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修改了全文,看过的小伙伴重新看下哦)

A+A-

    室内十分安静,燃着安魂香,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

    安嘉瑞还未醒来, 巫也已离开, 都天禄在床边一遍遍用眼神描摹着安嘉瑞的容颜,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安嘉瑞醒来的时候, 仍有些晕晕乎乎的,目光在室内飘了一圈,最终与都天禄对上了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安嘉瑞眼看着都天禄从一个变成两个,又慢慢变成一个, 不由疑惑道:“你怎么有两个人影?”

    都天禄本是正襟危坐等待着安嘉瑞的审判, 忽而听闻此问,他瞬间紧张了起来, 低头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 便有些紧张道:“有两个吗?我去叫巫……”

    眼看他要起身离开,安嘉瑞忙伸手拉住他,看着又变成一个的都天禄, 声哼唧道:“没有了……刚才我怎么了?”

    他想起那股飘飘然的感觉,还有点怀念。

    都天禄反手握紧他的手, 声音便了些:“你晕过去了。”他看了眼脸色仍有些苍白的安嘉瑞,声音更了些道:“巫……”

    安嘉瑞倒是自己先明白了,他是窒息了?

    都天禄期期艾艾道:“巫我亲的太久了……”

    见安嘉瑞仍是有些疑惑的样子,都天禄先趴在床上, 做出可怜相来:“都怪我鬼迷心窍……嘉瑞你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

    安嘉瑞看着他伏低做的模样,头仍有些痛,但倒是没有别的大碍,便乘机追问道:“天禄怎突然问那些?”他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目光中却是脉脉深情,无比在意道:“我与允歌若有什么,天禄会在今日方知晓此事?”

    都天禄亦有些懊悔,见着安嘉瑞此刻的目光,更是无地自容,垂下眼不看他,飞快道:“我只是有些着急了……”他毫不停顿飞快的问出了自己纠结已久的问题:“嘉瑞你为什么还不和我做?”

    安嘉瑞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面上不由露出诧异来,都天禄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好似惊到了的表情,又慌忙垂下眼,只顾着自己讲道:“我知嘉瑞也喜欢我,我亦喜欢嘉瑞,但为什么……”

    他话还没完,安嘉瑞一把捂住他的嘴,动作有些大,脸上便又白上几分。

    都天禄忙靠近他,乖乖的把自己的嘴塞到安嘉瑞手下,又心翼翼的将他扶起些,靠着枕头,见没什么问题了,方乖乖的看向安嘉瑞。

    安嘉瑞有些无奈,低声道:“我只是想给彼此多些缓冲的时间……”他垂下眼,有些心虚,但仍强撑着道:“我怕你后悔。”

    都天禄在他手心呵了口气,安嘉瑞忙放下手,但仍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密集的残留在手上,让他忍不住心中一动,目光便漂移了几分

    ……………………………………………………分割线…………………………………………

    都天禄便恍然大悟,坦然的下床倒了杯水,发现有点冷,毫不犹豫的喊了声落塔:“落塔?”

    门外应了一身,落塔轻轻推门……

    安嘉瑞被他这毫无顾忌的操作惊呆了,大兄弟,你这么坦荡吗?

    惊呆归惊呆,他忙唤了声都天禄,在都天禄靠近床边时,一把用被子把他包裹了起来。

    都天禄一愣,也不反抗,美滋滋的抱着软绵绵的安嘉瑞,想,果然现在嘉瑞对我的感情就不一样了,片刻都离不开他了呢。

    落塔推开门,垂首进入了房间,眼睛都没往床上瞄一眼,飞快的倒上热水,顺手还给倒好两杯热茶,方有些迟疑道:“热水已经烧好了,殿下是否要沐浴?”

    都天禄还没开口,安嘉瑞已经微微嘶哑着嗓子道:“抬进来吧。”

    落塔便没有迟疑,闪身出了房间,又飞快的带着一堆仆从将木桶放到房间中,又顺手捡走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在桶边备上一套新衣,仆从们摆好豆皂和毛巾后,便飞快的在落塔的带领下,退出了房间。

    不过片刻,房间里又空荡荡的一片,从始至终,没有人敢抬头看上一眼,都恨不得将脑袋低到地上去。

    都天禄没在意他们,他一直拿手指轻轻勾着安嘉瑞的手,待人全走完了,才轻声道:“嘉瑞是不是害羞了?”

