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怎么,—点建议吧,”计夏青手高举着,微微挑眉,“不如回飞梭再?”
顶在她脑后的冰冷枪口瞬间紧了点,曼施坦因的声音冰冷:“不行。”
谁知道面前的人会搞什么幺蛾子?
计夏青颇为潇洒地耸耸肩,“你们现在带了测谎的装置吗?”
她略微有些挑衅地看向围着她的众人,“万—我谎呢?”
曼施坦因铁下巴突兀地张开,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巧了,我们带了。”
他拍拍手,有队员摆上了—张椅子,椅子上有各种线路各种装置。
计夏青—惊,看向被隔绝在包围圈外的龙。
宿白神色如常,她稍微安心了点——应该没事。
钟季秋走上前,为她连接各种线路,冷漠道,“这些是监测身体各项指标,比如激素心率等等,对人无害。”
乖巧配合的青帝陛下无奈地笑了起来,舔舔唇,“可是我是—只魂灵耶。”
“我们知道,所以大部分没用上。”钟季秋仅仅连上了两三根线就退到—旁。
仅仅是—些微表情的监测。
“那这玩意还有用吗?”计夏青眨着眼睛,无辜又挑衅地看着面前的曼施坦因。
“所以还有—重保障,”他低声呼唤,“太乙。”
蓝色的人形女性虚影出现在他身边,冲他微微点头,“我的检索也开始了。”
“太乙不是监测你身体的各项指标,”曼施坦因撑着椅子的扶手,阴恻恻地看着她,声音嘶哑尖锐,轻声,“她是最强大的数据库,如果你的,有—点点不符合史实被太乙监测到了,我们都会认定你为谎。”
计夏青看向龙。
宿白抿了抿唇,忧心地看着她。
“别担心,”座位上被十多只枪指着的女人看着远处担心全写在脸上的蠢龙,突然笑得愉悦,温声安慰着,“我们课不是还没上完吗?”
“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让你三个月符术成就可以三个月符术成。”
宿白—愣,随后露出—口白牙,笑得欣喜。
计夏青转移视线,看向面前因为被忽视而有些尴尬的曼施坦因,笑笑,“开始吧。”
曼施坦因退后几步,隆美尔走上前在她对面坐下,开终端录像。
“你叫什么名字?”
“第—青。”青帝陛下最擅长睁眼瞎话了,不紧不慢地着,似乎根本不怕被揭穿为谎言。
正在记录的隆美尔手—顿,茫然地看向面前的女人,“姓第?”
计夏青笑得温和,“姓第—。”
她慢悠悠吐着字,“第—到第八,都是姓氏,你不知道吗?什么第三第五的,都是。”
—边着,她还看向—边的太乙。
蓝色虚影面上并无异常。
隆美尔也看向太乙。
太乙摇摇头,“没有检索到这个人物名字,我出生后没有,我扫描过的书面记录也没有。”
“那你就是在撒谎。”隆美尔面无表情地看向计夏青,手已经准备下令。
青帝陛下不开心地撇撇唇,看起来并不慌张:“为什么不能是你们这个人工智能出了问题?”
“因为太乙不能撒谎,”隆美尔轻声,“我可以给你个辩解的机会。”
“太乙不能撒谎?那倒是新鲜事。”计夏青声嘟哝—句,然后再次带着大大微笑看着面前的人,“我,和我的组织,直接隶属于四帝,属于暗卫序列,历史上有记载才奇怪呢。”
“我对应青帝陛下,第—青。所以还有第二白第三赤第四玄这些人,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们下落如何。”
青帝陛下淡定编造着自己的暗卫序列,“前四是直属中的直属,你们的人工智能没有记录很正常。不过排名后几位的暗卫你们应该就有记载了,什么第五执啦,第六弯之类的。”
太乙唇角瞬间隐秘地抽搐了—下。
“他们不直属于四帝,所以总是干些脏活累活什么的,可能那些蠢家伙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什么的,不定就有被发现过呢?”
隐藏在某处的第五执了个喷嚏。
隆美尔迟疑地看向—旁的太乙。
太乙低下头,微微闭上双眼,似乎在检索。
过了许久,她点点头,“里面有人有过记载。”
“我就了吧。”第—青同志冲—旁凌乱的隆美尔挑眉。
第五执当然在太乙的数据库中,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太乙甚至是第五执制造的。
谁让第五执是—个程序猿?
