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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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出云很想我们男人喜欢的是看绵绵软软的O,或者漂漂亮亮的姑娘撒娇,没人愿意看你这么一个长得凶,块头又大的Alpha嘤嘤嘤。

    但季鸣忱就叠在他身上走,他也不敢什么,撵也撵不下去,距车两分钟就到了步程,硬生生给他拖慢到了五分钟。

    他给季鸣忱扔到副驾驶上,恶劣地掐着他脸蛋往两边扯了扯,“既然累成这样,晚上回去就老老实实睡觉,不要再折腾我了。”

    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嘴有多欠,直到季鸣忱一个挺身坐直起来,两眼冒光地看着他,不累,一点也不累。那表情好像自己刚刚允诺了他什么一样。

    他突然就很想抽自己两巴掌。

    后来他把季鸣忱送到公寓楼下,撵他下车的时候,孩儿还眼巴巴地拽着他的袖子问他真不上去了?还骗他虎妞和他都很想他。

    葛出云心放屁,那猫的记仇程度简直是季鸣忱一手带出来的,就因为自己昨晚关门办事的时候给它丢出去了,等季鸣忱回学校了之后,就追着他又咬又挠,他想去床上躺会儿,那猫一下就窜上去,弓着背哈他,还在季鸣忱的床上滚,掉了一堆毛上去,以此来宣告那是它的地盘。

    和动物和谐相处真的是门很难的学问。

    他上一次亲密接触宠物,还是在关西老家念高中的时候,上个年代的阪神地区主要是靠钢铁支撑经济,他们那个村子也一样。

    不过那时候钢铁厂还没有倒闭,每逢节假日,学生就会去工厂里帮忙,顺便挣些零用钱,葛出云在父母离婚前虽然过得不顺心,但也是个被人伺候长大的大少爷,没干过什么重活累活,刚去的时候处处帮倒忙,最后被老板分配去遛狗。

    老板养得是一只圆脸的柴犬,性子倔得厉害,只要它没玩够就别想回家,屁股还沉得要死,葛出云要是敢生拉硬拽,它就敢坐地不起,或者干脆原地滚,四脚朝天,豆大的眼睛就这么张狂地看着他,好像在有本事你给我拖回去。

    就像现在的季鸣忱一样。

    葛出云冷眼看着他把脑袋拱进自己的肩窝里,搂着他一条胳膊,什么也不下车,时不时把眼皮掀开看他一眼,那挑衅的眼神放佛在,有本事你就给我抬上去。

    柴犬撑死也就只有十来斤重,季鸣忱可是能压死十只柴犬。

    “别墨迹,我明天还得上班,我不挣钱谁给你开工资!”

    季鸣忱抬头看看他,又快速把脑袋拱回去,“我一定听话,我什么都不干,我就想抱着你睡觉。”

    他这话的,确实有点踩到葛出云的心上了。

    季鸣忱的公寓,布置的杂乱无章,色调也不统一,还有一只脾气贼大的猫咪,各种维度上的令人糟心。

    直到有天傍晚,他看见被落日熨红的那一角阳台,滥俗的白纱帘被轻佻的掀开,枝繁叶茂的光瓜栗被裹挟在微风与晚霞里,自鸣得意地炫耀着自己丰盈的叶子和粗壮的枝干,千篇一律的白T恤也配合着它,在空中荡啊荡。

    让他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光脚坐在外婆家一户建的木台上,啃着一只冰镇过的大番茄,一抬头就能看见工厂排风口上冒出来的青烟,那时风扇的杂音很大,棒球的孩很吵闹,但聋哑的外婆什么都听不到,她只是用力将他的校服甩得平整,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画满了中二语录的校服也在那儿这样荡啊荡,十六岁,他的心里没有晴空塔,也没有东大,只是觉得,或许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也挺好。

    昨晚睡着前,和季鸣忱抱着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接吻时,心里也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时的声音。

    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

    没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已经放到季鸣忱扎人的脑袋上揉搓了半天,他犹豫着开口,“明天要和优茴、Fell还有其他几家公司的开会,为年底那个风尚大典的事儿,一年里重要的一次活动,资料什么的被我拿回家了,我今晚必须得回去……”

    季鸣忱没抬头,但缓慢地松开了他被圈了好一会儿的那只胳膊。

    “不过,”葛出云忽然话锋一转,朝他摊摊手,“你可以跟我回去,如果你不嫌无聊的话,我晚上可能得处理工作没空陪你。”

    “好吧,毕竟工作最重要,我也回去好好工作。”季鸣忱坐直起来,副驾驶上一瞬间就显得拥挤了不少,“然后挣大钱。”

    这是拒绝的意思吧?葛出云迟疑了一下。

    他确实想过季鸣忱会拒绝,但没想到会拒绝地这么干脆,他家两米二的大床,难道不比他那一米五的床好滚吗?

    “我走了,你开车心一点。”季鸣忱开了车门。

    “等会儿!”

    葛出云一叫,他就停了下来,扶着车门弯下腰探头过来看他,脸上没什么异常,不像在闹情绪,也没有在赌气,可却还是让他忍不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嗯?”

    葛出云解开自己安全带,朝他招招手,“给我亲一口再走。”

    话音刚落,他眼前顿时一暗,见季鸣忱一下子就撞了过来,才算有点放心,扣着他的后脑勺和他亲了一会儿,直到舌根儿被吸得发麻,才和他分开。

    “去吧。”他喘着笑了一声,又揉了揉季鸣忱的毛寸。

    *

    如果只是日复一日的冗杂日常倒还不算难捱,只是一潭死水中一旦有过游鱼的痕迹,捞走了鱼之后,反而更类一潭臭水,比先前的还要难以忍受。

    葛出云看完明天要用的所有资料后,躺在他两米二的大床上,从翻来覆去到最后看着天花板干瞪眼时,差不多就是这个心情。

    市中心的这套大平层是他前几年买来,算结婚用的,但是婚没结成,他就一个人在这儿空荡荡的大屋子里住了好久。

    人一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他突然觉得养只猫好像也不错,虽然他跟虎妞的关系,仅仅只能在季鸣忱在的时候,维持一下表面的和平,但即便他俩人猫互相看不顺眼,在他去的那些天里,一开门,都能看见虎妞甩着大尾巴,迈着外八字从屋里的任何地方跑出来冲他喵喵叫,过来闻闻他的裤腿,然后嫌弃地走开了。

    想想他当时之所以那么迫切地想成家,不就是希望每晚下班后,推开门看见灯是亮的,空调是开的,沙发上能有人转过头来,冲他笑一笑吗?

    这种没有人气儿的日子,他突然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