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高俅:林公子简直神了!青天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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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千万不能冲动啊!”

    内宅之中,钱老看着眉宇含煞的潘氏,扑倒在地,连连叩首:“阿郎被抓,高求还不知夫人的身份,现在家业就全靠夫人支撑了!”

    潘氏双拳紧握:“如今的商会上下,本就是一盘散沙,那些掌柜和管事不会听我的,我撑不起这份家业,难道难道那高求真就油盐不进,半点好处都不要?”

    钱老也觉得身处梦境,但事实发生在眼前,容不得否认,欲哭无泪地道:“他下的官兵是真的秋毫无犯啊,这样的青天,我们还怎么贿赂?阿郎本来都已经算计好了,却连谈判都未开始,就被拖出去了!”

    潘氏捂住眉心,隐隐渗出鲜血来,正是昔日旧伤发作:“我教在京师的大好基业居然毁在一个蹴鞠上位的市井子中?明王啊这就是你对我们的考验么?”

    钱老目光微动:“夫人,现在金库还在,少东家更是逃走了,哪怕外面的铺子被高求夺去,商会内还有不少管事是信服少东家的,他可以撑起家业!”

    潘氏大怒:“传给这逆子?他将官兵引来后,人就没了,用这损人不利己的办法报复,有何资格继承商会?”

    “就凭少东家掌握了金库!”

    这道声音让两人勃然变色,看向露面的张清,认出了是少东家带回来的同伴:“是你?”

    徐宁的伤势不轻,李彦让他下去休息,张清则来完成最关键的一步:“少东家让我给你们带个话,不想金库被毁,就满足他的要求。”

    潘氏嘴唇颤抖:“不!我不信他能进入金库!你休要来诓骗我!”

    张清笑着拍了拍脸颊:“还记得你们夫妇一人一嘴巴的掌掴么?少东家就是这么进去的!”

    “他将拓影之术纹在自己的脸上?”

    潘氏勐然醒悟过来,只觉得觉得天旋地转,身躯晃了晃,直接瘫倒下去:“那不仅是我们的钱,还有教内的钱,明王降世所需的财富啊!”

    钱老的脸色也惨白到没有半分血色:“完了!这下全完了!”

    厚将行会遭此大难,外面的那些印书坊、酒楼、店铺肯定是保不住了,现在藏在家宅内的金库,就是他们东山再起的最后资本,金库再被夺,那他们就彻底完了。

    所以潘氏上一刻倒在地上,下一息就强撑着身体道:“那逆子要什么?”

    张清道:“少东家要知道,净法司中人现在何处?”

    潘氏不疑有他,叹了口气:“他还是忘不了出身净法司的冥胧道长其实冥胧道长也是受不住我们的人情但现在什么都没用了将净法司目前所在处交给他!”

    钱老立刻取来纸笔,写了后交给张清。

    张清看了后,发现是铁薛楼后院,知道这答桉**不离十,愈发有了信心:“很好,少东家要知道,明尊教在各地的隐蔽据点。”

    潘氏态度立变:“不可能!这事我绝对不会!”

    张清按照吩咐,态度也是强硬至极,转身就要离开:“那你们就等着少东家开启炎灭阵,将金库内六百万贯的财宝全部烧光吧!”

    潘氏气得一缕鲜血都从唇边缓缓流下:“逆子!逆子!

    ”

    钱老则赶忙道:“壮士留步啊!夫人现在还是要保住金库为上,万万不可玉石俱焚!”

    张清自然是不会真的走,暗暗惊叹于林家哥哥对于这些贼人的心思把控,换成别人来威胁,自然达不到这个威胁,但少东家那样的人,却没有人怀疑他真的会启动阵法,来个惨烈的同归于尽。

    外面有青天大老爷,秋毫无犯似的抄家,让他们原本准备的贿赂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家中则有孝顺儿子,在最关键的时刻占据金库,捅上痛彻心扉的一刀,将退路抹去。

    这一刻潘氏恨不得死了。

    但她终究不是寻常的妇人,对于明王的虔诚信仰,让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了片刻,居然还能恢复冷静,哑着嗓音问道:“那逆子要各州县据点做什么?”

    张清道:“净法司所在,是为了报复,明尊教的据点,则是要让你们投鼠忌器!”

    潘氏半信半疑:“这不合常理,他本来就知道许多,我现在便是将剩下的州县据点都告诉他了,也能通知教众转移,又谈何威胁?”

    张清练武在行,原本记不下这么多台词,但刚刚李彦在他脑袋上敲了敲,却是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不假思索地道:“明尊教遍及各州县,信徒众多,但想要设下这些据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转移的代价,你真的愿意接受么?何况少东家还有后!”

    潘氏听他答得毫不迟疑,以为是儿子将她的每一步反应都算到了位,顿时悲愤无比:“这逆子的智慧,都用来算计自己家人了么?”

    张清心想还真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但又皱眉道:“官兵马上就要搜到这里来了,我们没这么多时间耽搁,你写还是不写?”

    潘氏无可奈何:“拿纸笔来!”

