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被潮水的声音所?唤醒。

    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在这场荒诞怪异的梦境中所?见过的熟人?们。

    企鹅人?、猫女、哈维，还有更多他叫不出名?字但是熟悉的面庞——那些在酒馆中的印斯茅斯人?。

    他们穿着制式一致的黑色雨衣，站在靠近海岸的一块突出的石台上?，附近是嶙峋的黑色礁石, 海水在腥臭的风中凶悍地拍?在这些礁石上?, 留下一连串的白沫。

    这里?显然就是集会的地点, 魔鬼礁。

    雨下得?越来越下，海边上?的风肃杀阴冷，众人?手中的煤油灯也?在剧烈摇晃着，那昏暗的灯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黯淡。

    男人?被捆在石台最中央的一根木柱上?，双手束缚在身后?, 木柱深深地嵌入石块底部, 又用?结实的铆钉和钢圈固定住, 其余的所?有人?则围绕着他站成了圆圈。

    “看来我就是集会上?的那簇篝火。”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地开着玩笑。

    在场没有响起任何笑声,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审视、漠然, 少数有些不忍, 但他们均保持沉默。

    唯有一个人?提出了疑问。

    “布鲁斯！”哈维从人?群中冲出来，有几个长得?很像蛙人?的印斯茅斯人?想要拦住他，但被他挣脱了。

    “放开我, 你们这些怪物！”哈维几拳?倒了阻止他的人?，冲上?前?来, “布鲁斯？我的天?，为什么他们要把你绑起来，我只是听今天?晚上?的集会会有一场特殊的祭典，但是我没有想到, 祭品会是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哈维。”布鲁斯静静地看着他，“印斯茅斯人?的秘密。”

    “你在什么？”哈维露出疑惑地表情，“我会让他们把你解开。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做，但是这样是违法的！”

    “别?犯傻了，哈维·丹特。”拄着伞的企鹅人?冷笑一声，走到两人?三步远的地方，那替他撑伞的附庸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祭品的人?选就只有两个，不是他，就是你。”

    “你在什么？！”哈维·丹特皱着眉头，“我们都是同乡人?，为什么你们要选我们作为祭品？到底，这场无厘头的祭典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在向什么东西祭祀？别?和我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海神?，我无意诋毁宗教?，但是活人?祭祀？这种腐朽迷信的信仰你也?相信，奥斯瓦尔德，你真是昏头了！”

    “这可?不是什么迷信。”奥斯瓦尔德似笑非笑地回答他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向沉睡于深海的伟大神?明献上?忠诚的血脉用?以繁衍，而他们则回馈我们富饶的渔产和数不清的黄金！”

    他完话，身旁的人?们，特别?是那些模样有些怪异的蛙人?们纷纷激动地欢呼起来。

    “我们的血脉？我们都是印斯茅斯人?，凭什么你们不献祭自己？”

    “谁我们没有？”奥斯瓦尔德意有所?指地着，“这里?只有你们是异类，浪子们。”

    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撑伞者退下，然后?他摘下头顶的高礼帽和手上?的黑色皮手套，将自己的身体曝露在雨水当中。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些印斯茅斯人?也?揭开了头顶的雨衣防水兜帽。

    下一刻，他们的双手指甲开始伸长，青绿色的鳞片开始在皮肤上?蔓延，眼球变得?浑浊，逐渐往外突出，脖颈处张开了几片薄薄的腮裂，脸色变得?呆木而又惊悚，身后?的脊背不由自主地伛偻起来，脊背后?长出了鱼一样的鳞刺。

    “……上?帝耶稣啊。”哈特·丹特愣住了，“这不可?能是皮肤病吧？你……你不是奥斯瓦尔德，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似乎有些激怒了对方，那个矮个子蛙人?愤怒地张开满是利齿的嘴，“我就是奥斯瓦尔德！你这个蠢货！”

    他像犬吠似的大声咆哮了一通，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印斯茅斯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和来自海底的深潜者通婚了，这是来自我们祖上?高贵的馈赠和光荣的血脉传承，我们也?许生下来是人?类的样子，但是渐渐地会产生深潜者的特征，等到了时间，我们会和祖辈一样，回到海里?，到我们侍奉的神?明身旁，获得?永生——这么多年来，大部分的血脉都已经被同化?，只有少数的漏网之鱼，就像你们两个。”

    他来到布鲁斯·韦恩身边，“瑟琳娜·凯尔一直想写信催你回来，她已经出现了显性的深潜者体征，只要你和她成婚，便可?以得?到带有深潜者血脉的孩子——当然，这样被稀释的血脉是我们所?不齿的，你需要首先向那位神?明证明你的虔诚——”

