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对了，今天我没有看到周师姐，你看到了吗？”端木羽想起周钰来，连忙问卫凌。

    卫凌摇了摇头：“没看到。”

    “难道她没有参加比试，这不应该啊？”端木羽一皱眉头, 想起里周钰是参加了比试, 只是没有成功入选。今天在岳城中心广场的时候, 他有四下张望, 但是的确没有看到周钰的身影。

    端木羽有些担心，连忙站起身：“我去她那里看看。”

    卫凌微微皱眉，放下茶杯，也跟着站起来。端木羽连忙拉住他：“我去看周师姐, 你去参合什么？”端木羽立即猜到了卫凌的想法, 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都跟你组队参加比试了，你还担心什么？在家等我回来。”

    卫凌英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尴尬，周钰想跟端木羽结印的事情, 他还记在心里，现在周钰可是他的重点防范对象。不过端木羽的话，瞬间安抚了他的心, 他只好同意端木羽一个人前去。

    卫凌坐下来，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心里无限感慨。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卫凌觉得自己真的被端木羽扰乱了心神。爱一个人，不论男女，那种担忧和焦虑都是一样的。

    他往洞外看了一眼，外面是空旷的草地还有翠绿的树林，早已没有端木羽的身影。卫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不像曾经的自己了，但是如果端木羽心里也有他，那他还有没有什么遗憾的。

    ……

    “周师姐，周师姐……”端木羽来到周钰的住处，轻轻叩响门扉，然而过了一会儿仍没有人开门，他只好再次扣门道，“师姐，我知道你在，你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

    端木羽的感知是何等敏锐，不用释放魂力就能感觉到门后站着一人。当然，如果他释放魂力，通过外视会看的更清楚一点，但是那样很不礼貌，端木羽还不想这样做。

    “师姐，那我开门了？”一直没有人回应，端木羽只好试探着问。

    “你来干什么？”门后的周钰立即开门，怒瞪着端木羽。

    端木羽看周钰生气，他有些尴尬的抠了一下头发：“师姐，我来看看你，今天极乐塔选拔比试……”端木羽怕惹周钰生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

    “行了，我知道了，恭喜你和卫凌获得好成绩。”

    “师姐，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没有参加这次比试吗？”

    周钰看端木羽心翼翼的样子，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来关心我，你不用在意，我是自愿不参加这次比试的。”

    “可是，可是你应该很期待这次比试吧，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你错过这次比试。”之前端木羽果断拒绝了周钰的组队请求，现在周钰没有参加比试，让端木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周钰却哈哈笑了起来：“行了，你别自作多情了，不就是一个比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师姐……”端木羽望着周钰，根本不知道什么，他知道周钰这么是在宽慰他，但是他心里依然堵得慌。

    “别了，”周钰摆摆手，望着端木羽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开口，“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拒绝我根本没有错。我想知道，你跟姓卫的组队比试，是因为喜欢他吗？”

    端木羽点了点头：“是的，师姐。”

    周钰听后，苦笑一下：“真没想到我竟然输给一个男人，”不过她很快又露出释然的表情，“端木师弟，不敢怎么，我都恭喜你，恭喜你和卫凌。找到喜欢的人并不容易，尤其你们还都是男人，所承担的压力比常人都多。”

    “我知道。”

    “你回去吧，我没有事，我们依然是朋友，对吧？”端木羽用力点了点头，又听周钰道，“你和卫凌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们能成功入选，去国都走一遭。”

    “借师姐吉言。”端木羽笑着看向周钰，心里压抑的感觉终于一扫而光。

    在来的路上，端木羽非常怕周钰责怪他，虽然他不后悔拒绝周钰的事，但是他依然不想失去周钰这个朋友。

    周钰这次没有参加极乐塔选拔比试，一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魂修，二是她也不想为了比试而跟不喜欢的人结印。在听端木羽和卫凌组队报名后，她心里很失落，也一度责怪过端木羽。不过后来她也想明白了，这些情啊爱啊的东西，是根本无法预测的，她尊重端木羽的决定。

