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59章 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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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回应她,但她的面前却出现了一枚黑色的棋子。

    虞绒绒沉默了片刻,再环顾四周,确定此时此刻此景之中,目之所及,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枚棋子,不言而喻,毫无疑问,就是冲她而来的。

    又或者,那棋子或许正是方才没入她心口的那枚棋子。

    她不想理睬,转身背对棋子想要离开此处,然而无论她换向哪个方向,那枚棋子都会不屈不挠地绕过来,执着地悬在她面前。

    虞绒绒:“”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竟然被这枚棋子安抚了。

    她竟然会从一个棋子身上看出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以及某种毫不掩饰的邀请。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不正常,还是那枚棋子不对劲。

    你们魔祟物都是这么活泼的吗?

    虞绒绒很是恍惚了一瞬。

    就算她没有读过藏书楼的那些书,就如同傅时画刚才所,御素阁外阁的第一节课上,就有教习面色严峻地反复强调过。

    决不可赤去碰魔祟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魔族违背道法自然,修行魔功,一身功法不容于天地之间,所以死后才会自成领域,再溢出这些动辄便惹生灵涂炭的魔祟物,诱人入魔,乱人心智,祸乱人间,其心当诛。

    道理都懂。

    但她现在连心都莫名其妙地被一枚棋子给打没了,还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难道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所以虞绒绒抬捏住了那枚黑子。

    棋子与她的指尖接触的同时,她的面前倏而出现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石桌。

    石桌上刻着棋盘,已经有黑白子错落置于其中。

    黑白子焦灼厮杀,站至半酣,黑子稍落下风,白子杀初现,斩龙之势汹汹似不可挡。

    虞绒绒持黑。

    如果她有一罐黑子,她大可一步一步与白子交错厮杀,伺而行,在棋局上的瞬息万变中寻找生。

    可她只有一枚棋子。

    所以她必须和刚才一样,想到白子所有可能的走势,黑子任何可能的应对,再在全部这些可能性中,找到那个唯一的重叠。

    是为生门。

    棋士执棋,大多以食指中指夹之再落。

    但虞绒绒拿棋子,就像是从未接触过棋之一道的懵懂之人,拿得十分随意,好似中的棋子与路边的石块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棋子,目光在棋盘上短暂停留,复而闭上了双眼。

    无数黑白棋子在她脑中交错而落,再起,最后勾勒出了一整片棋面与落子的层叠交织。

    下一刻,所有这些棋面落在了一起,再浮凸出了唯一一个在所有棋面上都落了黑子的位置。

    虞绒绒睁开眼,垂腕落子。

    “咔哒。”

    玉石棋子与石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下棋本就是一件畅快的事情。

    做自己的擅长并且喜欢的事情,更是快意。

    落子的瞬间,虞绒绒的眼眸极亮,颊侧珠翠微晃,好似有星辰闪烁其中。

    棋局骤顿。

    石桌与黑子之间绝对静止,分明都是死物,却竟然好似有畅快与欢欣从虞绒绒的下流转出来,再传入她的心底。

    好似她与那枚棋子竟然惺惺相惜,在这样诡谲奇特的地方,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短暂的停顿后,石桌上的棋局再换,再成残局。

    虞绒绒再次闭眼。

    黑子落,再起,棋局出,复又被破。

    闭眼的少女额头有了细密的汗珠,太过大量的脑力消耗让她有些站立不稳,她一撑着石桌,执棋的却极稳,每一次落子都清亮干脆。

    就算被如此大量且毫无停顿的棋局充斥,虞绒绒依然在计数。

    她已经下了足足十八场残局。

    她的脑中早就被这些黑白充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再落多少次子,这枚行径过分奇特的黑子才能放过自己。

    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自己每一次重新触碰到那枚黑色棋子的时候,其中都有一些丝丝缕缕的东西顺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上。

    但畅快是真的。

    就像是独弈了这么多年后,终于拨云见日,棋逢对。

    十八场后再三局,接连不断出现的棋局终于出现了一点停顿。

    虞绒绒的身下有了一张石凳。

    她早就站不住了,几乎是跌坐在了石凳上,再抬头的时候,却见自己对面的空气好似有些模糊粘稠,下一瞬,一位须发皆白的满是皱纹的枯槁老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虞绒绒的精神早已十分疲惫了,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疲态,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老人。

    老人也在看她。

    他一身华服微脏,须发早已粘结成胡乱模样,眼珠浑浊,眼神却足够锋利,如此看她良久,他突然怪笑了一声,终于开口道:“谁能想到满身铜臭的臭棋篓子居然有了个会下棋的后代,这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妙啊,妙啊!气啊,气啊!”

    虞绒绒完全听不懂他在什么。

    但显然,之前与她对弈的,便是面前这一位了。

    形容枯槁的华服老人得乱七八糟,神色更是有些疯癫,他显然并不在乎她能不能听懂,甚至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只径直道:“世风不古,人心日下,拿了老头我的棋子,就只知道杀人,杀人,呸!杀人有什么好玩的,这么多年了,就只有你这个丫头和老夫过了几招,痛快——!”

    他仰天哑声大笑起来,须发飞扬,袖袍无风自动,有火鸦被他这样的笑声惊动,漫天遍野地飞了出来,连成一整片的尖叫。

    华服老人笑声渐缓,毫无形象地指天怒骂道:“一天天的就他妈知道叫,叫魂呢?”