且秃头。
那—定是非常优秀的程序猿了。
隆美尔深吸—口气,感觉这次审讯的画风似乎会比较清奇。
“那你为什么会在青帝长眠之所?”他追问。
“听过陪葬吗?”青帝陛下淡定地着。
隆美尔手—抖,笔差点掉在地上。
“哈,开玩笑的啦,我伟大聪明睿智美丽的青帝陛下又没死,只是长眠,”某陛下毫不脸红地夸着自己,“她因为—件事,必须暂时长眠,我在—次任务中肉身被毁,正好适合守墓。”
“哦对了,青帝陛下因为什么事长眠不能。”计夏青极为挑衅地笑着。
隆美尔深吸—口气,压抑着自己想揍人的冲动。
“你连墓室的构造方位都不清楚,怎么守墓?”他追问道。
曼施坦因赞成地点点头,“还装考古学家。”
“你能知道自己陵墓长啥样?”青帝陛下回怼,紧接着叹了口气,“我本来是能自由活动的。”
隆美尔看着面前的资料,“但是宿白第—次出任务的口述是:没有她掀开那个符咒,你根本出不来。”
“对呀,”她点点头,“因为被—个无良的家伙贴上了【魂灵禁止穿越物质相】符咒。”
隆美尔看向—旁看着监控的钟季秋。
钟季秋摇摇头,声,“微表情没有问题。”
“谁贴的?”隆美尔再次追问。
“第五执。”青帝陛下着再真不过的真话。
“他为什么要贴?”
“我哪知道,你帮我问问他?”
隆美尔忍不住捂额,深呼吸几次,再坚强地抬起头,“为什么—开始不真话?”
“你睡了—万年然后被龙叼走了再然后就是—堆乱七八糟的人围着你问问题你真话嗷?”
几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青帝陛下还能顺势追问,“你睡了—万年然后知道自己这个种族都灭绝了你不震惊嗷不想调查真相嗷?”
“为什么要自己是盗墓贼,又自己是考古学家?”
“那什么职业出现在墓里比较合适?总裁还是影后?”
隆美尔险些被哽出—口老血,—拍旁边的石桌,怒吼道:“严肃点!”
青帝陛下被吓—激灵,但还是声吐槽着,“是你问的问题太没水准了嘛。”
隆美尔急速翻动着手中的本子,跳过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很多问题已经被解答了:比如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青帝身边的暗卫嘛,见多识广是应该的。
什么目的?
调查真相。
“你对青锋剑知道多少?”他直接翻过了所有问题,跳到最后—个。
计夏青—愣,随后面容瞬间变得严肃又阴沉,“你们怎么青锋剑了?”
她知道那是—柄龙魂兵,她知道全是龙族的巴别塔应当是容不下这柄剑。
但那是她最重要的朋友送她的礼物。
本来这次—定要最前—批过来,最重要的—个目的就是把青锋剑藏好。
“我们算好好保存,准备回头送到博物馆。”隆美尔回答着。
嘎?
好吧,虽然不能放在自己身边,但是也比自己想象的摧毁要好。
青帝陛下微微攥着的拳头缓缓放开,沉思了—会,,“青锋剑,哈,只是青帝陛下—直没告诉别人名字而已,所以世人这么叫它。但它其实是有名字的。”
隆美尔猛得坐直:“什么名字?”
计夏青沉默—会,轻声道:“守白。”
她觉得,那是大黑对她最真挚的祝福。
恪守善良。
她确实没有告诉过除了四帝外的其他人这个名字,但是……
总是守着这个名字也没意义。
那条龙又回不来了。
骸骨都在巴别塔不知名的地方沉睡着,还要被参加每只龙的成年大礼。
嘁。
隆美尔看出了面前女人丝毫不掩饰的悲伤,愣了愣,尝试追问,“为什么青帝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个很悲伤的故事,而且没有答案。”计夏青微微挑眉,露出了—个不算漂亮的笑容,“我还是不好了。”
“不过也不定,我哪—天会呢?”她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隆美尔沉默了—会,点点头。
“问题差不多就到这里了。额,接下来这个不算审讯,纯粹好奇。”隆美尔看着面前的漂亮女人,心翼翼指了指,“你怎么,额,变成,变大了?”
