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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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鸣忱天不亮就被阿周给薅走了,礼拜一塞车塞得厉害,季蔷起晚了些,没顾上吃早饭,急匆匆的踩着高跟鞋,从桌上抓个了牛角包就走了。

    立花鹤睡到十点多才醒,叉着腰晃晃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刚靠在门口抻了个懒腰,就看见葛出云坐在台子上“唰唰唰”地磨刀。

    他欠手欠脚地凑过去,耸着鼻子在他身边绕边闻。

    葛出云抬头横了他一眼,“桌上有饭,别烦我。”

    立花鹤绕到他斜后方就停下了,“你做爱了?”

    葛出云一惊,下意识就去捂后颈。

    季鸣忱爱在他耳后根那块儿腻歪,以为是留了印子被看到了,立花鹤却笑得直鸣,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口,“里面,全能看见哈哈哈哈!再你没做那种事情的话大早上洗什么床单啊?”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对着站起身来的葛出云连连摆手,“哎哎哎别、别,你手里那是真刀!”

    葛出云恼羞成怒地给他撵进屋里去,“吃你的饭去!再出来揍你。”

    没一会儿,立花鹤又就拖在桌子和蒲团出来,坐到他旁边。

    葛出云凶神恶煞地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刺身刀,“滚进去,别让我第三遍。”

    “可我想看樱花。”

    “那就闭嘴看你的花。”

    叫立花鹤闭嘴是不太可能的,这家伙挖了两勺冷掉的虾仁甜粥送到嘴里,就又开始絮絮叨叨,“真好啊,我也好想做爱,想被Alpha……”

    “发 春的话找你家Alpha去,少在我这儿浪。”赶在他出更多需要码的词汇前,葛出云再一次举起了刀。

    眼镜蛇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葛出云瞪他一眼,继续呛声道:“你Alpha呢?他不要你了怎么着,把你一个人大着肚子扔这儿这么长时间?”

    Omega闷头吃粥不吭声了,黑眼仁滴溜滴溜地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儿,最后认命似的,跟眼皮子一块垂下来。

    “他去帮敏敏了,关东今年不太平,郑敏敏那个胸大无脑的傻大姐指定斗不过那帮老不死的,迟早要把我家的地盘搞丢了,麦昆过去能镇镇场子。我现在行动不方便,跟着他也是累赘。”

    葛出云停下了磨刀的手,“多大阵仗?你们这是惹着哪家了?”

    “还能有谁,我们那个好妈呗。”立花鹤冷哼了一声,“年前她有一笔资金周转不开,叫我去陪几个社长睡觉,跪在我脚边又是哭又是道歉的,还保证是最后一次了,我我怀孕了,去不了,她就让我流掉。我不干,她就发了神经一样逼问我孩子是谁的,还强行把我关起来。麦昆带着我逃出来,我盘算着拖延一点时间,等这个孩子没法流了,她就会作罢,结果只等来了郑敏敏的传信,叫我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回日本。”

    “来也怪讽刺的,之前和谁睡来着,好像是个韩国人,活儿烂屁话多,做完之后一直跟我絮叨,更喜欢我,还像熏子那样的女人野心太大,目的性太强,在床上没情趣,没我好,我就多嘴应了一句,他兴致勃勃地就叫我跟他去韩国,他愿意养我,还劝我离熏子远一点,她就是个疯子,这些年一直非法筹资,好像是准备恶意收购一个海外公司,坐牢了不准还会连累我,我不信,他就给我看了个他偷拍到的熏子的真实资金流向,我瞥了一眼,发现那家公司的名字很熟悉,就是你之前经营的那家。”

    他吊着眉毛,脸凑上偷瞄葛出云,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来点什么情绪,结果靠太近了,倒是被他吹了一鼻子的烟。

    立花鹤讨了个没趣儿,翻着白眼坐回到自己的蒲团上,“我当时还觉得不太可能,为了收购一家公司担这么大的风险根本不值得,而且她不可能不知道你在那儿投了多大的心血,得疯成什么样儿,才能不计任何后果地抢自己亲儿子的东西,哪个当妈能这么狠啊?结果最后发现,她对我更狠,她根本没拿我当过儿子。”

    他嘴都撅起来了,刚准备开始卖惨,葛出云就把手里的刺身刀翻了个面,又“唰唰唰”地磨起来。

    立花鹤黑了脸,“你能不能理理我,难得这屋子里就剩下我俩,我想跟你话都不成?”

    葛出云头也不抬,“你放弃吧,你把自己的再惨,也别想骗我给你加餐,除非你交房租和伙食费给我。”

    这话一出,耳根子一下清净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立花鹤拿鼻子哼出来一大声。

    紧接着,膝盖就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碰着,他低头一看,发现是立花鹤的脚。

    那家伙把腿从桌子底下伸出来,垫着满地的花瓣在稀薄的日光下一晃一晃的,每一晃都故意碰到葛出云的膝盖,他的脚很长,很瘦,青白的皮肤下都是突起的蓝紫色血管。

    “我时候啊,被她送到郑敏敏那儿生活过几年,那傻大姐想欺负我,还没欺负明白,最后倒跟我处成了姐妹,她的三个女儿对我也很好,我爸死后没多久,熏子就向郑敏敏要我,郑敏敏没抢过他,我当时年纪也,想妈妈,就跟她走了。”他声音飘飘忽忽地传过来,葛出云再不想听也是进了耳朵。

    “一开始她对我真的很好,直到我分化成了Omega,刚分化她就把我送到了别的Alpha床上,事后还哭着求我原谅她,她实在是走投无路。”

    他的脚突然停下不晃了,语气也重了一些,“我非常生气,收拾行李要回津留家,她就开始在我面前自残,她是个没用的妈妈,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现在想起来,真的就很想抽死当时心软的自己,我帮了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后来每次从那些Alpha的床上醒来,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葛出云突然觉得喉咙紧得厉害,立花鹤描述的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熏子一开始对他也很好,会烤香喷喷的饼干给他吃,会陪他看书做功课。

    也有脾气异常坏的时候,但发泄过后总会哭着抱着他,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那样凶你的。

    好想前一秒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是一场离奇的海市蜃楼。

    对这样的熏子还抱有心结的他,到像是个不近人情的坏孩。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麦昆的,他是我爸的手下,从就跟着我了,他每次都很温柔地帮我清理身体,但一次都没有跟我做过,我经过很多Alpha,能看得出来他对我有欲望,但很奇怪,不管我怎么搔首弄姿地勾引他,他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直到一次我意外怀孕,做人流之前我特别紧张,他在手术室外揉着我腺体,第一次亲吻我,安抚我,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我也一直在抖,脚冷得厉害,他就把我的脚揣在怀里,我一下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想,我要是他的Omega该有多好。”

    “爱上他之前,我从没和他做过爱,爱上他之后,我这辈子只想跟他一个人做,我现在真的好想他啊,想得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