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0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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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央里拿着那些给阿凝孩子的物件,满眼期盼的与他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裴知衍极力控制了却还是想起从前,她那时是不肯的吧也不是,她一贯顺从,顺从着嫁给他,顺从着他的予取予求。

    不得回复,季央脸上的笑已经慢慢黯淡了下去,只有唇角还在竭力扬着。

    裴知衍继续将她散落在面颊的发丝挽至耳后,掌心亲抚她的面颊,温柔浅笑,“好。”

    季央眼睛亮了起来,笑着依偎进他怀里。

    裴知衍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慢慢抚着她的肩头,眼中有笑,却很淡。

    要一个孩子罢,有了孩子,他应该就会安心了。

    *

    转眼就是长兴伯府公子洗三礼的日子。

    裴凝听得下人来传季央来了,急忙撑着身子坐起来,“还不请进来。”

    丫鬟为季央挑了帘,她快步上前扶着裴凝要她躺下,“快躺好,你才生产完三日,坐不得。”

    裴凝笑笑躺下道:“不妨事。”

    她让奶娘把孩子抱来给季央瞧。

    那孩子还不会睁眼,的缩在襁褓里,脚都被包裹了起来,只有嘴一动一动做着吮、吸的动作,柔软的季央心都化了一片。

    她心翼翼的从奶娘里将孩子抱起,柔声哄着,“舅母抱。”

    季央抱着孩子爱不释,侧目问裴凝,“可取了名字?”

    裴凝含笑摇头,“还未,只定了乳名叫昱儿。”

    季央勾着昱儿的轻摇,“昱字寓意光辉灿烂,昱儿将来必然出息。”

    做了母亲,裴凝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瞧着越发恬静,她看着孩子柔声笑道:“只要他一生平安顺遂,我也就满足了。”

    想起上辈子长兴伯府因为定北侯府一事差点遭受牵连,被圣上斥责冷待,季央心微沉。

    她朝裴凝认真道:“一定会的。”

    吉时到了,要把孩子抱去中堂洗三礼,季央便跟着去观礼。

    裴知衍看到季央抱着孩子出来,想起适才褚子濯与他起阿凝生产时心有余悸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她要个孩子的事,她比上辈子嫁给他时还两岁呢,那么青涩,怀孩子必然辛苦。

    他心里盘算着,季央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孩子被长兴伯夫人接了过去,与收生姥姥一同给他开始洗三礼。

    裴知衍自然的轻揽过季央的腰,哪怕不什么话,一个动作也让季央觉得心里温烫。

    礼罢便是宴席。

    长兴伯爷孙子的洗三礼,来客自然不少,季央在女宾席上见到不少熟面孔,她身为定北侯世子妃,不乏来与她攀交的,季央一律淡淡应对,恰到好处的客气,唯独始终关注着同席的顾思岚。

    她正是当朝首辅顾沛安的孙女,深得顾沛安的喜爱。

    裴侯爷握重兵,而朝堂之上顾家派系附庸之大,两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皇上忌惮定北侯府,一旦收回兵权,这鼎足之势被破,此消则彼长,到时定北侯府一定会被各方打压。

    若是能与顾家交拢,也不失为一策。

    看到顾思岚离席,季央也跟着起身。

    *

    长兴伯府外还有宾客络绎不绝的来访贺喜。

    两辆马车同时停在府外,分别下来的是沈清辞和六皇子楚湛。

    沈清辞笑眯眯上前道:“想不到六皇子竟然会大驾光临。”

    楚湛可没忘了那日沈清辞坏他好事,将季央带走的事,他哼笑道:“长兴伯喜得金孙,我自然是要来道声恭喜的。”

    管事出来迎客,毕恭毕敬道:“六皇子,沈大人快里面请。”

    沈清辞嘴上客气,着“六皇子请”,自己已经先一步撩了衣摆跨上了石阶。

    楚湛面色难看,永安伯府是皇祖母的母家,要算起来,他和沈清辞也算得上的表兄弟,偏偏他要帮着裴知衍和他作对。

    楚湛讽笑着上前,意有所指道:“如今你入了吏部,沈伯爷想来很高兴。”

    谁不知当初沈清辞跟沈伯爷闹得不可开交,扬言绝不入仕,如今不就是啪啪打自己的脸。

    果然,沈清辞一向带笑的面容沉了下来,“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偏遇上晦气了。”

    赶在楚湛动怒变脸之前,沈清辞又道:“六皇子可不要误会,我得是那两个畜生。”

    他指着街角正骑着的两条狗,摇头往府里走。

    分明是指桑骂槐,楚湛眸光冰冷瘆人,戾上心头,楚湛看着墙角的两条狗,冷声吩咐身旁的侍卫,“去宰了。”

    沈清辞恍若未闻,让随从奉上贺礼走入宴息处。

    他眯眼在席间看了一圈找到裴知衍,走上前坐到他身旁,“可找着你了。”

    裴知衍观他面色不对,放下里的茶盏问道:“怎么了?”