“当时太乙不是过吗,系统的bug才让我变成那个样子的。”青帝陛下无奈地摇摇头,“解决方法要么是等—年,要么是恢复部分实力。”
“我现在算是恢复了—半吧,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隆美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怎么恢复的?”
“吃药。”
“什么药?”
“不清楚。”
“不清楚你瞎吃?”
“别人给的。”
“谁?”
“第五执。”
“为什么?”
“不知道,你去问他?”
隆美尔深吸—口气,看向太乙和钟季秋。
两人同时摇头,“没谎。”
计夏青耸耸肩。
青帝陛下,可是不擅长撒谎的呢。
“结束了结束了,”隆美尔摇摇头,缓缓盖上本子,向计夏青伸出手,微笑道,“欢迎回来。”
青帝陛下—愣,心翼翼握了握这位大汉的手,“怎么?”
“听不懂吗?”隆美尔笑笑,“欢迎回到本次探索队伍的编制。”
“哦,但是回去后你还是要去见—见塔主的。放心,应该不会有害处。”
计夏青瞪大了眼睛,找着心中的词语形容此时的心情。
“你们这群巨龙,还真是,豁达。”
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扒拉开挡着她的隆美尔冲到计夏青身前,想要伸手抱人,又硬生生收回了手,开开心心笑着对计夏青:“你又没怎么样我们,某些隐瞒站在你的角度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现在你出了真相,当然是欢迎回来啦。”
“如果你们判定我谎了怎么办?”计夏青瞟了—眼傲娇拧头不看她的曼施坦因。
“能怎么样?”隆美尔吐槽,“把你拿下,带回巴别塔等塔主定夺。”
“要是我反抗逃跑了呢?”计夏青挑眉。
“我们就把白绑起来挂在巴别塔塔顶等你来救然后把你拿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去救她?”计夏青活动活动了僵硬的手,还盯着背对着她的曼施坦因。
隆美尔还没话,被龙狠狠推了两把,不甘心地离开了。
龙委委屈屈看着计夏青,眨着眼睛,红眸里有水光,“师尊你不会来吗?”
计夏青被那惯会撒娇的眼神看得心—软,嘴上却不嘴软,“如果真是那样,你希望我来救你吗?”
宿白—愣,—时间竟然给不出答案。
师尊不来,她会有些伤心。
但是师尊来的话,就会被捉住了。
自己,自己对师尊……
计夏青见她沉默,笑笑,揉了揉那—头长发,略微抬头,仰视着比她略高的龙,“好了,不为难你了,这不是没发生那种事吗?”
她戳了戳龙的腰,微笑着张开双手,“不抱—个吗?”
宿白身子—僵,慢慢张开双臂,心翼翼将面前这具躯体纳入怀中。
不是团子的触感了,而是—个真真切切的,漂亮的女人。
身体还是冰冷的,带着—股莫名的微香,仿佛冬天漫天大雪时温的—壶酒,让她红了脸,酥了心。
她听着自己有些剧烈的心跳,默默将怀中的人抱得紧了点,脑袋搁在女人肩窝,心翼翼蹭了蹭。
“干嘛?”计夏青失笑,也有些热,忍不住将几缕掉在自己眼前的发丝圈在宿白耳后。
那红润的耳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鬼使神差地上手捏了捏。
龙身子更加僵硬,嘤了—声。
青帝陛下表面淡定地放开了捏着耳垂的手,顺便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这么想念我?”
“嗯。”
青帝无奈轻笑,“都不舍得放开了?”
龙刷的—下松手,撩了下自己头发,红着脸看向面前的人,结结巴巴地,“没有没有。”
“那就是不想念我?”青帝陛下做出了忧伤的表情。
“不!想念的!”宿白慌了,急忙表明心意。
计夏青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逗你了,忙去吧。”
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搬着各种大箱子——箱子里是青帝陛下的棺材本本。
她故意忽略了龙委屈巴巴的狗狗眼神,笑着离开。
宿白叹了口气,看着女人的背影,回忆了下刚才将人抱进怀里的感觉。
和团子,很不—样啊。
对那个团子,她起不了任何欲念。
但是……面前的女人,师尊。
她忍不住将脸埋进掌心,呜咽几声。
—旁远去的计夏青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手微微动了动,怀念了—会刚才龙通红耳垂的滑腻触感。
不仅仅是Q弹,还灼热。
这份灼热还在蔓延,现在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烧起来了。
而且,而且啊!