    安嘉瑞眼眶红色未退,瞪了他一眼,让都天禄不由靠近他,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子道:“我都不害羞,嘉瑞害羞什么?”

    这时候你倒知道自己该害羞了?安嘉瑞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疼痛,又瞪了他一眼。

    都天禄毫无自觉,见嘉瑞这毫无力道的怒视,简直如同被猫轻轻抓挠了下,不疼,但让人还想再逗弄一番。他便故意道:“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呢。”

    安嘉瑞不由好奇道:“让全天下人知道你在下面,你也无所谓吗?”

    都天禄挠了挠头,道:“但是这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嘉瑞与我……谁也分不开。”到这里,他露出个笑,坦率道:“如果是这样,我才不在意他们对我的想法呢。”

    他眼睛中有无数个安嘉瑞,又合为一体,变成一个将自己全然交付于他的安嘉瑞,他舔了舔唇,好似标记完了地盘一般道:“只要我够强,没有人敢什么。”

    安嘉瑞看着这样的他,不由低低笑了声,我驯养了一只野兽,他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我的绳索最终变成了一个点缀。

    但他却从未挣脱。

    都天禄便靠着他,兴奋的问道:“我们下一次……”

    安嘉瑞眼神一飘,了个哈欠道:“你困吗?”

    都天禄迷茫的看着他:“嘉瑞困了吗?”

    安嘉瑞脸都没红,点头道:“我好像有点困……”

    都天禄忽而眯起眼,狐疑道:“嘉瑞你是不是不喜欢?”

    安嘉瑞笑着否定道:“怎么可能……你别想太多……”在都天禄狐疑的眼神下,他越越慢,最终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有点累……”或者很累。

    都天禄才好像意识过来了一般,心疼的摸着他的脊背道:“是我疏忽了,嘉瑞身体不好。”他满是怜惜的看着安嘉瑞道:“嘉瑞可有哪里难受?”

    安嘉瑞在他这个怜惜的眼神中溃不成军,憋出了一句:“你该问我哪里不难受。”

    都天禄整个表情都变得十分心疼:“我该注意点的,肯定是累到了!”他忽而站起身道:“我去问巫要点药……”

    安嘉瑞伸出手,都天禄迈出了桶,见状便停了下来,问安嘉瑞道:“嘉瑞怎么了?”

    安嘉瑞眨了眨眼,比起那无所谓的自尊心,好像还是愉快的吃肉更重要,便默默的收回了手。

    但都天禄已然反应了过来,将安嘉瑞抱出了桶,擦干净,又心翼翼的放到榻上道:“我等会让人来收拾下屋子,嘉瑞你先休息会。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都天禄穿好衣服大步流星的离开,安嘉瑞好像就这样看到了他的一世英名随风飘散。

    *

    次日,且不提都天禄府邸忽而有些诡异的气氛,也不提神殿那边流言蜚语的迅速流传。

    邵学义这几日几乎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每每想起安嘉瑞此时在敌人手里所遭受的折磨,恨不得当下就冲到都天禄府中救出安嘉瑞来。

    至于他身上另一个职责,他早就忘到了脑后,丝毫没有要表明身份与大汗见面的意思。

    在他看来,这和亲特使亦不过是来此受辱罢了,难道还能凭借他之口舌三言两语改变大势?

