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线rua龙 爹咪:剥了他的皮,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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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包眠仙散下去,再警惕的龙都会呼呼酣睡。

    应桃之前把眠仙散涂在水壶口,无色无味的粉末遇水化开,自带一股清香,龙在里面泡这么些会儿都有点入味了。

    清甜微湿,闻起来很润口。

    应桃抱着红龙正要走,忽然一股滞涩感,龙尾巴撑着劲在顿。他回头一看,是波光粼粼的尾巴尖勾住了旁边的椅子腿。

    他试探着挪一步,椅子也被扯得滑一寸。

    龙似乎没有安全感,不想被抱走。

    应桃怜爱地贴贴他发烫的脑门,轻声哄:“是我,凛,尾巴松一松好不好?”

    龙声吭叽,想找个昏暗的地方钻起来。

    应桃把他脑袋塞在自己胳膊下,蹲下来心解开缠绕的尾巴尖,忍不住搓了搓。

    枫叶似的尾尖鬃毛被风撩过一样,簌簌抖动。

    像一片可怜落单的树叶。

    应桃把敖凛抱回自己屋里,轻柔放在床上,用备好的干毛巾擦擦他身上的水珠。

    被毛巾顺着捋过鳞片,敖凛有点不适应,抖着湿漉漉的脊背鬃毛哼唧一声,闷头卷起身躯躲进被子。

    他不喜欢被奇怪的东西碰鳞片。

    应桃无奈看着,放任他把床单弄湿,还挤到了枕头下面,一副想努力把自己盘在枕头下的样子。

    应桃轻轻笑了:“你已经长大了……”

    早就不是一条袖珍到能绕在他腕上的“红绳”了,想藏在他枕头下面,更是不可能的事。

    敖凛尝试了好几次,枕头都被龙角不心顶下去,最后一次枕头干脆掉在了地上。龙只好放弃,委委屈屈地缩回被子里,应桃的手也跟着伸进去,狠狠揉了两下龙角。

    嫩嫩的角。

    敖凛:“呜呜……”

    未历天劫的龙,头顶的嫩角是茸茸的,摸起来很像自带发热的麂皮绒树杈,手感相当舒服,属于摸过一次就会想摸第二次的类型。

    龙角幼嫩又敏感,寻常人不怀好意多看两眼都要被敖凛挥着拳头凶狠揍回去。可是人前气焰嚣张的沸海龙君,现在却被堵在床头,一遍又一遍捋到龙身子扭紧,尾巴痉挛结也无计可施。

    敖凛:“嘤……”

    应桃听到他求怜似的低吟,才松开手放过他,用三只枕头堆成龙窝,再盖上柔软的毯子,带上湿毛巾心情甚好地出去了。

    如果敖凛醒着,一定已经泪眼汪汪。

    ——这天下,果然没有一口龙粮是白吃的。

    应桃洗完毛巾晾起来,回来时顺带去敖凛房间把那两只橙子捎上,开自己的房门一看:偌长一条龙,不见了。

    他并不着急,稍微在屋里找了找,拉开衣柜门时表情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应桃刚刚出去后,房间里的气息就淡了。今天的被罩和床单都是刚换的,应桃还没睡过,敖凛在昏睡中下意识想寻找最安全的所在,就掉下床,一头钻进衣柜里,用应桃的衣服做了个简陋的巢。

    落地式衣柜很窄,敖凛为了适应衣柜的形状只好盘成一只圆角方形的红圈圈,脑袋埋在衣服堆里,怎么看怎么有些可怜。

    不过衣柜里黑漆漆的,确实是龙会觉得安全的空间。

    应桃把插座线从床头拉过来,关上灯,带着抽纸,手机和橙子,坐进衣柜里,单手把龙捞起来按在怀中。

    他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亮起,龙在暗处被照得颤抖一下,他马上调暗了屏幕,默不作声找到最近在看的《养殖致富经》节目,不开声音只看画面和字幕。

    龙悄悄缠上应桃的腰,在他胸口拱来拱去。应桃知道他想干嘛,便解开睡衣扣子直到腹。龙果然慢吞吞扎进他衣服里,找好位置枕着腹肌,蜷缩在布料之间舒服地喘气。

    终于安全了,呼。

    应桃觉得他实在可爱。

    龙确实是一种长情的生物,这么些年过去,有些习性一点也没变。

    应桃稍微蜷起长腿,将手机搁在大腿上,一边剥橙子,一边瞄着屏幕,节目中的养殖户亮着红彤彤的脸,正热情洋溢地介绍养殖甲鱼的收益和好处。

    这个季节有甲鱼吗?

