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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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爱卿,哈哈,你至于这么着急吗,连人都没找好,就来找朕开口,那要不要朕给你指一个?”

    “那倒不用了,我家那个才十五岁,让她自己凭缘分吧。就是陛下给了臣恩典,臣想着会难得嘛,就先提一嘴。”

    “好,那朕就记心上了,爱卿随时可以来找朕要这个恩典!”

    “多谢陛下!”

    “真是长辈都是操心的命呀,你家那孙女,想必也是爱卿的心宝了。对了,沈爱卿,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朕要这个恩典。”皇帝对着沈芥眨眨眼。

    沈芥也急忙低头谢恩,心中却又想起了明眸皓齿的谢家姑娘,原来她家中也急着要给她相亲了呢。

    走出乾安宫,沈芥松了口气,还好陛下没有强制要求他马上考科举为官,还给他一块令牌,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此时,他看着宫墙外的天空都觉得十分蔚蓝。

    谢沂看着面色轻松的沈芥,心想这孩子嘴上着见圣上紧张,但是实际上进退有度,大方得体,完全不似没见过世面的怯弱之人,顿时觉得这轻松中蕴含着狡黠。

    “阿芥,看着这皇城有何感想?”

    “这,”

    “你别,先让我来猜一猜,我觉得你心里一定在想,从此以后我令牌在,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这皇城休想困住我!”

    “老大人,你又取笑我!自从我跟你了不想考科举之后,您是不是心里觉得我就是那等行为乖张、愤世嫉俗之徒!”沈芥哭笑不得,他怎么就在谢沂心里是这样的形象了呢?

    “怎么,难道你心里还想着我要金榜题名、纵横官场吗?”

    “我这才刚刚跟陛下保证,我要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呢,您别这样拆我台嘛!”沈芥跟谢沂,已经能从容自如地开起玩笑了。

    “哼,我还不了解你,刚才在陛下面前,我没有拆你的台,你就应该感谢我。否则被陛下知道你如此心口不一。看他会不会把你给抓起来收拾!”

    “我哪里心口不一嘛,陛下让我在三年内做一样于民生有益的工具,我可是答应了的。”

    “陛下还,让你三年后来朝廷做官,你可不要选择性忽略。”

    “嘿嘿,拖得一时是一时嘛,也许再过三年我就想通了呢?”

    “随你吧,陛下让我好好栽培你,走,跟我去家里吃顿便饭吧,我介绍几个我的门生给你认识,他们如今都在工部任职,有许多的治水经验。日后你若来考制科,也可以先给你一点提点。”

    沈芥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想来考制科,但是一听到是有治水经验的工部前辈,确实是很心动的。要不是跟谢沂认识,他哪来的这样的,以区区举人之身就接触这些人物呢?

    “这,大人如此抬爱,学生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用受宠若惊,给你介绍这些人,目的也是希望你能在日后做出一些成绩来,并不是白白的介绍你认识的。”

    “这是当然,学生明白。学生有生之年定然不虚度光阴,一定发挥自己微末的能力,为百姓谋福祉!”

    谢沂听着沈芥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严厉,这孩子幼年时期过得很辛苦,也该给他一些自由让他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不要让他觉得他们这些人都是想要利用的。

    这样想着,他又软下语气道:“我的那个孙女宝山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日在书院里见过一面的?”

    “记得的。”

    “她烧得一好菜,等晚上我让她亲自下厨给咱们做一顿丰盛的午饭,你也尝尝她的艺!”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用不好意思,我那个孙女很喜欢做饭的。你看你们还是挺有缘分的,她不是把书院那条狗给带回来了吗,听杜兄,那条狗跟你关系最好,待会儿你到了我家也可以再去看看那条狗。哎呀,起那条狗,”谢沂突然眉头一皱。

    “大人,狗怎么了?”

    “唉,这狗到了我们家可算是遭了大罪了,上车,待会儿我详细跟你。”

    沈芥跟着又上了谢沂的马车。谢沂跟沈芥讲了白在谢家的遭遇。它如何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来,直把沈芥听得愁眉不展。

    “大人,这狗来自乡野,可能适应不了这大宅门的生活,您看,要不要和谢姐商量一下,把这狗还给在下,在下养着也是可以的,我可以在京城帮它找一个可靠的人家。”

    沈芥是真的有些心疼白,这条傻狗平日里在书院就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心也没有,怎么应付得了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想叫不能叫,想跑不能跑,也太惨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宝山也白不宜再留在府里,她已经给他找好了养伤的地方,过些日子,等到伤势稳定了就要送它过去的。关于这事我觉得你可以跟宝山当面谈谈,最后决定怎么办,我都依你们。”

    到此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谢沂掀开车帘去看,原来马车已经出了宫门,正好拐入旁边的玄武街,往大臣们居住的平安坊驶去,却被前面大皇子家的马车拦住了去路。

    谢沂看到大皇子的贴身内侍走到自己的马车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请求让沈芥下车,到大皇子府上一叙。

    嘿,大皇子怎么知道沈芥在他车上?他才刚刚见过皇上,感情是听他进去就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呀。

    谢沂扭头看向沈芥,用眼神询问:“你认识大皇子?”

    沈芥摇头:“不认识啊,见都没见过。”

    “那他找你干嘛?”

    “不知道啊!”沈芥一脸无辜,想了想还是从马车上下来,恭敬地对这位内侍一拱,道:“这位大人,我与大皇子并不相识,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您是沈芥沈公子吧,从安阳来的治水奇才?”

    “您折煞在下了,在下确是沈芥,但并非什么奇才。”沈芥皱眉,对这个内侍的话感到有些不适,这是赤裸裸的捧杀呀。

    但是内侍恍然不觉,因为他家主子就是这么跟他的。

    “那么公子,我们家大皇子要见的就是您,请吧!”

    这个内侍表面上看着恭敬,但是话的语气却让人觉得趾高气昂,谢沂在车里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既然沈芥与大皇子并不相识,那大皇子想见他无非就是听闻他是皇上特意下旨召见的人才,想要拉拢他罢了。难道还想要跟他探讨学问不成?

    想要拉拢人家,自该礼贤下士,三顾茅庐才是,即便自己出面不方便,也要派一个知情识趣的来,派这样的来很容易弄巧成拙的,像沈芥这样不慕名利的,怎么肯摧眉折腰事权贵呢?

    果然就听沈芥道:“这位大人,沈芥区区白身,不登大雅之堂,不敢污大皇子门庭,还请您替我向大皇子辞谢!”

    唉,要不怎么这么多人大皇子在智谋上就不如二皇子呢,要不然大皇子也不会身为皇后所出也迟迟不能被立为太子,让其他皇子有非分之想呢。谢沂撇撇嘴,虽然他是不掺和皇位之争的,但是冷眼看来,这大皇子行事确实是很不妥当的。这万一拉拢不成,反而生了嫌隙,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这内侍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芥话语中的冷淡,或者是压根不想去理会沈芥的不满,继续道:“我们家主子让我来请沈公子过去,就没有让我替您向他辞谢的道理,即便是要辞谢,也该是您自己去。大皇子府就在不远处,还请沈公子受累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