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不是吃醋了
宣兆的腰很细,但不让人觉得孱弱,腰线非常流畅,被黑色裤带收束进胯间,像是一个无比精致的花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其实宣兆整理身上毛衣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岑柏言却捕捉到了他腰窝位置有一点鲜红——一颗红痣。
那粒痣红的烫眼,岑柏言觉得眼球一热,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
操!这瘸子怎么浑身上下都他妈的这么招人!
“你坐会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宣兆从嗡嗡作响的二手冰箱里拿出一颗大白菜,回头看见岑柏言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渴了吗?我先烧水。”
岑柏言满脑子里都是那段白皙的侧腰,以及腰窝那粒艳冶的红痣。
他的腰那么细,从背后掐着的话他会很疼吧?那颗痣怎么会那么红,弄湿了是不是更漂亮?
宣兆正背对着他,拿着水壶接水,水声掩盖了岑柏言略有些粗重的呼吸。
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从眼前飞速闪过,岑柏言在心里低骂了几句脏话,视线无处安放,总恋恋不舍地往宣兆的腰胯上瞟。
“柏言,家里有干菊,给你泡菊花茶,好吗?”
宣兆弯腰从橱柜底部拿花茶罐,这个姿势拉长了他的身体线条,腰臀形状在宽松衣物下若隐若现.
——他这么瘦,一只手就能把他捞在怀里撞吧?
岑柏言口干舌燥。
“你要加糖吗?”宣兆偏头问。
岑柏言一惊,他竟然在肖想这个瘸子?这瘸子还是个男的!
“不用。”岑柏言故作镇静。
宣兆应该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岑柏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能掩饰,可生理反应是掩饰不了的。
他扯了扯上衣下摆:“我上个厕所。”
声音听着非常镇定,脚步却有些急促。
宣兆关上水龙头,虽然背对着岑柏言,他却好像洞悉了岑柏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唇角缓缓上挑,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笃定笑容。
他的大鱼,距离上钩越来越近了。
岑柏言在又脏又臭的共用厕所里连抽了三根烟,又恼又怒。
他初恋是学六年级,之后身边的女朋友几乎没断过,偶尔也看岛国爱情动作片,喜欢腰细腿长胸|大尖下巴的美女——在审美取向上,岑柏言是个再庸俗不过的钢铁直男,怎么偏偏就对那瘸子有反应呢?
难不成我真弯了?!
岑柏言悚然大惊,手指间夹着的烟一抖,这个假想实在超出他的认知水平。
镇定点儿,好好分析分析。
岑柏言猛吸了一口烟,想着自己好歹是名牌大学高材生,是高考数学149、理综293的学霸,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自乱阵脚,丢面儿!
他认识的人里腰细皮肤白的男人不是没有,杨烁就挺符合这两特征的。
岑柏言闭上眼,把宣兆背对他弯下腰的身影替代成杨烁的——
“操!”
岑柏言一个激灵,睁眼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杨烁对他撅着个屁|股,别起反应了,岑柏言不一脚把人踹出去八丈远就是轻的了。
通过这个自诩精妙的类比法,岑柏言推断出了他还是个直男,比旗杆还直。
至于他对宣兆产生的那些隐晦心思,就当是一夜没睡的后遗症——神志不清了。
岑柏言松了一口气,回过神了才发现自己怎么在厕所里待了这么久,尿渍斑斑的马桶里散发出阵阵骚臭,岑柏言干呕一声,差点儿被熏晕过去。
他是真累了,昨儿下午了场球赛,晚上在医院照顾了宣兆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这会儿也不用赶飞机了,宣兆烧也退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就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他一点儿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躺进宣兆的被窝合眼就睡。
宣兆身上有股草药味,他的被褥上也有,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用什么药包熏过的,有种不上来的淡香,像是菖蒲的味道。
真讲究啊.
别人穷且益坚,宣兆这算什么?
穷且益香?
岑柏言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
这十多平的屋没有隔断,睡觉吃饭都在这里头,宣兆弄了个书架把床铺单隔出一个空间,但丝毫起不到隔音效果。
岑柏言耳边是宣兆在那头洗锅切菜,叮哩哐啷,也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
恍惚间他回到了很很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住进别墅,住的屋比这里更加破落。岑静香开火做饭,满屋都是油烟,的岑柏言总被呛出一脸眼泪。
没过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万叔叔,搬进了临海的豪华别墅,家里有了做饭的保姆,岑静香变得很少下厨,为了保养脸蛋和双手,偶尔进厨房做的也都是精致的冷餐。岑柏言再没有闻到过记忆里属于“家”的烟火味。
他这一觉睡了半个多钟头,宣兆把他喊醒的时候他正在做梦,梦见宣兆长出了一头长发,岑柏言在梦里抑制不住的欣喜,宣兆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能——
“柏言,”宣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柏言?”
岑柏言睁开眼,定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宣兆,讷讷地问:“你头发呢?”
“头发?”宣兆晃了晃自己一头黑发,“这儿呢。”
岑柏言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梦啊.
