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昆仑宫(四)
尽管白藏反复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先前的虚弱只是因为月汐之力,席风还是逼着他泡足了九天的药浴。
第十天,白藏早早就醒了。
这几日几乎是像个废人一样被席风养着,每天除了泡药浴就是被圈在怀里睡觉,实在睡不着了就变成焚骨摸摸毛,连话本子都不让看,伤神伤眼睛。
如今总算得了自由。
他轻手轻脚地从席风的毛茸茸肚皮里钻出来,在储物袋里找了套衣服穿好。
大抵是想和焚骨的颜色相配,久违地穿了一身白,脖颈处一圈兔毛领围着,将他衬得冰肌玉骨,仙姿出尘。
然后靠着席风坐下,边摸毛,边掏了话本子出来看。
是在明音夜市上新淘的一本,叫《私藏鲛人》。
鲛人人身鱼尾,生得柔美可爱,还有一把天籁之嗓,日日去渡口唱歌,与一渔民之子互生情愫。
故事写得倒是不错,只是每每看到插图里的鲛人,白藏就总是想起海下地宫里,那些用鲛人油点的长明灯。
那股异香,现在一想都好像还在鼻侧。
故事顿时失了兴味,白藏放下话本,转过头去看席风。
席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金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藏笑笑,探出身子去,在席风头顶上摸了两把:“早啊,席风。”
结果席风直接伸爪子出来,搭着他的腰往怀里一带,鼻尖凑过去蹭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早。”
“你看你,把我衣服都弄乱了。”白藏挪开他的爪子,起身整理衣服。
“好看。”席风从地上站起来,抖抖毛,恢复了人形。
又张开手臂,从后面把他环住:“你穿白色好看,以后都穿白色吧。”
在焚骨的记忆里,白藏几乎都是着一身白的。
但这一世席风认识的白藏,却总是穿着黑色或靛青。
明明白色才最衬他。
“白色多爱脏啊。”白藏回头宠溺一笑,倒也没有拒绝,“那就偶尔穿穿。”
“脏了施个洗涤术不就好了。”席风顺势捧住他脸侧,低头凑了上去。
白藏不是那种刻薄凌厉的长相,唇上是有肉的,唇珠饱满,吻上去柔软微凉,似盛夏的奶油酥山,胜却无数甘露琼浆。
一旦尝了,就再不想放开。
于是席风将他抱得愈来愈紧,吻得愈来愈深,用舌撬开齿列,缠着他的嬉戏,在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气味与印记。
白藏被他弄得唇瓣嫣红,连眼睛都蒙上一层水雾:“……席风。”
“嗯。”席风最后又在唇边啄了一下,才放开了他。
白藏的脸也变得红扑扑的,欲盖弥彰地捋了一把鬓发遮住。
「这家伙吻技从哪学的……难不成以前找姑娘练的?」
“嗯?”席风一把把人揽回来,“师尊在想什么呢?”
白藏大惊:「糟了!」
“哈哈哈,什么糟了?师尊你不清楚,我可不放手。”
白藏:“……”
眼看着人在怀里越来越局促,席风忽然不想再逗他了,伸手捏捏他红得滚烫的耳朵,认真道:“我没有过别人,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
一生一世都只爱你。
“喔。”白藏推开他,背过身去装模作样地整理衣服。
席风也不再话,心情很好地坐在旁边看着。
等白藏总算调整好自己,脸上的红晕也褪了,才转回来:“我想去趟昆仑宫。”
展芳泽托他给师文带的伞坠还没送到。
既然答应了,总得做到才行。
席风也没问去做什么,一口答应:“好,现在就去?”
白藏点头:“嗯。”
昨晚又是一夜风雪,天亮前才停了,冰原上无边无际的雪毯又厚了几分,在清的阳光底下,反射着粼粼的光。
席风一出门,就被寒冷的山风拍了一脸,忙把身后的白藏挡住:“等一下。”
然后化了焚骨原形出来,矮身蹲在他身前:“上来,我载你。”
“啊……不用的,我穿得很厚。”白藏拍拍自己的毛领。
“你腿伤不是才好?”席风干脆用爪子去扒拉他,“快上来,我跑的快一些。”
白藏没法,只得抓着他后背的毛爬了上去。
“抓稳了。”
席风起身,白藏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他走得很稳,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曲曲折折的脚印。
很久很久以前,焚骨也是这样载着白藏,行走在这片昆仑冰原上。
命运果真是个轮回。
即使不下雪,昆仑山上也是非常冷的,何况风根本没停过。席风不让白藏话,免得风从口中吹进去,会着凉。
白藏就只能默默地趴在蓬松的毛毛里,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走了很远的路,才隐约看见昆仑宫的轮廓,青金色的琉璃瓦光彩夺目。
宫门附近有几个巡逻的弟子,都是十几岁的少女,穿着粉衣,一把纸伞,十分的玉雪可爱。
昆仑宫中自掌门至弟子,都是女性,展芳泽是这几百年里唯一的例外。
席风走上前来,在门口停住,引得那几个姑娘都凑过来看。
“这是什么兽?有点像雪狮子。”
“它好威风啊,身上还有火焰一样的花纹。”
“尾巴也好大!毛茸茸的!”
有胆大地还凑上来想摸,但被席风侧身躲开了。
“你来讨吃的吗?”有个胖胖的姑娘还拿出储物袋来掏,“我好像还剩了一个鸡腿。”
“他不吃鸡腿。”白藏忽然道。
胖胖的姑娘吓了一跳,忙不迭跑到师姐们身后去了。
大家闻声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毛茸茸大兽上面还有个人。
白藏拍拍席风,他便矮身蹲下,放他下来了。
白藏从袖中取出一封拜帖递上:“扰了。我叫白藏,与宫主是旧识,你们师文师姐也认识我,劳烦通报一声。”
姑娘们喜欢席风,对这漂亮仙君也颇有好感,叽叽喳喳地领了拜帖去了,只留下两个守门弟子。
其中就有那个胖胖的姑娘,正眼冒绿光地盯着席风。
“我,我能摸摸他吗?”她问白藏。
白藏哑然失笑:“你得问他,我了不算。”
席风当然是不乐意的,但想想刚才她还算把自己的鸡腿分给他吃,又有点不忍拒绝。
最后还是在姑娘期待的目光里低下了头。
姑娘伸出手在席风头顶摸了好几下,兴奋地跳了起来:“摸到了摸到了!毛毛好软!”
另一个姑娘满脸羡慕。
但席风可不想让她们都摸一个遍,估摸着通报的那几个也快回来了,赶紧摇身一变,恢复了人形。
白藏似笑非笑地过来,在广袖底下牵住了他的手。
席风心思一动,偏头咬着他的耳朵道:“下次你就,这是我家的,不准摸。”
作者有话要:
我偏要摸!(狂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