    “回去吧，你刚进行完第一轮测试，应该很需要休息。”

    “师姐，那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聊。”跟周钰告辞后，端木羽怀着轻松的心情离开了。

    有时候，真的不想伤害到别人，但是很多事情都无法十全十美。端木羽又想到了卫凌，他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恐怕也给卫凌带去了很多苦恼。

    等回到洞府的时候，他发现卫凌又去练功房修炼了，他只好压下心事，到房间里坐调息。

    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杂役弟子送来吃食，端木羽接过食盒一看，发现今晚的食物特别丰盛。他有些诧异的问：“今天内门换厨子了？”

    “师兄，这是特意给你们准备的，恭喜你们首战告捷。”杂役弟子年龄在十五岁左右，一脸崇拜的看向端木羽。

    端木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也没想到内门还有福利奉送：“哦，原来如此，谢谢你跑一趟！”

    “师兄，你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听你和卫师兄的成绩了，你们真的太厉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啊？”端木羽还听过这样的夸奖，看着弟子崇拜的眼神，他心里也很高兴。他喜欢这个弟子刚才的话，恐怕卫凌听了也会很高兴吧。

    等弟子离开后，端木羽提着食盒回到大厅，就看见卫凌站在大厅进入练功房的过道上。

    “你出来了，赶紧来吃饭吧。”端木羽笑道。

    卫凌走到端木羽身边，看着端木羽笑盈盈的把食盒里的饭菜都端出来，他淡淡道：“我刚才听到那个弟子的话了，他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端木羽拿菜的手一颤，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卫凌的声音很低，却能撩动人的心弦。他把手里端的菜放下，转身看向卫凌平静的脸，然后他恶趣味的扯了扯卫凌的脸颊。

    “你心里高兴就直呗，干嘛故作平静的样子？”端木羽可明显的感觉到卫凌眼里的喜悦，那淡淡的声音背后明明在那个弟子真有眼见，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卫凌一下把端木羽作乱的双手握进手里：“那你认为呢？”

    “我不告诉你，赶紧吃饭吧。”端木羽抽回双手，冲卫凌狡黠的笑了一笑。

    吃着饭，端木羽心里也是激动的，他时不时朝卫凌看一眼，心想着挑逗卫凌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等吃完饭，两人又开始枯燥的练功，为十天后的第二轮比试做准备。

    比试前一天，端木羽早早从练功房里出来，洗了个澡，然后拿出自己的狼牙刀擦拭起来。可惜他的狼牙刀有一把已经作废了，对剩余的九把刀，他更加珍视。

    明天是第二轮比试，会进行现场抽签，端木羽把刀放回皮套里，对比试越发期待起来。

    今晚天气很好，星光从洞顶射进来，让房间增添了一道银白色的色彩。

    端木羽早早上了床，很自动的睡到里侧，不过卫凌一直没出来，让他很担心。端木羽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身侧的空位，他才和卫凌同床共枕过一次，没想到身边少一个人后，他突然不适应了。

    他用被子盖住全身，侧身把脸对着墙壁，然后开始睡觉。不过他的思维很清晰，一点都不困，脑海里总是出现卫凌的样子。

    睡了一会儿，端木羽有些无奈的摊开身体，想卫凌怎么还不出来。

    不多时，他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他浑身一颤，连忙又侧着身，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然而卫凌还是没有进屋，端木羽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发出一缕魂力去看看卫凌在干什么。

    端木羽控制着魂力往屋外跑去，走过过道，听到有水花的声音，他连忙让魂力飞过去看看。原来卫凌刚才在用井水洗澡，魂力飞来的时候，卫凌正在擦拭身体，水珠划过麦色的肌肤，滴答落到地上。

    端木羽通过魂力突然见到卫凌的裸体，他吓得连魂力都忘了控制，就连忙抽回自己的意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刚才的画面真的太有冲击力了，让端木羽根本无法平静。

