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32二合一 喜欢的人变成了真哥哥。……
暑假刚至, 一切刚开始。
但故事已画上句号。
清阳光落进房间,徐念睁开眼,就当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其实以哥哥的身份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亲情在某种程度上比爱情更加可靠,哪怕是没有血缘的亲戚, 起码他现在不能随时随地和她变成陌生人,起码他们会在法律上有纽带,不会因为有一方感情产生变化而终止他们的关系。
昨夜下了一晚的雨, 现在淅淅沥沥在窗台, 徐念推开窗,楼下灌木丛的花朵一晚上的七零八落,灰色泼了墨的天色,心情也跟着压抑无比。
这段关系, 还没有挑明就已被掐断在萌芽。
赵艳茹起早上班,徐念随便弄了点吃的,翻弄着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
最后的信息停留在她昨天问他,什么时候到。
再往上翻, 是那句“叫声好哥哥,我就去。”
一语成谶。
喜欢的人变成了真哥哥。
杨沁下午发来信息, 问她去不去图书馆,徐念没什么心情, 只觉得孤单,以前她也一个人, 现在也一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可心里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汇成无数画面, 她坐在座位上,捧着手机,看着对话框。
输入又删掉,最终什么都没有发。
在家看书也看不进去,加上胡思乱想,徐念受不了这种折磨,去图书馆寻找一丝新鲜空气。
外头天依旧是深灰色,万物镀上一层阴冷的外壳,产生了一种疏离与冷漠。
她停在楼道的阶梯下,路铮那天就倚在墙边等他,墙角有些脏,不知道那天有没有弄脏他的裤腿,那双有着分明踝骨的脚踝。
雨淅淅沥沥下着,徐念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图书馆,一路上人下人。
手机依旧安静。
到图书馆,杨沁已经点了两杯奶茶,徐念挑了茉香奶绿,Q弹的珍珠粘着牙齿,甜味没过喉咙,但丝毫不让人觉得甜。
“你要去一中了吧。”杨沁问她。
徐念点头:“应该,也许是实验中学。”
杨沁直起身子,手摸耳朵:“哎?路铮不是去一中吗?你怎么又要去实验中学?”
杨沁误以为他们因为昨晚的事:“你俩不会因为聂星言吵架了吧?”
这话完又觉得不一定是聂星言,总而言之,和大佬挂钩的感情多半是复杂的,不仅仅是聂星言,还有昨天的雪,杨沁又补丁:“还是因为雪?”
徐念摇头,她的情况远比这些都要复杂,她又不是喜欢把烦恼外露的人。
徐念冷静道:“跟聂星言和雪都没关系,实验中学师资挺好的,而且还给一些福利,所以我还在权衡。”
杨沁咬着吸管:“你傻啊,干嘛不和路铮去一个学校,天天腻歪在一起不好吗?”
“距离产生美。”徐念胡诌一句。
杨沁耸肩,表示不理解:“考得好就是幸福,随便选哪个高中,不过这回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也不会够着三中的分数线。”
徐念摇头,搁下奶茶:“是你自己努力换来的。”
杨沁伸手抓着徐念的手臂,才不听她这官话:“就是你啊,后面一个月都在麻烦你,我妈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你看看你想吃什么,什么都行,我妈掏钱。”
徐念不大习惯这么亲近:“给你讲题我也算自己复习一遍,真不用这么客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徐念从杨沁手里缩回手臂,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见是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了两秒才接,听见那头背景声音着:“卧槽尼玛,这上路玩得真傻逼,老子要举报他。”
然后才是杨昊的声音。
“徐念,你有跟路铮联系吗?”杨昊着,离爆粗口的背景声音越来越远。
徐念皱眉,想起昨晚,昨天他是跟路叔叔一起回家的,她站起身,走到了图书馆没人的角落,声:“没有,你没联系上他吗?”
“对,早上了两回电话没人接,下午又给他电话还是没人接。”杨昊走出门,拦了辆车回家。
“昨天晚上他跟他爸爸一起回去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她听见那头上的士后的声音,杨昊沉默两秒:“你路铮他爸?”
徐念“嗯”了一声。
杨昊暗想不好:“你跟路铮一起被他爸看见了?”
徐念点头:“嗯,怎么了?”
杨昊把电话拿离嘴边,对的士师傅:“师傅,你给我前面掉个头,往城西别墅区方向去。”
他又把手机拿回耳边:“你俩怎么会遇到他爸?”
