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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耿二郎有些担心，平王淡淡地出实情：“她其实是女扮男装冒名来这儿任职的。”

    耿二郎一听愣了一下，倒是不知道怎么为她求情。

    “本王与其父有旧，倒不忍责罚她，只是她这样的性子怕是收不了心，便大着胆子来问耿二公子一声，可愿意娶她为妻，以后若是方便还可以带着她一同查案。”

    耿二郎一听不由地朝父亲看了一眼，见父亲并出言拦阻，他倒有些意外。想想杨二郎那个人，他不由地行礼道：“子的婚事全凭长辈做主。”

    这就是肯了的意思，平王暗暗点头，朝耿杰清看了过去了。

    “好了，你下去吧。”耿杰清对儿子，待儿子离开后，他才看向平王，“那就辛苦王爷走一趟，去宫中递个话。”

    “不辛苦，如此，王也告辞了。”

    “不送。”

    没过几天，宫中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耿二郎刚接到懿旨时，虽勉强谢了恩，但马上着急地拉了父亲去了边上，他这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平王提到了那位故旧之女就是万华公主。耿杰清一看他的样子，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用你的脑子，好好回去想想吧。你也幸好没进官场，不然也是个糊涂官。”

    “二弟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耿大郎也在边上，不由打趣了一句。

    耿二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瞧着父亲和大哥的态度，心中却渐渐有了一个猜测，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父亲。耿杰清笑了一声，扔下他招呼大儿子去书房下棋去了。

    耿二郎尚公主的消息一出，朝中又议论了一阵。圣上总共三个女儿，大公主嫁给了夏大将军之子，二公主嫁给了新任刑部尚书之子，这明显有借着公主大婚笼络朝臣的意思。比起嫁入孔家的长乐长公主，以及嫁给谢家的益阳大长公主，如今这两位公主嫁的可都是重臣之后，圣上想要扶植自己的力量对抗庆国公的意思十分明显。

    庆国公的子侄尽管也跟朝中各家大臣多有联姻，但里面成器的不多，不像皇室宗亲中有一个陈王，还有一个北川郡王。从先前的几件事，大家也看出张家怕是后继无人，庆国公若能趁这些年扶植自己的门生弟子也就罢了，只是这样的当口，怕也是没人愿意再为他当马前卒。

    就是北川郡王的意思现在有些看不分明，若是他向着庆国公，也许朝臣们对庆国公的霸道还能再忍忍，可是许多大臣都知道北川郡王跟庆国公的关系并不好，却也不是这是真的，还是为了安圣上的心。

    万华公主一订了亲倒是乖乖地在宫中备嫁，甚至起心亲自绣了几针嫁衣，是让太后很是安慰。她这几个孙女的亲事都是圣上自己安排了，她都没插上嘴，就连圣上后宫的事，如今她也不上话了。

    自从出了舒妃的事后，圣上明显对这些女子冷了心，只跟桑嫔亲厚些。这桑嫔以前跟着敬懿皇后时倒是不显，现在看来也是一个狐媚子。好在圣上虽然常去桑嫔宫中，但是也没有因此慢待了皇后，可惜皇后自己不争气，自从病倒之后，这身子就一直没有好过。

    听万华公主订亲的消息，皇后撑着病体去她的库里选了许多好东西送了过去，万华公主收了东西倒也看了一眼。

    “皇后凤体如何了？”万华公主问送东西来的女官。

    “已经好些了。”

    “让皇后好好休息，这病了也有半年了，要不要换个方子调养调养。”

    “是，奴婢一定跟皇后。”

    万华公主点头，女官见她没有其他吩咐便告罪退下。万华公主对自家这位继母一向不亲近，不过在外面看了许多案卷后，她知道这位继母还是十分贤良的，只是她那性子也太软和了一些，并不是她喜欢亲近的类型。她更喜欢平王妃的性子，知道她要自己绣嫁衣，珠花还送了几幅亲自画的针法简单的花样子进来，这可比那些器物更得她喜欢。

    圣上也在万华公主的婚事定后去看了皇后，要皇后这病他初时想着只是病，也一直没放在心上，想不到过了许久也不见好。万华公主大婚的事，有许多事得让她这位皇后出面，圣上便想来看看她这病到底如何。

    进了皇后宫中内室，皇后身边的女官正要进去通报，圣上便朝她挥挥，拦下了她的动作，自己悄悄走了进去。

    皇后这会正靠在床上看书，从跟着皇后的杏香在边上侍候着，见皇后也看了一会儿了，便上前劝了一句。

    “娘娘还是歇歇吧，莫看坏了眼睛。”

