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好怕你怕我
渡妖师棠家的名号几乎是一枚金字招牌,因为他们家有独特的养育方式,首先棠家的人丁稀少,有人传言是得罪了天道,受到的报应。
其中的一大特色就是子出母亡,棠家每一代都是独苗苗单传,且情缘坎坷,婴孩时期便自身会带有巨大的灵力,这灵力年幼无法控制,就会创伤母体。
等到出生的时候,母亲的身子看起来健康其实已经被灵力给折磨的亏空巨大,实则命垂一线,奄奄一息了。
棠家的婴孩一半的人养不了,一是视为不吉利,会带来厄运,二是会引来许多修者想要杀婴取灵,为了保护这一微弱的一脉,棠家的先辈就会将孩子托付给自己画轴里的大妖。
这位大妖便是蒙洱这类的存在,他们会将孩子们带回妖类的聚集地,负责养育和教导孩,也负责保护和辅佐孩。
棠家人因为种种原因都很少与同类交往,但各个都实力不凡,俊男美女,一旦出世就会引起关注。
人们更感兴趣的就是棠家女,一是认为,只要求取到棠家女身体里就会有棠家的血脉,不定还能够学习到棠氏的传承功法。
而是觉得,只要女子嫁入了他们家里,就能够共享画轴的妖怪力量。
可惜,棠家的女子并不是那么好到手的,就算到手了,你也抢不过一群妖怪,他们不管如何都会带走新生儿自己哺育。
这也是棠家虽然厉害,但是其他门派都很忌惮甚至造谣污蔑的原因,非我族类其必有异,虽然是人类的血脉,但是自就在妖怪堆里长大的,空有好的力量却不杀妖反而傻乎乎的要去渡他们。
这样的思想实在是太过于异类并不被接受的。
果然,在场的几个道士脸色先是一变,后来又一派道貌岸然的指责棠溪道:“哼,我这只大妖怎么能够为非作歹,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在背后纵容。”
棠溪的唇角抽了抽,一个白眼翻的老大,抱着手臂问他:“你是没读过书么,我又不是你们青云观的,哪里算的上叛徒了?”
道士的脖子有点泛红,很是着急的反驳道:“你天赋异鼎却不归属我们正派,反而要去偏帮这些妖邪之物,你就是个叛徒,人类的叛徒。”
棠溪冷哼了一声,她自跟着妖怪长大不假,可却自认自己没有偏帮,人类都能按照犯罪轻重考虑免除一死下大狱,这妖怪为什么就必死无疑了呢。
她也不愿意与人争论这些事情,其中一个道士见她没有出声便以为棠溪是心虚了,于是直直对着棠溪出拳而来。
他起势一拳直捣向棠溪的脸,棠溪侧身而过捏住了他的臂,一个过肩摔将一大伙子摔倒在地上,然后从自己包里面摸出来两张定身符,手起掌落催动灵力拍在他的身上。
符咒一阵强光,道士再睁眼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黏在了地上,不管怎么用力都是起不来了。
他的脸色有点涨红满满都是紧张的神情,一边挣扎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一边看向那边:“师兄,师兄救我。”
另外一个道士见状怎么肯善罢甘休,他也从自己包里面摸出来两张符咒,然后冲了过来,先是使了两招腿脚功夫,棠溪都给挡了回去,谁知道士一旋身竟然要将符咒拍到她的身上。
棠溪回过身,运了灵力将这符咒隔开来,嘭的一声炸出来一个火花,火花几乎是要燃起来,要不是自己的灵力护体,可能就会炸开一点皮肉了。
棠溪得了脸色严肃了一点,看来这青云观还是有一点这本事的,没有成为江湖骗子。
守着芷兰的三个年纪稍长的道士面色好看了许多,觉得自己的面子还没被师弟给丢完。
可还没有等他们得意起来呢,棠溪抬腿一勾就扫到了他的下体,纵使有不坏之身,这里也是男人的命门,这一脚下去的力道不,让这个道士面色都涨成猪肝色。
棠溪趁机又拍了两张定身符下去,让他粘在地板上面做起了人形牌,棠溪拍了拍手,那个富态男人看着事情不对,竟然想要溜出去叫更多的支援过来。
他有点后悔,当时想要得到芷兰这个狐狸精,所以身边没有带多少保镖,就三个得力的弟,一个被妖怪杀了,两个被棠溪撂倒,留下一个娇滴滴的白玫瑰,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拿她当挡箭牌都不顶事儿。
他想走,白玫瑰想让男人带着她一起走,两个人拉拉扯扯之间,棠溪一个闪行横档在了门前,她的神色有些倨傲,十分不屑的看着富态男人:“遇到危险了就向自己逃走?”
