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 第 111 章 别怕,跟着我一起享受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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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 是两个树怪。”趴在水箱边缘的城防军只看一眼便心惊不已,他从梯.子上跳下来,征询地看向阮焰:“要把祂们弄出来吗?”

    “不必。”阮焰利用异能的空间架构, 拼组成临时的透明阶梯, 拾级而上。

    在众人眼中, 男人脚下无物, 如同踏着空气一般,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迈了上去。

    “滚滚。”阮焰知道某只芝麻团必定有强烈的好奇心,不等团子开口,就主动招它一起。

    元滚咧了咧嘴, 开心地蹦上了空间阶梯。很新奇, 明明肉掌下什么都没有,却给熊脚踏实地的感官体验。

    它摇头晃脑连蹦带跳地跟上前头男人,依稀听到底下城防军们惊奇仰慕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焰焰就是厉害。

    元滚与有荣焉地昂了昂脑袋,内八字走得更摇摆了。

    空间梯足够宽敞, 一人一熊并排站在一起还绰绰有余。到了顶端, 阮焰扶着水箱往里头看了眼,轻轻咦了声。

    元滚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也学他那样扒着水箱边, 探出熊头往里头看了看。

    “嗯!”卧槽!

    元滚吓得一屁股坐在了空间阶梯上, 胸脯带动肚皮一起呼喘呼喘。

    阮焰转过脸,瞥了眼它, 微笑道:“怎么了滚滚?”

    元滚伸出一根熊爪,满眼震惊地指了指水箱的方向:“恩?!”我没看错吧?!

    阮焰附和地嗯了声:“没看错。”

    元滚连忙从透明梯面上爬起来, 不住吞咽着口水:“嗯呼。”怎么会是他们。

    “我也没想到。”阮焰似笑非笑了一声, 把视线重新投到了水箱底。

    树桩截面上的那两张脸, 正是巴赫和他的儿子夏洛特。

    大丧尸王和丧尸王, 自上次一别后,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明显是被人抓住做实验,篡改了基因,又封印在水里的。

    它看得很清楚,每当巴赫夏洛特鼓着面部青筋想要挣脱桎梏的时候,水面上都会亮起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亮光,就像海底的萤火虫一样铺满了整个水箱。

    也随着海萤的出现,那两张脸变得越发扭曲,嘴巴张得很大,黑洞洞的,不断有水倒灌进去,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听起来十分渗人。

    祂们无疑是痛苦的。

    元滚看得心揪,有些难受地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熊眼。

    而巴赫更是在对上阮焰的时候,立刻就把眼睛给闭上了,像是不愿意看到他。自古杀妻之恨,不共戴天,又哪里是一年两年能消下去的?

    被困在祂旁边的夏洛特却流着泪求救道:“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

    毕竟以前相伴过一段时间,元滚看得于心不忍,抬起熊爪扯了扯阮焰的衣摆:“嗯~”焰焰救救祂们吧~

    阮焰伸手把熊暖暖的爪子抓在手心里,没有救,也没有不救。

    元滚忐忑得不行,熊头怼过去埋在他肚子上,疯狂地甩来蹭去,直把男人痒得忍俊不禁。

    “嗯呼~”救救祂们嘛,焰焰~

    阮焰拍了拍团子糯米糍粑似的白脑勺,示意元滚稍安勿躁。

    对上水箱里的巴赫父子俩时,他却压下了唇角,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金眸冷冰冰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漠然地从空间里取出两颗红色药丸,丢入水中:“吃下去。”

    阮焰的企图很明显,那药丸能入侵丧尸的免疫系统,等同于慢性毒.药,一个月吃一次解药就没事,但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丧尸就会从胃部开始,慢慢融化,直到化成一滩绿色的脓水从这世界上消失为止。

    药丸密度比水,在水面上漂浮着迟迟没有沉下去。

    夏洛特瞬间就明白了阮焰的意思,祂想出去,想要自由,迫切的想要,哪怕代价是后半辈子都必须臣服在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男人脚下,祂也愿意!

