短短一年的时间，宋琳琅姑娘已经长到六岁了。

    琳琅毕竟成长速度太快，没有正常孩那样认识世界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幼儿园的课业是宋之怀和温思渺在家里教的，比较基础，就没有让她去上，之后宋之怀和特殊调查处那边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安排琳琅在调查处办的学上学，再决定要不要送她去现代社会。

    这段时间，宋之怀开始采用江鉴生所的办法，减少温思渺与琳琅的相处时间，亲自带孩子。

    比如这一次，就是宋之怀送琳琅去上学的。

    琳琅扎着双马尾，那对与宋之怀相似的桃花眼眨呀眨，乖乖糯糯地问：“爸爸，为什么妈妈不来送我上学啊？”

    “妈妈要上班……”宋之怀的语气温柔耐心，“妈妈要赚钱养家，所以琳琅不可以贪心。”

    琳琅似懂非懂：“可妈妈明明有很多时间陪爸爸啊！”

    宋之怀微笑：“是啊，妈妈多余的时间都在陪爸爸，更没有时间陪琳琅了，我们要体谅妈妈。”

    琳琅：“那妈妈为什么不可以把陪爸爸的时间用来陪琳琅？”

    宋之怀：“……”

    琳琅对手指，皱着一张包子脸：“而且江叔叔了，谁赚钱养家谁就是家的主人，爸爸花妈妈的钱，爸爸要听妈妈的话！”

    宋之怀：“……”

    江鉴生……

    又是江鉴生。

    原本琳琅应该喊江鉴生师爷的，江鉴生自己非常乐意，宋之怀是不肯的，最终勉强允许他和自己同一辈份，让琳琅喊叔叔。

    琳琅遗传了宋之怀的桃花眼和温思渺的包子脸，话软糯糯的，江鉴生也很喜欢她，经常把她带出去玩。

    就是话有点多，平时喜欢叽叽喳喳个不停，温思渺一般就一脸慈爱地听她，江鉴生本身就是个话多的，一来二去，还跟她成忘年交了。

    宋之怀感到后悔。

    他就知道江鉴生不会带孩子！

    他清了清嗓子，按着琳琅的肩膀，把她转过来，“琳琅，你看看周围。”

    周围都是一些妖怪的幼崽，或者是刚下山的道士。他们有的会有一个工作人员统一带着，大部分都是背着书包，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少部分朋友有父母跟着。

    见琳琅开始沉默，宋之怀从善如流地道：“你看，他们很多人连爸爸妈妈都没有，琳琅还有爸爸送，不应该感到幸福吗？琳琅，做人不能太贪心。”

    琳琅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看见那些孤零零的朋友们，又替他们难过，乖巧地点头：“爸爸我知道了！我保证不吵不闹！”

    宋之怀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乖。”

    把琳琅交给老师之后，宋之怀转头给温思渺电话。

    “宝贝……”宋之怀道，“学临时改了开学时间，我已经把琳琅送过去了，明天你不是休假么？要不要出去玩？”

    温思渺：“……”

    温思渺：“下次睁眼瞎话的时候，想个更好的理由。”

    宝贝才六岁，按人类的时间算就是一岁，这他都要骗，太缺德了。

    心把孩子教坏！

    “你给琳琅的时间太多了……”宋之怀叹气，语气软了几分，“自从有了琳琅，你都不在意我了。”

    这回可是真心实意的委屈，温思渺也跟着心虚了。

    从前是工作，现在是宋琳琅和工作，似乎没有宋之怀什么事。

    她妥协：“好。”

    宋之怀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开车回家。

    原本明天放学都安排江鉴生去接，现在他有点后悔。

    不行不行，应该减少琳琅和江鉴生的接触，他的孩子，他要亲自带。

    琳琅上学的第一天，老师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本本本，女孩子统一发的嫩粉色封皮，内页也很精致漂亮，是拿来写日记。

    身边的妖怪大多都不识字，哭哭闹闹个不停，哭着哭着本体就现出来了，然后琳琅就看见一大堆只有传绘本里才会出现的奇怪生物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一边自己不要上学，一边自己不会写字不要写日记。

    几个月就熟读背诵《三字经》《千字文》等文章的琳琅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痛苦。

    爸爸妈妈明明她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可她觉得他们都好笨哦，她不想跟他们交朋友。

    老师手忙脚乱地哄朋友，琳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写日记。

    她的同桌是个胖胖的男孩，看见她专心写日记之后，一脸不屑：“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写日记！”

    琳琅好奇地问：“你不会写字？”

    男孩：“伟大的穷奇不需要写字！”

    琳琅是看过《山海经》的，知道穷奇是传中的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她「哇哦」一声，“你是穷奇幼崽？”

    男孩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别拿幼崽称呼我！伟大的穷奇大人只是暂时恢复了幼年状态，很快就会长大的！”

    琳琅看了看男孩肉乎乎的手臂：“穷奇不是有翅膀吗？你能飞得起来？”

    男孩冷哼：“等我长大了自然就会飞了！愚蠢的人类，都了让你少看点书吧，书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穷奇大人就不读书不写字！人类，愚蠢，愚蠢，愚蠢！”

    “好吧，这么读书写字好像是没有用……”琳琅眨巴着眼睛，“那，既然是上古凶兽嘛，你是不是没有妈妈？”

    男孩：“……”

    琳琅：“我有妈妈哦！”

    男孩：“……”

    老师得对，人类都是恶魔，都是蠢货，他就不该答应他们来上学！

    下午放学的时候，温思渺被紧急叫去鉴定一件文物，暂时走不开，还是宋之怀去接的人。

    姑娘路上跟他电话，一直忧心忡忡，“宝贝班上好像有很多妖兽，他们会不会欺负她？”

    宋之怀安抚道：“放心，没人能欺负她。”

    果然，到了教室门口，宋之怀遇到了他们班的老师。

    毕竟是办事处的高层，老师对他有印象，一看见宋之怀，急忙喊他，“宋先生，我们谈谈，你家孩子是琳琅吧？”

    宋之怀挑挑眉：“我家琳琅性格比较活泼，跟他们相处得应该挺不错吧？”

    老师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您自己看。”

    宋之怀抬起头，教室里一堆朋友哭哭啼啼，被围在中心还一脸无辜的，赫然是他家琳琅。

    宋之怀：“……”

    宋：一定是江鉴生带坏了我家琳琅。

    渺渺：呵呵。

    江鉴生：呵呵。

    今天没有啦，明晚见哦，我还有个豆乳盒子蛋糕等待宠幸，大家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