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上官婉儿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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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韦刺史是白跑一趟了,韦县令不是很好么,有有笑的!”

    李义琰轻抚胡须,直接回怼。

    老爷子占了理,从来是不让人的。

    “哼!”

    韦承庆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瞪了韦贞玄一眼。

    老夫顶着使节团的压力,为你出头,结果你给人当了跟班?

    韦贞玄也看到自家叔叔,赶忙道:“韦刺史,法门寺内有贼僧胆大包天,妄言祥瑞,将一包裹藏于舍利台座内,包裹中是昔日玄奘大师的经书和秘传,与京城要案有关!”

    韦承庆闻言一怔:“竟是如此?”

    韦贞玄接着:“下官昨夜一时冲动,险些铸下大错,今早得李副使教诲,才醒悟此案发生在我扶风境内,责无旁贷,望能与李副使一起查明贼犯,还我清白!”

    韦承庆本是施压而来,此时留下就不方便,拱一礼:“那老夫就告辞了!”

    众人还礼:“送韦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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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承庆领会了侄子的意思,看向李彦,脸色也缓和下来:“久闻李副使神探之名,若能处理此事,我韦氏必定承情!”

    李彦道:“韦刺史客气了!”

    李彦应声:“我明白,一切以出使吐蕃为第一要务!”

    李义琰点点头,步履稳健的离开。

    此地最高长官离开,李彦也不啰嗦,雷厉风行的指挥:“巨源兄,劳烦你将宽济带去舍利塔,再思兄,让武德卫们把昨夜拼起来的那个台座也送过去。”

    两人立刻去了,李义琰则道:“元芳,你速速查案,老夫先让使节团准备!”

    韦贞玄沉默,这个问题他不可能回答。

    但沉默其实就是一种暗示,不然直接否定就是。

    眼见其他人都走了,韦贞玄低声道:“李副使,此事关系甚大,拜托了!”

    李彦看了他一眼:“从韦刺史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知道台座暗格里面有什么的,对吗?”

    李彦眉头扬起:“玉石?”

    韦贞玄点头:“那是一块采自岐山的玉石,有龙凤环抱之形。”

    李彦又问:“祥瑞之事,历朝历代也都有之,心知肚明便是,你只有向我坦白,我才好帮你追查!”

    韦贞玄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台座暗格里,本该有一尊琉璃弥勒古佛,怀抱一块玉石!”

    李彦:“”

    弄了半天,韦氏是要为武后重回天后之位造势?

    李彦心头一动,猜到了答案,却还是确定道:“此玉何意?”

    韦贞玄咬牙道:“龙凤相抱,恩隆好合,此乃预示,二圣临朝,与上意合。”

    坦白之后,韦贞玄也凑了过来,低声道:“李副使不也是天后一党?”

    李彦立刻否定:“什么天后一党,我对陛下、皇后和太子都是忠心!”

    倒也对,武后失势,是因为武敏之临死前血染如来,让她的声望一落千丈。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既然失势是因为声望遭打击,祥瑞造势确实是个好办法。

    韦贞玄道:“内卫新任阁领,豆卢钦望!”

    “那倒霉蛋还是投靠了武后,连这种献祥瑞的脏活都干”

    韦贞玄一愣,自以为学到了:“对对,我等当臣子的,确实对陛下、皇后和太子都忠心耿耿!”

    李彦问道:“此法是谁告诉你们的?”

    那就是欺君之罪。

    昨夜如果造势的祥瑞被发现,宽济还证明主谋,韦贞玄必定完了。

    李彦心里把所有线串联起来,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你昨夜那么激动,是看我拿了宽济,以为豆卢阁领下套,我们内卫合谋,想要害你韦氏?”

    献祥瑞有个潜规则,就算效果不行,皇帝也不会如何,顶多没什么封赏,但千万不能在表演前被揭穿。

    李彦懒得理会这些,摆了摆:“行了,那现在佛像和玉石丢了,此事又闹开,你准备如何?”

    韦贞玄早已考虑好:“下官想让宽济改口,他曾受过下官的恩惠,若是他推翻证词,此事也就过去了,无论是谁拿走了玉石,都可不认。”

    最轻的下场,都是丢官贬为庶人,韦氏还会大大得罪武后。

    因此韦贞玄干笑一声:“李副使见谅,此事干系甚大,下官也是一时情急,胡思乱想”

    知客僧宽济看到韦贞玄的一刹那,身躯晃了晃,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韦贞玄低喝道:“宽济,你可还有点良心?当年你被冤下狱,是本官命法曹重新审案,还你清白,你才得以活命,否则早已问斩!”

    李彦不置可否:“此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多无益,走吧!”

    舍利塔前。

    李彦深藏功与名。

    不错,就是在下。

    宽济连连叩首:“韦明府恕罪,是佛祖显灵,逼僧啊!”