    这个水下牢笼简直快把祂给逼疯了!

    巴赫怒瞪儿子:“你疯了吗?”

    “父亲,母亲死亡的过错在她自己身上,要不是她先挟持迫害别人的爱宠,这人也不会……”夏洛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这么清醒过,祂甩出一根树藤,将药丸精准地扫到了自己和父亲嘴里,“请原谅我。”丧尸王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流眼泪,只不过泪水都被周围的淡水吞噬了,除了祂自己,再没第二个人察觉到。

    巴赫被迫吞了一颗红色不明药丸,祂快气炸了,鼓着血红的眼珠子怒不可遏地瞪着阮焰。

    元滚不喜欢祂看焰焰的眼神,忍不住骂骂咧咧道:真不识好歹,我家焰焰好心救你,你还做出这种表情,早知道就不该管你,让你烂在水里得了!可怜了夏洛特,要陪你这么个顽固的老东西受罪!

    元滚气急了,直到阮焰笑着摸了摸它的脑壳,那火气才稍稍压下去些。

    巴赫也气,快气吐了,听听,多么道貌岸然的一对主宠,喂祂毒药想要控制祂,还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施恩菩萨样。

    真是呕!

    看祂那眼神表情,肚里腹诽什么简直不亚于写在脸上。熊团子刚消没多久的火气再度冲顶:个老东西,我还就不惯着你了!

    它抬高黑短腿扒住水箱边,一副要跳下去跟巴赫拼命的架势。

    多亏了阮焰及时抓住它肥圆的毛屁股,硬把熊给扯到了怀里抱着不让动。

    糯糯暖暖的手感相当好,男人忍不住多RUA了会儿。

    直到怀里不老实的熊又扒住水箱边想挣脱,他才收了手,拨弄开元滚的爪子,笑道:“宝贝,咱不跟丧尸一般见识。”

    元滚鼓了鼓腮帮子,气得开始狂扭熊腰。

    阮焰亲了亲它,又是一通温声顺毛,才总算把愤愤不平的心肝儿哄好,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胳膊上喘气。

    骂也骂不出人话,挣又挣不开钳制,累死熊,可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嗯~”放我下来~

    阮焰这回顺从它意思的把胳膊一松,熊团子如愿以偿地坐到了实地上,往屁股下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城防军们仰起的面孔。

    元滚有点头晕。

    它不得不把火气暂时搁到一边,改为抱住了脑袋旁边的腿,把毛脸贴在阮焰的裤子上,这才觉得安全了些。

    阮焰伸手往水箱里拨了拨,水面上那些起封印作用的荧光点立刻像嗅到腥味的猫一样游蹿过来,汇聚在他掌心里,炽亮得刺眼。

    男人表情不变,收拢五指,将光球抓了出来,裹上一层【绝对领域】,丢给了元滚:“拿去玩。”

    元滚:……

    不愧是你,焰焰!

    它把光球捡起来,原本刺眼的光芒瞬间收敛,又化为星星点点的柔和荧光在透明的球体中游来游去。

    就跟雪花球一般美。

    元滚咧了咧嘴角,爱不释爪地抓着球摇来摇去。这才是真的被哄好了。

    阮焰从空间里取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控制着空间梯落回到地面,照例先揉了揉元滚的头毛,漫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水箱里一阵搅动的声音,动静大得好比工地上运行的水泥机。

    先是一截藤条扭成的手掌攀上了水箱边缘,再是脸,然后是僵硬粗糙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身子。