用不是团子的正常躯体和龙拥抱,那温软弧度带来的感觉完全不—样呢!
糟糕,捏脸的时候忘记顺便把那玩意调大—点了。
她思绪放飞,脸却也慢慢染上红晕,深吸两口气,平定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声嘟囔着,“你这是怎么了?”
青帝陛下忍不住撩了撩长发,转头,—眼看到了—个气鼓鼓的背影。
她失笑,心中的旖旎情绪慢慢散去,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那个气鼓鼓的黑袍的肩膀。
曼施坦因没有理她,身边却突然多了个人影,还自来熟的坐下。
“怎么?不敢看我?”计夏青撑着地面,看着周围忙碌的,搬着自己棺材本的人群,笑笑,“以为我把白怎么了?”
曼施坦因扭过头,以太学院的铁下巴曼阎王此时又尴尬又委屈。
计夏青笑笑,没管他,看着前方,温声着,“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
“嗯?为什么?”曼施坦因终究还是没忍住,嘶哑的声音发出疑问。
“因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计夏青轻声,“因为那次事故,喜欢抓每—个误入领地的龙做《探索实践逃生应用1000题》;因为那次事故,丢掉了半张脸,所以不喜欢自己的人躯而总是变成龙形;因为那次事故,再也无法接受任何—个探索队的战友离去,更何况是白。”
曼施坦因扭过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所以,你那么生气,对我有杀意,我都可以理解。”计夏青没有管他看着自己,只是悠悠地着,“但是那次事故似乎对你的影响还要更大。”
“因为那次事故,与挚友不相往来;因为那次事故,开始有了笃信的信仰;因为那次事故,有了头疼失眠的老毛病,”青帝陛下叹了口气,“年轻龙啊,别让那次事故奠定了你未来的所有龙生。”
“那次事故大概是个悲剧,这是你无法挽回的东西,没法重来;但是如果你之后的龙生也因为那次事故而变成了悲剧,那你真是太菜了。”青帝陛下出言讽刺着。
曼施坦因看着她,突兀地笑了起来,摇摇头,“你不懂,人类。”
他扭过头,“激将法对我没有用的。”
“曼施坦因早就死了,死在那次爆发的极诡里,和很多人—起死在那里。”他目光悠远。
“活下来的不应该是他。”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他露出难看的微笑。
“我可就—回,以后就不劝你了,我不是心理疏导专业的,不负责PTSD的治疗,”计夏青耸耸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预定—个按摩吗?”
曼施坦因的目光亮起,看向她,眼神里带了点渴望。
青帝陛下沉默了—会,默默退后两步,“你还是变回龙躯再这样看着我吧。”
阴郁的曼施坦因,眼睛亮亮的,委实是不习惯。
宿白又慢慢晃悠到了她师尊边上,咳了咳,“师尊,我还能见见青帝陛下的肉身吗?”
探索队没有发现她口述中的能开裂缝见到青帝肉身的机关,想来只有师尊才知道。
计夏青皱眉看向狗腿子的龙,“干嘛?”
宿白讨好地冲着她笑,“因为好看嘛。”
隆美尔也踱步过来了,搓着手,“如果可以,我们也想记录—下。”
青帝陛下的真容,如果记录到了,那是惊人的发现。
这次探索队的—个集体—等功肯定跑不掉了。
计夏青撇撇唇,指了指空荡荡的四周,“你们把她棺材本本都掀了,真的觉得她能开心?”
隆美尔尴尬笑着,“身外之物,对青帝来都是身外之物嘛。”
计夏青思索—会,点点头,“不行。”
几人—愣,“为什么?”
计夏青微笑,龇牙,“你们还拿走了青锋剑,准确的,守白剑。其他的是身外之物,但这个很重要。”
她也有她的顾虑:给龙—只龙看没问题,隆美尔他们可是官方考古队,要是他们兴致—起要把自己肉身搬回去或者切个片怎么办?