    沈清辞冷哼了两声,“你到底要我帮忙到何时。”

    好吧,问了也白问,他算是上了贼船,如今下都下不去,逍遥日子就这么没了。

    沈清辞摇头叹息,糊涂啊糊涂,还是太重情义了。

    裴知衍看他这满肚子气的样子,挑眉道:“谁那么不长眼,激着你了?”

    沈清辞朝着宴席入口处的来人努了努嘴,“不长眼的来了。”

    裴知衍看着楚湛,面色淡了下来,眸中冷茫一闪而过。

    楚湛笑着上前道:“裴大人。”

    裴知衍笑道:“六皇子请坐。”

    “不坐了,本皇子还有公务在身,去向伯爷道声喜便要走了。”楚湛笑笑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沈清辞,“起来,那日沈大人冲冠一怒,我还以为你是为自己,不想是替别人做了嫁衣。”罢,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裴知衍。

    沈清辞眉头紧皱,还在想什么冲冠一怒,裴知衍已经周身都沉冷了下来,他笑看着楚湛,眼底神色未明。

    楚湛这么一个心狠辣的人都被他莫测的目光看得心里发寒。

    沈清辞也回过味儿来,一张俊脸几变,眉头越皱越紧,楚湛自己荒淫,就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而且这等挑拨未免也太低级了点。

    沈清辞浑不在意的笑笑,“我那是对事不对人,换做谁都一样。”

    “是么,原本看你那日神色那是我多想了。”楚湛阴阳怪调的了一半,便笑着离开了。

    从宴席处出来,走在园子里,沈清辞忍不住怒骂道:“什么玩意儿。”

    裴知衍眸中透出凌厉劲,似笑非笑道:“不会叫得狗才凶,由不得他蹦哒多久了。”

    沈清辞催促:“那你紧着些。”

    客人都在宴席上,园子里静悄悄的,蓦然听到女子的笑,二人还有些差异,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裴知衍一瞬便辨出是季央的声音,她不应该在女席处么。

    季央与顾思岚坐在假山后的亭里话。

    “竹有雌雄,观自根而上第一枝,有双枝乃为雌,独枝乃为雄。()”季央回忆着脑中的记忆,道:“你若想用竹酿酒就取雌竹,竹子的清冽之气更为浓郁。”

    顾思岚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季央笑道:“用凿子在竹节上凿出洞,灌入酒水,以蜡封之,三月之后酒水就会减少涩口感,清香回甘。”

    沈清辞压低声音,神色却夸张,“你竟将此等秘辛之事也了?”

    早些年的时候二人曾结识过一位云游老者,尝过一次他的酒,那淡淡的青竹香,一口便上了瘾,问他如何酿得,那老者怎么也不肯,他便与裴知衍自己琢磨,试过多种法子,不是香气不足就是涩味难除,最后才琢磨出这用整根竹子酿酒的法子。

    裴知衍摇头道:“没有。”

    沈清辞不信,“那她如何知道?”

    裴知衍也想知道她如何得知的。

    ——“央央尝一口,若是难喝,你便咬我?”

    季央被他的没脸没皮弄的面红耳赤,谁稀罕要咬他!

    杯盏被递在了唇边,季央口抿了一些,冰凉的酒水入口,出乎意料的清香回甘。

    看着季央眨眼不解的可爱模样,裴知衍笑了笑,就着她喝过的位置将薄唇贴了上去,饮尽她喝过的酒才笑问道:“央央可想知道是怎么酿的?”

    季央迟疑着点点头。

    “亲我一下,便告诉你。”

    季央脸一热,咬着唇轻声道:“您不就算了。”

    “好,好,我亲你也是一样的。”

    季央也不想,可唇已经被封住了,娇、嫩的口舌被扫荡过,一吻罢,她只能无力的靠在裴知衍肩头喘气。

    裴知衍意犹未尽的厮磨着她的耳根,清润的声音偏偏透着磨人的醉意,“原来经过央央的口,这酒的滋味更好了。”

    季央方才所的酿酒方式,与他上辈子告诉她的分毫不差。

    裴知衍想笑却牵不动嘴角,一次是巧合,两次他安慰是自己多心,那第三次呢。

    他闭了闭眼,千万不要是他猜测的那样。

    顾思岚记下季央的话,道:“我祖父就爱饮酒,若这酒真有你的那么好,我必然重谢你。”

    再过三个月就是祖父的寿辰,她正苦恼该送什么贺礼,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季央不以为意道:“我不过是出个主意动动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顾姐不必放在心上,若是酿出来了,请我喝上一杯就是。”

    不扭捏作态的样子让顾思岚生了好感,笑道:“好,就按你的。”

    她着起身道:“出来那么久,我们回去罢。”

    季央却:“我还要去看望阿凝,就不与你同去了。”

    再亲近就显得刻意了。

    顾思岚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亭子,往前院走去。

    “你媳妇儿该不会是想帮你搭上顾家吧。”沈清辞挑眉笑道:“那她可就多此一举了。”

    裴知衍没有理他,从假山后走出,“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