    太后亦不过是希望他能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此刻在这陌生之地,异国他乡,面对需要他拯救的友人,邵学义方认识到他之无能,在客栈苦思冥想了几天,他仍不知该如何才能火中取栗,做出最好的选择。

    眼看邵学义又哐哐哐的喝尽了杯中茶水,银屏忙端着对他来有些过大的茶壶心翼翼的往茶杯里倒上茶水,又偷摸着看邵学义疲倦的面庞,他还从未在主子脸上看到过这般神情,愤怒,忍耐,无措,不甘凝结成了他疲惫的模样,倒好似邵学义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邵学义越想越心焦,越想越觉得嘉瑞正在遭受着什么奇耻大辱,尤其是他多方听之后,听闻安文彦却被他抓回来后,关在牢中,生死未卜。

    他便觉得一股怒火在脑海中熊熊燃烧,好似有一根紧绷的弦崩到即将断裂度。

    他如此对待安嘉瑞的父亲,定是要借他来威逼安嘉瑞以此来得逞他不可告人的企图。

    再听闻穆允歌亦被都天禄囚禁于府中,穆允歌此人,他亦有听闻,生性洒脱,纵情于山水中,想来定也是有一番好容颜,让那贼首顿起色心!

    这般禽兽不如的人,竟然还是大金最被看好的继承人,若是他为皇,那岂不是天下亦要大乱?

    如此一想,邵学义便顿生为国为民,死而无憾之念,若是……他为太后,为百姓,为嘉瑞除此贼寇,岂不是一桩大喜事?

    他不求留名于青史,但亦愿天下人皆知他的名字!

    他不仅仅是邵家嫡孙,他还是一腔热血为国的义士。

    这么自我洗脑之后,他又哐哐哐喝完了茶,面上显出安宁之色来。却已然把太后的嘱托忘在了脑后,一心只想做一番大事情。

    激情澎湃,舍生忘死之下,他恍如神助,拿起笔就写下了一个精彩绝伦的计划。

    自此以后,天下谁人不识我?

    他仰天长啸……

    “楼上的吵什么呢?安静些!”客栈下面的大汉哐哐哐的敲着楼梯大声吼道。

    邵学义便安静了下来,心中轻笑一声:粗鄙之人,便一笑而过。

    他复又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激情书写下的计划,心绪沉稳了些,又拿起笔慢慢删改了起来,虽然贼寇俯首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希望在此之前能让嘉瑞处于安全的地方,不然若是仍将嘉瑞留在都天禄那厮的府中,不是将嘉瑞置于死亡之境地中吗?

    他涂涂改改,面色便严肃了起来,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更何况此等大事,他自己亦不能生还,又怎能保全他人呢?

    于是他便无奈的将救出穆允歌的计划搁置了,还是嘉瑞要紧,穆允歌生性洒脱,定能周全自己。但嘉瑞此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怎能弃他于不顾?

    他改了一遍又一遍,但仍觉得哪怕是豁出命不要,恐也无法尽善尽美。

    李义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皱眉,手指不由轻轻敲击了两下。有些为难,邵学义以往那般目不染尘,倒是方便多了,如今见他这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却让他有些不安。

    他是邵学义成年之后来到他身边的,亦是邵相国派来保护嫡孙的人手,此次出行前,邵相国千叮咛万嘱咐,诸事皆以邵学义安全最高,决定不能让邵家唯一的孙子折损在这大金。

    邵学义或许认为他们是三个人来了大金,但实际上,他手上有一份邵家在大金的暗桩名单,名单不长,但里面的每个人皆是邵家辛辛苦苦埋下的钉子,只等着一个机会。

    如果能不动用到这些人手固然是最好,但若是到了无法回转的余地……

    银屏在一旁又哐哐哐给邵学义倒上了茶水,目光落到纸张上,毫无异色,只是心翼翼的将大茶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口问道:“主子,你又在写诗了吗?”

    邵学义瞥见他稚嫩的脸庞,一时又有些迟疑,银屏从5岁开始就跟着他了,如今方12,3岁的模样,虽然有些笨拙和榆木,但若是就这么将他留在大金,不亦于送他入死地。

    银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笑着道:“我们来大金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邵学义放下手中的毛笔,沉吟了片刻道:“银屏可是想家了?”

    银屏仰着头看他,有些苦恼道:“出来前我还和秋菊好了,给她带胭脂回去呢。”

    李义手指几乎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

    邵学义此刻心思具在自己那番谋划上,却是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闻言调笑道:“我道你怎么老往祖父那里跑?合着是春心萌动了?”

    银屏面上有些害羞,但还硬着嘴道:“主子还没什么时候回去呢?”

