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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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秉着敬业的原则,毛利五郎依旧把这个家里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包括阁楼。

    最后还是确定,这个家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就算是勉强可以藏进身材矮位置的缝隙,里面也满是灰尘,灰尘没有被擦拭的痕迹,所以也没有人进来过。

    怎么看都是这位委托人的感觉出了错。

    毛利五郎带着满身灰尘继续看委托人的资料。

    委托人今年42岁,名字是高森百美,据她自己和丈夫在米花町长大,从就是同学,高中走到一起,之后结婚生子一直很恩爱,因为住在米花町所以一直都有关注到毛利五郎的消息,在朋友们建议她调查的时候就立刻想到了毛利五郎。

    看完消息后毛利五郎皱眉,接着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往后看。

    “悠白?”

    “鬼你又跑哪里去了?”

    毛利五郎走出房门,接着就看到神木悠白坐在客厅的地上,地面上是一把断掉的梳子,神木悠白被梳子完全吸引了注意力,正在试图把梳子拼合起来,但是断掉的梳子再怎么拼合都会出现一道裂纹。

    他也不着急,就这样继续用拼着。

    “梳子?”毛利五郎拿起旁边神木悠白记录的本子,“这是高森女士丢掉的梳子?”

    看到这里,毛利五郎也开始怀疑高森百美是不是在耍人,着家里丢了很多东西,可能有其他陌生人进来,但是家里没有撬锁的痕迹更没有人藏匿的线索,甚至那些丢掉的东西都在垃圾桶里。

    但毛利五郎又觉得是不是没什么必要?把东西扔进垃圾桶接着谎称丢失了,不是很奇怪吗?

    蹲下来把分成两半的梳子拿起来,神木悠白的视线随着毛利五郎的移动,最后和毛利五郎对上视线。

    “悠白。”毛利五郎把梳子放在旁边不让神木悠白看到,“你找到了梳子,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神木悠白眨眨眼睛,接着他开口,“东西全部都是昨天扔进垃圾桶的。”

    “咦?你怎么知道?”

    “垃圾桶里有其他东西,有结账清单和食物的包装纸,超市采购的速食品会标注购买日期,包括甜甜圈的外包装上也有保质期,而且冰箱里有剩菜。”神木悠白声音平稳,“是蘑菇。”

    毛利五郎摸着下巴,“也就是,昨天的时候,高森女士购买了包括甜甜圈这一系列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忘掉了,以为这些东西丢了?”

    “也是,正常人丢了东西根本不会去垃圾桶找。”

    神木悠白眨眨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会去垃圾桶找。”

    “因为垃圾桶是扔垃圾的东西,垃圾是不需要的废物。”

    听着毛利五郎的话神木悠白意识逐渐回到从前,他想起母亲和他过的话,女人: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划分成不同的分类,比如各种职业,比如各种年龄段的称呼,包括男性和女性。

    警察需要抓捕坏人,厨师负责制作食物,就算是垃圾也需要按照种类分类扔进不同的垃圾桶。

    当时他询问过妈妈是不是厨师,因为妈妈也会做饭,那时候女人笑的很无奈。

    她:就当妈妈是厨师好了。

    现在神木悠白明白了,世界上的分类其实蛮奇怪的,会做饭的不一定是厨师,还有可能是爸爸妈妈,扔进垃圾桶的不一定是垃圾,也有可能是不心扔进去的过去。

    总之,毛利五郎把没有找到藏人痕迹的消息告诉高森百美,但是高森百美却确定一定有人在,并且看上去不太对劲。

    “毛利先生,是不是您没有找到位置,我确定一定有人在!”

    “我晚上能听到声音,有人在我的卧室门口经过,那是脚步声,我能听到的,但是在我出去的时候声音就会消失。”

    “还有,我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但是对方没有任何伤害我的意图,那一定是我的丈夫回来了,请您一定要找到他!”

