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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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怎么过来了?”

    一边着,沈杨一边挥退推轮椅的下人,自己将祁衍推到屋内。

    “本王听下人,十三皇子带了一个女童过来。”祁衍目光落向躲在一旁的祁襄,“女童的父亲已经确认感染疫病。”

    “我已经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感染疫病的症状,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沈杨放柔声音安抚正在朝十三皇子放‘冷箭’的祁衍。

    祁衍稍微收敛了点眼神,道:“此事该交给御医。”

    “皇叔,你也知道那些御医老滑头了,我可不喜欢他们。”祁襄不满的念叨,为自己争辩,“况且皇叔你也过,皇婶婶医术很好。”

    “什么时候学会和长辈顶嘴了?”祁衍非常不满,只要沈杨在场十三皇子就像有靠山似得,肆无忌惮。

    祁襄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看向沈杨,后者无奈扶额。

    “王爷交代给十三皇子的事还没做完吧?”

    沈杨还是给了祁襄一个台阶下,祁襄眼前一亮,立即顺着他的话往下。

    “是啊,是啊,皇叔皇婶婶,侄子先走了。”

    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果然还是皇婶婶能收服恐怖的皇叔。

    人一走,祁衍也摆不出严肃的谱,沈杨在一边看的发笑,不明白祁襄为何这么怕祁衍。

    “淑贤皇贵妃一向严苛,不知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儿子。”

    淑贤皇贵妃就是祁襄的生母,为人严谨、孤傲,但是祁襄却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

    “或许,淑贤皇贵妃是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寄托在孩子身上。”

    沈杨在京城中有听过关于淑贤皇贵妃的传闻,不同于父亲御史大夫的温雅,她自爱骑马射箭,甚至一度将京城中武将儿女的人仰马翻。

    可就是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女最后进了深宫。

    祁衍也知晓,眼下便揭过不提,他看了眼床榻上的女童,蹙眉道:

    “如今疫病传播开来,是否真的没有染上疫病不是单凭一句话。”

    沈杨也知道祁衍是担心自己,“我已经去看过那些染上疫病的患者,这个孩应该没有染上疫病,即便染上,前期是没有传染性。”

    闻言,祁衍眉头紧拧,转头看向沈杨。

    “你何时去看了?”

    沈杨闭嘴不言,他是趁祁衍处理大事务的时候偷偷跑去查看,那些御医看见自己时不屑、自持甚高的姿态确实让人不悦。

    感染疫病的三人分别为两男一女,症状有轻有重,轻者只是皮下出血、四肢乏力;重者内脏衰竭、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色泽和深色斑点,脸部浮肿。

    回来后,沈杨就写下这些症状作为范本,女孩的到来让他产生一个想法,父亲染上疫病,可是每天在身边的女孩却没有,是否可以以此表明,疫病是通过体液传播。

    如今的医疗水平稍微落后,他们收治患者大多关进门窗,导致屋内憋闷,也是为了以防其他人感染。

    但是经过沈杨的了解,疫病主要攻击的是心肺和肾,保证室内空气流畅是必要的,一旦证明疫病是通过体液传播,或许也能更好治疗疫病。

    沈杨左顾右盼着走神,祁衍半响得不到应声,无奈妥协了。

    “下次有我的准许才能去。”

    “好,我知道了,保证不会自己去。”沈杨煞有其事的竖起手掌保证。

    祁衍舒展眉头,他来还有另一件事。

    “我已经和汶城县令和刘大人商议过了,明日你便和御医一同会诊。”

    沈杨先是一愣,而后大喜过望,随即又皱眉沉思,迟疑的道:

    “可否召集全城的大夫一起?”

    “为何?”祁衍不解。

    “御医总归是少数,想必皖南那边情况严峻,我们所带的人不够,如果各个城中的大夫都了解疫病加以应对……”

    沈杨的话还没完,祁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事我来解决。”

    祁衍的话向来很有分量,沈杨马上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如弦走了过来,声道:

    “王妃,她好像要醒了。”

    三人掀开帘子朝里屋走去。

    一会的功夫,女孩已经彻底醒了,额头上的疼痛致使她还有浑噩,听到脚步声偏头去看。

    只见窗棂照进来的斜阳下,三人中的一个少年正对自己投以关心的目光,澄净、温柔令人沉沦。

    女孩几乎下意识的确认对方就是方才安慰自己的人。

    沈杨走到床边,询问女孩。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轻柔的语调好似春日里吹过的风。

    女孩眨眨眼,还有些缓不过神,于是沈杨又问了一遍,女孩才慢慢摇头,看着沈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哥哥,你是救我的人?”

    “不是,救你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但是女孩似乎听不进去,两眼一红,眼泪随之落下。

    “哥哥,我没有染上疫病、真的没有……”

    她害怕极了,一再明,生怕对方会像那些大人、孩一样,厌恶躲避自己。

    沈杨上前抚摸她的发顶,道:“我相信你。”

    女孩仰头望着沈杨,她的记忆里只有母亲才会对自己如此温柔。

    这时,祁衍叫了一声,“羊羊。”

    沈杨扭头看出祁衍的担忧,虽然女孩一再声明,但不能完全确保。

    女孩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躲在沈杨怀中。

    ——这个叔叔好吓人。

    安抚好女孩后,沈杨向她了解女孩和父亲之间的事。

    女孩三岁时,母亲病逝,和父亲相依为命,他们在城里有个店,平常住在城里,偶尔父亲会去边上村子进货。

    半月前,父亲从村子回来,女孩就注意到父亲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咬伤,但是父亲并没在意,让她不用担心。

    可是后来,父亲愈发不对劲,最后昏倒在店里,被官府的人带走,家中的短工卷走细软就跑了,没有人做饭,女孩想去邻居家中要点吃的。

    可是所有人对她退避三舍,骂她是瘟神,还有孩拿石头扔她,女孩只好像个乞丐一样,捡别人丢掉的东西吃。

    沈杨听完,心疼不已。

    “你平时和父亲有什么接触吗?”

    女孩摇摇头,父亲一向严肃,从不和自己亲昵。

    沈杨又问了其他细节,女孩都摇头,确认了女孩父亲每日忙碌,和孩子平时接触不多,甚至用膳都不在一起。

    随后还问出了点其他东西,就是平日和女孩父亲接触多的短工,有时忙起来会共喝一杯茶水,在女孩父亲被带走后,女孩看到短工脖子上有一个斑点。

    由此,沈杨可以确信,此次疫病是通过体液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