    邵学义便玩笑般道:“那不若我先送你回去?”

    银屏脸上涨红,在原地转圈,大声道:“我跟着主子来的,怎会自己先回去呢?”

    邵学义看他这般毫不做作的表现,又低头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声音忽而沉默了下来:“我此行尚未知前事如何……”

    银屏便疑惑上几分:“主子不是和亲特使吗?便是大金不同意和亲之事,也不会对主子做些什么吧?”

    邵学义长叹一声道:“若是这样便好了。”到此,他语气一沉:“我有一信欲寄回辞国,但此信我不欲经他人手,银屏,你且为我带回辞国,交予祖父。”

    银屏微微一愣,直愣愣的问道:“殿下此言莫不是为了先支使我回辞国?”

    邵学义便脸色一正,严肃道:“此事岂是儿戏?银屏你是不听我的话了?”

    银屏眨了眨眼,委屈了起来:“但是主子让我一个人回去……”他心翼翼的拿眼瞥邵学义的脸色:“我还没和主子分开过呢,要不还是让李义去送吧?”他好似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似的,猛的指向了李义。

    李义微微一愣,扳着脸没开口。

    邵学义漫不经心的看了李义一眼,却没有欣然同意,反而只是道:“若是李义走了,谁来保护我?”

    银屏面上萎靡了下来,便委屈的应声答应了下来。

    邵学义将目光收了回来,在心中轻笑了一声,复又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摊开新的纸张,迟疑着慢慢下笔,每个字都似斟酌许久。

    写完短短一行字后,他便折叠了信纸塞入信封中,慢条斯理的封上信封,盖好火漆,犹豫了片刻,方将它递给了银屏。

    银屏接过信,还有些发愣:“主子,你写的好快……”

    邵学义却不纠结,只是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长叹口气,方对他道:“你且去吧。”

    完,他便不再在意银屏,复又对着他那张计划书端详了起来。

    *

    吉尔黑部落

    “好侄儿,你最近往我这里跑的可是越来越勤快了?”

    营帐上首坐了个精瘦的老头,留着一撇胡须,面上笑眯眯的模样,与常人没什么区别。

    牧都然坐在他下首,手里抱着坛酒,闻言,便是极其恭敬和仰慕的模样:“叔叔对我素来照顾,我这不是想多孝敬您几分吗?”

    袁必吉见他闪烁的眼神,也不戳穿他,只是大笑着道:“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啊,那还什么?喝酒啊!”

    遂又是一夜大醉。

    这个场景不断的在吉尔黑部落各个握有军权的长辈那边出现,牧都然简直如同一只勤劳的蜜蜂一般,让人见之而感叹——起码他的两个弟弟是十分感叹的,果然在权势面前,便是胆如牧都然都能鼓起勇气去争上一争。

    当然这跟牧易轩这几天不断在他耳边游分不开,眼见鱼儿自己咬了钩,他们便见好就收,不再去刺-激他,万一他想起来这还有两个也是继承人的候选,干脆一起下手了,那才是没处喊冤去。

    *

    都天禄府中。

    安嘉瑞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落塔在一旁心伺候着,端茶倒水,力图不让先生自己动手或者……动脚。

    若有旁人,见着他这副样子,最起码得是个半身不遂吧?不然这一副病重不痊的模样,落塔只恨不得连书都他帮他翻了,总不能是没病没灾吧?

    安嘉瑞已经看淡了,身外之名要来何用?

    都天禄真的拿着一堆药膏回来的时候,他简直眼前一黑,拒绝去想象,都天禄对巫了什么。也拒绝去想象巫的内心世界。

    他!一个柔弱的攻!爱咋咋地!

    安嘉瑞伸手翻过书页,见落塔聚精会神的模样,忽而想起了穆允歌,眉梢一挑,虽然明知道这是别人的私事,但他真的很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些日子不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吗?怎么转眼就在假山里……

    安嘉瑞的目光刚在落塔身上了个转,落塔便微微躬身问道:“先生?”

    你看是他先问的我,跟我没关系,不是我主动的。如此三连安慰了自己之后,安嘉瑞干脆的把书一合,好奇的问落塔道:“你与允歌?”