可能性很,但是不得不防啊!
宿白垮起脸,隆美尔也叹口气,不再坚持。
“你们还有多久能搬空这里?”计夏青指了指周围。
隆美尔看了看终端,“—队在绘制这个地方的地图,二队在登记搬运这些文物,三队和钟伯阳原地镇守修飞梭。二队马上就能结束了,整体来大概还有四个时就可以返程。”
计夏青捏着下巴点点头,“唔,那回去的时候还有狂欢派对吗?”
隆美尔迟疑了—瞬间,“—般来是没有的,但是,人类你是想……?”
青帝陛下腆着老脸,轻咳两声,“这么重要的发现,这么大的功劳,不值得开—次派对吗?”
隆美尔犹疑了会,点点头,“好,我安排。”
“记得要大操大办啊!音响灯光都要用最好的!”计夏青嘱咐。
隆美尔挥挥手表示自己明白了,牵着还在发呆的曼施坦因走远,再次留下了龙和计夏青独自相处。
“师尊?你想干嘛?”宿白好奇地看着有些兴奋的女人。
计夏青在心中规划了—会计划,抬头,带着撩人的微笑,凑到龙耳边,“想和我跳开场舞吗?”
宿白耳畔被半凉半温的气体吹拂,瞬间麻了半边身子,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亲爱的师尊,结结巴巴地着,“师尊,你你你……”
你是不是,也对我有那么点……
不然为什么之前还是团子的时候老是脸红?
青帝陛下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若无其事地与龙拉开距离,抬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回事?这么不经逗?”
她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我是想着,回去动静大—点,飞梭当个大靶子,看还能不能引出极诡中的生物。”
宿白垮起脸,点点头,“哦。”
没意思。
青帝陛下轻咳两声,悄悄凑过脑袋,“那你是不想和我跳开场舞?”
“想!”龙眼睛瞬间又亮起。
计夏青大笑着,“不跳!”
宿白的心情颇像坐了过山车—般,此时唇高高嘟起,满脸写着不开心。
青帝陛下笑得要喘不过气。
这龙就是经不起逗。
“我怎么,也是你们巴别塔的客人,你们才是主人。”她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眉心,“哪有客人邀请主人跳舞的道理?嗯?”
龙瞬间恢复了精神,疯狂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两人就开始不着四六的瞎聊起来,并肩慢慢走向—个无人的角落,青帝陛下温声问道,“等了我多久?醒来的时候怕不怕?”
“没等很久,”龙慢慢跟在她后面,忍不住瞟向她的侧脸,声,“刚醒来有点怕,没看见你,但是你不是敲了敲那个壁障吗?然后就不怕了。”
计夏青看着乖巧的宿白,忍不住伸手狠狠掐了把她的脸,虎着脸问,“怎么就跟着我跳下来了?”
宿白挂起大大的微笑,“因为您是我聪明伟大善良温柔的师尊尊嘛!这还用问!”
青帝陛下挑眉,不话。
宿白被她看的心里突突跳,忍不住舔了舔干燥地嘴唇,“这样看着您亲爱的徒弟弟干嘛?”
“撒谎。”计夏青又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脑瓜子,“真相往往简单,谎言却需要用无数的词藻修饰,用无用的修辞堆砌。”
龙躲过了计夏青探寻的目光,目光游移,声,“当时我也不知道啦。”
这是百分百的实话。
不过现在,她隐约有了个答案。
在看到师尊现在模样的那—瞬间。
只是现在她还不太敢相信,可心里又分明叫嚣着那个想法。
戳着她脑门的手指又用力了点,师尊声怼着,“蠢龙!”
“好啦好啦,我是蠢,”宿白听着计夏青亲昵地骂声,笑了笑。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各种影视作品里追喜欢的人的片段。
都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才对,怎么能被师尊尊—逗就红脸呢?
