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特级教师【12】宋江河和井宿,师生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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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临近,天气越来越冷。



    这里是南方,学校冬天没暖气,只靠空调热风取暖,暖风一吹,空气干燥,学生昏昏欲睡,一出教室就冷得直哆嗦。



    闵昶是个病秧子,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一到冬天就容易生病。



    昨晚吹了会儿冷风,闵昶今儿个头疼欲裂,课间休息时问墨倾:“你的暖宝呢?”



    “没带。”



    “你先前不是每天都带吗?”



    “不冷。”



    墨倾答得极其敷衍,真实答案不得而知。



    闵昶识趣地没有再问,捧起刚接的热水喝着。



    “喏。”江齐屹走过来,将两盒药扔到闵昶桌上。



    闵昶斜乜着他。



    江齐屹颇有些尴尬,挠挠头,口吻僵硬地:“别误会,我是看你怏怏的,影响我学习。”



    挺傲娇的。



    闵昶垂眼那盒药,发现已经打开过了,用拨弄了下:“谁用过?”



    “没用。”江齐屹解释,“刚给你和井宿买的。他不知道有你的份,随扯开了。”



    闵昶问:“他也病了?”



    江齐屹朝靠前门的一道身影看去,:“都躺两节课了。”



    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班里闹流感呢。



    听到他们俩的话,原本在看书的墨倾,忽而抬眸,朝井宿方向瞥了一眼。她单支颐,指抵着书页,眼里闪过抹暗光。



    午休时,墨倾给闵昶扎了两针,缓解了闵昶的感冒症状。



    半个时后,闵昶一身轻松,神清气爽。



    闵昶没忍住,偷偷跟墨倾打听:“你的那套针灸针,有什么特殊的?”



    “不知道。”



    “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



    “”



    闵昶怀疑墨倾是存心不告诉他。



    只是,这个借口找的太烂了。



    墨倾翻了一页书,随口回他:“上古文明的残留,不清道不明。”



    原本都放弃了的闵昶,闻声又动了心思,好奇地问:“打哪儿来的?”



    墨倾淡声道:“不能。”



    “”



    这个拒绝的理由就让人舒服多了。



    他没有再追问。



    那天放学后,墨倾掏出一看,发现澎韧打来十几通电话。她没太在意,将放回兜里,然后去了趟哥布林卖部。



    她提前跟澎忠了,今天不用来接她。



    “哟。”戈卜林站在卖部门口,跟墨倾招。



    显然等候多时。



    午休时,戈卜林给墨倾发了条信息,让墨倾放学后来一趟。是有井宿的情报要。



    “戈老板”



    “戈老板!”



    有几个女学生走过来,嬉笑着跟戈卜林打招呼。



    戈卜林指了指门口挂着的“今日停业”木牌牌,笑眯眯地跟她们:“哎,今儿个店不开张。”



    “你人不是在吗?我们拿点东西就走。”



    “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你隔三差五就关门,可真不像个做生意的。”



    女学生们抱怨着。



    虽然戈卜林有一心做生意的雄心壮志,可他选错了学校,碰上了墨倾、宋一源一窝人,时不时就要清空卖部给他们提供据点。



    学生们颇有怨言,但戈卜林人长得帅、嘴巴又甜,加上店里价格实惠,仍是有不少学生喜欢往他这里跑。



    戈卜林笑笑:“下次,下次。”



    他这样着,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几个学生只得走了。



    待人一走,戈卜林就重新打开门,请墨倾进去。



    掀开门帘,墨倾走进门内,一阵暖风袭来。



    店里开着空调,前台后有一电暖炉,暖和得紧。当然,墨倾对温度的适应力很强,哪怕没这些,也难以觉得冷。



    墨倾单刀直入:“查到了什么?”



    “急什么,”戈卜林走到通往库房的门前,撩开一门帘,跟墨倾,“先进来坐。”



    墨倾嫌他墨迹,但还是跟了上去:“那不是库房吗?”



    “我改装了一下!”戈卜林保持着撩门帘的动作,眉一挑,有点嘚瑟,“天冷了,不合适在外谈事,我把库房隔出了一个休息区。”



    着,他打开了灯。



    墨倾进门时,眯了下眼,旋即扫视一圈。不算宽敞,地面是榻榻米,铺了一张地毯,往上是一个电暖桌,盖了一层毛毯。



    电暖桌一开,往毛毯里一钻,暖和得紧。



    坐上去时,墨倾想起了北方的炕,问:“现在的人,都用得起这个吗?”