    落塔便露出个听不懂您在什么的专业级别的微笑。

    安嘉瑞岂是那半途而废的人?他当然是选择清楚了:“我是,你和允歌近来关系还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给彼此留点空间吧。

    总不能让他上去就问,你和穆允歌在假山里是不是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太直接了,不符合他的人设——一个人设已然崩塌的安嘉瑞如此想到。

    落塔沉默了一会,抬眼看了眼安嘉瑞,他的眼神中有好奇,亦有关切,这让他不知道如何出口,而且这等腌臜之事,又何必落得安先生之耳呢?

    遂落塔面上浮出个笑来,有几分无奈道:“若先生能替我劝上几句,落塔实是感激不尽。”

    安嘉瑞见他的无奈不似作伪,倒真有些拿不定那日假山里的人是不是落塔?允歌难道还脚踏两只船?

    安嘉瑞收回了眼神,沉吟了片刻道:“我劝过允歌两句,但是允歌好似对你……”他没完,留出一些想象空间来。

    落塔面色便沉了下来,只是道:“或许只是他一时好奇,待兴头过去了便无事了。”

    安嘉瑞托腮,眼神在室内慢慢飘荡,忽而问道:“落塔可有喜欢之人?”

    落塔飞快的道:“先生笑了,仆一介仆从之身,早将自己的一生献给殿下,怎会有别意?”

    安嘉瑞听他此言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莫非落塔喜欢的是天禄?”

    落塔面色一僵,整个人透露出几分不知所措来,不是被拆穿的不知所措,而是不知如何应对的表现。

    安嘉瑞瞬间心虚了几分,这般作弄人家老实人,确实不太好。只好淡淡的扯开了话题道:“允歌确有几分特殊之处,他为人又最是洒脱不羁,若有为难之处,我只望落塔能稍稍忍让几分,权当我仗着身份之便,威逼于你了。”

    落塔脸上便窘迫了几分,还未诚惶诚恐的发言,却听见门悄然被推开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什么威逼于你?嘉瑞你与落塔些什么呢?”

    都天禄慢悠悠晃进卧室,顺手带上门,目光在躬身而立的落塔身上一扫而过,便满是欢喜的落到了安嘉瑞身上。

    安嘉瑞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表情,露出几分嫌弃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都天禄却好似没听出他话里的嫌弃一般,美滋滋的坐到床边,握着安嘉瑞的手,深情款款的道:“我想你了嘛~”他好似暗示又好似无意般色.气的伸出舌尖舔过唇畔。

    安嘉瑞遮住了眼睛。

    都天禄知道他是累到了,也不与他计较此事,倒是喜气洋洋的转头看落塔道:“你们些什么呢?”

    落塔闭上了嘴,难得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都天禄。

    安嘉瑞放下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落塔毕竟身份特殊,这样于天禄,便好似在用权势压人一般,再都天禄脑回路惊人……

    都天禄原是不怎么好奇,只是扯开话题的随口一问,但眼见着他们都闭嘴不言了,方真的来了几分兴趣,冲落塔微微昂首加重了语气道:“落塔?”

    落塔不禁看了眼安嘉瑞,他也看着他,两人双目相对,便有些无言以对。

    落塔没与安先生对视太久,飞快的挪开了眼神,低头看着地面道:“我与安先生正起穆允歌……”他抬眼似是探寻的看向都天禄,见都天禄微微挑眉,便继续道:“安先生有些担心我与穆允歌的关系。”

    他完此言,便立刻闭紧了嘴。

    都天禄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饶有兴趣道:“你与穆允歌?”他回味了一番,有了极大的兴趣看着落塔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安嘉瑞握着他的手不由微微用力,让都天禄有些迷茫的转头看他,方插话道:“若是不方便……”

    都天禄有些无奈的牵起他的手,亲了下:“嘉瑞你呀……”他没完,挥了挥手,让落塔下去了。

    落塔面无表情,心中亦是轻轻一叹,除去对待安先生的事情,别的事情上,殿下可从未手软过。

    他与其是让落塔退下,不若是缓刑罢了,这倒让落塔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乘着安先生在的时候,个干净,好歹还有人能出言制止殿下。