    元滚将视线从光球上移开,微张着毛嘴看着水箱里出来的怪物。

    神奇的是,封印解开后,那父子俩竟也分成了两个单独的个体,不再是以树桩的形貌示人,祂们的头发像长长的垂顺柳条,有枝有叶,有手有脚,更像是树人。

    皮肤也不如丧尸时那么光滑,而是条条沟壑,有深浅不一的树木纹路。

    哪怕是夏洛特得天独厚的高颜值也没抗住,如今看来,真的是又丑又怪又吓人。

    元滚莫名有点心疼这单纯的丧尸。

    巴赫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控制着手臂五指,化成粗韧的树枝藤条朝男人甩了过来。

    光是听那猎猎的破空声,就知道这要是被抽到一下,该有多疼。

    元滚怒不可遏地跳挡到阮焰身前,召出金刚爪,一通操作就把巴赫的藤蔓给绞切了。

    疼吗?

    自然是疼的。

    巴赫狂吼着将更多的藤蔓甩过来。

    每一根都有棒球棍那么粗。

    元滚咔嚓咔嚓,通通切剪掉!

    到最后,巴赫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躯干,难以忍受的剧痛致使祂面孔扭曲,哀嚎着在地上颤。夏洛特蹲到父亲边上,抱着膝盖默默掉眼泪。

    元滚看到丧尸这样,吧唧了下毛嘴,有些不是滋味地扭过熊腰扑到了阮焰怀里:他也不想这样,但是谁敢伤害他家焰焰,元滚就绝不会手软!

    阮焰微微笑了笑,安慰怀里的熊宝:“冬天快到了,是该修剪修剪。”

    那稀松平常的语气,好像元滚刚刚只不过是干了个园艺大师的活。

    美化环境,熊熊有责嘛~

    巴赫没了武器,就如同被拔走毒牙的蛇一样安分。

    老泪纵横地趴在夏洛特的肩头,被余痛折磨得瑟瑟发抖。

    地面上满是喷溅的绿色粘液(巴赫的血)和残藤断枝。

    阮焰丢了个绿色药丸过去。

    夏洛特不疑有他地接住,立刻掰开父亲的嘴喂了进去。

    老树怪丧尸终于停止了哼哼唧唧,安安担担地被儿子背着走。

    “快离开这,”夏洛特神情紧张地催促阮焰:“水箱里有监视器,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的。”

    “他们?”阮焰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夏洛特好像很害怕,摇摇头不愿多:“去车上,我慢慢告诉你们。”

    阮焰眯着凤眸略一思索,也没再多问什么。

    他亲了亲元滚毛绒绒的脑袋,等熊从身上下去后,才从空间里拿出通讯平板,边走边给四散在商场各个角落的下属发送了集合撤退的信号。

    至于动物们,阮焰按照约定给它们留了一筐热气腾腾的蛋白块。

    *

    城防军们训练有素,集合地非常快,一行人火速上车,前往下个物资屯放点——D城的农业科技园。

    D城其实是3032和天选基地共同经营理的另一个食物产出城,因为巨怪的横空出现,两大基地都被阮焰勒令闭关停止一切外出,3032城还好,有自己足够大的内牧场,暂时还能自给自足,天选基地的情况就比较棘手了,大部分人一日三餐只能靠蛋白块饱腹。

    最近连蛋白块都快供应不上,阮焰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地带人出城一次。

    所幸到现在,一切顺利。

    有了夏洛特父子俩,相当于带了个活体的驱怪器,车队行驶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的巨怪就会地动山摇地四散逃窜。

    元滚将脸怼着窗户看得新奇,这时,系统提示它技能CD已过。

    元滚激动得熊躯一震,连忙抬爪狂戳变人。

    呼,终于结束了憋屈的兽型。

    青年舒展了长腿,靠着软座活动着手腕肩脖关节。

    偷眼去瞟阮焰,男人正拿着平板跟坐在另一辆车上的夏洛特父子俩视频通话。

    基本上都是夏洛特在,阮焰偶尔提一两个问题。

    “……那些人穿着红色的制服,手臂的位置统一有两条黑杠,最早,他们把我和父亲带到了一个实验室中……”

    阮焰:“还记得实验室的位置吗?”