    戈卜林端来一盘橘子,听到墨倾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部分人都用得起。”



    “部分呢?”墨倾问。



    “总有一部分贫困的,国家会施与援助。”戈卜林语气重了几分,“你放心,在冬天里冻死这种事,真有的话,能上新闻啦。”



    墨倾没吭声。



    戈卜林琢磨不透墨倾在想什么,指蹭了蹭鼻尖,笑:“等你一年的考察期过去,你来我们部门,我们可以借着任务之便,公费去祖国的大好河山逛一逛。”



    墨倾斜了他一眼,挖苦:“你们有任务?”



    “”戈卜林尴尬三秒,随后挺直了腰杆,“你们班那个任务,就不是任务了?”



    “”



    墨倾懒得跟他掰扯这个。



    不多时,戈卜林就跳上了榻榻米,坐在墨倾对面:“宋江河和井宿以前的事,先放一放。有个现在的事,咱们先。”



    墨倾剥着橘子皮,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天前,他跟他爸大吵一架,被他爸赶出来了。现在住在学校的废弃教学楼。”戈卜林视线落到墨倾剥好的橘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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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倾将橘子掰开,扔过去一半,问:“为什么?”



    接住那一半橘子,戈卜林冲她一笑,往嘴里塞了一瓣,:“不知道。”



    墨倾眸一冷,盯着戈卜林里的橘子,眼里透着杀气。



    “具体的事,还得问他们俩父子。”戈卜林一个哆嗦,坐姿都直了一些,“主要是,废弃的教学楼环境很差,大冷天的,没有暖气和空调。我偷摸着去看过,就一个帐篷和一个睡袋。”



    戈卜林完,点评道:“这家伙,挺能抗。”



    墨倾不予评价。



    能抗个屁,抗趴下了。



    “我寻思着,你要不要借此会,从他口中套套话”戈卜林提议。



    墨倾打断他:“一宋江河。”



    “宋江河这人,挺奇怪的,我查到的不多。”戈卜林挑着重点,“他是四年前来的第一附中。履历很优秀,二十岁,top2本硕连读的优秀毕业生。按理,这样的人,去哪儿都会是一番作为,但他却来当老师了。”



    墨倾提醒:“先看一下你自己。”



    “哦。”



    戈卜林忽然想起自己是top的本科生,现在却在一高中当卖部老板,可算是连宋江河这老师都不如。



    顿时就打消疑虑了。



    墨倾:“继续。”



    “他在第一附中教了两年的书,之后就辞职离开了,原因不明。”戈卜林,“他教的语文,第一年是代课,第二年是班主任。就是井宿那个班的。”



    “嗯。”



    “宋江河人很好,温柔体贴,照顾学生,深受喜爱。井宿受过他不少帮助。”



    戈卜林顿了下,往嘴里塞了一块橘子,才继续:“井宿的母亲,因受不了家暴,跑了。他的父亲酗酒嗜赌,喝醉了就家暴,经常向井宿动。宋江河发现了井宿身上的伤痕,就去找井宿的父亲”



    到这里,戈卜林搓了把脸,叹息一声。



    墨倾搭腔:“怎么?”



    戈卜林问:“你知道宋江河做了什么吗?”



    “什么?”



    “他设计把井宿的父亲关局子里了。”



    “设计?”墨倾来了兴致。



    “这只是我的推理。”戈卜林停顿了下,解释,“他找井宿父亲时,向井宿父亲承诺,愿意承担井宿上学的一切费用。”



    墨倾慢条斯理地吃着橘子,看着他。



    “但你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大的。一开始答应得很好的井宿父亲,见这钱那么好拿,于是越来越过分,找宋江河要的越来越多。最终,宋江河保留了井宿父亲要钱的所有证据,以敲诈勒索为由,将井宿父亲告上法庭,判了三年。不过因为井宿父亲表现良好,被提前保释了。”



    “怎么看出的设计?”