    “我才看了一会儿，怎么会看得坏。听闻敬懿皇后学识渊博，我得多学学才是。”

    “娘娘倒是要学，也得先养好了身子呀。”

    圣上在外面听了，等了片刻后才假装刚到似地进了屋内。杏香见圣上来了，连忙上前行礼，皇后见了也挣扎着坐起身来。

    “你躺着吧。”圣上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杏香也知趣，马上退到了外面。

    圣上瞧了一眼皇后放在床内侧的书，探过身子拿了过来，问：“怎么想到看这个？”

    “病中无事，打发时间。”皇后怯怯答道。

    圣上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也有几分不忍，便劝道：“你何必费心神看这些，应该先把病养好才是。”

    “是，臣妾知错了。”

    圣上微一皱眉，也不知要怎么跟她，半晌，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你是皇后，最要紧的是打理好后宫。如今有太后管着，倒也不要紧，可你不能总是劳烦太后。”

    “是。”皇后连忙应道，除了这个她也不知要什么。

    圣上看她这样，也知她怕是做不来的，便问：“你身后就没有可信的人，能帮你掌好后宫的？”

    皇后听了，倒认真想了想，却还真不出一个人来。

    圣上等了片刻，见她如此，倒是戏谑道：“好在你这会儿没杏香。”

    “杏香？圣上觉得杏香能当此重任？”皇后迷惘地问。

    圣上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怎么不能？她时常代皇后夜里送汤水过来，光是这份心思便当得重任。”

    皇后不解，恍然又明白过来，本就苍白的脸色也更不好了。圣上目光微沉，把中的书册朝床尾一扔。

    “与其学别人作派邀宠，倒不如好好学学怎么管理后宫，你连自己宫中的事都理不明白，又怎么受得起这后位。听闻你母亲倒是个利落人，你怎么也没学到一星半点呢。”

    “是臣妾愚笨。”皇后忍着泪道。

    圣上也不好怪她，当初太后为他选继妃时，也没有想过他会当上皇帝。贾府一直以为家里出个王妃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谁曾想这王妃有朝一日还能为后。贾夫人知道皇后是个性子软的，只挑了几个合用的丫头跟过去，当时王府的事务有大公主安排，皇后也插不了，到不如先拢住男人生下儿子。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皇后没生下儿子，现在大公主都出嫁了，她也没能掌得住后宫。她身边的丫头有的倒忠心，却不堪大用，还有一些不但不堪大用还不忠心。

    贾夫人也知道这样下去不可，便趁着下次进宫探病的时候，把她身边最得用的丫头巧萍送到皇后身边。这丫头是贾氏奶嬷嬷的侄孙女，被她爹订过一门糊涂亲，还没有过门男方就病死了，因为得了人家许多嫁妆，她生生守了三年孝才能再嫁。

    这年头再嫁从己，可她那婆家却在外面放话阻拦，闹得她挑不到好人家。这丫头也有气性，索性也不嫁了，又回了贾府当她的二等丫头。贾夫人看她能干，把她从厨房调到了自己屋里，没几年又升了她为一等。因她有几分颜色，她家中父母兄弟的身契又都在她里，贾夫人便也有心让她将来入宫去皇后身边侍候。问了巧萍的意思后，她也是肯的。

    皇后见母亲来探病时还为她送了人来，也算舒了一口气，趁着杏香带巧萍下去安置时，她和母亲了一会儿私房话，也把圣上前几天的话复述给了母亲听。

    贾母听了倒也点头：“看来圣上是个明白的，若是你这后宫之主乱了，前朝的许多事情也就乱了。那个杏香我以前就觉得不好，可是巧萍也刚来，也得看一些日子才放心让她替了杏香的位置。你的身子也不好侍候圣上，难为圣上还为你着想，这巧萍你看着若是好的，便让她去侍候圣上吧。”

    “母亲逃的人自然是好的。”皇后道，心下也有一些落寞，却又想着她一向最亲近的几个贴身丫头都是背主之人，倒是母亲挑的人没有出过错。

    “你总得自己留心，这宫中这么多奴才，多的是肯为你效力的。”

    “可是女儿无后，若是”

    “我瞧着圣上子嗣上会有些艰难，你若无子，别人也是一样的。不管将来如何，你总要坐稳自己的位置，若是贾家能成为下一个张家，也不枉你如今受了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