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章 色令智昏(甜!)

A+A-

    宣和帝望着下首站着的、与已仙逝的谢贵妃有五六分相像的二儿子, 心中动摇,却迟迟未应允,渐渐对前几日朝堂上的参奏心生怀疑。

    若是在江州时二儿子就与那位顾家三姑娘情投意合, 那何来的断袖之癖一。

    他抬头望向萧珩, 眸色中充满试探:“若你刚刚所都是真的, 那前几日与象姑馆厮的传闻又是为何?”

    早就料到宣和帝会如此问, 可如今流连象姑馆的官员还未查清,他已准备好辞:“儿臣先前的确是去过象姑馆, 当时阿柔气我欺瞒她,对我避而不见。我心里烦闷,又不喜旁的女子,无人言,想着到象姑馆寻个善解人意的倌儿解解闷。”

    这样的事,宣和帝自然是没办法派人去求证的。若真的将人派到市井查实,只怕皇室中出了个断袖之癖的二殿下的丑闻更会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想到儿子的名声, 他只能让步,“罢了, 若你是真想娶那顾三姑娘朕也由着你了。只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 难免会传到各个命妇耳中, 你若是不介意,朕也没什么好的。”

    宣和帝一阵头疼,抬手抚额,“还有那顾三姑娘,今日你寻个由头将她送回府, 你们成婚前,她就不必进宫了。”

    萧珩原先想着,就算自己父皇不提此事, 他也是要提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是早些回顾府好些。

    向宣和帝行过礼,萧珩便退下了。

    承乾殿的净室中,顾芷柔刚刚梳洗完。

    此处是萧珩的寝殿,想到自己今日用的物件都是他曾用过的,她有些羞哧。可刚从净室中出来,就见他殿中的床榻和被褥全被人换成新的。

    皇家子弟讲究也不奇怪,可原先那床榻木材用料是极好的,雕刻工艺也精美得很。就算木料被湿衣浸湿过,眼下天气这般好,拿到院子中晒晒也是可以的,怎的换就换呢……

    眼下自己虽与萧珩有了指婚的圣旨,可久久待在他的寝殿之中,自是十分不合礼数的。是以婉帮顾芷柔绞过头发,便唤来了承乾殿的内侍。

    瞧着先前被自家殿下抱进殿中的女子已然苏醒,还长得一副仙女般的美貌,先前守门的内侍贵子只迅速地望了眼前的贵人一眼,随后便低下头,“姑娘寻奴才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顾芷柔也瞅了一眼跟前站着的公公,心中不禁感叹,难怪宫中会传出他断袖之癖的传闻,从自己进到这殿中,到如今见到的这些个内侍中还没有一个是生的不好的。

    她心中不禁猜想着他兴许真的不只是喜欢女子,她细微的表情被一旁的冬影瞧见了,冬影愕然不知该如何向自家姑娘解释。

    看着眼前的内侍,顾芷柔温和地吩咐着:“二殿下不知道何时才回来,我和我的婢女先回永乐宫去了,烦请公公向二殿下通报一声。”

    望着眼前这个温柔貌美的顾三姑娘,贵子只恭敬地回话:“奴才斗胆请三姑娘再等候片刻,主子去勤政殿回话,应当快回来了,若是主子回来后向的要人,的可担待不起。”自家主子那脾气,他可不敢招惹。

    听了他的话,顾芷柔只能作罢,约莫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终于坐在软榻上望见那个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迈进了寝殿的房门。

    见她已换上干净的衣物,先前被湖水冻得发青的面色也红润了几分,他放下心来,朝她坐着的软榻几步走过去。

    “你回来了?”先前在勤政殿中的事,婉回来时已同自己过。太子是如何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想毁自己清誉的事儿,她自然都是知晓的。如今见他终于回来,只想早一些离开,自然好半天只蹦出了这句话。

    萧珩却摸摸她的脸,恨恨地:“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担心担心你郎君我。”

    他突如其来的不正经,却是将她惊得直愣住。下意识的望望一旁站着的两个丫头,红着脸怒斥他:“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整日里胡乱话!”