    “给你看我总结出的事件原委就知道了。”戈卜林找出一个文件夹,推到墨倾面前,“乍看是宋江河受不了井宿父亲的得寸进尺,用法律段保全自己。但联系所有细节,可以推理出,宋江河是一点点引诱井宿父亲入坑。”



    他敲了敲文件夹:“正好判三年。如果井宿正常毕业,井宿父亲又没减刑的话,井宿父亲出狱时,井宿已经上大学了。”



    尔后,戈卜林又:“宋江河就是井宿的救星。”



    “这样一个有责任感的老师,怎么做两年就走了?”墨倾翻阅完他的总结,心里有一团谜团扩散,“有契吗?”



    “没有。”戈卜林摇了摇头,“就是那个暑假,他忽然没了消息。直到快开学时,他家里才来消息,他要辞职。之后了无音信。”



    墨倾问:“联系不上?”



    戈卜林“嗯”了一声:“完全联系不上。”



    墨倾又翻了翻那一份总结,末了,她将文件夹合上,抬眸,跟戈卜林:“你找一下霍斯。”



    戈卜林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闻声倏地一惊,讶然问:“找他做什么?”



    “他是刑警,找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是倒是”戈卜林颔首,“你是想联系宋江河?”



    “嗯。”



    “为什么,就因为他在新任务那一行字上?”戈卜林难以理解。



    墨倾眉目一凛,沉声:“我怀疑他不在人世了。”



    “哈?”



    “你问一问,宋江河和宋一源,是什么关系。”



    “”



    戈卜林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眨了眨眼,心道:不会吧。



    宋江河和宋一源有联系?



    兄弟吗?



    弟弟走了之后,哥哥继承他的事业?



    这可真是太狗血了。



    墨倾端起热腾腾的茶水,吹了吹冒出的热气,尔后抿了一口:“还有别的吗?”



    “暂时没了。”戈卜林摇头,“自井宿父亲入狱后,宋江河就给了井宿一笔钱,供井宿学杂费和生活费。当然,不太够,总有些其他的花销,但井宿会自己打工赚钱。”



    想了一会儿,戈卜林又:“另外,井宿父亲出狱后,井宿长高了,也变强了,想家暴他有困难,所以没怎么吃亏。”



    墨倾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井宿父亲也不太敢惹他了。这一次把他赶出家门,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戈卜林眯了眯眼,神秘兮兮地,“我觉得,这个时出现的,任何奇怪的事,都值得注意一下。究竟是什么事,我们必须搞清楚。”



    墨倾不动声色:“嗯。”



    戈卜林试探道:“所以,要不要”



    墨倾又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了下来。



    戈卜林满是希冀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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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听到墨倾问出他最迫切听到的问题:“他今天还住那儿吗?”



    戈卜林面上一喜。



    *



    学校没有组织晚自习。



    一到晚上,整个学校都被寂静笼罩,白日的喧嚣恍若幻觉。夜晚又下起了雪,越来越大,雪花大朵大朵的,如棉絮。



    井宿从学校后门走到废弃宿舍楼,中打包的炒粉已经冻得僵硬了。



    他被风雪迷了眼。



    脑袋还是昏沉的,但吃了一天的药,又出了一身热汗,比清早起来的状态要好多了。



    井宿呼出一口冷气,看到气息化作白雾,在昏黄的光线里扯散。



    他微微低下头,将兜帽戴上,然后望了眼前方的废弃教学楼,匆匆走了进去。



    这栋楼废弃好几年了,一直要拆了建新楼,但资金没到位,搁了几年都没有拆除。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空荡荡的,只剩下几张缺胳膊少腿的课桌。



    没有电,没有光。



    进门后就是一片漆黑,井宿拿出,调到电筒模式,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来到二楼的一间教室。



    然而——



    在刚到教室门口时,井宿猛地僵住,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



    里面有人。



    教室被井宿清理成两部分,一部分靠窗,放置废弃的课桌,顺便挡住漏风的窗户。一部分是空的,井宿晚上来时会搭帐篷过夜。



    现在,被藏起来的帐篷被找出来,搭好了。



    帐篷前,摆着一个炭火炉,炭燃烧得正旺,火苗泛蓝,一道身影坐在旁边,火光映着她精致的容颜,镀了层暖光。



    她抬起头,朝这边看来。



    眼神平静,却令井宿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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