    韦贞玄一怔:“佛祖显灵?”

    杨再思看了韦贞玄一眼,有些诧异,实在没想到昨夜那桀骜的县令,居然有公正的一面。

    李彦知道这些并不冲突,之前扶风县上下都跟着韦贞玄冲,如此高的威望,显然不单单是家世原因。

    旁边的杨再思,则奇道:“你这贼僧还犯过案?”

    宽济哭声道:“僧曾是扶风县一商铺厮,偷拿了些铺内之物,不料却被掌柜污告,幸得韦明府慧眼识破,让案件重审,才得了洗冤,后来出了家”

    李彦明白他的请求,看向宽济:“你是怎么学会开启台座关?谁教你的?”

    宽济道:“没有人教,有次客人要触摸佛骨舍利,僧去阻拦,不慎跘倒,发现了侧壁的关,与我商铺内存放贵重财物的暗格有几分相似,摸索了好多次,终于将之开启。”

    而涉及祥瑞的大事,韦贞玄更不该随便让个贪婪的知客僧参与,两人以前有这段渊源,确实更符合常理。

    韦贞玄见宽济还有感恩之情,心中稍定,赶忙对李彦拱一礼。

    明明没用半点力气,好像干了很重的活。

    李彦好笑的看了这家伙一眼,又让宽济大致展示了一遍开启情况,心头有了数:“最初里面是何物?”

    正巧这时,在王孝杰的指挥下,昨晚用皮胶勉强拼接起来的台座,被四个武德卫心翼翼的推了过来。

    一道的身影跟在边上,虚扶着,发出嘿咻嘿咻的声音。

    宽济道:“七天前的事情。”

    李彦问:“那时候台座上有刀痕吗?”

    由于唐朝还没有进行过灭佛,宽济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是影骨,为了保护舍利不受危害,随时可以调换。”

    李彦道:“然后你把影骨拿出来,换成了祥瑞,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宽济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僧并未仔细看,但触摸过那块位置,当时还很光滑。”

    “也就是,七天前你换上了祥瑞,然后祥瑞又被掉包,变成了昨夜那个放着经书和秘卷的包裹”

    宽济不解:“刀痕?”

    李彦想到发现刀痕时,他当时并不在,是后来才被唤来的,就指了指那缺口最大的地方:“就在这块位置,有一道刀痕,应是用利器劈出,但乍一看上去,与凤凰石的纹路相合,你当时有没有发现?”

    宽济点头:“不仅是知客僧,舍利台座四周都站有僧人,防止客人沐浴佛光,过于激动,亵渎了舍利。”

    其实就是怕客人动去摸,能把低素质得这么高情商,不愧是迎来送往的知客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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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彦又问:“你们知客僧平日陪客瞻仰舍利,是全程看护么?”

    韦贞玄点了点头:“圣人曾迎佛骨舍利入京,我等自然不可亵渎!”

    李彦道:“如果客人无法单独接触台座的话,那就是有人暗自潜入,替换包裹,留下刀痕,地宫防守固然严密,但终究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可这样追查,就是大海捞针了!”

    李彦道:“那有没有客人,是你们这些僧人必须回避的?”

    宽济皱眉:“这僧是没有接待过这样的客人,即便是韦明府来,我们也是要在旁观看的。”

    话音刚落,法明就唰的一下出现了,眉宇间带着恭敬之意:“请李副使吩咐!”

    李彦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这七日间,来参观佛骨舍利的客人中,有没有僧人必须回避的贵客?”

    他想了想,还是得彻底将客人的嫌疑排除掉,再考虑高偷入的情况,开口道:“把法明大师喊过来!”

    “贫僧在这呢!”

    弘化公主是李世民的女儿,当年李靖大败吐谷浑,逼得吐谷浑可汗自杀后,新的可汗上位,就成了大唐的狗,但后来统治不力,被国内的势力推翻。

    于是乎,李世民和亲了一个女儿过去,嫁给了二代狗可汗,控制镇压国内势力,那个女儿就是弘化公主。

    法明立刻点头:“有的,弘化公主和吐谷浑前可汗三日前来寺内瞻仰舍利,他们许愿之时,我等退避在外!”

    韦贞玄的脸色变了,李彦也是一惊。

    而数年前,吐谷浑被吐蕃大军攻入,彻底亡国,弘化公主和吐谷浑前可汗也就逃到了大唐,在凉州居住下来,等待复国的会。

    李彦看向韦贞玄:“这两位贵人在扶风县内?”

    韦贞玄点头:“弘化公主和吐谷浑前可汗确实在县内,难道是他们?”

    李彦露出沉吟,正在思索,却见一个拽了拽他的衣角,怯生生的孩子声落入耳中:

    “大人大人,我有一个发现,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