    魂力被主人抛弃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卫凌看着烟消云散的魂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把外衣披在身上，一边系上衣带，一边往房间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微微耸起的被子颤抖了一下，卫凌嘴角轻勾，把门关上后慢慢朝床边走去。他看着端木羽主动睡到里面，心里更是开心，挥手把烛火灭后，他也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床上多了一个人，有些年月的床发出轻微的声音，更是让端木羽紧张。他觉得呼吸的空气里都带着卫凌的气息，有一种熟悉的强大气势紧紧把他笼罩。

    他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住，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突然，腰间的被子往下一沉，原来、原来卫凌从后方抱住了他。端木羽浑身一哆嗦，想伸出手把卫凌作乱的手推开，但是他又立即止住了动作，有些不知所措的缩在被子里。

    卫凌看端木羽没有动作，心里暗自笑了一下，这明端木羽默认了他的这个行为，让他心里有了更多的渴望。或许，在他的努力下，要不了多久，端木羽就能完全接受他了。

    这时端木羽却猛然翻身，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拉，面对面看着卫凌。端木羽当然也看到了卫凌那还没有来的及收起的笑容，他心里有些不爽，他在那儿纠结了很久，不安了很久，结果卫凌居然还很开心。

    “怎么了？睡不着？”卫凌关心的问，但并没有把手从端木羽的腰间拿下来。

    端木羽才知道卫凌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他不爽的把卫凌的手拿开，然后一脸郑重地看向卫凌。

    “你老实告诉我，那次我们在云山山洞，就是吃狐狸肉的那次，你是不是故意的？”到这事，端木羽脸颊微红，那天早醒来的窘相，他现在都历历在目。

    卫凌没想到端木羽突然起以前的事，他看着端木羽在夜色里亮晶晶的眼睛，否认的话真的不出口。

    端木羽气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果然是故意的。卫凌，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竟然是……”

    卫凌也急着起身断端木羽的话：“端木，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不是我故意设计的。我只是在你喝酒的时候，没有阻止你。”

    “这么那天晚上的事，你也知道了。”端木羽看卫凌点头，心里别提多心塞。当初他还心翼翼的到洞外去换衣服，生怕卫凌知道他的囧事，哪知他所做的一切，卫凌全都知道。

    在暗淡的房间里，卫凌看端木羽一直不话，心里有些担心：“端木，你别不话，那次的确是我不对。”

    “好了，你别了。”端木羽有些泄气的道，他能看出卫凌的担忧，所以生气的话根本不出口。他脸颊仍有些烫，那晚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那记忆里似梦非梦中的事，他却不敢再往下想。尤其是那记忆中缓解燥热的凉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更是万分不愿去想。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端木，正如我所的那样，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我知道了，还是赶紧睡吧。”端木羽连忙躺下，想转过身去继续睡觉，但是卫凌一把抱住他，不给他转身的机会。

    端木羽能清楚的感觉到卫凌的呼吸越来越近，那在夜里耀眼的双目也渐渐靠近他，最后卫凌的呼吸喷在他的脸颊上：“端木，我还有话要。”

    “有话以后再，明天我们还要比试。”端木羽想把比试做借口，但是卫凌哪里给他逃离的机会。

    卫凌把手伸进端木羽的被窝，抓住端木羽热乎乎的手：“端木，第一轮比试完后，其实我就有话想对你，”卫凌把端木羽的手拿出来，最后抵在他的心房，“我的心脏到现在还疼，但是不是因为我亲身感受到利箭穿胸的痛，而是我无法忍受你死在我面前。”

    端木羽浑身一颤，手掌上传来的温度是那么滚烫，那包裹在紧实肌肉下的心跳，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黑暗的夜里，人的感知无比敏锐，那砰砰的心跳声，更是引导着他的心脏也跟着加速。

    “端木，我要尽我所能保护你，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卫凌伸手抚摸着端木羽的额头，神情异常温柔。虽然周围很黑，但是他知道端木羽能看到他的表情。