    张清在她动笔之前,再度拿准节奏:“少东家还了,他有办法验明真伪,你如果敢弄出一些假地址湖弄,后果自负!”

    潘氏一听这话顿时目光闪烁,全力思考起来自己曾经漏过哪些,但少东家的智慧主教身份,就是她被大相国寺的高僧打伤后才传承下去的,母子之间终究不可能事事防备,发现无法隐瞒,只能动笔。

    当这份据点名单,被钱老递了过来时,张清的心都全是汗,近乎是用夺的,一把抢过。

    他的这个举动让潘氏目光微凝,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净法司和明尊教的据点,那逆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金库?”

    迎接她的,是张清含恨而出的石子。

    “嗖!嗖!”

    如离弦之箭,狠狠打中眉心。

    潘氏头破血流,瞬间向后栽倒。

    同时想要反扑的钱老,也被打中面门,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张清看着扑倒的两人,狠狠呸了一声:“一家畜生!”

    时迁轻盈地跃出,将两人绑好,做了个赞许的势:“这些信仰虔诚的邪教贼子,就算抓入大牢里面,严刑拷打,恐怕都难以问出这般详细的情报,如今利用金库之事巧妙的套取,却是一步到位,真是绝妙啊,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将罪证交给兄长。”

    半刻钟后,李彦收到两张纸,扫了一遍,就印在了脑海中,递给朱武:“给丁判官送去,让他交给高提点,叶家这个苟延残喘了许久的大恶源头,可以彻底清除,高提点这位青天的位置,也能彻底稳固了。”

    朱武接过,眼神微动,想到“左命”前辈交托的锦囊内容,也赶忙细细地看了起来,将明尊教于各地的据点位置,牢牢地记在脑海后,再交给了丁润。

    另一边。

    高求确实再度遭到了围攻。

    在文明抄家这一点上,如今高求的麾下,不是尽善尽美,但也创造了大宋官兵的一项纪录。

    但赵挺之身为御史的长官,自然不可能一直受挫,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高提点,你认定叶沇之越狱,现在人赃皆无,你就将叶氏上下全部缉捕,连叶会首都被拖出,朝廷哪条律法允许你如此为之?”

    吴居厚也沉声道:“官家诏书,是让你缉捕明尊教徒,如今叶氏只是相传与明尊教有关,你却直接破门抄家,莫不是要大兴牢狱,屈打成招?”

    高求冷哼一声,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厚将行会藏污纳垢,坏事做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一直没有人能奈何叶季长,正是因为没有实证,出了事也能用下面的人顶罪,波及不到这位罪魁祸首。

    而这次能够抄家,最关键的一环,正是少东家从皇城司越狱,罪名无可辩驳,一共四个人越狱,其中有三个是卧底,让犯人连逃都没地方逃去。

    按照原定计划,这个时候的张清和徐宁,应该绑着少东家过来见他了,可现在却没了人影。

    再加上抄家光是抓人,连半点值钱的财宝都没拿走,这一遭不仅白干活,还有惹祸上身的风险?

    “林公子林冲我那般信你你若是害我我我跟你没完啊!”

    正当高求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之际,丁润快步走了过来,那眼角眉梢浮现出的喜意,让他顿时期待起来。

    但即便知道好事来了,当丁润在耳边轻轻述了那句话,再将供状递过来时,高求仍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是真的?”

    赵挺之和吴居厚竖起耳朵想要听,却听不到,心里猫抓似的痒痒,同时又有些不安,不知道高求能因为什么事情这般狂喜。

    是抓到叶沇之了吗?

    好似又不至于这般惊讶

    高求仔细看了看中的供状,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开口道:“去将叶季长带过来!”

    叶季长被拖了进来,看着刚正不阿的赵挺之和吴居厚,心中升起一抹希望:“这群士大夫果然不会让皇城司逞凶,我能否绝处逢生,就靠他们了”

    然后就见高求将供状放到面前:“这是你夫人潘氏,亲自交代的邪教于各州县的藏身据点,你还有什么话?”

    叶季长脱口而出:“不可能!我娘子绝对不会出这些高求你休要污蔑,她如何能知道邪教据点在哪里?”

    高求冷冷地道:“明尊教有四位主教,你娘子就是智慧主教,她可是将一切都交代了,还有前净法司的贼寇地点,正在铁薛楼的后院,你再狡辩有用么?”

    “我我不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啊!”

    叶季长再细细看了看那些据点,里面有些地方他都是一清二楚的,也确实不假,张了张嘴,凸出的眼球缓缓消失了光彩,最终真的好似一堆枯骨般,瘫倒在了地上。

    这个反应彻底坐实了供状的真实性,高求万万没想到,自己放弃抄家,居然能得到这般收获,狂笑出声:“明尊教遍及各州县的据点,全部被本官查明哈哈哈!这等大功!这等大功!本官要入宫面圣!

    ”

    他扬鞭策马,越过呆若木鸡的赵挺之和吴居厚,越过那些心怀不满的官兵,最后跃过叶府那高高的门槛,在街上一路狂奔,脑海中只有两个念头:

    “林公子真是神了!”

    “我这个青天当得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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