杨昊想象不出来他俩出了餐厅,司机开车送到徐念家门口,怎么可能遇见路叔叔,除非路叔叔也在徐念家区,本来徐念她妈跟路铮他爸就是熟人,这回估摸着又是徐念她那喜欢搞事情的妈在后面告状,要不路叔叔怎么可能对亲儿子下狠手。
徐念并不晓得这个事,怎么跟杨昊,家务事,什么都不合适。
“徐念,你妈挺过分的。”杨昊忍不住道。
徐念听见身后有人走过,换了另一个没人的角落:“我妈妈怎么了?”
杨昊倚在后座,从口袋摸了支烟,原来路铮没有跟徐念过她妈曾经找过他的事,难怪每次都不准他在徐念瞎。
爱情真踏马的让人操蛋。
“没什么,路铮要是联系你,你发短信和我一声,号码就是我发你的。”杨昊完挂掉电话。
叼着烟,给赵野南拨通号码。
那头赵野南刚躺下没几秒,就被闹钟吵醒,还没来得及骂人,杨昊已经先开口。
“南子,你爸不是在南城人民医院么?你问问你爸路铮是不是在医院。”杨昊道。
赵野南也醒了:“他又怎么了?”
“没什么,估计昨晚跟他爸又大出手了,他不是最近状态不大好,怕他出什么事。”杨昊挂掉电话。
车已经弯进别墅区。
林嫂见着他风风火火过来,想招呼他吃下午茶,杨昊只问了路铮有没有回来。
林嫂摇头。
杨昊:“昨晚就没回来?”
林嫂点头:“是啊,昨晚路先生和少爷都没回来。”
杨昊了声“谢谢”又折回去。
司机看他愁眉苦脸,劝解:“伙子,怎么了?”
杨昊关上窗:“没事,你把我送去三和区。”
司机没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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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挂掉电话,心里一直记挂着路铮不见了,昨晚应该不会闹得很凶吧,路叔叔那样温文尔雅的人应该不会真的和路铮发火。
但路铮不一样,他是个暴脾气。
她有点心不在焉。
杨沁看她苦恼:“怎么了?”
徐念趴在桌上,摇头:“没。”
“你是不是和路铮吵架了?”杨沁看她现在毫无生气,和昨晚状态完全不像。
徐念没回,他们这算吵架么?连吵架的理由都没有。
“杨沁,我能问你个事情么?”徐念坐直背。
杨沁很少听到徐念问她什么事,顿时拍了拍胸膛:“你,只要能帮我肯定帮你。”
“我上回听见你给何静安利的那个骨科的,叫什么名字。”徐念记得大概两个月之前的一个晚自习,杨沁和何静讨论那本,讲的好像就是什么姐姐和弟弟的故事,当时她没听全,只听见是什么骨科故事。
杨沁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你喜欢这个题材啊?”
徐念倒不是喜欢,只是想看看,想了解,想知道这样是对的还是错的,或者,这样的关系下,怎么可以维系住原有的感情。
“考完试有点无聊,所以想看看,其他题材也可以的。”
杨沁笑起来:“你别这么正经,姐,看嘛,不一定要看什么价值观非常正的,这就是个放松的事情,我啊,就超级喜欢骨科、字母、十八.禁这类题材,我给你推几本。”
徐念点头,这些她都不是很了解:“字母是什么?”
杨沁看她一脸天真,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还是看些正常的,你想看偏肉的还是偏剧情的。”
“都行。”
杨沁不怀好意,我等会把书名和平台发给你,你自己去看。
徐念再次点头:“你为什么会喜欢看骨科呀?”
杨沁托腮,咬着吸管:“刺激吧,你想啊,这人是你哥哥,你俩一起长大,然后白天是处处维护你的哥哥,背地里又是个偏执腹黑狂,扫除了一切接近妹妹的异性,并且在哥哥的算计中,妹妹越来越离不开哥哥,再肉一点,爸爸妈妈晚上在房间睡觉,哥哥摸进妹妹房间,你这多刺激,要是这个时候,妈妈起床上厕所…光是想想就emm…”
徐念被她得有点不大好意思,估摸着声音还不,周围有几个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可你不觉得这样是不好的吗,他们是兄妹,怎么能产生这种男女的感情呢。”
杨沁噗嗤:“所以啊,看嘛,图个乐子,真要落到现实,这得多没道德下限啊。”
一句话,如同坠入的一块巨石,在徐念心上砸了个洞,是,现实是现实,她妄想在文字的故事里寻找一种情感寄托,却在此刻被杨沁的一句话弄得分崩离析。
就算他们没有血缘,在道德的范畴内,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一种可能。
手机断了徐念的思绪,“路铮”的名字在闪烁。
她的心拧成了一股绳。
转身走去图书馆正门外,雨已经停了,楼外泛着一阵雨后万物复苏的清新感。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阴冷带着潮意,嘴角叼着烟,看着楼上已经被砸碎的玻璃窗。
“我在市图书馆。”她,声音讷讷的。
路铮轻嗤:“还有谁?”