    夏洛特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绑在医疗床上了,那些红衣人每天给我们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液,有的很痛苦,有的没什么感觉……他们不仅拿丧尸做实验,还有变异动物,正常动物,甚至连正常人类他们都没放过……当然,最后被那些药液强行篡改身体构造还活下来的,只有我和父亲。”

    “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那些红衣人很高兴,把我们当宝贝一样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期间他们没再抓其他的物种来做实验,在那个牢笼的最后一晚,来了一个独眼的男人,他把我和父亲封印在了水箱里,命人运到了商场的顶楼天台,就再也没出现过。”

    夏洛特眼神空洞地望着平板里的阮焰:“谢谢你。”

    在祂生不如死的时候救祂脱离苦海,在祂对人类恨之入骨的时候,又如一道光芒出现,抹去了祂满心满腔的泥污,仇恨仿佛脱了水的干土,逐渐从他心底剥脱出去,如释重负。

    不用报复人类真好。从此以后,就带着父亲努力地活下去吧。

    夏洛特扭头看向身旁呼噜震天的巴赫,舔了舔起皮的嘴唇,麻木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表情,祂伸出手,缓慢地擦掉了父亲脸上已经干涸的绿色血污。

    阮焰却没接那句感谢:“你该谢你自己。”

    他把平板关掉,丢到了旁边。

    扭过头欺身压到了元滚身上,找到青年的嘴唇一通轻嘬,手也跟着从衣服下摆摸进去,冰冰凉凉的在腰窝处转。

    元滚抖了抖,没冻多久,阮焰的手就热了,力道适中地给他捏着腰。

    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烫,元滚找到换气的空档,吞咽着嘴里分不清是谁的口水,低.喘着问阮焰:“如果祂们没有驱怪作用的话,焰焰还会救祂们吗?”

    男人捏着他瘦腰的手未见丝毫停顿,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会。”

    元滚逐渐把气喘匀,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撑着座位从阮焰怀里退出来,顾自望向窗外,车子摇摇晃晃地前进,透明玻璃上只印出了青年的嘴唇和下巴,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阮焰伸手把他的脸转过来,直盯着那双黯淡的眼眸问道:“滚滚是在怪我?”

    元滚抿了抿嘴唇,“没有。”

    “没有?”

    元滚委屈地红了眼眶:“焰焰,我只是怕。”

    “怕什么?”男人抬指摸着他的眼尾,动作温柔又耐心。

    “怕我们没有未来。”

    元滚把脸又转向窗外:“怕地球经此一难后,就彻底从宇宙中消亡了。”

    他的眼仁中倒映着车窗外破败的城市,怪物们粗壮的脚掌犹如踩踏豆腐般将建筑体轻松摧毁在尘土中,旧世界的城市被破坏得愈渐荒芜,看不到一点生存发展的希望。

    阮焰轻轻笑了,温柔贴过去,用两瓣嘴唇含住他的耳肉咬下去,细微的痛感让元滚整张脸都红透了。

    紧跟着,裤头也被一只手解开……

    元滚仰起脑袋,渐渐迷蒙的视野中仿佛出现了一轮红日,连它也羞得钻进了云层里。

    而后,他又看到了一叶扁舟,在地平线边缘晃动着,载着他来到了繁花似锦的梦幻国度。

    他一路惊叹着,迷乱着,在浑浊与通透中献祭自己全部的灵魂。

    直到绚烂的烟火在意识海中燃烧绽放,他崩起身体,好似一瞬间踏上了高台。

    所有的理智、悲悯、哀愁随着烟火的骤灭尽数消失。

    烟消云散后,四周又恢复沉寂,耳边只剩下分不清彼此的喘息声,有柔软的唇贴住他耳廓,轻声问道:“还怕吗?”

