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斩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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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清亮得很早,刑车押送饲养疫鼠的犯人赶往刑场。

    明明天都未亮,可是沿途已经站了不少人,百姓们满脸愤慨用烂菜臭鸡蛋砸向犯人,高声辱骂。

    家中有患上疫病而死的百姓更是难掩痛恨,他们用手中的石头狠狠砸破犯人的额头,一时间鲜血直流,可尽管如此,死去的家人也回不来,失去家人的百姓失声痛哭。

    哭声混杂叫骂声震耳欲聋,犯人眼前已经被血水糊住,视线受阻他只能模糊的看清那一张张恨之入骨的面孔,几天的拷问刑罚已经耗尽他所有体力,甚至一句话都没办法出口。

    “下十八层地狱去吧!畜生!”

    骂声在耳边炸响,犯人骤然回神,不、不、他不能下十八层地狱!他还有那么钱没有花!还没有娶到貌美如花的妻子!

    铁链骤然发出声响,犯人挣扎着却无力得双臂垂下。

    “你还我的儿子!你还我的儿子!”

    老妇人哭喊着,满脸泪水往刑车上扑好在被旁边的人拦下。

    犯人摇头,不是的、他没有杀人、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没有杀人!

    刹那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脸,那些因疫病死去的人化作恶鬼来夺命了。

    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的犯人在双重击下逐渐失去理智,疯疯癫癫的被游街,最后在正午押送到刑场。

    当脑袋被按在刑具之上的时候,犯人还在想,他家里藏着的几百两银子可怎么办?

    ‘刷!’血溅三尺。

    ‘骨碌骨碌’一个圆圆的沾满鲜血的东西滚落刑台。

    沈杨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听到如心满是愤恨又解气的话侧头看向窗外。

    天还没有放晴,即便罪魁祸首死了,还有压在整个南方上方的阴霾,水患、瘟疫。

    他垂眸,望着自己手背上那块代表疫病的红斑,疫病在他身上发展的比常人要快上几倍,这是剧情想要抹杀他。

    还有多长时间?

    迟迟没有得到回话的如心疑惑的望着帘子后的身影,自从王妃昏倒被带回来后,除了前往官府和大夫们研制解药便鲜少露面,不和他们交流。

    “王妃。”如心叫了一声。

    沈杨回过神,“没事,出去吧。”

    “可是……”如心还想什么,不过王妃近日举止太古怪,如心按下心里的疑惑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撞上姐姐如弦,后者亦是一副神思不属的表情,如心嘀咕了一句。

    “姐姐你怎么和王妃一样奇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住口!”如弦忽然情绪激烈,眼角泛红,“王爷在这、王妃也在这,能出什么事?你再口不择言,心我让王妃你几板!”

    如心被吼得委屈,自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姐姐这么生气,“我知道了,我再也不瞎了。”

    如弦也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于激烈,安抚道:“别怪姐姐你,这么不吉利的话出去不好,知道了吗?”

    “嗯。”如心点点头。

    劝走了如心,如弦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进了屋子,掀开厚重的帘子进去,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如弦强忍着眼泪为沈杨上药。

    从最开始被划伤的指尖,沈杨手背乃至手臂都隐约有了溃烂的迹象,幸而有姜神医的药稍微缓解压制。

    如弦一边抹药一边落泪,最后用纱带将沈杨的手一点点缠上。

    “老天真不公平,奴婢情愿染上疫病是自己也不想是王妃……”

    “人各有命,老天公平得很。”

    即使是现在,沈杨依旧温柔平和。

    如弦摇头,流着泪:“不,不该是王妃,不该是王妃的……”

    最后,如弦哭得不出话,沈杨无奈。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沈杨看过去,并未发现异常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门外偷听的如心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竭力克制往下流的眼泪。

    好奇心得驱使下,如心离开后又折返回来,本想搞清楚姐姐和王妃到底在隐瞒什么,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的真相。

    她不敢相信那么温柔、帮了无数人的王妃竟然染上疫病,如心浑浑噩噩的跑出院子,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上仿佛压上一个巨石。

    忽然,如心想到什么,她要告诉王爷,王爷一定能救王妃,她往前跑了几步又停下来,王妃之所以瞒着她们,一定是不想让王爷扌喿心,她不能去。

    如心捂着脸蹲下,她该怎么办?她什么都帮不了王妃……

    泪水从指缝流出掉在石板路上。

    ‘啪嗒’一声。

    雨珠砸在屋檐缓缓流下。

    一直没有传来动静的京城终于有了动作,眼见祁衍稳住南方,皇帝不放心了,他开始害怕祁衍赢得民心。

    如今整个大虞在平阳王造反后就屡屡传言皇帝得位不正,而真正要继承皇位的人或许就是深受先帝喜爱的彬王祁衍。

    即使现在彬王双腿废了不可能得到皇位,可是皇帝依旧夜不能寐,于是在南方慢慢稳住后,下令让三皇子赶赴皖南,意图抢夺彬王的功劳。

    但是祁衍早有防备,很快就得到消息,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三皇子竟然暗地里给他传信,是另有所谋还是真的不想与他争?

    祁衍想了想,他把三皇子的信放在一边。

    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放弃争抢,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挡。

    他扶着桌沿慢慢站起身,走出几步额角便生出一层虚汗,只得回到轮椅旁坐下,不急,慢慢来。

    祁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只是莫名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千里之外的京城,三皇子正准备启程,风月怡找了过来,直接把门踹开。

    当她看见屋里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棺材,脸色变了变。

    “祁榕你疯了?人都死了你还想怎样?”

    祁榕目光眷恋得抚摸着棺木,里面的人他要永远牢记。

    风月怡强忍着恶心走进却立刻被祁榕呵止,祁榕转过头神情痴狂的对她:

    “这不是你最满意的结果吗?很快,你就要和玉烟一起嫁给本皇子了。”

    完,祁榕垂首大笑起来,他凝视着棺木,深情道:

    “玉烟,我就要娶你进门了……”

    一番话下来,风月怡脊背发凉,祁榕真的疯了!

    她扭头往外跑,可是身后却传来祁榕的声音。

    “风月怡,你欠玉烟的,我会让你一样一样还回来。”

    而后便是一阵诡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