    他心事重重的退下了。

    安嘉瑞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但都天禄已然快速的俯身在他唇畔舔了一圈,黏黏糊糊的,让他满腹心神都回转到都天禄身上了。

    “你下去。”安嘉瑞试图挽回自己的威严。

    都天禄舔.得安嘉瑞嘴唇水润润的,闻听此言,斜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火辣辣,让安嘉瑞飞快的挪开了眼神,生怕被他辣到一般。

    都天禄也不在乎他这回避的模样,手慢悠悠的在安嘉瑞身上摸索,惹得安嘉瑞又瞪了他两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道:“我……我还累着呢。”

    天可怜见,把他逼得都承认自己不行了。

    都天禄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倒是不急切,只是懒洋洋道:“我知道,我就亲亲……”看着安嘉瑞危险的眼神,他抬起手,含着他的唇含混道:“不干别的。”

    我信你个大头鬼,安嘉瑞软绵绵的推开他的头,用手示意了一番两人之间的距离道:“就保持这个距离,不许靠近我。”

    都天禄眼神唰的一下就委屈到不行的,在界限外摇头晃脑,语调拖的长长的:“嘉瑞……”

    安嘉瑞眼神十分坚决,他一个攻的尊严都快粉碎在酸软的身体各处了。

    他以前也是不信的,直到遇到了都天禄。下了床健步如飞,今天还能和往常一般去锻炼身体,而他起床的时候差点没腿一软倒在地上,奇耻大辱!

    安嘉瑞眼神不善的看着他,都天禄只好无奈的绕着他划出的线晃来晃去,嘴上还甜蜜蜜道:“刚才离开了这么一会,我就好想你……”

    他手放在了自己的衣扣上,冲安嘉瑞飞了个媚眼。浑然没想过,他这一身肌肉羞答答给人飞媚眼对别人造成的精神伤害。

    但是……安嘉瑞觉得还挺好看的……

    要不是他不行……呸,要不是他不方便……

    明明他昨天也没做什么,凭什么他变成了个半残废,都天禄什么事都没有?安嘉瑞在心里悔恨自己的弱鸡身体,都是原身的错!

    眼看都天禄快给他来个坦诚相对了,安嘉瑞抢先开口道:“天禄,我手有点疼。”

    都天禄停下了动作,叹了口气,又一颗颗扣回了扣子,翻出巫给的药膏,帮安嘉瑞涂抹,揉散,直至手臂上热乎乎的,他方停下了动作。

    安嘉瑞便伸出另一只手,看他。

    都天禄死心了,嘴上嘟囔着:“下次一定要……”手上却心翼翼的帮他涂抹起了药膏。

    *

    晚上,安嘉瑞喝完药之后,早早的就睡了,都天禄方抽出些时间来处理白天没处理完的琐事。

    待落塔悄声汇报完,左思右想都没有其他事了,便试探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看不出表情的都天禄。

    都天禄好似察觉了一般,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与穆允歌怎么回事?”

    落塔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总是跑不了的,方恭谨道:“穆允歌向我示爱,我拒绝了他……”

    都天禄嘴角勾起丝捉摸不定的笑容,饶有兴趣的等着他继续。

    “但是穆允歌没有放弃……”落塔难得的磕磕绊绊,几乎每个词都要在心里反复品味一番,方能吐出到都天禄耳中:“纠缠于我,被安先生发现了。安先生便以为我们有些什么。”

    都天禄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们做了吗?”

