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风月(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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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黄昏时分,肖訇吃过晚饭,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关实验场的地下室。

    那里面,有他最为期待的两样东西:“父亲”的禁忌技术研究成果,以及母亲的毁灭系关造物研究成果。

    肖訇对禁忌技术的了解甚少,但对毁灭系关造物非常感兴趣。

    如果,战争系关造物,能够用于攻城的话,那么,神秘的毁灭系关造物,则能用于灭城。

    他不敢想象,这种传中的,灭城级别的关造物,如果真被成功制造出来,且顺利投入战场后,敌军的绝望感该有多强。

    毁灭系关造物的阻挡者,只能是顶阶神启术士。

    而那些能够阻挡战争系关造物的高阶神启术士,在毁灭系关造物面前,不堪一击。

    有学者,曾大胆预测:三架及三架以上的毁灭系关造物,足以成功摧毁一个中型的人类国度,或者四大人类帝国的任意附属国。

    总之,这种专为灭绝生灵而存在的关造物,太对肖訇胃口了。

    古往今来,人们还未成功制造出毁灭系关造物。他肖訇,可能就是历史上第一个制造出此关造物的超级天才。

    那一晚,肖訇一直待在地下室里,没有踏出室外半步。

    他因为母亲的研究成果,而深受打击。

    毁灭系关造物,要被完全制造出来的前提,是制作者必须利用械齿轮,构建出完整有效的“元素之海”。

    元素之海,是神启术士独有的,某种用于汲取元素及释放神启的特殊媒介,类似于能让生灵思考和行动的独特生命力。

    这样的制造前提,肖訇明白,自己达不成。

    构建“元素之海”的难度,与创造全新生命的难度,等同。两者的制造技术,完全超过了人脑现有的思考极限。

    就算是存世的神明,也无法创造出这种超越人类理解的东西。

    因此,毁灭系关造物的出世,由于这个前提的限制,注定成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幻想。

    肖訇的母亲,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令人崩溃的事实,才放弃制作到一半的毁灭系关造物。

    那一夜过后,少年期的肖訇,还是没有放弃研究毁灭系关造物。

    尽管毁灭系关造物的最后一步——构建械体的“元素之海”,无法实现。但少了这最后一步,只能是半成品的毁灭系关造物,仍然比完整体的战争系关造物,强大太多。两者的破坏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之中。

    后来,肖訇出于某种追求,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搬进了实验场中,全身心地钻研起地下室里的研究成果。

    比起无法实现的毁灭系关造物,“父亲”留下的禁忌技术研究成果,令他进入了一个奇特的怪异生命领域——鬼物领域。

    鬼物,真实存在,且可被人为制造出来。那种充满怨念的怪异生命体,令肖訇感到亲切。

    当第一个鬼物被成功制造出来时,肖訇的头脑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要把毁灭系关技术,禁忌技术,以及从灵感中汲取出来的智能技术,结合起来,以此来制作出一种划时代的关造物。

    基本掌握了“父母”的研究成果后,他把自己的大胆想法,付诸实践。

    之后的几年,他一边制造打磨初代关造物;一边用实践,验证研究成果的正确部分,推翻研究成果的错误部分,书写实践成果的未注意部分。

    这样的重复性过程,一直持续到他的十八岁。

    十八岁的那一年,肖訇从地下室走出来时,发觉实验场上的阳光,格外迷人。

    他伸出了,将阳光紧紧攥在了里,就像紧紧攥住一个全新的关时代。

    在那个全新的时代里,他自己,就是值得万人敬仰的关之神。

    三天后,当自己的初代关造物“洢”,完成最后一步的“启智”过程后,肖訇将与他的“父母”,共同揭开这个全新时代的大幕。

    从今往后,关造物,再也不是冷冰冰的器具。它们将像人类一样,会思考,会哭笑,以及适度的随应变。

    肖訇甚至想把这些新时代的智能性关造物,命名为“械生命体”。尽管他知道,这并非真正的生命体。

    激动万分的肖訇,为了给“父母”惊喜,第一次玩起了恶作剧。

    他翻过了篱墙,偷跑到“父母”的卧室旁,准备给出房的她们,来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吓。

    还没抵近卧室旁,肖訇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父母”又在争吵,为了他的事情争吵。

    以前,“父母”若是发生这种愈演愈烈的激烈争吵时,肖訇总会偷偷地跑出家,跑进听不见吵架声的原野之中,

    仰躺在柔软的稻堆后,他会一边数着天上的云朵或星星,一边精准地计算出父母和好的时间。

    每次,他都会在那个和好时间到来之前,熟睡在芳香的稻堆之上,从而无法正常地回家吃饭或过夜。

    这一次,肖訇也想重复以前的举动。等父母和好之后,他再回来,告诉给她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在肖訇转头之时,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吵架内容:他自己的出生事实。

    十八年前,庆州,流川城,突遭厄运。

    一架失控的战争系关造物,出现于城池之内。

    战争系关造物,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城杀人。这架失控的战争系关也不例外。

    而流川城,经受过“庆州之乱”后,城内幸存下来的神启术士,寥寥无几。

    这些留存下来的神启术士,大多为“功能性术士”。他们/她们的神启,不具备破坏力,故无法阻挡这架战争器的无差别屠杀。

    雪上加霜的是:当时城内防卫军团的精干力量,由于一次秘密的剿匪行动,全被调到了某一处山林之中,接受指挥军官的布控训练。

    城内剩余下来的少量兵士,根本无法拖延住,那架犹如城堡般巨大的战争系关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