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医村【05】除夕之夜,墨倾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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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倾再度失业时,已经快过年了。



    这时间学校早已放寒假,闵昶白天看着医馆、照顾爷爷、处理杂事,晚上则是刷题学习,为明年高考做准备。



    上午,墨倾下了楼,踱步来到前台,问处理账务的闵昶:“有病人吗?”



    闵昶回:“没有。”



    “”



    亏钱的破医馆早倒闭得了。



    闵昶瞥见时间,顿了下,迟疑地问:“今天没人给你介绍工作了?”



    往日这个点,墨倾早出门工作了。



    对于工作的态度,墨倾风雨无阻,偏偏她这人似乎没有工作运,适合搁家里当祖宗。



    墨倾:“没有。”



    闵昶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过完年再。”墨倾倒是很洒脱,拍拍就往会诊室走。



    闵昶警惕地看着她:“我看了一下库存,上个月进的药材已经用掉一半了,你在做什么?”



    “炼药。”



    “”



    他还炼金丹呢。



    不过,拍卖针灸针得来的钱,足够墨倾造的了,他也没什么好的。



    算完账,墨倾还待在会诊室。



    闵昶接到楼上闵骋怀的电话,吩咐他去买些年货回来。闵昶犹豫了下,敲了敲会诊室的门。



    “进。”墨倾声音传出来。



    闵昶推开门,还以为会见墨倾在熬药,未料,墨倾却坐在办公桌前,摆好了文房四宝,持一支毛笔,正在纸上作画。



    墨倾问:“什么事?”



    闵昶却没话,走过去,低头瞧着墨倾那幅画,被离子巷的雪景惊了一会儿,尔后真诚地夸赞:“画的不错啊。”



    谁曾想,墨倾在放下毛笔后,鄙夷地瞧了他一眼:“你什么审美?”



    “”



    闵昶怔住:夸她也不行?



    墨倾慢悠悠地:“不用为了讨好我一些违心的话。”



    “”



    闵昶不懂画,但也没有恭维的意思。不过,见墨倾这么,他也不争了,挠着头心想自己是否要培养一点艺术审美。



    墨倾捏起那张纸,揉成了一团,往垃圾桶里一扔:“事。”



    “哦。”闵昶惋惜地看了眼满是纸团的垃圾桶,“我要去买年货,你要一起去吗?”



    墨倾眼一抬:“去。”



    这年头过年,已经没什么年味了,闵家不需要去拜年,也无需囤什么年货。但形式还是要走的,出门一趟,囤一周的瓜果零食和食材,算是凑一点年味了。



    墨倾上楼穿了一件大衣,腰间一束,盈盈一握,脚上穿着及膝长靴,腿细长,衬着清冷疏离的气息,气场十足。



    “去哪儿?”将头发拨到身后,墨倾问。



    闵昶瞥了眼身上简陋的衣服,感觉自己像个拎包的:“附近一商场。”



    年货哪里都能买,为了图方便,闵昶就挑了个最近的。



    却没想,这样也能遇见熟人。



    地下超市里,在一片零食区,澎韧推着装满食物的推车,余光一扫,透过货架缝隙瞥见墨倾、闵昶二人,顿时后退几步朝他们俩招。



    “墨姐!”澎韧笑的眉开眼笑。



    墨倾正在挑酸奶,听到澎韧的声音,回首一看,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江刻家离这里得有半个时的车程。



    好端端的,澎韧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超市?



    澎韧推着推车走过来:“陪戈卜林买年货。”



    曹操,曹操到。



    “我抢到两箱牛奶——”戈卜林一提着一箱牛奶跑过来,见到三人后,怔了一下,“墨倾,你也来囤年货?”



    墨倾表情有些怪。



    闵昶没忍住,狐疑地问:“你们俩一起买年货?”



    “对啊。”澎韧笑眯眯的,将搭在戈卜林肩上,“我今年跟他一起过年。”



    戈卜林点头:“对。”他把两箱牛奶摞到推车上。



    墨倾蹙眉,问澎韧:“你哥呢?”



    “他回家过年,明天就走。”澎韧,“哦,墨姐你不知道吧,我家在帝城。我呢,留在东石,方便江爷随叫随到。”



    “江刻没走?”



    “没有。”



    “跟江家一起过年?”



