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抢跑战术
结果,第一枪,便有人抢跑,开曼群岛的卡梅尔希曼因抢跑被直接罚下。
一般来讲,运动员在比完奥运会后,会进入一个缓冲期,即便他们的身体练得很好,但在精神力和神经的专注度上会下降。因此,在奥运会次年的世锦赛上,运动员的身心状态都容易出现波动和放松,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抢跑。而现在田径规则,讲究“零抢跑”,无论是谁,只要因个人原因触犯规则抢跑,将被直接罚下。
卡梅尔希曼恰好站在博特身边,或许是想抢一个压枪跑,结果却变为真的抢跑,而被直接罚下。其实,必要性不大,因为毕竟是预赛,而且本组选中,除开博特,他算是水平最高的,他只要跟紧博特,就很容易轻松进入半决赛。
“这就是超级明星带给其他道次选的压力。千钧一发之间,动那么一下,就gever!这就是竞技场,残酷哇!”趴在按摩床上,盯着屏幕上的比赛实况,陈青泽无比感慨。
“可这哥们儿的抢跑,其实也会带给博特很大的压力。”
屏幕上正播着刚才抢跑这枪的慢镜头回放,陈青泽和唐怡芳都能明显看出,博特第一枪起跑时明显放慢了脚步,他在上一届世锦赛百米决赛时,曾因抢跑被罚下过,多少留有阴影,也更深知稳定性和安全性最重要。
再,以博特的绝对实力,就是起跑让出02秒,后程也有很大把握。可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隔壁道次选的抢跑,仍明显吓他一跳。
“正因如此,‘抢跑技术’才能被归纳总结上升至技术层面。”站在一旁的唐风补充道。
“人体神经在高度紧张时,大脑实际上处于一片空白状态。这时,人的主观能动性其实很低,白了就是你没有什么调整的空间。因此很多的起跑抢跑,并不是你主动去抢跑,而是别人动了,或者重心一晃,你的神经反应受到影响,便跟着动了。”
唐怡芳接着抢跑这个话题,从医学角度进行了剖析。唐风则顺着女儿的话,继续道:
“没错,所以一般在田径比赛里,很多人的‘听枪’,听的不是‘枪响’做反应,而是运动员大家都动的时候,带动了你的神经敏感性,你也动了。因此,对在犯规时,很多选容易被‘带坏’。博特怕的,其实是这个!”
陈青泽听着教练和唐怡芳的一唱一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调侃道:
“你是不是被运动医学耽误了的训练学人才啊?”
闻言,唐怡芳白了陈青泽一眼,回道:“我看你是被运动员身份耽误了的相声演员。”
正聊着,第组预赛继续。陈青泽和唐怡芳的注意力,都转移回屏幕上。
第二枪起跑,非常顺利,博特起跑反应并不快,在同组中属于后几位。但安全进入中后程的加速状态后,他几步便追了上来,后程0米,几乎是放掉了。在这一组,博特难觅对,0秒0的成绩,轻松获得组第一,顺利晋级。
“哇,我们泽,居然预赛跑得比博特还快!下一枪值得期待哦!”
“嗯,要让博特知道,他的对里,其实还有一个中国人!”
陈青泽这话看似开玩笑,却斗志满满。人的信心和底气,来源于实力的提升。比如时光退回一年前,陈青泽就是连调侃,也不出这种话的。因为当时他的最好成绩只有0秒6,这种玩笑话,就是真的可笑了。
然而现在,当他已经几次跑进0秒以内,无限逼近十秒大关后,他的底气自然更足,期待当然更多。
唐怡芳刚想感叹陈青泽好似又成熟了许多,梁宏正好回到了大本营。
陈青泽立马跳下按摩床,梁宏也朝他走来,二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他俩的关系,其实很微妙。
陈青泽和梁顺冰,也存在竞争,但更多是在200米单项上的竞争,但毕竟是师兄弟,而且主攻项目不同,因此二人的互助关系比竞争关系更强。
但陈青泽和梁宏,两个都是00米单项上的佼佼者,在此之前,因为比的更多是国内的赛事,竞争关系更多。可在国际赛场上,他们既竞争,又共同身披国家队战袍,代表的是中国人、黄种人!更何况他们还是国家队接力队的队友,因此这两个只相差两岁的年轻人,是竞争中的互相刺激关系更多。
但此刻,两个男人间的单纯拥抱,是为彼此的顺利晋级而兴奋。是他俩,让世界田径锦标赛男子百米的半决赛中,同时出现了两个中国人的身影!是他俩,让中国短跑出现又一高光时刻!
从赛场返回公寓时,陈青泽一行人刚下大巴,便遇上了也刚从赛场归来的美国队。曾经跟陈青泽、梁宏发生过冲突的美国年轻队员约翰,最先看到了唐怡芳。在一众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堆里,有着美丽的东方面庞和专业冷清气质的她,最为抢眼。
“快看,唐大夫!”约翰指着唐怡芳所在的方向,赶紧报告加林。
加林脸上顿时笑意加深,快步走了过去!
“唐大夫!”
“h,加林!今晚状态很好啊,9秒99,你这是打算从一开始就给博特压力?”
“让你见笑了!一枪枪比嘛,博特预赛跑得更轻松。”
“他是有惊无险!隔壁道次哥们儿的抢跑,估计给他吓得肝儿颤。搞不好,梦回大邱!”
“你又开玩笑!你看过他不少现场比赛,很清楚,他可是大心脏。”
“不管怎样,你今年赢过他,也是唯一赢过他的人,接下来两枪,加油!”
“谢谢!约瑟夫大哥正式退役了,最近有些放纵,完全不忌酒忌辛辣!”
“放纵而已,又不是放浪!他憋了那么多年,就让他潇洒几天吧!”
“哈哈,要不他最喜欢你!还是你懂他!”
因为唐怡芳和加林停下来聊天,陈青泽、梁宏、约翰三人,虽然曾经闹过不愉快,但也都留步,站在一旁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