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谢絮,你卑鄙。
039
热。
好热。
眼前火光熊熊, 容凤笙有些怔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那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有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声声厉喝。
“快,救火!”
“你去那边,快,动作快!”
火星儿从金殿顶端迸发出来, 随着风儿飘的老高,红色的光在黑色的夜空中闪烁,像是仲夏夜的繁星。
容凤笙远远看着。
辉煌的金殿成了一片火海, 阵阵热浪扑到身上, 转瞬间身上就起了一层热汗。
点点晶莹的汗珠,顺着鬓角流淌下来。
容凤笙知道,自己在找一个人,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想不起自己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直到,那红色的身影, 缓缓地从火光之中走出。
衣袂翩跹, 乌发红衣,贞劲秀致。
他视线总是低垂着的, 像是在回避什么, 又像是在俯瞰什么。白净的脸上有几抹灰痕。额心朱砂宛如雪地红梅,一望无际的空白中点缀一点鲜红。
美得像白玉梅花的瓷瓶。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古有诗云“若夫琼英缀雪,绛萼著霜,俨如傅粉, 是谓何郎”,可叹人更胜梅。
可在她眼里,遗奴才是那擢秀敷荣,冰玉一色。
容凤笙提着裙角向他跑去,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你去哪里了,我寻了你好久。”
她低声抱怨。
他垂眸注视着她,神情专注。
轻轻反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揽着她的腰,一路急走。
容凤笙被他抵在一株菩提树下,越过他宽厚的肩膀,看向那连绵不断的火海,
“是你放的火?”
“嗯。”
“你真是什么都敢做。”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谢玉京低笑,“杀人放火,我可都是占全了。”
他像是在故意惹她生气。
“你要教训我么?”
谢玉京的语气跃跃欲试。
容凤笙默了默,忽地伸出手,探在他额头。
“你是真实的吗?”
她怀疑这是一场梦。
“你可以摸摸看。”
容凤笙的视线滑到他如玉的鼻梁,再到那薄薄的嫣红的嘴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垂在身侧的手抓着衣裙,有点想别开视线,距离太近,她喘不过气来。
却被掐住了下巴。
“为什么要忍着呢?”
“我来教你。”
教她什么?
“怎么探索我。”
他抓着她的手,紧的像是挣不出去的藤蔓。
他带着她的掌心,轻轻贴上了自己的脸,掌心传来滑腻触觉,令她心头狠狠一跳。
谢玉京眼尾半阖,搭配上额心那粒朱砂,像是世上最圣洁不容侵犯的佛陀。
“嘘,不要话,继续感受,”
少年就像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妓.子,妖孽,他带着她的手,沿着鼻梁缓慢地往下,轻触到唇瓣。
很软。
皮肤紧致富有弹性,再往下却是坚硬的喉结。
过程中,他一直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反应,像是贪吃人.欲的恶鬼。
他抓着她的手指,按在凸起的喉结之上。
她指尖停顿的时候,他分明吞咽了一下,那轻微的异动,撩得她耳根子瞬间滚烫。
被他的手,带着继续往下。
抵住了他的胸膛,那里心脏的跳动声沉稳有力,不像自己的,乱成了一曲无序的乐章。
“你看,你心乱了。”
谢玉京的叹气声,像是在黄昏中沮丧的春色,就着她双手抵在他胸膛的姿势,俯身亲吻下来。
将满腔心事都递给唇舌。
这一刻,少年好像也化成了那火焰,看似温和底下其实全是狂暴,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与精神。
他一手掐着她下巴,让她仰起脖子,方便自己毫无节制地索取。
软语又还休,两片薄薄的肩胛骨在被抚摸时轻轻颤动,宛如一对振翅欲飞的蝶翼。抵着她的上颚,直往喉咙里顶,她双唇被迫张的更开。
他吻的凶狠霸道毫无章法,她有点受不住地咬去,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停顿了一下,却是没有松开她,一点都没,淡淡铁锈味弥漫,出那种缠绵的水声。
一吻毕了。
谢玉京的唇瓣离开,而她气喘吁吁,满脸绯红,唇上全是被他肆虐过的痕迹。
手却被他捏的死紧,抵着腕骨缓缓地摩挲着。
谢玉京忽地抽出一只手来,将她的两只手扭在一起,不让她挣脱,容凤笙感到手心有些酥酥麻麻,低头却看见那鲜红的剑穗,顺着指缝流泻下来。
就像一团理不清楚的红线。
他的掌心不断揉搓着,骨节与她寸寸贴合。眉上挨满了湖光山色,他的眼神,看得她口干舌燥。
谢玉京忽地轻笑一声,他指尖拨开她汗湿的刘海,
“看在你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的份上,”
“放你一马。”
他生得高几乎是将她圈抱在了怀中。将脸搁在她的颈边,充满眷恋意味的轻蹭,微微的痒带着热意吹拂而来。
“幸好,你没事。”
眼前忽地有红绸飘过,容凤笙轻看一眼,那上面写满了男女之思。
原来这是一株,挂满了有情人誓愿的菩提树。
她一条一条地观望过去。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死生契阔,与子成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她在心间轻念一句,便主动去啄吻他的唇瓣,带着羞涩的心试探,却被他疯狂地纠缠回来。
他的手指钻进她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则掌着她的后腰,灼热的热度透过衣衫传入。
“爱我么?”谢玉京声音里有蛊惑味道,“我所问的,是男女之思,男女之爱,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你的心上人是谁?是顾泽芳么?”