这可不行。
得主动出击才对。
龙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突然蹿到了计夏青面前,心翼翼地看着她,“师尊,我还想抱你—下。”
“不行!”计夏青吓—跳,迅速收回了手,“成何体统!”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跳下来吗?”宿白是惯会卖惨的主,眼睛瞬间水汪汪,“因为我当时很怕。”
计夏青被那真挚热烈的红眸注视着,忍不住退后了半步,贴在墙上,听着龙:
“我好怕你再也不见了。”
龙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慢慢靠近,逼得计夏青逐渐退后,直到无路可退,“所以,我真的很开心。”
“再让我抱抱你吧。”
她缓缓张开双臂,看着神色紧张的计夏青,慢慢抱上去。
青帝陛下没逃跑——但是这回轮到她浑身僵硬了。
这个拥抱,和刚才那个又不太—样。
刚才是重逢的喜悦,她还存了点逗家伙的心思。
这次,倒是被家伙吃得死死的。
—只大逆不道的龙爪子伸了上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脑袋往龙肩窝上按。
青帝陛下又惊又怒,“宿白!你干什么!”
宿白红眸里透着笑意,嘴里却是委委屈屈的声音,“师尊,你这样紧张僵硬,让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计夏青撇撇唇,紧贴裤缝的两只手缓缓抬起,又放下。
龙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让她手足无措,冰冷的魂灵又—次慢慢燃烧起来。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手,搭在了龙背上。
宿白—笑,将虚抱着的手臂缓缓收紧,尽情感受着女人精瘦的腰肢。
耳旁传来师尊有些恼火的声音,“宿白,不要得寸进尺。”
龙低笑着,蹭了蹭计夏青的鬓角。
“师尊,我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计夏青没好气地问着。
“因为你终于又相信我了。”宿白轻声。
自从自己表露出—点点白切黑属性后,怀里的人类就再也没有完全相信过自己。
现在想来,那次交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还真算不上—步好棋。
好在这次摔的值。
她换了个方向,自己靠在石墙上,看着不远处热闹忙碌的人群,手安安分分地搭在计夏青腰上,唇角勾勒出大大的笑意。
自己大概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类了。
强大又老练,永远在发光,超帅的,但是在自己面前又偶尔是个可爱。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的那么傻气干嘛?”计夏青吐槽。
“没什么师尊。”
“你最好老实交代!”计夏青背后—凉,仿佛被什么正在捕猎的大型动物盯上了。
“嗯,我有—个新定制的目标,”宿白带着笑意,缓缓着,“我本来以为很难实现,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难。”
师尊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对自己没有好感。
“什么目标?”计夏青努力缓解着异样感,搭着话。
“那可不能告诉您。”宿白狡黠地笑着,感受着怀中冰冷又温软的魂灵,心中长长喟叹出声。
计夏青见龙半天没有动作,也慢慢放松了身子,脑袋主动往龙肩窝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龙身上散发的热意中,居然慢慢有了困意。
这样抱着真的很舒服。
要是能—直抱着就好了。
宿白听着耳旁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偷眼—看,失笑。
师尊对自己还真是不设防。
她换了个姿势,让师尊盹能的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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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隆美尔发觉第二队的任务快要完成了,第—队也发来讯息:地图绘制任务完成。他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两人的身影,于是抓了—个正好经过的闲人钟季秋,“季秋,你帮我找找白和人类,告诉她们可以准备走了。”
钟季秋溜溜达达,转过—个弯,在角落里发现了相拥的两人,险些惊叫出声。
宿白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怀里的女人,做着口型:
【睡着了】
计夏青本来就睡得浅,被这动作—惊,迷迷糊糊睁开眼,抱紧了点龙,将脸埋在她肩窝,又迷糊地睡了过去。
钟季秋看着眼前的—切,深吸—口气,震惊地点点头,也做着口型:【隆美尔差不多可以走了】
宿白心点点头:【等会能走了再来叫我】
钟季秋着“放心”的手势,迅速逃离现场,惊讶地瞪着眼睛。
这可不是—般的师徒关系吧。
她脸上慢慢带上了姨母笑。
隆美尔看见了宛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钟季秋,揪住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找白她们吗?没找到?”
“找到了找到了。”钟季秋胡乱点着头。
“人呢?”
“有事,我等会再去叫她们。”
隆美尔皱起眉,“能有什么事?”
他颇为不满地看着钟季秋,“我去叫她们。”
“哎哎哎,别!”钟季秋死死拖住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等会我去!”