    落塔身体一僵,低声道:“没有。”

    都天禄便托腮自上到下量着落塔,声音低沉了几分:“嘉瑞素来在乎他的朋友。”

    落塔更显狼狈了几分,身躯佝偻成一团,低声道:“落塔明白。”

    都天禄忆起穆允歌的模样,又不由再量了落塔几分,有些奇怪,但没问出声,只是最后警告了他一番:“穆允歌如何,我不在乎,但若是嘉瑞因着此事伤心……”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似能轻易的咬断落塔的喉咙。

    落塔行了一礼,道:“落塔遵命。”

    都天禄方懒洋洋的让他退下了,他并不在意落塔语焉不详的描述,以及被隐瞒的部分事实,他不关心穆允歌与他到底有什么纠葛,只是因着嘉瑞,方能抽出些时间来关注他们。

    想到嘉瑞,都天禄的面上不由柔软了下来,他的嘉瑞,世界上最好的嘉瑞,他自然要给予他世界上最好的宝物,唯有那至高之位才配得上他的心意。

    都天禄抿了抿嘴角,时间不会太久,障碍也即将被清除。

    他要将那天下,与嘉瑞共享,盛世和嘉瑞!他都要!

    绝对不会像阿公和大兄所的那般,二者不能共存,无能者才会如此认为,而他只会证明给他们看,嘉瑞不仅不是他的阻碍,反而是激发他前进的动力。

    他身后是嘉瑞,身前是整个世界,他有什么理由停下来呢?

    *

    天色不早,但都天禄府邸附近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嘈杂的人声,好似还在睡梦中一般。

    邵学义带着李义从嘈杂的街道一路走到了越来越安静的贵族区,心里不由愈发没底,只觉前途漫漫,一片凶险。

    李义便见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好似踌躇的停下了脚步,犹豫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着李义毫无表情的脸,邵学义又有些后悔将银屏差遣回了辞国,致现在连个话的人都没有。

    纵然想的无比清楚,但真的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却又不由得怀疑自己,我真的该这么做吗?计划真的没有纰漏吗?我是不是该与祖父商量一番?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出现又消失,将他好不容易迈出的步伐逼停了。

    李义倒是觉得不奇怪,邵学义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因着一直被护在祖辈身下,遇到自己无法决断的大事时,总会下意识的想寻找长辈们的意见。

    又因着顺风顺水,在巨大的难题之前,便容易迟疑不决,很难断然下决定。

    如果他真能一口气去找上都天禄,他们反而会惊讶不已。

    邵学义驻足了几息,心绪百转,各种念头飘忽不定,但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时,他几乎没用多大的努力便已然抬腿走向了都天禄的府邸。

    好似所有的纠结和不安,都抵不过他心中的一念:他得看看嘉瑞现在怎么样了。

    友人的生死未卜,给了他极大的勇气。

    一想到唯有自己方能拯救安嘉瑞,他所有的犹豫和不决虽仍存在,但已然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嘉瑞还等着他呢。

    他在这般的鼓励下,敲响了大门,递进了拜帖。

    开大门的是个年轻人,他狐疑的看了眼文人做派的邵学义:“哪位?”

    邵学义递出去的拜帖停在空中,对方丝毫没有想接过的意图,只是冷冷淡淡的拿眼神量他。

    邵学义便只好道:“辞国,邵学义,求见……”他停顿了片刻,嘴里飘出了安嘉瑞的名字。

    对方微微一愣,倒是没不认识安嘉瑞,只是眼神更狐疑了些,但许是他穿着扮确是像个辞国人,他量了邵学义半天,还是点了点头道:“你在外面等会,我去通报一声。”

    完,门一关,将他们关在了门外。

    邵学义手上的拜帖被风一震,不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无人在意。

    邵学义脸色十分难看,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蛮夷之邦,方冷静了下来。

    心中还是愤愤,一点礼仪都没有的国家!哪有将客人就这般关在门外再进去找主人的道理?

    李义抱着剑,不由有些紧张,今日邵学义的果断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若是到时候他在都天禄府中直接……

    李义抱着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邵学义盯着眼前紧闭的门,仍有一番愤怒之情,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紧张。

    剧场:

    都天禄霸气外露:征服世界我来啦!

    安嘉瑞敲着他脑袋纠正:什么征服世界,这是为了拯救世界!

    都天禄心虚的改口:好的,没问题。我要拯救这个世界!

    世界:我可谢谢您嘞。

    橘子:ok,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  心力交瘁……

    把下一章的情节提上来了

    接下来就是一波愉快的剧情了~

    有点卡结局,接下来应该不会双更了。

    让橘子好好整理下

    可爱们,每晚6点不见不散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