    “那就不知道了。”这属于澎韧的知识盲区。



    澎韧挠了挠头,:“我们不跟江爷一起过年,他给我们放长假,但我们会留一个人在东石。往年都是这样的。”



    “哦。”



    墨倾眉一皱,又松开,没再追问。



    他们聊了几句,戈卜林笑:“我就住附近,有空来我家玩啊。”



    墨倾问:“你一个人住吗?”



    “对。”戈卜林朝她摆摆,“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墨倾这才想起来,她一直没有打听过,戈卜林是否有家人。看着戈卜林和澎韧的背影,墨倾转念一想,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先买年货吧。



    她跟闵昶在超市逛了半天,在商场三楼解决午餐,之后又晃悠了半个时,才在商场门口拦了一个车回去。



    *



    江家二楼,书房。



    在放假前一天,澎忠仍旧恪尽职守,在江刻面前汇报工作。



    待到澎忠完,江刻问出一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墨倾今天换了什么工作?”



    “她没工作。”



    “没有?”



    习惯了墨倾这段时日来的工作经历,忽然没了,江刻难免有些意外。



    “她今天就待在回春阁。”澎忠完,忽而又想到一件事,“哦,澎韧上午见到她和闵昶在购物,好像是买年货。”



    江刻蹙眉:“她在回春阁过年?”



    澎忠回答:“应该是。”



    对于江刻对墨倾的过分关注,澎忠是有些抵触的。毕竟,以他的角度而言,墨倾接近江刻,或许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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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刻关注墨倾,就是往墨倾套里走。



    但他无法左右江刻,只能时刻提防着。



    ——可惜,有个拖后腿的澎韧,成天卖队友。



    “嗯。”



    “江爷。”澎忠犹豫了下,“怎么没看到陈嫂?”



    江刻淡淡道:“给她放假了。”



    澎忠思索了会儿,还是没有问江刻打算怎么过年。



    交代完所有的事,澎忠便离开了。



    接下来两周时间,都是他的假期,他不再是江刻的助理,而是帝城澎家的长子。



    澎忠走后,江刻起身,拉开落地窗,抽了一根烟。



    尔后,他掏出来,摁亮了屏幕,等待熄灭,又摁亮反复几次后,终于登录微信,找到了墨倾的账号。



    他发出一条消息。



    吃饭了吗?



    不一会儿,铃声一响,是墨倾回的消息。



    指在屏幕上一滑,江刻见到墨倾发过来的图片,表情微微一僵。



    墨倾发了一张正在吃火锅的图片。以她的视角拍的,可以见到闵昶和闵骋怀爷孙二人,闵昶正在给她夹菜。



    盯着图片看久了,江刻眼眸的颜色愈发的深沉。



    这时,又一震动。



    来吃吗?



    江刻盯着那三个字来回看,半晌后,将屏幕摁灭,然后将其往兜里一揣,又掏出一支烟来,衔在嘴里。



    他再也没回复。



    *



    回春阁,二楼客厅。



    在闵骋怀的念叨下,闵昶将刚烫好的牛肉往墨倾碗里盛,发现她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她一直在玩。



    愣了一下,闵昶问:“不吃吗?”



    “吃。”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的墨倾,终于将放下,拿起了筷子。



    “多吃点儿好。”闵骋怀非常欣慰,“明天的年夜饭我来做。”



    闵昶无情地怼:“省着点吧,一把老骨头了,少来添乱。”



    “你在跟谁话呢?”闵骋怀拿起筷子就往闵昶脑袋上敲,“长幼有序,尊敬长辈。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这么对姑姑的?”



    闵昶抱头逃窜,直接挪了两个位置,才避开闵骋怀的筷子。



    他可太惨了。



    虽然闵骋怀身体越来越好,精神头儿也越来越足,但闵骋怀这护犊子的,一心只有他的好姑姑,他呢,就剩下挨打的份。



    偏偏,墨倾乐于看戏。



    闵昶觉得,墨倾每天都把“闵骋怀打他”一事,当做她的娱乐节目之一。



    闵昶在心里叹气,面上还得礼貌地问墨倾:“姑祖奶奶,你年夜饭想吃什么?”



    墨倾犹豫了下:“叫花鸡,能做吗?”



