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短小的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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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蔷一直留到初五才走,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的宝贝儿子依依不舍地望着她。

    季蔷头一次生出了一股被儿子挂念的感动,但没想到这家伙张嘴就是再三嘱咐她一定好好照顾虎妞,春天快到了。

    给她气得连翻了几个白眼。

    今年年过得晚,元宵之后就开春了。

    日本高中的春假一直放到四月初,从三月起,家里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多高中生年级的孩儿,被家长送来给葛出云辅导功课的,他们大多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大冷天也要把衣领开最大,露出单薄的胸膛。而且表情都相当的不情不愿。

    季鸣忱实在是好奇葛出云教课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每次那些孩儿来家,他就从楼梯的围栏之间探头探脑地往外瞅。

    和他预想得差不多,葛出云这人无论干什么事儿都跟温柔两个字不沾边,他新买的那个能自由伸缩的教棍,顶端的红帽一开始在黑板的指指点点,没一会儿就开始骂骂咧咧地学生身上戳戳怼怼。

    他在骂人领域天赋异禀,不需要草稿也能洋洋洒洒不重样地骂上一个点,往往教学进度就会被无限期拖长。

    有一回到了午饭点,教学内容还没进行完一半。

    “喂,你。”葛出云一边系围裙,一边仰着头叫他,“好好看着这俩家伙,别让他俩跑了。”

    季鸣忱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话,就见他自顾自地完,转身去厨房洗手做饭。

    那俩学生愤愤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抬头,对季鸣忱比了个国际友好的手势。

    这个body nguage 到哪个国家都适用,季鸣忱看了也二话不,当即屈起了胳膊,给两人亮了亮自己优秀的肱二头肌。

    随后两个花花绿绿的脑袋就低下去凑到一起,埋头写卷子。

    葛出云的豚骨汤熬了一上午,一揭开盖子,鲜咸腻人的香气就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溶在了室内一方空气里。

    一吸进鼻子,就开始条件反射地酝酿起了饥饿感。

    两个孩子也闻着香了,扭着脖子往厨房瞅,季鸣忱再低头时忽然发现他俩对视着,嘀嘀咕咕地了什么,然后黄毛就突然一摔笔,带着绿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勾肩搭背地往外跑。

    “叔!叔!人!人跑了!”季鸣忱反应过来后大叫起来。

    葛出云当时刚把酱骨炒出糖色,加水在锅里炖上,靠在窗边想抽根烟,刚点着就听见季鸣忱嗷嗷叫唤。

    抬头时,发现那两个子已经跑出了院子。

    “你怎么连两个孩崽子都看不住!”

    他嘟囔一句,却不疾不徐地追出去,发动了那辆哼哧哼哧响地破轿车,一脚油门下去,不过两三分钟的光景,就又开了回来。

    很多年后,季鸣忱还对当时的那个场面有心理阴影。

    他眼睁睁看见那俩子鼻青脸肿着,被葛出云一手一个薅着领子拎回来时,眼里彻底没了世俗的欲望,甚至还主动伸手去递烟灰缸。

    葛出云嘴里还叼着出去时点上的半根烟,挂着一大截松松垮垮的烟灰,都已经快烧完了。

    他把烟头捻灭在孩儿递上来的烟灰缸里,手在他腰间的粉围裙上抹了抹,抬头看看季鸣忱:“人要是再跑了,我就把你炖了陪大鹅。”

    季鸣忱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却没来由的了个寒颤。

    其实葛出云对他已经很温柔了,他想,以后绝对要少几句葛出云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