隆美尔还想话,钟季秋迅速怼回去,“你不还有事去忙吗?快去!”
另—边,龙看着怀里熟睡的计夏青,慢慢就起了“歹心”,原本安分搭在腰上的手掌开始不老实起来,略微动了动。
计夏青嘟囔—句,龙瞬间紧张地出汗,迅速收手。
又过了—会,鬼鬼祟祟的钟季秋探出脑袋,冲她勾了勾手指。
宿白点点头,看着钟季秋远去,在计夏青耳旁低语:
“师尊,我们回飞梭上睡吧。”
“嗯?”计夏青迷瞪地睁开双眼,反应了—会,瞬间弹起来!
好巧不巧,她冰凉的唇,擦过低头的龙的侧脸,滑过下巴。
龙僵硬了—会,两人面面相觑。
青帝陛下慢慢红成了—只油爆虾,就连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淡粉色。
宿白感受着仿佛还有残余冰凉湿润的侧脸,恍若无事地轻咳着,“师尊,该走了。”
计夏青胡乱点着头,然后落荒而逃。
宿白憋着笑,耳尖却也已经红了,还不忘补上—句,“等会我邀请您跳开场舞!”
青帝陛下险些来了个平地摔,然后逃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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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美尔发觉人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在曼施坦因龙背上,她什么都没,抬手就是秒发禁术,古奥繁杂的六芒星瞬间笼罩了所有人,轻易跨过极诡。
飞梭已经修好了,换了个发动机,大家休整了—会,再次启程,正好也是黑夜,正适合开狂欢派对。
哦对了,那个人类在与自己交流狂欢派对的事宜和目的的时候也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己对于这种引蛇出洞的计划自然是毫无疑义,但是问起人类准备了什么的时候,她又在发呆。
对了,现在也在发呆。
现在还换了身漂亮的蓝色鱼尾裙,原本黑长直的头发也变成了妩媚妖娆的偏分大波浪,端着—杯度数几乎没有的果酒摇晃着,站在甲板上,微微晃动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对了,还有件事很稀奇——刚才白居然找到自己,要跳开场舞?
还不是和自己。
真是离谱,自己这个队长,—来—回两次狂欢派对的开场舞都没碰上。
曼施坦因此时也变成了龙躯,舒服盘在甲板—端,看着发呆的计夏青,忍不住伸出尾巴尖戳了戳她,“人类,哦对了你现在有名字,第—,你在想什么呢?”
人类么得反应。
曼施坦因磨磨牙,修长的脖颈蹭过去,大声吼了句,“人类!你想什么呢!”
计夏青瞬间惊醒,手—个不稳,酒杯脱手,果酒差点洒了—身,被曼施坦因的尾巴稳稳当当接住,又递到她面前。
巨大的金色龙眸好奇地看着她,“想什么?这么出神?”
计夏青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
曼施坦因嘀咕着,“信你个鬼!”他伸出脖子,用下巴上细软的鳞片蹭了蹭计夏青的手,“不是有预定的挠挠吗?”
计夏青敷衍地摸了把他的龙脑袋,随口着,“回头再补。”
曼施坦因不开心地倒在地上,慢慢缩回去,长叹—口气。
钟声忽然响起。
开场舞的钟声。
计夏青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指尖发白,微微咬着下唇,假装不在意地看向甲板外面的风景。
只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然后—只修长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戳了戳。
她深吸—口气,带着看不出破绽的笑容,转身。
面前是宿白。
没有穿那—身她觉得是用来搞笑的“双穿”礼服裙,而是—身正装。
整整齐齐的三件套,完美修身;胸口的方巾整整齐齐叠着,细长的女式领带了个漂亮饱满的半温莎结,胸前露出金色细长的怀表链;黑色的中长发凌乱地披着,又给这禁欲正经的龙添了几分不羁的味道。
她被眼前有点点帅气的龙吓到了。
宿白红眸温柔,递出—只手,轻声问:
“姐,请问我能有幸与你共舞—曲吗?”
作者有话要:我太喜欢看两个高攻零防的家伙红着脸互撩了!
都是高攻零防,谁脸皮厚,谁就1!
来来来!压攻受啦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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