“嗯?告诉我。”
容凤笙不话。
她从不知道,她还可以这样地想念一个人。
想得不得了,想看见他的脸,想听他的声音,想得不得了,好像是腿上扎着滚烫的针,只能忍耐着不动一样。
人在被思念时,知或不知,已在思念者的怀里。
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含糊地低语,“你要仗着我的爱,飞扬跋扈乖戾骄纵。我想了想,这一生也就爱这么一次,我给你。”
他蓦地低叹。
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是一片雪花,等待着披拂在归人的肩上。
她是游方时的袈裟,是困顿中的正信。是世上最糟糕的罪人,是他毕生的因果。
“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这场大火,就是他为她印证的答案,
他一五一十地将过程告诉她。
事情做的隐秘,是他一贯的手段,又狠毒又果决。
容凤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对于这些把戏,她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兴趣,却很着迷他低低诉的神情,仿佛在夸耀什么极大的功勋。
火烧金殿,是一箭双雕。
第一,替她解围。
第二,完成哀帝的遗愿,将尸骨焚烧成灰。
容凤笙却道,“繁衣的尸身不在棺椁之中,不知道被谁劫走了。”
谢玉京蹙眉。
“我怀疑是谢清莺。所有与繁衣有旧的,且有出入寺庙权利的人,只有谢清莺。”
除了她,不做他想。
“姑姑为何要这么做,”
谢清莺算是谢絮的义妹,称呼一声姑姑总是不错,
但是他们二人,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从得知谢清莺给了容繁衣一刀之后,她就没法对她生出什么好感,是以神色有些不虞。
谢玉京却是低笑,
“我称她一声姑姑,自然是出于礼节,都是你教我的,你忘了么。可若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唤她,那我不唤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凤笙低着头。
谢玉京却道,“容繁衣的事情,我会去查,”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少年的眼睛,像是一个诱人深陷的漩涡。
她只是那样看着,便有漫天的星子在眼前转。
那场火,在心底烧地愈发热烈,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教条,都烧个精光。
“且在寺里等着我,生辰那日,我会来接你。”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便是他的生辰。
容凤笙知道,他回去以后,宫里会发生什么。
也许,就像繁衣去世的那一天一样。
他真的可以赢过谢絮吗?
容凤笙双手合十,跪在菩提树前,虔诚地祷告。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归来。
那树枝上晃晃悠悠的红绸,像是一个又一个慈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女子。
*
容凤笙醒来的时候,室内没有点灯,一片漠漠昏黑。
身上有微微汗意,粘热得难受。
眼前帷幔重重,檀香袅袅,安静得有些可怕。
这是在哪里?容凤笙有些茫然,忽地想起,自己在晕过去前,见到了谢清莺,然后她要带她去见繁衣,
对,容繁衣。
繁衣,果真在谢清莺的手里。
容凤笙想要起身坐起。忽然发觉自己双肩赤.裸,而手腕,却是被一串佛珠紧紧地裹束着,缠了好几圈,勒出了道道红痕,正举过头顶,紧紧地捆在了床头。只消是动一动,便酸痛难忍。
忽地,脚步声漫过,有人进来了。
似乎撩开了珠帘,珠串相击的声音回荡。
隔着帷幔什么都看不清。容凤笙只能呆呆地凝望着帐顶,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吗?她之前不是与容灵允与谢清莺在一起吗?
进来的人,又是谁?
当,是茶杯被搁置下来的声音。
“陛下,当真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你是错的?”
“冤枉了你的宝贝可怎么办,那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呢,”女子如同猫般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谢清莺!