    端木羽一时忘了躲避，他不喜欢这扭捏的场面，但是卫凌手掌的温度，让他非常心安。

    到第一轮的铜人阵法测试，他其实心里也有很多感触，在被箭射中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看到了卫凌当时的反应。那眼睛里的震惊和伤心，在他脑海里刻下深深的印记，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着和卫凌一样的伤感。

    谁也不想面对死亡，尤其是看到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铜人阵法，虽是虚拟出来的，但是他们的感知都是那么的真实。与其那是一项测试，不如那是端木羽和卫凌对生离死别的一次亲身体现。

    端木羽忍不住抽回手，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他看着卫凌的眼睛，努力露出笑容来。“其实，那天比试完后，我也想了很多，”端木羽伸手主动握住卫凌的手，感受着手掌上的粗茧，他更加安心，“卫凌，我……也很喜欢你，是真的，原谅我这么迟钝，这么晚才告诉你。”

    “端木，你的是真的？”卫凌喜不自胜，连忙回握端木羽的手，眼里心里全是不出的高兴。

    “是真的，你怎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端木羽笑道。

    “我是太高兴了。”

    端木羽也露出灿然的笑容：“卫凌，我们好了，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我们都要努力活着。那天看到你中箭，我其实很伤心，幸好那是虚拟的，如果是真的，我、我……”端木羽摇摇头，那个场面他都不敢去设想。

    “不会有那么一天。”卫凌直接把端木羽抱进怀里。

    端木羽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抱过，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着他和卫凌□□，这搂搂抱抱又有什么。

    他推开卫凌的手，让卫凌有些错愕，卫凌以为自己动作太直接，可能让端木羽受不了。正当卫凌往后缩的时候，就看见端木羽掀开被子，一下进入了他的被窝。

    “端木……”卫凌身体一僵，惊讶的不出话来。

    端木羽埋着头：“虽然两个人这样睡挺奇怪的，但是咱们不是互相喜欢嘛，你不介意我靠你这么近吧。”

    “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卫凌有些手足无措，这种激动比他练成了一个功法还要高兴。

    以前分别盖两个被子的人，现在同盖一个被子，被子里的温度急速上升，让端木羽和卫凌都心跳加速。

    “睡吧。”端木羽压下心里的紧张，故作轻松的道。

    他靠近卫凌的胸膛，心里特别高兴，今晚算是他跟卫凌表白的日子。他感觉自己也很兴奋，怎么也睡不着，而他知道卫凌同样也是如此。

    端木羽眯着眼，数着卫凌的心跳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端木羽挣开眼睛就看见卫凌在看他，他冲卫凌一笑，然后问：“什么时候醒的？我没有影响你睡觉吧？”

    修士的感觉很敏锐，对周围的一切都非常警惕，昨晚端木羽第一次这么靠近卫凌，突然有些担心会影响到卫凌休息。卫凌这人比他还警觉，就算是睡觉，也随时注意周围的一切。

    “没有，我睡得很好。”卫凌的是真的，昨晚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卫凌感受着端木羽的气息，心里异常心安，他浑身的武力和端木羽无形的魂力和谐交融，连平日里的警觉都降低了。

    等洗漱完毕，端木羽和卫凌按照上一次一样，到山门集合，然后跟着大部队到岳城去。

    第一轮铜人阵法测试中，按照坚持时间的长短，最后排名前五十的组成功进入第二轮。浩云宗实力强大，最后有十八组修士入选。

    这一次，端木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发生了改变。以前大家看他和卫凌，都是几分审视几分怪异，但是这一次，大家对他们两人更多的是惊讶，还有几分畏惧。

    端木羽心情舒畅，连带着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许多。

    今天主要进行抽签比试，明天才开始比武较量，所以大家没有急着赶时间。

    到了中心广场，其他进入第二轮的修士已经大部分到齐了。

    等到巳时正，成功进入第二轮比试的组皆已到达。大家都井然有序，等待主持抽签的陈郡郡守的到来。

    很快，广场上响起擂鼓声，陈郡郡守到了，不过礼官最先介绍的却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