    于是下一刻,几乎遮盖了大半天空的火鸦竟然齐齐噤声,再倏而从天而落,跌入燎原的火色之中,瞬间便被火舌吞噬。

    虞绒绒心底剧震。

    她想到了刚入弃世域时,傅时画对这里也会出现火鸦的疑惑。

    于是她进而隐约猜到了对面的老人或许才是形成这枚拥有领域之力的棋子、以及这张棋盘的真正主人。

    又或者,这棋子也许其实是这位老人死后溢出的魔祟物,所以其中还有他的一缕残魂。

    却未曾想到,这样一位好似只痴迷于下棋的老人,竟然有如此修为。

    火鸦这种东西,合道以下的真人若是正面对之,恐怕甚至不是一合之敌。这样遮天蔽日的数量,却竟然不是老人的一声之敌。

    那是她无法揣测的可怖力量。

    元婴?化神?甚至已经是见长生中的某一境界?

    白发白须的华服老头解决完火鸦后,四野终于恢复了寂静,对方的目光也重新落到了虞绒绒脸上。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啊。脸圆有福气,丫头片子就应该打扮得五光十色点儿。”老头子越看她越是满意:“要不是老夫就剩这一缕残魂,定要与你再战三百局。”

    虞绒绒心道再来三百局,您老可能还生龙活虎,她恐怕可真的是要油枯灯尽,力竭而亡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头子我杀孽无数,满身鲜血,最后临走前还有个顺眼的丫头陪我,真是妙啊。”他笑吟吟看向她:“再来一局,你赢了,我传你我的衣钵可好?”

    虞绒绒不是不想话,而是根本没法话。

    对方显然用什么办法封住了她的口舌。

    而且,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魔祟物中一声杀遍火鸦,自称杀孽无数的老头子,突如其来提出这个要求。

    她本能当然是要拒绝的。

    但此情此景,拒绝可能会丧命,同意可能会入魔。

    很难选。

    虞绒绒心神急转,心道不然故意输给他一局,也不是不可以。

    华服老头看了她半晌,倏而长叹一声:“看得出来,你不是很想赢。真是好笑,有人三叩九拜想要我的衣钵,我不愿意给,我想要给你,你却不想要。”

    “可惜啊,老夫这一生,最喜欢强人所难。你不想要,我就越是偏想要给你。啧啧,万一要是你这个丫头片子故意输给我,人生这最后一局,岂不是扫兴至极。不行,这样可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虞绒绒心头莫名一沉。

    下一刻,老头一双浑浊的眼中突然露出了得意之光,他猛地一拍,笑眯眯看过来:“哎呀,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言罢,他再一挥袖,棋盘上黑白纵横的格线之下,竟然浮现了一面影像。

    火海尸山,火鸦乱飞,好似白发老头刚才那一声震碎的火鸦都去往了傅时画的那一边,连成了几乎遮天蔽日的绯色。

    黑发少年眉目恹恹,青衣染血,周身杀意弥漫,正俯身单将一具魔族尸身提起。

    近乎暴烈的剑气从他的五指之间倾泻而出,顷刻间便将那具尸体碾碎。

    有什么向着地上坠落而去,于是五彩斑斓的鹦鹉展翅而下,在溢散魔元真正形成魔祟物之前,就已经一口咬住再吞下。

    虞绒绒眼瞳微缩。

    “你可知你已经与我对弈了多久?”老头看着她的神色,笑容更深,再慢条斯理地竖起了五根指:“五天。你与我下了五天棋,他也找了你五天,终于把弃世域里所有的魔族尸体都捏碎了,本来已经可以走了,可惜——”

    随着他的声音,傅时画周遭本来已经在稍微溃散的域墙倏而重铸,那些翻飞的火鸦褪去火色,再变成黑白双色,整个弃世域,竟然就这样在老头的翻腕之力中,变成了一面天地棋盘。

    “啧啧,你看呀,他还怪努力的呢。不过,明明看起来是个剑修,但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坏了呢?剑修不用剑,用砍,哎呦,那,看起来血淋淋的,可真是惨啊。”

    “丫头,这局棋,你赢,他就活。你输,你们一起死。”老头子嘻嘻笑道,再一弹指,石桌棋盘之上的画面倏而消失:“妙哉,妙哉!”

    虞绒绒边,多了一个装满黑子的棋笥。

    华服老头抬翻腕,笑意盎然,恶劣至极,又好似全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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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by暮九

    我从未想过,我会死在谢砚之上。

    这可真是个尴尬的故事。

    毕竟,在过去的那八年里,我总以为,我对他来,一定是特别的那个。

    坠崖的那一刻,我其实也没有很难过。

    可坠落的速度着实太快了,以至于让我错过了他眼中翻涌的悲恸。

    原来,他也也不是只会笑;原来,他也会悲伤。

    在后来的很多个年头里,我时常听人,他爱的不是柳南歌,而是我。

    可那又怎样呢?

    我再也不会犯同一个错。

    人人皆知,颜嫣是魔尊谢砚之身边唯一的女人,是玄天宗掌门千金柳南歌的替身。

    谢砚之之所以留她在身边,皆因她生了张与柳南歌七分像的脸。

    她曾是整个修仙界的笑柄,也曾被谢砚之弃如敝履,毫不犹豫地推下蚀骨深渊,折去半条命。

    不论旁人如何讥讽她,如何轻视她,她都不在乎,她用情至深,爱得义无反顾,可以舍去脸面和自尊。

    世人皆叹,世间再无比颜嫣更爱魔尊之人。

    魔尊谢砚之也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动了真心,十里红妆,只为给她一个正式名分。

    直到那天——

    颜嫣将剑刺入他心口,轻蔑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老娘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足足五百年。”

    那年春,颜嫣凭一己之力搅得六界天翻地覆。

    再无人记得,她曾是攀附在魔尊谢砚之身上的一株柔弱菟丝花。

    外冷内疯真蛇精病傲娇作精魔尊x嘴甜心硬能屈能伸诡计多端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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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万事浮云过太虚“——曾国藩沅圃弟四十一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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