“同学。”她想起昨天他因为聂星言生气,又补了一句,“女同学。”
“在门口等我,有点事我想问清楚。”
“好。”
徐念挂掉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路铮今天很冷,话是冷的,语调也是冷的,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温柔,这种认知不免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进图书馆拿了奶茶和书包:“我有点事,要先走,明天再跟你来图书馆吧。”
杨沁点头:“快去吧。”
徐念走到图书馆门口,常青树挂着水滴,在风中落下一片雨雾,走路的人纷纷加快脚步,她踮起脚又放下,心情忐忑,他要和她什么。
夜风中,一辆的士停下来,徐念一眼就看见他。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
并非见到亲人的加速。
她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人了,那些假想的哥哥妹妹的生活场景全都不复存在,她不想那样,她想拥抱他,想和他十指紧扣,想和他接.吻…
徐念闻见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宿夜未眠的疲惫通过淡青色的胡渣外显,他看起来就像一根水里的浮木,泛着脆弱和腐朽的味道。
“昨天,你的是真的么?”他把她扯到一边没人的道。
徐念垂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什么,没有什么话能够改变事情的结局。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是真的么?”他不死心,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那双垂着的眉毛,“徐念,你看着我!”
徐念被他一吼,抬起眸,撞进那双黑色的眼睛:“可是,还能怎么办?”
声音温和又带着软糯,他的手穿过她的后颈,低眉看着她,他的手与她紧扣,紧紧地,拉着她,朝着道外面走去。
徐念跑着跟着他的步伐,闻见那阵若影若现的烟味,她不想问他去哪里,只想和他一起走,走去哪里都行。
他拦下一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里,他了个地址。
很远,在城郊。
一直到下车他们的手都扣在一起。
离南城大概20公里的南山,南城较为有名的一座山,山脚下,雾色朦胧,远处墨色的山叠在云后,深绿色的树木在山间像是一幅水墨画。
下了一夜的雨,有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感觉,阴天光线不好,地面潮湿,树上还往下滴着水珠。
徐念被他扣着手,走在山间的石阶上。
“要上山么?”徐念问他,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更加软糯。
路铮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冷不冷?”
徐念摇头,了个喷嚏,他替她扣上扣子,他的外套及她的膝盖,像是套在麻袋里,模样有几分可爱。
“今天,想和你待在一起,好不好?”他问她,征求她的意见。
徐念抬起头,看见他浓黑的眉,平直如山,身后是远山,他与远山融成了一幅画,淡淡开口:“我要跟我妈一声,但——她应该不会同意。”
路铮料到这种结局了,有些失落:“那等会,送你回家,大概七八点。”
徐念看见他那抹失落神色,忍不住去看他侧脸,不知道昨天路叔叔的哪边,痕迹消失了,她猜不到哪边,心口还是泛着一丝疼,风吹过,他伸手挡住那片快要掉在她头顶的水珠,湿润的水在他的手背,他甩手把水甩出去。
徐念踮起脚,伸手握着他的脖颈,使他弯下腰,她的唇碰着他的。
她声开口:“那就不跟她,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吧。”
她松开手,微笑,嘴角梨涡浅浅,眼睛里装了满满星辰,亮得灼人。
路铮伸手穿过她的长发,看着她温柔的眼:“值得?”
