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老房子里,不知不觉间,人越住越多。
葛出云刚帮季蔷总结完会场资料,就听见楼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响。
阿周托着行李箱回来了。
他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高兴事儿,白胖白胖的脸上透着红光,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一宽一窄两个背影,齐刷刷的坐在后院的台子上,都耷拉着脑袋,肩膀一耸一耸地忙活着什么。
那背影看上去相当落寞,无处不在透露着被葛出云帝国主义荼毒过的凄凉。
“你怎么在这儿?”他脱了鞋走过去,一眼就认出那细窄背影的主人是立花鹤,着实吃了一惊。
立花鹤来的那天,他走得早,没能见到。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啊?这也是我外婆留下的地产,凭什么他葛出云一个人独占啊?”
瞧他那激动的样儿,跟葛出云没个十年以上的世仇,阿周都不信。
“……不是。”阿周连忙摆手,“我是前段时间不是可多人在……找你吗?你在这儿安全吗?”
眼前的这个Omega不是一般的心眼,他磕磕绊绊地寻思着措辞。
“总比在渔船上安全。”立花鹤用鼻子哼了一声,手上拿着刀刷刷地在树苗幼的枝干上刻划着什么,负气似的嘟哝:“而且……我快生了。”
Omega饿着肚子,心情不好,眼神也转变成了先前的眼镜蛇样儿,又阴又毒的,还掺了点半真半假的委屈。
“嗷?”阿周愣了一下,低头去瞄他的肚子,他上身是在太瘦了,以至于那么大的一个肚子看上去很古怪。
更古怪的他肚子还被一株树苗挡着。
阿周又瞄了一眼,埋头苦干的季鸣忱,忍不住问:“话你俩一人抱着个树苗这是干嘛呢?”
“葛叔叫我俩给苗的树杈捆一捆,他他不想看见满院子歪歪斜斜的柿子树。”
“这人屁事忒多,你让他自己下来捆来!鸣忱来这边,周叔给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
他话还没完,“屁事忒多”本人就已经背着手从楼梯上走下来,受过潮的木地板一步一吱呀。
阿周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红光就没了,还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他的话,“对啊,什么好消息啊?”
显然,他这个好消息成立的基础是葛出云不知情。
但现在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阿周傻笑了一会儿,正算招,却看见葛出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那行为举止异常地一A一O给吸引了过去。
“嘛呢?偷懒呢?还是又在悄悄话,笃定我不敢扣你俩的饭?我告诉你俩,今天捆不完谁也别想吃,我要你俩捆得是罗兰紫颜色的双翼蝴蝶结,不能有色差,蝴蝶结不能不对称,我两只眼裸眼视力5.0,一个个别当我瞎……”
八点之后,天几乎全黑了,只有头顶悬着的一盏太阳能电灯还在亮光,但光线极其微弱,葛出云看不太清他俩手上再忙什么,只觉得话间,立花鹤的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还哼哧哼哧地。
“等会儿,你那是在捆树吗?你拿个刀在树上划拉什么呢?”
他弯下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捆个树杈子用得着上刀吗?这些都是他才拉回来的柿子树苗,嫩得很。
“给我看看。”
他上了手,立花鹤却立马丢了刀,搂着树苗往边上窜了窜,瞪着葛出云。
“松手!”葛出云音调高了,一掐他脖子,就把树给拽了过来,举高,对着灯。
上面刻着一列歪歪扭扭的字,葛出云5.0的视力都有点看不清,眯着眼睛,一点一点读出来:“葛西斯の帝国主义を倒して……やれ?”(倒葛西斯帝国主义)
他那几个假名划得跟学没毕业似的,末尾的れ写成了わ,葛出云开始靠着语感才念出来的。
“嚯,真是出息了!”他冷笑一声,把树苗放下,转头又去盯季鸣忱,“你呢,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季鸣忱很怂,他瞄了葛出云一眼就低下了头,很声:“我再拿尺子量两边的翅膀对没对称。”
阿周有点看不下去了,季蔷在楼上电话会没闲工夫管楼下的事儿,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拽了拽葛出云的手肘,“差不多行了你……”
“哇——”
下一秒,立花鹤就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三人都被他穿透力极强的嗓音震了一震。
“我好饿……”
“我好想我的Alpha……”
“我在老挝的渔船上逃亡的时候都没挨过饿!我跟着歌舞伎剧组混进日本的时候还天天有酸奶喝,我现在因为一个破蝴蝶结挨饿,我呜哇哇啊啊啊啊!”
Omega哭得像世界末日了一样,从脑门一直红到了锁骨间,大张的嘴巴里还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葛出云:“别哭了!我给你做,我给你做饭吃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
赶车没写多少,明天继续!!完结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