    明天去菜场看看。

    应桃掰开橙子,自己吃了一瓣。放了太久,汁水没那么足了,不过还挺甜的。他又撕开一瓣塞到龙嘴里。

    在一些民间的节日和仪式中,都有给鬼神施放水果米肉的环节,俗称【放焰口】。鬼神受到感召而来大快朵颐,吸走瓜果上的灵气后,人也不可以吃掉剩下的供品,否则就是和鬼神争食,会消减福报。

    但也有些老一辈人相信,给自己家去世的亲人上供,事后吃掉供品,会得到亲人气息的庇护,有利于身体和运势。

    敖凛鼓着软软的腮帮子,无知无觉吞下橙子。

    应桃摸摸龙脑袋,温声:“吃了我的供品,就该身体健康诸事顺遂了。”

    软磨砂似的龙肚子蹭来蹭去,严丝合缝地贴住应桃皮肤,沁出潮热的水珠,滚落男人腹,最后龙脑袋搭在他胸口,无知无觉地拿牙磕住,想找个地方挂住牙齿,磨牙。

    应桃无端感觉脸有些发热,默不作声割破手指,塞进龙牙缝隙里。

    龙心满意足地嘬起来。

    应桃无奈道:“都多大了,还改不了这习惯。”

    也怪他自己,这么多年惯龙惯出来的。

    …………

    夜色浓重,一辆吉普车在市区悄然驶过,转了两个弯后,缓缓停在东方广场一角。

    从车的后视镜,能隐约窥见沸海龙王庙的墨绿色飞檐。

    陈玄子下车前又给自己算了一卦。

    两个时之前,他结束了鉴定平台直播,开始反复推算自己的今日运势。连卜三次,卦象都是雷鸣得意、时来运转,他按照推演所指稍加准备了行动道具,更觉得此行胸有成竹,绝对能得手。

    这一次也不过是顺手走个程序,给自己多加一层安心。

    那么这一卦——

    “遁卦?浓荫蔽日水捞月,求财求缘皆不顺?!搞错了吧?再来一次。”

    他不信邪,再来了三次,卦象却一次比一次凶险,最后一次直接显示有血光之灾。

    一般这种情况都代表着短时间内运道的因果发生较大偏转,比如劫时撞上官兵演习,放火烧山碰上大雨倾盆。

    换了正常迷信的人,这时候已经退堂鼓了,动作快点的不定车都已经开回家门口。

    但陈玄子哪是一般人?

    陈玄子具有非同一般的自我服意识,直接丢下卦盘,启动B计划:从车座下掏出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精选》,迅速用唯物辩证法武装大脑。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作用……关键时刻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正确利用和改造自然……”

    作为新时代妖怪,要学着因地制宜,随机应变,迷信不成咱们就走科学大道,反正条条大路通刑法,没差儿。

    毕竟……来都来了,绝不能空手回去!

    陈玄子操/起编织袋,摸到了龙王庙墙根下。他事先了解过,里面住的那只龙是赤龙,所以还专门带了张红色编织袋,喜庆又结实,希望对方会喜欢。

    龙王庙的墙有两米多高,但对陈玄子来是问题。他三下五除二爬上去,骑在墙头刚想张望一下环境,只听“滋啦”一声,屁/股猛得发麻,挨着墙地方窜起一簇白紫色电光,紧接着烟就冒了出来。

    操,谁把雷化电击咒装墙头了!

    他穿的还是化纤运动速干裤,被电击咒噼里啪啦这么一,布料黑焦焦粘成一坨,全粘进屁/股/沟里,抠都抠不出来。

    有路过的醉汉,抬头看到他嘿嘿笑:“诶嘿,这怎么有个瞎子骑在墙头拉屎?”