    “啊,这个”毛利五郎皱眉,“可是你家确实没有痕迹啊。”

    高森百美开始哭泣,“毛利先生,我一个独身女性,如果有陌生人在那是多可怕的事情”

    毛利五郎只好安抚她,“是是,我一定会仔细寻找,一定会找到这个藏在你家里的‘人’。”

    听着高森百美的话,神木悠白歪歪头,黑色的眸子倒映着高森百美的身影。

    就这样毛利五郎带着神木悠白离开,在半路上的时候,神木悠白开口。

    他:“毛利叔叔,阿姨来找你好像不是为了找到可能影响她人身安全的陌生人,而是找到她认为藏在她家里的丈夫。”

    “我知道。”毛利五郎叹气,他抓了抓头发,“真是的,麻烦死了,我打个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

    不管是作为刑警还是现在的知名侦探,毛利五郎都是有点门路的。

    神木悠白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他安静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等待着毛利五郎打完电话,公园里没有多少人,但是有很多鸟,神木悠白注视着空中飞过的一只又一只鸟,眼里倒映着它们的身影。

    就在这时,毛利五郎大喊一声,“你什么?她没离婚?!”

    声音没有惊扰到神木悠白,但是惊扰到了靠近的白鸽,鸽子们被吓的扑闪起翅膀瞬间飞走,神木悠白这才注意到毛利五郎不同寻常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毛利五郎皱起的眉头。

    “什么?而且有好几次报案记录?都是在自己家里进了陌生人?”

    毛利五郎听着对面人的话,片刻后他的没有舒展开,“那她的丈夫去了哪里?”

    对面人了一句话,神木悠白没有听到,他只注意到毛利五郎的话一下子就止住了,片刻后他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谢了。”

    毛利五郎挂断电话,他坐回长椅上,片刻后他才看向神木悠白。

    “悠白,你觉得侦探是一件什么样的工作?”

    神木悠白想了想,片刻后他才开口,“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这只是附带,所谓侦探就是找到一切事端的真相,不管是杀人凶还是失踪的东西,这都是真相。”毛利五郎靠在长椅椅背上,“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这件事的真相,你猜猜会是什么情况。”

    “我只能确定阿姨在谎这一条信息。”神木悠白回过头,“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信息。”

    “的倒是没错啦。”毛利五郎叹口气,“这件事真的麻烦死了,高森女士的儿子在三年前不慎溺水身亡,高森先生伤心过度,于是外出散心,在途中遭遇重大车祸事件不幸去世,在巨大打击下,高森女士精神出了一点问题。”

    “大概就是所谓的幻听和幻觉,这让她否定高森先生死去的事实,认为高森先生就住在她家的房子里。”

    但是她怎么都找不到高森先生,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就开始报警找警察,想让警察帮她找到藏在房子里的丈夫,警察当然找不到,后来只能以程序上来拒绝她的报警,然后她就转变思维开始找侦探。

    一个两个三个,她不断的寻找着每个可能会找到她丈夫的人到她家里,寻找那位不存在的人。

    牛奶和甜甜圈是她扔的,鲜花是枯萎后扔的,她随口,目的只是为了让她的话可信度增加罢了。

    她只是深信着:他的丈夫还活在她身边这一件事而已。

    听完后神木悠白开口,“需要看医生。”

    “除此之外呢?”

    “生病的人要看医生。”神木悠白固持己见。

    毛利五郎抽了抽嘴角,“好吧,你的对,得去看医生。”

    但这种情况真的麻烦死了,虽然委托费已经给了,他也不至于拿不到钱,但是,还是会觉得麻烦,要是不管不定还会因此成为他侦探生涯上的败笔,于是毛利五郎想了想,他给神木悠白的医生打了个电话。

    西谷医生接到电话后抽了抽嘴角,“那个,这不是我负责的病症范围。”

    “不是差不多吗?”