富态男人看着棠溪,额头上面冒出一点汗珠子,抬手去抹了一把道:“都是这个女的,是她骗我这个妖怪害人,我才来替民除害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对方是大仙你的人啊。”
他似乎是慌了神,竟然称呼棠溪是大仙,棠溪揉揉自己的胳膊:“芷兰是我属下的妖,她今天动手杀人我自会处置。但是你们也别想逃跑。”
棠溪头也不回的对着芷兰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了,我来收拾这两个。”
画轴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芷兰的四条尾巴扬了起来,渐渐的又化为了一个女子,不过这回的模样不再是甜美的萝莉,她的神情和装扮都带着嗜血。
白玫瑰的眼睛里面全都是泪水,一个人滑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前面的景象,她现在怕极了。
富态男人看棠溪没有算放过自己的样子,气狠了转手就给了白玫瑰一巴掌:“要不是你这个娘们,我怎么会遇见这种事情。”
白玫瑰被得往后一栽,脑袋直直的撞在了门上,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十分的难受,她平日里最爱惜这张脸面,赚钱靠的都是这玩意呢。
这会脸上火辣辣的,不用去碰它都知道肯定是肿起来了,倒吸了一口凉气,白玫瑰的脸色也发狠起来,指着富态的男人道:“要不是你垂涎那只狐狸精的美貌找来了道士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她一边着一边要抬手去挠对方,可是力气到底是了很多,棠溪看着这里的闹剧,却完全忘记了那边还绑着一个于远阔。
于远阔没有了看守着他的人,干脆自己往后一倒摔在了地上,刚好摔倒了之前眼镜飞落的地点,一些细碎的碎片扎着他,他在地上磨蹭着,往前面爬一点手指够到了一片大块的镜片,摔裂开的镜片割破了指腹,渗出来一点血珠子,他却完全都不觉得疼一样。
手里捏着镜片就开始执着的割磨着绳子,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是躺在地上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才得了那么多时间去割绳子,时机差不多时手上用力一挣,绳子应声而断。
来不及松活一番手腕,就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救芷兰,芷兰的手指扭曲上面有狐狸的毛发,也有锐利的爪子,她一爪子拍了过去,带着妖力的攻击让最靠近自己的道士胸口裂开了很深的伤口。
鲜血粘在了手上,一个道士拿着佩剑从旁边攻击过来,这把剑直接就插进了芷兰的肩膀里面,芷兰发出了一声可怖的尖叫。
“别过来!”她的余光发现了于远阔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手上还捡起来一把枪,那道士的佩剑上面画有符咒,虽然对芷兰没有致命的伤害,可是疼痛也是难以忍受的。
芷兰怕于远阔被他们挟持,所以分了神想去保护他,却被另外一个道士看中机会,一佩剑就要插进她的眼睛里面。
只听见一声枪响,砰。硝烟的味道慢慢飘散开来,棠溪正把富态男人和白玫瑰两个人敲晕捆在了一起,被这个枪响声吓得一激灵。
原来是于远阔瞄准了那个偷袭的倒是开了一枪,子弹直接穿透了倒是的腿,大概是没有想到还会被人攻击,被了个触不及防。
滴答滴答的血腥味,七零八落摔在地上的道士们捂着伤口叫唤声音的道士们,棠溪的面色一肃,提防他会做出什么有危害的事情来。
倒是芷兰震惊了一下,她站在原地,眼里有掩不住的凶光,于远阔把枪放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叫了一句:“芷兰?”
芷兰的眼里有了点泪水,虽然没有话但是也能确定是对方了,于远阔丢了枪,三两步跑过去,芷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恐惧自己的神情,却万没有想到芷兰把他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好似要把芷兰给揉碎一样,使劲的收手,那么大一个人却流着眼泪,埋在她的颈窝:“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颠来倒去就是这么一两句话,可是别人完全不能可能想到,这些时候,自己是有多么的惶恐,还以为就在今天差点要护不住心爱的狐狸了。
棠溪这才是松了一口气,就连芷兰的一颗杀心也全然消了下去,只在这坚实的怀抱里变成了一个哭包:“我好怕……”我好怕你害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