    萧珩最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得这副脸红耳热的羞怒模样,只朝她笑笑。

    顾芷柔将他的手撇开,朝着他:“我该回永乐宫了,再晚一些,二姐姐该着急了。”

    “你当真觉得她会担心你?你这么半天没回去,她不也没来寻你吗?只怕你回去了,她还要因太子跳下水中救你的事迁怒你。”

    他的这些自己何曾不知,但眼下不能再待在承乾殿中了。

    见她缄默,他只帮她捋了捋发丝,转头吩咐一旁站着的两个丫鬟:“你们回永乐宫将姑娘的东西收拾好,二姑娘问就阿柔还在昏迷,我将她送回顾府养病。”

    “是。”得了主子吩咐,冬影先应下来,可婉却站在一旁不动。

    冬影见此情形,忙扯着婉出了承乾殿,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你个倔丫头,姑爷也是为了咱们姑娘好。这是怕二姑娘为难姑娘才叫我们去的,你倒好对着大周二殿下甩脸子。”

    听见她的话,婉瞪大眼睛望了望她,“叛徒,咱们姑娘还没嫁他呢,你就叫他姑爷,你到底是哪边的。”

    冬影无奈笑笑,也不同她争辩,只拽着她往永乐宫去。

    下午那事发生时,顾梓莹正陪着自己未来婆母薛皇后喝茶,听见宫人急匆匆来报。先前对着自己还和颜悦色的皇后顿时黑了脸,借口要憩将她遣走。

    顾梓莹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这位尊贵婆母的不快,直到回了永乐宫她才知道御花园中发生了何事。

    自己那个三妹妹落水,未来夫君和叔皆跳下水救她。后来,两位皇子还去了宣和帝的勤政殿,太子没过多久就回了东宫,听东宫的内侍,太子是受了凉回东宫休养、闭门谢客。

    自己的心上人、大周尊贵的太子殿下因自己那位卑贱的三妹妹而生病,婆母因为这事冷落自己,如何能叫她心中不恨?她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在自家三妹妹身上,可左等右等却只等回她身边那两个丫鬟。

    “二姑娘,我家姑娘如今落水仍在昏迷中,二殿下得了圣上旨意遣了人送她回顾府,吩咐奴婢们回来收拾东西。”婉见顾梓莹开着正殿大门,猜到她是在等自家姑娘,忙跑过去向她通禀。

    可者无心听者有意,到了顾梓莹耳中,这话却是另一个意思。

    听见一个奴婢都拿什么圣上、二殿下的压自己,顾梓莹脸已经黑了,却顾忌着如今还身处宫中,只能将怒气装成是关心与大度:“妹妹可有大碍,我这个做姐姐的去看看她吧?”

    婉听了,只寻个借口:“二姑娘金尊玉贵的,下月就是封太子妃仪式,还是别劳累了,过了病气可不好。二殿下已寻人给姑娘诊过脉,姑娘并无大碍。”

    顾梓莹只压下心中恼怒,“那我便放心了,你们去收拾吧,别叫二殿下久等。”

    婉听了如释重负,将行囊收拾好,同冬影又回了承乾殿。

    被肮脏的湖水浸湿还未曾沐浴,如今烦心事都解决了,萧珩只觉得周身黏腻难受得紧。他步入净室中,迎面而来的却是顾芷柔沐浴过后弥留下的淡淡女儿香。

    心中烦闷登时少了大半,他解下衣物悠闲地泡起澡来。

    顾芷柔听见净室中的水声,脸都羞红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在殿中踱步,走到净室门口,却撞上沐浴完只穿了中衣便出来的萧珩。

    她愣在原地片刻,然后转过身去。见她这模样知道她这是又害羞了,他只弯弯嘴角。

    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却若无其事地绕过她,坐到软榻上,半晌才朝她开口:“今日我又救了阿柔,阿柔可想过如何报答?”

    从前在江州时,他让自己“以身相许”的话犹在耳畔,如今他又这般问自己,她难免心生误会,只红着脸愣在原地。

    见她这般神情,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阿柔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绞头发。”

    知道他在捉弄自己,她心中羞恼,只别过脸,“你自个儿有内侍,凭什么使唤起我来了?”

    “你再不过来,我就让门口守着的那些内侍出去传话,就我们今日已经鸳鸯戏水了。左右传将出去了,我还能早日做你夫君。”他玩味地看着她,眼神中似有深意。

    他的话如此露骨,她气红了脸,不情不愿地往他那边挪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替他轻轻绞着头发。

    从前哪里伺候过别人,她力道自是轻了些,又听见他在前边开口戏谑:“阿柔这是舍不得我,想要绞慢一些?”

    她心中不满,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加重。萧珩头皮有些疼,反手抓住她白皙的手。不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她整个人已被他搂坐在怀中。

    眼见着他俊脸又近了几分,他的气息便洒在她柔和的侧脸上,“阿柔这般拿着我的头发撒气,是想以后嫁给个秃子做夫君?”

    望着他好看的脸,顾芷柔分了神。在宁江上初见他时,只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如今知道他真是前世就与自己相识,反倒没办法忽视他的“美貌”,一时竟忘了挣脱。

    她懊恼地晃晃脑袋,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