    戴墨镜的陈玄子:“……”

    陈玄子艰难地动了动,发现裤子也有一块粘在墙头了。

    醉汉:“哈哈哈粘上了吧,好恶心,yue~~”

    陈玄子气得脸色发青,要不是会折损阴德,他就当场杀了这个醉汉。他翻身一跃跳进院子里,捂住屁/股就往大殿方向走,还好他的内/裤挺厚,不至于后门灌风,亏损元气。

    罐子……罐子……梼杌的罐子在哪呢?

    不在大殿,也不在配殿。

    那只龙不会怂得扔了吧?

    陈玄子嗤笑一声,别人相信神魔大战敖凛勇猛,他可不会被骗。

    那个敖凛,当年不过是条才出蛋壳没几百年的奶龙,仗着家底厚就看不起人的二世祖,此番出名不过是因为踩着梼杌的凶名上位,否则他屁也不是!

    当年梼杌作恶被天道严惩,撑到最后已经是强弩之末,属于谁上谁都能揍死他的水平。那个敖凛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想着讨巧出名,竟然当场翻脸和梼杌了起来,抢先一步夺了他天庭南门御守大先锋的机缘。

    否则,现在被人类写在语文书上日日供奉的,应该是他沧海玄龟·陈玄子。

    现在梼杌早就死了,沸海老龙王也已经避世飞升,四海龙族各过各的也不会为对方出头得罪天庭,他敖凛在妖界根本连个像样的靠山都没有,也就只能龟缩在这种庙里给人类工。

    陈玄子是正经有仙籍的天庭公务员,自认为比敖凛这种人间封的野鸡公务员高到不知道哪去了。

    他一个两千年老妖,还能怕个毛头龙不成?

    没让对方跪着下来迎接都算给足他沸海面子了。

    想到这里,陈玄子高度膨胀,连偷摸都不偷摸了,直接展开仙识大面积扫过去,准备把睡梦中的龙吓个跟头,并告诉他:你仙人龟爷爷来了!速速扒好鳞片前来接驾!

    他正想着要不要掰块龙角回去泡酒,突然四面八方风滞云止,一道骇人的威压从天骤然降下,带着森森寒意锁定住他。

    陈玄子双目睚眦,两腿巍巍颤终究支撑不住那道极为恐怖的灵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

    或者,他不配有。

    黑夜中掠起一片银光,半个呼吸间已至眼前,刀尖抵上陈玄子咽喉,语调轻蔑带讽:“你算个什么玩意?”

    陈玄子窒息地望过去,那人一身暗黄色长衫,长相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最诡异的一点是身带一股淡淡柑橘气息,似乎是成精的草木妖。

    他连忙大喊:“草木尊者饶命,人不过是想来拜会沸海龙君,不知您在此镇守。”

    那草木妖冷笑一声,斩下弯刀一举劈开他的麻袋,掉出一根捆仙绳。

    如果东海敖秉在此,一定会狠狠个寒颤,当场应激障碍。

    那正是捉龙扒筋专用的绳子。

    ……

    与此同时,狭窄昏暗的衣柜里——

    应桃缓缓抚着起伏的龙脊,翻开手心,是一只用橙子皮随手拼成的人。

    这是点物成妖的厌术,能做出傀儡使役。于他而言,只是随手拈来的玩意。

    应桃眼皮都未抬,淡冷命令:“剥了他的龟壳,带回来。”

    “是,主人!”橙皮人深深一鞠躬。

    楼外空地,黄色长衫的草木妖怪面无表情举起刀,作出斩首姿态。刀刃寒芒乍现,冰冷地映在陈玄子惊恐的眼睛里。

    “不好意思,我主人让我杀了你——”

    陈玄子算无遗漏。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算到,自己堂堂天庭南门御守大先锋玄龟,将会死于一张放了足月皱皱巴巴的橙皮之手。

    *

    作者有话要:

    遁卦:天山遁卦,遁者避也,退避不出,故有浓云蔽日之象。出自易经第3卦解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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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凛:爹咪,不是只有温柔的一面哦

    应桃:揉揉揉

    敖凛:QAQ我不是指这方面!算了……(开始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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