一阵难言的失落瞬间席卷心头,提醒着他宣兆是个男人。
于此同时,另一股更为隐蔽的、庆幸的情绪也悄悄升起,还好宣兆没有变成女孩子。
他最初认识的宣兆就是个男的,宣兆不需要有任何改变,这样就已经是最好了。
宣兆没读出他满脑子的复杂情绪,笑着:“快起来吧,面要坨了,吃完再睡”
岑柏言抹了把脸:“来了。”
“冰箱里东西少,你随便吃点儿,”宣兆摘下围裙,有些不好意思,“等下次你再来,我好好招待你。”
屋子里连像样的餐桌都没有,宣兆把书桌上的大部头放到地上,把书桌当餐桌用。
“你这吃饭的地儿是够随便的.”岑柏言着哈欠走到桌边,突然愣住了。
桌上碗筷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青椒炒肉,一盘色泽新鲜的白灼菜心,一碟酸香沁人的炒土豆丝,还有一大碗清汤挂面。
宣兆把电炒锅里的面码端过来,的卤是西红柿鸡蛋,热腾腾浓稠稠的面码往面上一浇,香气扑鼻而来。
“愣着干嘛?”宣兆,“坐。”
岑柏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你补回来了。”
宣兆给他盛了一碗面:“什么补回来了?”
“照顾你一整晚。”岑柏言风卷残云地吃光了一碗面,起身又装了一碗。
宣兆轻笑着:“报答你这么容易啊?”
“不对,还差一样。”岑柏言眉头一皱。
宣兆问:“什么?”
岑柏言食指在桌上轻轻一点:“蛋、包、饭。”
宣兆扑哧一声,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他碗里:“我还以为有多高的要求呢。”
隔着面汤氤氲的热气,宣兆的五官有些模糊,他乌黑的头发、纤长的睫毛、勾起的唇角,一切都柔软的不可思议。
岑柏言看的有几分愣了,偏头干咳了两声,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熟能生巧吧。”宣兆。
岑柏言记得他之前过,食堂太油、外卖太贵,所以就自己做了。
“有机会给你煲药膳,”宣兆慢腾腾地喝着面汤,笑看着岑柏言,“和草药交道,我是专业的。”
岑柏言也笑了:“照顾你一晚上换一顿饭,想多吃你几顿,是不是得多照顾你几晚?”
“那我争取今年冬天多生几次病。”宣兆。
“操!”岑柏言敲了敲木桌,又正色道,“赶紧呸三声!”
宣兆拗不过他,只好“呸”了三声。
岑柏言瞄着他白皙柔和的侧脸,突然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问道:“还有别人来过你这里,吃过你做的饭吗?”
“没有了。”
岑柏言开心地两根筷子一碰:“真的?”
“真的,”宣兆点头,“骗你做什么?”
岑柏言忽然得意了起来,就和偷着糖的大老鼠似的,吹了声口哨,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面条。
宣兆看得目瞪口呆:“柏言,你饭量真好。”
“不然呢,”岑柏言斜睨着他,“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长不结实么,就是因为你吃饭和猫似的,多吃点儿,赶紧的。”
两人这边正开着玩笑,那边门突然被敲响了。
宣兆放下筷子,刚要起身,岑柏言担心是同层那俩傻|逼网管,于是按住了他的手:“我去。”
宣兆点点头,坐了回去。
“有事?”
岑柏言冷着脸开门,外边站着两个人,看见他均是一愣。
前边的那个书卷气很重,推了推眼镜问:“宣兆在吗?”
宣兆听见声音,撑着拐棍起身一看:“非凡?你怎么来了?”
卓非凡扬了扬手里一卷文件袋:“送材料,明早前要确认上交,你腿脚不方便,我替你送来。”
“谢谢了,”宣兆,“我去学校拿也是可以的。”
卓非凡身后冒出一个脑袋,男孩儿见了宣兆两眼放光,摇摇手:“宣兆师兄,我也来了。”
“诺?”宣兆微微怔愣,客气地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站在门口当门神的岑柏言眉心一跳——
诺?这瘸子叫他怎么叫的这么亲近?他们什么关系?
“非凡师兄要来找你,我就缠着他跟来了,”萧一诺摸了摸剃成圆寸的脑袋,“师兄你在吃饭啊?好巧啊,我也还没吃!我还是第一次到你这里来呢,可以参观参观吗?”
他兴致勃勃地就要进屋,岑柏言抬起一只手撑着门框,眼神不善地量面前这个圆寸:“你谁啊?”
萧一诺也眯起眼,下巴一抬:“你又是谁?”
岑柏言没有回答,冷冷盯着对方,两个人无声对峙了片刻。
卓非凡摸了摸鼻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宣兆拄着拐走上去,“这是岑柏言,我的朋友。这是卓非凡,萧一诺,一个是我师兄,另一个是师弟。”
“我还是宣兆师兄的追求者,”萧一诺笑的阳光灿烂,全然不见刚才对着岑柏言时候的凌厉,“已经追师兄一年半了。”
“.”岑柏言喉头一噎,哪儿冒出来的傻|逼玩意?!
宣兆叹了口气:“诺,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萧一诺弯腰从岑柏言胳膊底下钻了进来,“师兄做饭了啊,刚好我也饿了。”
宣兆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岑柏言,又不好拒绝好心前来给他送材料的师兄弟。
于是一张书桌边挤着坐了四个人,岑柏言看着大快朵颐的萧一诺,气得太阳穴都在抽抽。
“师兄,你朋友怎么一直瞪着我,”萧一诺满脸天真,“他是不是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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