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八十年情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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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没有长生不老药,没有。”丁筱眉坚决的,随后她目光充满感情的看向徐尧,一眨也不眨,流露出的情感中,更多的是遗憾。

    徐尧道:“你身体状态还不错,头脑很清晰。”

    “老了。”丁筱眉摇头,忽然好像变了一人,“我我累了,淑华,我不想画了,我想休息。”

    丁猛吃惊,连忙过去搀扶姑奶奶,“我扶您。”

    李淑华接了过来,示意丁猛留在外面招呼客人,她搀扶着老太太往里屋走。

    这一刻,徐尧已经完成了画作。

    外形出自于张虚怀,人物的五官,饱满的感情是徐尧所画。

    丁猛凑过去看,目瞪口呆。

    这画上的女孩,没错,就是个女孩,竟是姑奶奶十六岁时的模样。

    “徐师!”丁猛顿时泪流满面,单膝要跪下。

    膝盖并未落地,被徐尧拉住。

    周围的人都围绕过来观看,“这是谁?”

    “不知道啊。”

    “好漂亮,好像会动。”

    “你们这帮晚生,这是年轻时候的姑奶奶。”

    丁猛扭头看着徐尧,“徐师,您实在是神了,我姑奶奶现在老的好像一只‘花皮狗’,当然这话不好听,但确是事实,您竟然能够画出她年轻时候,还有她头上这一枚红色的发簪您是怎么想的?”

    徐尧眉头微皱,暗忖大意了,刚才没多想,跟丁筱眉聊天的时候,心中想的,是初次遇见的那个花季少女。

    一不留神,画多了。

    丁猛将画揭了下来,“二黑。”

    跟随在丁猛身后的中山装男子连忙上前,“您。”

    “帮我招待徐师。”丁猛道:“徐师,姑奶奶可能还未休息,我请她看一看。”

    “可以。”徐尧点头。

    丁猛心翼翼来到卧室,丁筱眉坐在躺椅上,目光看向窗外的暴雨夜。

    母亲站在她身边,心伺候。

    “是猛?”丁筱眉问。

    丁猛道:“是我,姑奶奶,我朋友把画画好了,我拿给姑奶奶看看。”

    丁筱眉转过身。

    李淑华走来,丁猛将画给母亲。

    看见之后,李淑华大吃一惊,忍不住看向丁猛,“是不是,他看过你姑奶奶的照片?”

    丁猛苦笑,“从未见过。”

    李淑华将画交给了丁筱眉。

    丁筱眉看到画卷,初始面无表情,紧接着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堆积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微微润湿

    “你们,都出去吧。”丁筱眉。

    丁猛很想问一句,姑奶奶,您喜欢吗?

    但话到嘴边,终究是没问的出口,因为丁猛从未见过姑奶奶此刻这番复杂多变的表情。

    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照顾,丁猛和母亲一起出来了。

    两人离开,丁筱眉眼泪滑落。

    “八十年了,你我竟然还能再次相见,只是我老了,你还那么年轻,我老了”着着,丁筱眉眼泪掉落的更快。

    “你为何今日才来?”

    “你为何还要来?”

    “你为何不能早些来?”

    “若我年轻,你也年轻,若能在回到八十年前那该多好。”

    丁筱眉最初时是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孟来的。

    只是当徐尧开始绘画时,丁筱眉便相信了。

    两个人的模样可能一模一样,但做一件事的神韵不可能一样。

    如果这也一样

    那只能明是一个人。

    丁筱眉最初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很兴奋。

    觉得又见到那个人了。

    紧接着,她内心便充满了自卑和懊悔。

    她已经是个一百岁的老太太,他还如此年轻!

    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

    让她在八九十年后,又遇见当年那个他。

    他还是他,丁筱眉却已不是当年的自己。

    看着画卷上的自己。

    丁筱眉又笑了,“这便是在他心中,我的样子吧?连那一枚红发簪都记得。”

    丁筱眉站了起来,望着漆黑的夜,目光久久无法平静。

    八十年了。

    为什么

    我老成这样子。

    他还如此年轻呢?

    想着想着,丁筱眉的眼神又多了一抹深邃。

    “若我能重返青春,岂不又能跟他一样了?”

    徐尧回到会客厅,丁当已经将那幅画从张虚怀中夺走。

    这个老家伙,看着自己的画像,那眼珠子都能掉出来。

    不正经。

    张虚怀略带遗憾,他看的并不是美色,而是那种凌驾于绘画技巧之上的灵动。

    可惜,那种感觉看着的时候,似乎能捕捉到,被拿走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见徐尧回来,张虚怀竟然主动站了起来,“你好,刚才有些抱歉,我叫张虚怀,是个画家,咳咳,喜欢画画的人。”

    不知道为何,在徐尧面前,张虚怀莫名开始变的紧张。

    徐尧微微颔首。

    旁边丁戴戴忍不住道:“喂,你什么态度呀?这可是张教授。”

    徐尧没搭理他。

    丁猛从里面出来,“徐师,让您久等了,走走走。”

    “哼!”丁胡冷哼一声。

    丁戴戴道:“猛哥,您二叔在这坐着呢?”

    丁猛看了一眼,依旧没搭理。

    丁当也站了起来,三人朝外走去。

    丁胡表情尴尬又难看,这个侄子太不像话了。

    张虚怀连忙跟上,“请问,这位徐师,您的画是跟谁学的?”

    “自学的。”丁猛冷冰冰的道。

    丁戴戴道:“猛哥,这位可是来自京城美院的丁教授呀”

    “呸!”丁猛一点面子不给,啐了一口,冰冷的眼神看向丁戴戴。

    丁戴戴顿时蔫了。

    在这个家里,丁戴戴最害怕的人不是丁胡,而是堂哥丁猛,时候没少给他教训过。

    三人离开,张虚怀怅然若失。

    丁戴戴和丁胡跑进了老太太的卧室,不一会出来,拿着给张虚怀看,“张教授,我姑奶奶对您的画很满意。”

    张虚怀仔细一看,这确实是他刚才那半幅画,但经过了改动。

    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几笔,无论单一的任何一笔,看上去都很普通,但组合起来,却彰显不同。

    “还有没有照片?发给我一张!”张虚怀。

    这一场晚宴,直到结束,丁筱眉都没出来。

    徐尧莫名有些烦躁,但仔细考虑,似乎一切又都在意料之中。

    随后他觉得刚才自己唐突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丁筱眉,是否真的希望看见自己?

    或者,孟来只是丁筱眉美好记忆当中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