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娇攻秀恩爱14(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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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有帮助的内容,大多都是一家三口温馨平和生活的画面。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白莫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完全热衷于用“木”的力量治好白已良,而改为从这个世界的书籍记载里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契魂。

    这样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在白莫九岁那年,祁宁在某个雨夜带回了个孩子。

    为了不让人们从这处住所的屋主情况里发现这个孩子,祁宁用自己的身份为这个孩子做了登记,并对外称这是她已故表姐的遗子。

    祁宁确实有姑姑,只是姑姑和她母亲分散时两人都只是孩子。那个时候她们的故乡一片混乱,一旦失散甚至就是生死相别,所以这会儿突然出现个落魄投奔的表亲并没有引起怀疑。

    那个孩子叫祁洛。是祁宁为他取的名字。

    祁洛确实跟同龄的孩子不一样,明明是孩童活泼天真的年纪,但祁洛总是缩在房间的角落一整天都不愿意动。他拒绝除祁宁以外任何人的靠近,甚至有一次白莫想替他盖上被子时,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抽红了手背。

    那时祁洛的模样让白莫想起了被虐待过的流浪猫狗。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白莫,浑身都紧紧地绷着。明明是防备的样子,可白莫却看到祁洛扫过自己红肿手背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紧张和慌乱。

    祁宁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祁洛的来历,包括白已良,她只是偶尔会用悲伤怜惜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当第二天祁宁问起白莫手上的伤时,白莫只是模糊地解释:“不心摔倒了。”

    没人注意到祁洛本来在听到祁宁问时,就下意识地低下头、紧紧抱住自己蜷起的双腿。然而白莫的话让他愣在原地。

    当祁宁离开后,白莫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时,他的双臂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有些颤抖。

    白莫真正知道祁洛的异常时是在不久后的一个夜晚。

    本和他一个房间的祁洛不知道去了哪,白莫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爬下床去找。

    他听见从杂物间里传来的动静,因为不想吵醒父母,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白莫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蛇,金色的竖瞳盯着白莫,他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契魂。

    可他所见过的契魂,要么是巧漂亮的银蝎子,要么是毛发柔软的白猫,这条发出嘶嘶声、能一口将他吞下的巨蛇把白莫吓坏了。

    白莫瞥见祁洛正躺在地上,他身上无数的伤口已经把睡衣染成了血红。

    “快......走......”

    祁洛的半边脸青肿得不成样子,他艰难地睁开半只眼睛朝白莫嘶哑地喊:“走!”

    那条蛇似乎被激怒了,它猛地抬起尾巴朝祁洛过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祁洛听见耳边的闷哼声,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被白莫护在怀里,而白莫正痛苦地急促喘息。

    “不怕,哥哥在。”

    明明只是几个字,可祁洛的眼泪却怎么也憋不住,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他伸出手,紧紧地攥着白莫的衣服抽抽搭搭地:“哥哥,我好疼,我好疼啊。”

    祁洛在今天晚上之前从来都没开口过话,这会儿的声音让白莫心疼得不行。

    那条大蛇在祁洛的哭声中消失不见,等白莫用“木”治好自己和祁洛,两人又悄悄收拾好杂物间时天已经快亮了。

    祁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可却固执地拽着白莫的衣角不松手、更不愿闭上眼。

    白莫无奈,只能钻进祁洛的被窝,抱着粘人的弟弟睡着了。

    他们并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祁宁和白已良。后来某天白莫问祁洛关于那条大蛇的事情时,祁洛什么都不愿意,只是浑身颤抖、害怕极了。

    于是白莫就再也没问过。

    突然眼前开始模糊,记忆融合戛然而止。

    等白莫从头痛欲裂的状态中缓和过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黑豹的身影,而本来窝在枕头里的黑猫已经变成了个不着寸缕的人。

    白莫凑过去,替以婴儿姿态蜷缩着的祁洛仔细地掖了掖被子。

    他看着祁洛毫无防备的睡颜,想起了记忆里那个拽着自己衣角的孩童。他轻轻地摸了摸祁洛柔软的发梢。

    记忆里的书上,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契魂。

    如果那条巨蛇是祁洛的契魂,那黑豹又是什么呢?

    他联想到没有契魂的自己,联想到黑豹含糊的话语、对祁洛仇视的态度。

    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白莫重重地呼出口气。

    今夜,又是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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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克丝做了个梦。

    她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在华丽的走廊里漫步,远处的人们在互相攀谈,举止优雅。

    “艾丽,快过来。”

    她回过头看着呼唤她的人。

    灯光太晃眼了,艾丽克丝走近后才看清那是一对夫妇,女人挽着丈夫的手臂,耀眼的金发搭在她的肩上,十分美丽。

    女人朝她招招手,然后伸出双臂做出等待拥抱的姿势。

    就在艾丽克丝迈出第一步时,突然之间灯光全部熄灭,四周一片寂静。

    手中一轻。她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是一只丑陋巨大的怪物,它长长的舌头正卷着一只白兔子,兔子痛苦地挣扎着,却在艾丽克丝的注视下被卷到了一排锯形的牙齿中间。

    她呆愣地看着这一切,身体无法动弹。

    下一刻,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染红了华丽的连衣裙。而她的手里,只剩下兔子的半只耳朵。

    “不——”

    金发的的女人猛地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里还有着浓浓的恐惧和慌张。

    她爬起来,像发了疯一样到处翻找着什么,心里的恐惧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臂,死死地攥着她的心脏。

    裤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她低下头,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雪团子。

    艾丽克丝几乎是颤抖着跪坐在地上去捧那只兔子。兔子在她怀里动了动,两只爪子捧着一根咬了一个缺口的胡萝卜往外递。

    艾丽克丝轻笑出声,她接过那根胡萝卜,然后在白兔子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