    男人呼出的热气丝丝缕缕钻进耳洞,又爬进他的脑子里,弄得元滚头皮发痒,他挠挠头,又摇摇头,双眼还没从失神的余韵中醒出来。

    一个湿热的吻落在脸上,阮焰好听的声音夹杂其中,就如同教堂里的歌声,透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阮焰:“别怕。”

    “跟着我,我们一起享受末日。”

    享受末日……

    元滚轻轻念出这四个字,眼眸里的光亮越来越盛,他突然抬起手,用力地抱紧男人的脖颈,将对方拉得更贴近自己,主动亲上去,在碾磨和吻咬中又一次释放了自己。

    *

    车队行进到路线一半,突然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拦了下来。

    由于急停的缘故,元滚被反作用力甩了出去,眼看着他脑门马上就要撞上前座的靠背,坐在旁边假寐的阮焰及时地伸手,用掌心护住了他。

    元滚一头栽进泛着淡淡葡萄香的温腻掌心里,咚的一声,头一丝不疼,他立刻靠回去,伸手把阮焰替自己遭殃的手掌抓下来,翻来覆去地看:“有没有伤到?”

    神情紧张地不行:“下次别给我垫了,我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娇贵。”

    阮焰摸了摸青年的后脑勺:“我会心疼。”

    元滚这一路皮实惯了,很少听到男人会这么直白地表露心迹,语气还那么温柔,他就像被闪电击中似的,红着脸僵在当场,

    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回道:“可是,我也会心疼啊……”话到这,眼眶却是先红了。

    身边半天没有动静,等他抬头的时候,阮焰已经下了车,车门从外面被拍上。

    元滚这才想起车队停下的原因。

    顾不得矫情,胡乱搓了搓脸上的热意,勉强平复下心绪,也开车门走了出去。

    挡车的那波人穿着统一的红色皮大衣,身后背着氧气罐,罐内装的是什么目前还不得知。

    头脸俱被防毒面罩捂了个严实,看不到一点皮肤,手臂的位置也如夏洛特描述那般,环绕着两条黑杠。

    他们手上各端着一个似槍非槍,似炮非炮的东西。不像是旧世界的热武器,应该是末世后才研发出来的新式武器。

    看这些人通身的装备,猜也猜得出是属于末世里混得比较好,不愁吃穿的那一类人。

    俗称,大佬。

    元滚目光转动,在两拨人马对峙的中间那条宽道上找到了阮焰。

    他正跟一个身着灰色西装,披着黑色针织休闲长外套的男人站在一起,两人面对面,手里都夹着根烟。

    还没点燃,应该是刚拿出来的。

    元滚忍不住走近了些,王吉体贴地给兄弟让了个方便看戏的空位。

    灰西装的男人梳着反派标配的大背头,五官深邃,一只眼窝被一个朴实无华的黑眼罩盖住,另一只眼窝里嵌着一颗看似儒雅温和的茶色眼珠子,含着笑地盯着身前的银发美人。

    他身高跟焰焰不相上下,造型有点加勒比海盗头子的feel(可能是因为他戴了那个眼罩的缘故)。

    眼罩的带子很细,藏在男人后梳的茂密短发间,看不大出来。

    因此哪怕是戴着这么一个配饰,他通身也没有半点匪气,反而像一个从中世纪走出来的米国绅士。

    但尽管男人表现得很像一个好人,元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李!泰!渐!

    三大精神病攻之心比墨黑,坏到骨子里的一位!

    如果南波万是傲慢自大的鹰,沙迪奥是歹毒难缠的蛇,那他,李泰渐,就是狡猾阴狠的狼。

    心思深沉,自私又伪善。

    元滚光是看着他和阮焰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里膈应的慌。更别那男人明显馋焰焰身子的眼神,更是让人作呕。

    偏偏两人有有笑,气氛融洽,瞅着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元滚,莫名有些心口泛酸。

    他卷着舌尖顶了顶腮,不断告诫自己焰焰只是在演戏,要沉住气,不能被情绪左右,不能坏事。

    *

    作者有话要:

    二更合一,今天的我突然勤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