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卫长安虽没有事先审问过回春堂这批人，但是已经顺藤摸瓜跟踪了他们好长时间了，他们在三棵树那里进行交易也早就被他知晓了。

    他自己并不知情，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毕竟，他查到这批人跟朝中贵人关系匪浅。而这一次跟他一同办案的户部尚书刘启恒就不太清白，必须得防着他一点。

    三棵树那个地方是城郊一个下九流聚居地，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在那里进行。而卫长安查到，在那边接应他们的人，正是江湖帮派青龙帮的人。

    他已经派人严密监视这个帮派的活动，准备找个时，就将他们一打尽。

    黄昏时分，卫长安正在官署里面办公，下李辉来报，刘启恒单独前来，要审问犯人。禁卫营的人不敢阻拦，便放他进去了，但是李辉马上就来禀告卫长安。

    “大人，您要过去吗？刘大人才刚进去。”

    “如果他要对犯人做些什么，我们现在过去恐怕也来不及了，你有派人偷偷盯着吗？”

    “有，不过刘大人让我们的人都出去，恐怕他们具体些什么也很难得知。”

    卫长安皱了皱眉头道：“走，咱们也过去！”

    他没想到，人在禁卫营关着，刘启恒居然还敢冒险前来。他这样做，虽然有暴露自己的嫌疑，但如果那些犯人掌握着重大隐秘，他走这一趟，才是保全幕后之人的最佳办法。

    卫长安过去的时候，刘启恒已经往外走了，他面色冷静地跟卫长安打招呼，自己查了回春堂伙计名录，跟户部的户籍比对，有些细节想来确认一下。

    卫长安等他离开后，进去查看人犯，没看出什么端倪，便吩咐李辉：“你让人仔细检查一下犯人，不要让他们有东西可以畏罪自杀。同时派人跟着刘大人，看看是否有异动。”

    “是，属下领命！”

    刘启恒从禁卫营大牢出来，就直奔齐王府。阿芙蓉的事，正是齐王这条线的人主导。从齐王开始到他，再到他下面的人，都参与了，他和齐王拿的还是利润的大头，所以他不能不管。幸而他争取到了办案的权力。他一定要及时将可能牵出自己和齐王的祸患给扼杀在萌生阶段！

    齐王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近真是祸不单行，太康殿那边的账目他还没有找到妥善的处理方法，能够不被查出来。紧接着又被曝出了阿芙蓉的事，而且这些事一件比一件严重。

    太康殿已经是陈年往事，他还可以找个替罪羊脱身，但是阿芙蓉这事如果被父皇知道他是始作俑者，王爷的位置保不保得住还两，更不要提储君之位了，他直接就出局了。

    听刘启恒来了，齐王眼睛一亮，忙把他叫到书房议事。

    “岳父啊，你负责查案，这件事可就全靠你了，千万不能让父皇查出幕后之人呀！”

    “殿下先别慌，臣刚才已经去过禁卫营大牢，跟回春堂掌柜单独见过面了。他知道的太多了，必须先把他给稳住！”

    “他怎么？”

    “他自然是哭爹喊娘，哀求臣救他。”

    “救他，证据确凿怎么救他？他想得倒好，自己做事这么不心被禁卫营的人抓住，还敢让我们救他？他现在没有供出什么吧？”

    “还没有，只是接下来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人关在禁卫营大牢，卫长安那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知道他会不会单独提审他们。”

    “卫长安肯定会单独提审他们的，严刑拷打之下，他还不得把我们供出来呀？”

    “王爷放心，臣已经警告过他，要是他敢乱话，就让他全家都给他陪葬！”

    齐王沉默了一会儿道：“岳父，让此人活着终归是个隐患，倒不如想个办法做掉他！”

    “臣明白，臣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我刚去了大牢见他，如果转头就死，卫长安肯定会怀疑到我身上。我本来想和刑部尚书一起，建议将犯人转移到刑部大牢来。刑部有我们的人，行事更为方便一点，只是卫长安不同意。”

    “这个卫长安，真是让人痛恨啊！卫家，对了岳父，你卫家可不可以拉拢？”

    “这臣不好，卫家一家子都是倔驴，一向只效忠皇上，是些宁死不屈的人，恐怕很难收买。殿下要是收买他们不成，反而露了马脚，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看看找个会再跟那个掌柜见一面，给他毒药，让他自尽！”

    “王爷，这臣已经想到了，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他可是位名医，他要是想死，根本不需要什么东西，自然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死。臣已经告诉过他，让他自己找个时间自尽，只是我看他还有犹豫之色，心里有些不安哪。”

    “岳父，那要是他供出些什么，咱们有没有办法脱身呢？”

    “其实，跟他直接来往的是宋家的宋承远。咱们的话，他虽知道一些，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要是他供出了宋承远，宋家人恐怕会扯出我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得保他。”

    这时，站在一旁的谋士张宪道：“王爷，刘大人，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掌柜跟宋家来往的证据找到销毁，万不可落入卫长安里啊！”

    “是这个理，可是他们具体是怎么往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宋承远又出发去滨并了。”

    “那就找宋行之来商量，我知道宋承远很多事情都交给他这个儿子去办的。”

    “是，臣今晚就去找他。”

    “不过王爷，卫长安抓的那批人里有两个是青龙帮的人，那些江湖痞子也不好对付啊。掌柜的被抓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咱们商量，他就按事先通好气的，只要被官府抓住就报三棵树那里，把事情推到青龙帮身上。

    那帮人行踪诡秘，他们的首领倒是不容易被抓到，充其量也是找几个替罪羊而已。但是他们惯会漫天要价的，我担心这次事情这么严重，他们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他们，那可会迎来灭顶之灾呀！”

    “我早就让宋家人早点跟青龙帮断了关系，但是他们到现在还没做好，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所以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样，如果宋家人实在保不住的话，那你提前跟宋行之。让宋家也找出一个人来顶罪，我可保宋家其他人无恙，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