    “能。”闵昶点头。



    墨倾慢悠悠地补充:“两只。”



    闵昶本想问,两只你吃得完吗,不过有个闵骋怀守在旁边,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乖乖地答应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在闵骋怀的监督下,闵昶一起来,就在厨房里忙活,揉面、剁肉,做饺子;杀鸡、煲汤,吊高汤总之,忙得脚不沾地。



    墨倾在会诊室里绘画。



    她学过书法和绘画——被江延逼的。



    那时她刚跟着江延,识字,但没读过书,写得字像狗爬的一样。



    她刚接触外界,对一切都充满敌意,只在江延、墨副官面前好一点,而墨副官那一字确实不怎样,所以江延想让她练字,只得亲自教她。



    那一阵,哪怕江延再忙,也会每天抽一个时辰来监督她练字。



    绘画是后来在帝城大学闲的没事时学的。



    不过,学的时间短,水平都不怎么样。



    待在会诊室八个时,从天亮到天黑,墨倾报废了无数张纸,最终画出一张还算满意的,落了款,将其折起来。



    “叩叩叩。”



    “吃饭——”闵昶推开门,话到一半,被满地的纸团惊住了,“你在做什么?”



    墨倾收好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吃饭了?”



    “嗯,吃饭了。”闵昶,“你的叫花鸡刚做好。”



    墨倾道:“给我留一只。”



    “夜宵?”



    “送人。”



    听她这么,闵昶也不好什么,“哦”了一声。



    闵昶忙活了一天,准备了一大桌的年夜饭,海陆空应有尽有,极其丰盛。墨倾点名要的叫花鸡,被放到正中间,色泽诱人。



    墨倾跟闵昶、闵骋怀吃完年夜饭,时间才七点左右。



    闵昶收拾了桌子,问墨倾是否要看春晚,墨倾拒绝了,是要出去一趟。闵昶不意外,回厨房拿了打包好的年夜饭交给墨倾。



    闵昶问:“要给你留个门吗?”



    墨倾:“不用。”



    就回春阁这门锁,是她完全可以忽略的水平。



    不过,闵昶却以为她是晚上不回来了,思索了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压岁钱。爷爷让我给你准备的,本来该明早给你。”



    但他也不知道墨倾什么时候回来。



    “哦。”



    墨倾还没想过会收到压岁钱,有些新奇地接过来,看了两眼后,把红包给揣兜里了。



    *



    出了回春阁的门,忽而有冷风袭来,伴随着雪粒子。



    墨倾眯了眯眼,抬头一看,见到满天飘飞的雪花。夜是漆黑的,街道很安静,路灯孤单地亮着。风一吹,卷起地面的枯叶。



    墨倾走进萧条又孤寂的街道。



    九点左右。



    书房里,江刻翻完一本书,捏了捏眉心,他将书合上,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不由得怔了一下。



    不知不觉这么晚了。



    平日里陈嫂都在,按时叫他吃饭,送夜宵、水果,总会提醒他时间是几点。今天家里就他一人,他对时间的流逝感觉也没那么明显了。



    江刻站起身。



    这时,响了一下。



    一般都是些群发的信息,江刻本没想管,但视线扫了一眼,捕捉到“墨倾”两个字后,目光一顿,他立即将拿起来。



    墨倾:[图片]



    是一张年夜饭的图。



    饭菜丰盛,看得江刻后知后觉,忽然想起来——他还没吃饭。



    顿了半晌,江刻看着图片,没法回消息。



    就在这时,震动起来,墨倾打来了电话。



    稍作迟疑,江刻接了电话。



    “看到了吗?”墨倾问,嗓音是清凉的。



    她那边的背景音很安静,听不到一丝嘈杂的声响。没有江刻想象中的欢乐氛围。



    江刻问:“什么?”



    墨倾提醒道:“年夜饭。”



    江刻停顿几秒,才回:“嗯。”



    “你吃了什么?”



    “”过了半刻,江刻绕过这个话题,有些生硬地问,“有什么事?”



    墨倾语气吊儿郎当的:“闵昶的叫花鸡做得很不错,想请你吃。”



    又是闵昶。



    一想到昨晚的火锅图,江刻就有些不快,蹙眉道:“不吃。”



    “这样啊”墨倾声音轻飘飘的,隐隐能听到风声。



    下一刻,墨倾接了一句:“那我走了。”



    ?



    若有所感一般,江刻扭头看了眼窗外,尔后大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落地窗。风雪吹过来,迷了眼,江刻视线往下一扫,见到大剌剌站在庭院里的身影。



    一瞬间,心脏像是被烧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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