须臾,谢絮烦躁的声音响起,“妙妃来信,他们二人有私情!况且他所作种种,足以让朕治他死罪,”
他的声音骤然阴沉下去,“不,朕要废其太子位,将之凌迟处死。这猪狗不如的杂.种,死不足惜。”
“啧啧”谢清莺媚笑,“陛下还真是残忍,那可是你唯一的孩子,陛下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
她话竟是这样的肆无忌惮,
谢絮冷冷而笑,“梁王世子进京了,你不知道?”
谢清莺默了默。忽而惊呼,“难道陛下——要改立世子?”
“不必多言,你只需要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就是,”
他们二人想要做什么?
容凤笙心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下也只有一片薄薄的亵.裤,这让她感到了一股难言的难堪与耻辱。
她在这里面衣不蔽体。
而外面二人,却是毫不介意地高声谈论。
越过轻薄的帐幔,可见女子垂着一头如云的乌发,玉山轮廓隐约,修肩长颈,深深勾动人的心魂,看得谢絮喉头一紧。
谢清莺却是忽然出声道,“那陛下应允清莺的,可别忘记了。”
她眼波妩媚,穿了一件极为大胆的襦裙,外罩浓紫色的大袖衫,一片雪白深深吸引人的视线。
兰花指间,亦是斜着一只烟斗。
那烟斗用白玉造,上面雕刻了一些兰花纹路。
她朱唇轻吐,轻柔的烟雾攀援上了那妖媚的脸庞。
谢絮沉声道,“你帮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与你,那人的尸身,随你处置。”
谢清莺慵懒地笑了。
“多谢陛下。”
又道,“不过,皇妹要提醒皇兄一句,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若是做下了,只怕她要恨你入骨。”
“何况,就妙妃那女人一句话,你就怀疑了?”她的指尖点在谢絮的胸口,“皇兄的疑心病是否愈发严重了呢?”
谢絮一把攥住她的手,狠狠甩开,还在自己的衣衫上面轻掸两下,皱眉道,
“别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谢清莺,你不要忘记了自己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厌恶。
“是,皇妹自然不敢忘记,皇妹只是个低贱的妓.女。没有皇兄,哪有我追意公主的今天呐。”
谢清莺轻轻笑着,没骨头般靠在墙上。
“不过皇兄,还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谁知道玩到最后,一颗真心捧出来却被摔得稀碎,这若是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这里,容凤笙都有些佩服这个谢清莺了。
简直是在谢絮的底线之上疯狂踩踏。
谢絮的唇瓣抿得死紧,忽然抽手,一股凌厉的掌风掀在谢清莺的脸上。
谢清莺被扇倒在地,娇嫩的面庞顿时起了红肿。
她趴伏在地面,烟斗也从手中脱落滚到了一边,她吐出一口血,继而咳嗽起来,气喘吁吁,衣服也有些滑落,露出半片香肩,春光无垠。
谢絮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仿佛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谁知,谢清莺忽然揪着衣襟,哀哀地低泣了起来,那嗓音又低又媚,哭的谢絮心烦意乱。
“再哭朕就宰了你。”
他指着她,眼眸含着阴鸷的警告之意。
谢清莺的哭声瞬间止住。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顶着那片红肿,甚至连摸都没有摸一下,双眼含着妩媚的笑意。
“不疼,反正皇妹都被习惯了,”
以前她做军妓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过,不过她现在一跃成了公主,只有她扇旁人耳光的份,天底下唯一敢这样对她的,唯有面前这个谢絮了 。
她忽地想起,以前啊,她也被人扇过耳光,然后那个人。
那个人啊……她轻轻眯起眼。
果然是暴虐无常的帝王,只是一句话,便让那人头颅落地,粘稠的血浸透了她的罗袜。
她不过是皱了皱眉,那个男人便蹲下身,伸着如玉如琢的手,亲自为她换下。
谢清莺莲步轻移,走向床榻。
浓紫色的裙裾缓缓拂过地面,撩开了帐幔。她腰肢微斜,半倚在了床榻边上。
榻上躺着一个美人。
雪白的衣裙被剥开,像是雨后春笋,冰肌玉骨、肌理细腻。
乌发凌乱在枕上,双腕被一条佛珠系起。
如落入蛛网的白蝶,脆弱无辜。
引人摧折的绝美。
女子倏地睁眼,宛如含着亘古不化的冰雪
冻得人浑身一激灵。
“哎呀,亲爱的长公主殿下,您醒啦?”谢清莺半捂着唇,用一种亲昵的语气。
容凤笙感觉喉咙里有些干涩。
她盯着面前女子,一字一句,
“你们算做什么?”
谢清莺有些惊讶,她竟是半点都不害怕吗?
