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归(六十七)
方才在村寨中,叶栀受到少年的欺负后,脑海里就收到过魔女传递过来的话语。
那种情形下,魔女虽未直接露面,但叶栀还是凭着感应,发现了她与先前的不同之处。
如果方才出来的是魔女的真正本体,叶栀觉得,魔女不能再称之为魔女了。
那一点也不符合叶栀印象中的魔女形象,倒是更符合他印象中的,另一种特殊的,平常接触不到的神女形象。
相比较之下,叶栀可能更喜欢魔女的形象。毕竟魔女的形象,更加感性化,比较容易让他感受到女孩子明显的喜怒哀乐。
叶栀很喜欢感受女孩子的喜怒哀乐。可能他本身也容易情感外显,时不时会被那些女孩子引发出情感共鸣,体验到从自身难以找到的情绪波动。
因而叶栀对这类易感性化的女子形象,更加偏爱。
不过若让杜朗那货来进行择偶评判的话,叶栀觉得杜朗可能会:神女形象,毋庸置疑,是更佳的择偶标准。
奈何叶栀一向不喜欢别人帮他选取择偶标准,独爱以自己的方式自由决断。
胡思乱想下,叶栀那个老毛病又犯了:一遇大事,脑子常会出现些不太正经,与周围状况不想关的念头。
不过,不管魔女的本体是偏魔女形象,还是偏神女形象,只要魔女是魔女,叶栀就都喜欢。
谁让这个妮子是自己的人儿。只要是自己的人儿,管她有怎样的特质,叶栀都可以无条件地喜欢。
硬要什么喜欢魔女的理由吧,叶栀也答不上。这种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没有暧昧,却最暧昧。
再叶栀喜不喜欢谁这事儿,干嘛要交由他人评判?这不是自己决定的吗?
涉及到魔女,叶栀的思维会很活跃。他心里老是有种异样的狂喜,周身亦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得立马飞奔到魔女面前,给她来上个大大的拥抱。
这种奇异的状态,叶栀在降世之前的记忆里,似乎从未有过。
尽管还没理清楚魔女跟自己的确切关系,也不知晓魔女的真实情况,叶栀仍然对她,抱着绝对的信任。
这种信任感已经提到过好几次了。叶栀还是会在想起魔女的事情时,一遍遍地,重新把它从脑海里翻出来。
好久未见魔女,叶栀不知怎的,有些挂念。他在心底轻轻地呼唤了几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魔女不知道怎么了,始终沉睡在身体,没有出来活动的迹象。
这不像是她的性格。难道真有什么东西,伤害到了魔女,使得她陷入了长期的沉睡?
正所谓“关心则乱”,叶栀好多天没收到魔女的讯息,心境一点点地乱了,脑子慢慢地,不受控制,往某些不好的方面联想下去。
在他为了魔女胡思乱想之际,脑海里,出现了一组新的影像,不消,定是关于那个百合纹裙女孩儿的影像。
影像中,叶栀在某处农舍的门口徘徊,心焦似火。
农舍内,一群术士装扮的老人,围在席榻上,吟吟诵诵,似在慢念着什么久远的秘文。
那个百合纹裙女孩儿,平躺于床榻之上,面红如脂,身烫似火。
一阵徒劳的仪式后,术士们摇摇头,露着无可奈何的表情,退出了农舍。
门外有吵闹声和打斗声,还有屋门移开的吱呀声。
农舍外的叶栀,扯着破碎的衣裳,冲进屋内。
“没事的!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他攥着女孩儿滚烫的双,温柔地安慰道。
叶栀在床榻边守了一天,直到入夜。
入夜,农舍之中,有紫金色的光,亮起。
影像结束了,依旧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可是,叶栀似乎从这些影像中,找到了一根,有关那个女孩儿的线索。
他依据这几次的梦境和回忆,发现了两者间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一个足以用来分清梦境跟回忆的大区别。
梦境里,那个百合纹裙的女孩儿,大多是孤身一人。
而在回忆里,女孩儿时刻都有叶栀的陪伴。
梦境跟回忆,有一个明确的区分点。这个区分点的关键,是叶栀。
若叶栀留在女孩儿的身边,则她跟叶栀之间发生的故事,主要以回忆影像的内容展示出来。
而叶栀不在女孩儿的身边,则她单独发生的故事,主要以梦境的内容显示出来。
叶栀还发现了,回忆的时间线在前,梦境的时间线在后。这条时间线的截断点,就是叶栀离开女孩的那一瞬间。
然而,遗憾的是,回忆的时间线片段,明显是混乱的,不连贯的。
这是不是因为,影像的触发媒介,需要涉及叶栀自身的某一种主观情绪体验,某一种在所触发的回忆片段中,具体出现过的主观情绪体验。
这种因某一种情绪所引发出来的回忆片段,又因为主观情绪出现的不确定性,导致了它的出现,也具有不确定性。
由此,记忆的影像片段,是混乱,不连贯的,无法跟梦境一样,串成一个完整的,前后衔接的故事线。
尽管记忆的各个影像片段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有序的故事,但这不妨碍叶栀猜测自己跟女孩儿的关系。
“梦境中未出现的那个男孩儿,真的是自己吗?”叶栀自问。
他的内心,不肯相信这个疑似证据确凿的事实。
叶栀认为自己好像在逃避着某种东西,难道是逃避那个百合纹裙女孩儿的追寻吗?
“为什么我要逃避她呢?我和那个女孩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使得我现在不敢与她相见。”
他的潜意识,在劝告自己,不要与她相见。否则,某个不可逆的,巨大悲伤的事件就会到来。
设想到自己将与那个女孩儿相见时,叶栀突然就哭了,情凄意切,悲不自胜。
庆州城,百廛所。
大牛提着酒,醉醺醺地走进百廛所,找到了在里面参加拍卖的住持。
“人类,出来!给我出来!”大牛一边轰赶参加竞拍的权贵者,一边对贵宾席上的住持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