    “完全不同同类,自闭症是基因病,不是精神问题。”西谷医生无奈,“不过,我倒是不建议你去打破她的认知,虽然一直找不到藏在屋子里的‘丈夫’,但是现在能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也就是这个藏起来的‘丈夫’,一旦她明白丈夫真的已经死了,或许会崩溃。”

    “那岂不是完全不能提?”毛利五郎痛苦面具,“她要是一次次来找我给她找人怎么办?她家里根本没人啊。”

    西谷医生想了想,“她还有其他亲人吗?”

    “三年都独自生活,大概率是没有的。”

    “那就麻烦了。”西谷医生叹气,“毛利先生就告诉她找不到人好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话悠白怎么样?”

    “这鬼表现的不错,虽然还差的我比较远,但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

    神木悠白听着毛利五郎的话,还听到了西谷医生的道谢声,他低下头,看着一点点向他靠近的白色鸽子。

    一直到毛利五郎挂断电话,神木悠白这才开口。

    他问:“毛利叔叔,侦探的工作是什么?”

    “当然是找到真相。”

    神木悠白没有继续开口,他抱着自己的本子安静的跟着毛利五郎回到家,下午的时候,目暮十三顺路过来接他,于是他和江户川柯南道别,回到目暮家的时候,他在卧室门口看到了一只胖乎乎的鸟。

    鸟站在上面,对着他叽叽喳喳的叫着。

    “喜欢吗?”目暮十三蹲在他身边,因为身材的原因,看上去稍微有点吃力。

    “嗯。”神木悠白把放在鸟笼上,被彩色的鸟啄了一下,不疼,带着一点痒痒的。

    目暮十三陪他一起看鸟,“我听毛利老弟你今天表现很好,还找到了他找不到的东西,不错,这样下去一定可以成为侦探。”

    “但是。”神木悠白声开口。

    “但是?”

    “但是,那就不算是真相了吧。”神木悠白看向目暮十三,“不告诉阿姨真实情况,让阿姨一直活在假的幻想里,不理解。”

    目暮十三听毛利五郎过今天的委托,于是他开口,“因为侦探和警察不只是单纯为了真相在行动,寻找真相的本质是为了让人活下去,程序不能代表一切,真相也不能超越性命。”

    “对于侦探和警察来,真相是必须的,只有我们知道真相,才能判断之后应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才能让需要被保护的人变得更好。”

    看着目暮十三,片刻后神木悠白移开视线,他:“我也是要被保护的人吗?”

    “所有弱势群体都是我们该保护的人,孩子和老人,还有那些被伤害的人。”目暮十三伸揉了揉神木悠白的头发,“悠白当然也是。”

    “我要从被保护的人,变成保护别人的人?”神木悠白努力理解着这句话。

    目暮十三笑了,他:“不要这么着急,悠白还是孩子,总有一天可以真的成为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没有继续询问,神木悠白蹲在地上,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怀中,眼睛注视着面前叽叽喳喳的鸟,目暮夫人给它新添了鸟食,它吃的很开心,对换了环境也没有丝毫在意,是一只没心没肺的鸟。

    “给它取个名字吧。”

    “鸟。”

    “咦?”

    神木悠白注视着鸟,他:“鸟。”

    “好,就叫鸟。”目暮警官笑了。

    神木悠白某些方面的坚持实在是有些可爱。

    “可以让我去见见他们吗?”神木悠白突然开口。

    目暮十三刚站起来,他有些疑惑的低头看着依旧蹲在原地的神木悠白,不太理解他的‘他们’是谁。

    “爸爸妈妈。”

    神木悠白补充。

    目暮十三愣在原地。

    他似乎没有自己出可怕话语的自觉,只是伸着指逗弄着鸟笼里的鸟,感受着鸟啄着他的指。

    从一开始目暮十三就知道,神木悠白是孤独症患者,但是他很聪明,除了无法理解很多事情之外,他的智商没有问题,甚至比一般人都要聪慧,他不理解死亡的含义,但是,他知道死亡的定义。

    他在衣柜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呼喊声,也听到了枪响。

    刺耳的声音钻进他的脑海中,带着各种联想的画面。

    他什么都知道。

    也总该面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