就连正常女子该有的羞耻反应也没有,倒是让她少了许多乐趣。
她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摸上容凤笙的脸庞,却被她侧头躲过,谢清莺倒也不介意,轻笑了一声。
指尖的烟斗一转,送入双唇轻轻含住,眯起眼来量着她。
容凤笙只觉这女子看她的眼神,十分地古怪,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的什么人。
谁知这一走神,却被谢清莺得了手,她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容凤笙只觉下颌一麻,嘴唇倏地张开,一枚药丸便滚入了口中。
两根指节一按,便迫使容凤笙将药丸吞下了。
那药丸入口即化,让她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容凤笙只觉整个口腔充满了甜腻的味道。
她内心震动不已,谢清莺竟会武功?!
“这枚药丸,叫做合.欢,能够让世上最冰清玉洁的圣女,变成最下.贱的荡.妇,”
她盯着容凤笙逐渐泛起水雾的眼,
忽然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
“谢絮这个无能之人,他想要你想得不得了呢。可惜他的身子出了些问题,你知道的,这样的男人总是要疑神疑鬼,眼下,他怀疑你跟他儿子有一腿呢!”
她像是觉得好笑,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我瞧着公主这样冰清玉洁的人,应当不会做出那等乱.伦无.耻之事。便是外人怎么评,清莺永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怕到时候啊,陛下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迎着容凤笙满含怒火的双眼,谢清莺却是笑嘻嘻的,“公主你知道的,清莺出身军妓,身上有点这种东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满是惋惜道,“公主之身何等尊贵,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药物呢?清莺也劝解过陛下的”
“莫,你还是繁衣的亲姐姐,清莺实在,实在是舍不不得这样对你。可惜皇命难违,你要恨啊就恨这些臭男人,可千万不要恨清莺,清莺可不想,再一次被这双眼睛,满怀恨意地看着了。”
她伸手,合上了容凤笙的双眼。
“每当想起那个眼神,清莺实在是心如刀绞。”
她话的半真半假,却是呵气如兰,撩人至极。
容凤笙只觉一股酥麻之意,沿着四肢百骸在游走。
她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隔着珠帘,视线如同冰刃般割向那道身影。
龙袍上龙纹醒目,男人的身影高大巍峨,脸色沉默却又阴沉。
“谢絮,你卑鄙。”
谢清莺低叹,
“哦对了,忘记告诉公主殿下了,服下这枚药丸后的两个时辰,你的眼前之人,会变成你最想见之人、最想要之人。”
“公主会得到快乐的。”
“鱼水之欢,是这个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并不是男子的特权,女子亦是可以尽情地享受,”
谢清莺撑着额头,眯眼轻笑,她也觉得,几乎要被眼前的美景给深深地迷住了。
容凤笙正闭眼忍耐。
她额头的肌肤上薄薄地渗出了一些汗水来,如同雪晶凝露。
乌发湿透了,黏连在脖颈,宛如海藻般三三两两地缠绕着,令人想起那妖媚的海妖。
她眼尾忍耐出了一片绯艳的红色,手指痉挛地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唇上则是被咬得血迹斑斑,微末的血渍从唇角滑落。
温仪长公主的美貌之名天下皆知。
可谁都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
难怪,谢絮会迟迟不杀白落葵。
只为了从白落葵那里拿到尽欢,控制与她,将她变成自己的禁.脔。
这样的绝色美人。
她忽地半睁了眼睛,里面汪了一池春水,此时却是春潮涌动、勾魂摄魄。
平时端庄自持不容亵渎的女子,出现这副表情……
谢清莺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男人都想要她。
她美成了欲望。
谢清莺轻阖眼睫,想起了那个一模一样的脸庞。
若温仪长公主是情.色之欲。
那个男子,便是权势之欲、金玉之欲。
冷冷的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你看清楚了,她可不是容繁衣。”
这句话如冷水一般兜头淋下,将谢清莺给泼醒了。她浑身发冷,有些颤栗地抱住了双臂。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过来,随手将发丝拨到耳后,软语道,“我当然知道她不是,”
她侧了侧身,试图隔绝谢絮的视线,
但怎么挡得住,那片白腻仍旧落进了谢絮的眼里,男人眸光骤暗,喉咙像是有火在烧,但同时又被一股彻骨的剧痛给碾过。
若是她当真与谢琼……
他死死地攥住了双手。
谢清莺却是意味不明地,轻轻道,“我当然知道她不是。”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容繁衣。”
谢絮冷哼一声,转身吩咐道,“去请太子。”
容凤笙顿时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