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因祸得福
经脉血管中,仍然如同万马奔腾,闵兴似乎应该庆幸,自己在大声叫出声之前失去了意识。否则的话,神武殿师兄们都会发现他在干什么。
当然,这是很有风险的事。这意味着他一旦挺不过去,也不会有人及时出现拯救他。
平静的夜,守夜执勤的人们在各殿门前来回踱步,向每个寝室内探头张望。
神武殿悄无声息,只有闵兴所在的铺位有些许异常。守夜的哥见他那里有些微弱的光,便留意了一眼。闵兴背对他躺着,光线在片刻的晃荡之后,渐渐暗淡。
于是,提着油灯的哥平静地离开了,神武殿恢复到了彻头彻尾的死寂之中。
渐渐的,浅青色的光爬上了神武殿的窗栏,闵兴的床铺周围散发出的蓝光渐渐暗淡下去,他安静地卧在榻上,很罕见地在周围众师兄们起身之后仍然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这闵兴今天怎么还没起身?”高溪吞了一口漱口水,在口中嘟囔晃荡几口,重重地吐出来。
他拿起毛巾,一边擦,一边看着山涛疑惑地问。
“没错,确实是少见。”山涛忍不住笑起来,回过头去打量着闵兴的铺位。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你记得有几个人破镜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像他这样,一直撑到现在才是奇怪。”山涛补充道。
“终于倒下了。”山涛的话刚完,便有弟子们开始附和。大家面面相觑,眼里的话不言而喻。
见到闵兴昏睡不起,大家的反应不是诧异,反倒是戏谑一笑。这不是因为他们对闵兴不友善,而是见到他不那么逆天的表现,心里反倒释然。
神武殿众弟子们攀谈几句,没有人认为应该将闵兴叫起来,一同去主殿上课。达成一致之后,大家很快便离开了。
所有人走后,闵兴被被褥覆盖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形诡异地蠕动了几下。隐藏在被褥中的蓝色光芒,突兀地乍现,在万籁俱寂后再度活跃起来。
师兄们进入课堂,向先生明闵兴在破镜后身体虚弱,正在恢复休憩中。
正常情况下,妖族人在破镜之后,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一周,在这段时间里会昏睡不醒。
这是妖族人保护自身的自然反应,如果休息被打断,严重者甚至会因为体力耗尽,压制不住妖族元神,出现现出原形的风险。
这样一来,闵兴的昏睡,反而完美解释了原先笼罩在他头上的神秘疑点。
包括肆莫大人在内,没有人对他的偃旗息鼓产生质疑。所以,不知不觉间,闵兴就这样昏睡了五天五夜。
五天之后,在师兄们都去正厅上课之际,闵兴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哈哈,本以为你没有一个月醒不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意识了。”一个蓝色的虚幻背影,紧紧贴着闵兴平躺在榻的脑袋,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闵兴惊愕地想要爬起来,经脉骨骼间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发出一阵呻吟。
“你现在的状态,倒是很适合晋级了。”蓝色背影向后退了半步,双叉着腰道。
闵兴定了定神,头脑清醒之后,才看清楚眼前这个让人有好气又好笑的东西是蓝斗元妖。
他咽下一口唾沫,就在努力坐起身之际,骨骼间发出一阵清脆的错响声。
闵兴下意识地闷哼了一声,一阵紧张,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松弛。还好,这一阵阵吓唬人的声响过后,他并没有感到分筋错骨般的疼痛。
“你这家伙身体里的狐變很特别,害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方法将所有的精华吸干。你的狐變,其中的精华早已融入到经脉血液中,比我见过的所有猎物都要独特。”
“不过,我喜欢,因为这种变化正合我意。”蓝斗元妖得意地,抑制不住地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怪不到你在我体内蛰伏了这么多天没有动作,原来是这个原因。”闵兴甩了甩晕乎乎的头,无奈地想。
“你得到了想要的,就不管不顾地狂虐我。你也不想想,既然你要的东西遍布我的全身,把我弄死了,到头来你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闵兴瞪了蓝斗元妖一眼,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
“哈哈,你得没错,爽起来了,我还真的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还好你命大。我刚才已经感应过你的状态了,是时候兑现我的承诺了。”蓝斗元妖兴致勃勃地。
闵兴诧异地望着他,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原来,这蓝斗元妖如饥似渴汲取自己经脉中养分时,真的没有考虑过他的死活。所以,他现在的话,到底是不是靠谱也同样让人担心。
“我现在浑身都痛,你反而是晋级的最好时,到底是不是真的。”闵兴咧了咧嘴,不可置信地问道。
“子,不要不信我的话。我在你经脉中贯穿流动的时候,表面上汲取的是狐變精华,可我的体液本身也是一种修炼强化剂。”
“你这么些天的沉睡,撕裂的经脉通过自身的修复能力得到了完善,加以我的体液辅佐。你现在感受一下试试,放出妖术的能力是不是更强了。”
蓝斗元妖完,闵兴便郑重地直起腰,感受了一下体内的能量。
他震惊地发现元妖没有错,体内有一股温热的能量在流淌,稍稍运气,便顺着经脉的运转飞速前进,滋养周身骨骼的同时,又让人生出一种不发不快的感觉。
就像是某种生力军灌入体内,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炮火。闵兴尚未开启妖术,便能感受到那股滂湃暴涌的劲气。
见此情形,闵兴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提气运转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骨骼也不似原先那般酸痛难忍,可以灵活地伸缩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悟瞑楼。”
闵兴兴奋难耐,一股脑从被铺中站起来。被窝中的气息嗅入鼻翼,沉睡许久的气息扑面而来。闵兴暗想,他似乎还没有躺过如此漫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