徐念点头:“嗯。”
他扯唇,伸手一提,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上第一节石阶,徐念的腰侧被他握着,耳根红了一片。
雨后山路潮湿,上山的人极少,一路只有他们两个,路铮脱下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手牵着她的,一路往山,南山的石阶修的很规整,并不难走,徐念疏于锻炼,没走两步有点喘气。
“你体质太差了。”路铮回头看见她收敛的喘息声。
“还好。”徐念没告诉他自己之前生病的事,“你腿长,我腿短,所以我们起步不一样。”
脚底下青苔有点滑,加上下过雨,徐念一个步子没站稳,幸好他手拉得紧,兜着人没摔下去,徐念还没来得及谢谢,他已经蹲下身子,把她背到背上。
这下耳根烫得更厉害。
“我好走的。”徐念开口,声音不大。
路铮手握着她的腿,把她往上提了提:“是好走,就是容易摔。”
徐念自知理亏:“你要累了跟我,我下来走走。”
“嗯。”
徐念趴在他背上,不愿意去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码今夜她不想去想,她只想把他当做许糯的路铮。
往上,气温下降,天色越来越黑,只剩几米一盏的微弱路灯照着上山的路。
一路有一个女孩下山,着电话。
“刚刚求了一签,道姑是上上签,明下半年好运要来。”女孩讲着,眼睛落在他们身上,声音不自主了几度。
等路过以后,徐念喃喃开口:“山上还有庙的呀?”
路铮往上提了下:“嗯,乾运庙,挺有名的,省里也是排得上名气的。”
徐念歪着头,呼吸扑在他耳根,热得带着些暧.昧,他沉声:“你脑袋转过去。”
徐念不解:“为什么啊!”
她一话,呵出的气就在他耳根,钻进他的心口,经不得这般撩拨,便:“耳朵痒。”
“哎?你怕痒啊!”徐念笑起来,语调上扬,偏不转过去。
“没想到你怕痒呀。”自以为抓住了他的弱点,忍不住作弄。
风吹过她的发,落在他颈间,路铮伸手把她往上提,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初春,穿的是薄长裤,那一巴掌清脆又响亮,夜色朦胧,她咬着下唇,头偏过去。
“怎么不皮了?”他轻哼,手下意识的揉了一把柔软的屁.股。
徐念被他弄得脸发烫:“别,你流氓!”
“对,流氓,明晓得流氓你还跟上来,你该的。”路铮逗她,“真是三天不上房揭瓦。”
徐念被他得面红耳赤:“你别了呀!臭流氓!”
“哪个臭流氓会自讨苦吃背你走山路。”
徐念不理他,趴在他肩头,晚风吹过山林,树叶沙沙作响。
天色彻底暗下来,他们才走到山上,灯火辉煌的庙里,道姑们正在吃饭,有些在院子里干活,见着客人来,露出微笑。
“何姨在吗?”路铮问守门的老师傅。
老师傅给了他张票:“不在,她这两天跟着道长去河南那边了。”
路铮点头接过票。
徐念跟在他后面:“这里你很熟?”
路铮拉着她走到到侧面的商店,买了两把香,给了徐念一把,她不会,便跟着后面学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鞠躬,然后插香。
“来这里住过一阵子,所以比较熟。”路铮道。
徐念看着一米多高的香在台上燃烧,袅袅的檀香在鼻尖萦系,格外安宁。
“你信这些吗?”徐念问他,她实在想象不出来路铮会相信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而且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会信这些的。
“也不能信,来了就祭拜一下。”路铮走进正门,把签筒递给徐念,“你要试试吗?”
徐念还是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求签的方式,她接过签筒,道姑道:“想着你求的事情,然后甩出第一根签拿过来解签。”
路铮把她推向菩萨面前的菩提垫上,徐念闭上眼,问了个问题,甩出了一根竹制长签,刻着[不成理论不成家,水性痴人似落花,若问君恩须得力,到头方见事如麻。]。
徐念握着签文,把签筒递给路铮:“你要问吗?”
他摆手不问了。
道姑看了眼签词,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黄本子,过了有一会,道:“不算是很好的签,切莫太执着,阴霾终会散去,柳暗花明又一村。”
出了庙,路铮问她问的什么事。
“就问了点学习上的事情。”徐念对签词耿耿于怀,不是好的签,就像是一种预示,早就知道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抱着一线希望,结果还是不成。
路铮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了山腰一处民宿,两层别墅,长满了鲜花,月色朦胧,院子里一个年过花甲的阿婆正在倒水,见着路铮,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激动地抓住他手臂:“铮来了啊?”
“阿婆,我来看看。”路铮领着徐念进来,上二楼,“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我们在庙里吃过晚饭了,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早点去休息啊。”
阿婆热心的从柜子里抱出被子毯子:“你都好久不来咯,以前的东西我还收着,干净得呢。”
路铮接过阿婆的被子:“阿婆,我自己来铺。”
阿婆伸手在围裙上擦擦手,替他们拿了零食和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的徐念。
“婆婆,我们自己来弄。”徐念起来把婆婆送到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