    “什么样的虔诚？”男人?静静地看着他。

    “你很快就知道了。”奥斯瓦尔德只是冷笑着，却不答。话时，他始终用?那青绿色的浑浊眼珠紧盯着男人?的脸——他们不需要眨眼，布鲁斯发现。

    “寒暄的时间差不多就该结束了。”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女人?走上?前?来，那是菲尔·穆尼，她招了招手，几个强壮的印斯茅斯人?走上?前?来，用?特质的钳子去掉了捆住男人?的那根木棍下方的固定钉，然后?他们几个人?一前?一后?地将那根木头扛了起来。

    “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深潜者们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女人?叉着腰，将布鲁斯·韦恩的下巴抬起头，她望进男人?迷人?的蓝眼睛里?。

    “漂亮的眼珠子，真是可?惜了。”她勾起唇，语气略带惋惜，可?眼底却依旧是一片冷漠。

    “把他扔下去。”女人?这样着。

    几个印斯茅斯人?一声应和，扛着木柱朝着海边走去。

    出于某种试探的心理，布鲁斯韦恩只静静地面朝着地上?，听天?由命地任由他们将自己往海水当中丢了下去。

    “不！停下！”

    他听见了哈维的叫喊声，但那已经无济于事了。

    哗——

    深黑的海水顷刻将木柱吞没，布鲁斯在咸腥的海水中睁开眼睛，隔着混沌的气泡和昏暗的光线，看到了那些从海底身处游上?来的东西。它们和岸上?的普利茅斯人?很像，但显然转变得?更为彻底，有着深绿色的脊背和浅白的肚皮，有着鱼头，猿类的身体和青蛙的四肢，那凫水的姿势称不上?优雅，那成群结队而来的样子只能是诡异。

    很快它们包围中了他，它们脖颈的侧旁生长着不断颤动的鱼鳃时不时擦过布鲁斯的脸颊，它们用?长长的手爪间覆盖着蹼膜胡乱地抚摸着他，即便是在海底，男人?依旧可?以听见它们聒噪地吠叫，那显然是一种复杂玄妙的语言，传递着它们脸上?那呆木的面孔无法表达的阴暗情感，这情境太过疯狂了！

    在凌乱的气泡中男人?看到了他们身旁游动着的那些亮起光线的白色蠕虫，那些东西看上?去有一些可?以寄生在人?类体内的蛔虫，有十几二十公分那么长，它们在海底游动时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圈，然后?再猛地展开，顿时就会向前?缩进好几尺。

    那应该就是深潜者用?来改变人?类基因的东西了——它好像被称为育革，也?是伊索格达的眷属的一种。

    这些可?能来自于亿万年前?降临地球的外星生命邪恶力量所?培养出来的生物正在沦为一种感染性极强的生化?武器，沉睡的神?明甚至没有自己出面，仅仅依靠几个深潜者就用?永生和财富诱惑了一整个镇的人?沉沦，包庇和纵容它们的存在，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人?籍！

    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精神?辐射！

    如果这就是伊索格达试图令他看到的，那么他绝不容许哥谭也?沦为第二个普利茅斯！

    布鲁斯·韦恩的神?色严峻，他扭动着手腕，用?技巧迅速挣脱出了绳结——那其实也?称不上?什么高难度的技巧，只需要让你的大拇指脱臼然后?在能够恢复自由行动后?再迅速扳正就好了，在昔日的重复训练中，他已经习惯用?这样微不足道的疼痛去换取更重要的胜利。

    但那些深潜者的数量有些多，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多得?多，他们就如同海底的水鬼一般接踵而至，企图将他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深处拉扯。

    正在布鲁斯·韦恩感到有些棘手的时候，水中突然出现几道白色的长线，咕嘟嘟的声音响起，细的梭形金属击中了深潜者们，破开了他们的血肉——看来所?谓的永生只意味着他们不会自然老死，并不意味地他们不能用?蛮力杀死。

    那些来自水面上?的子弹援助恰逢其实地替布鲁斯解了围，他开始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游去。

    哗啦！

    男人?如一头矫健的豹子一样窜上?了水面，撑着海岸的边缘喘了两口气。

    新鲜空气涌入肺中，这令他感到头脑顿时清醒很多。“嗨，蝙蝠~”一直涂着五彩指甲油的手伸到了男人?面前?，“好久不见？”

    “……哈莉。”布鲁斯·韦恩抬起头，看着那有着蓝粉色挑染头发的女人?。

    “哦，是我，哈莉·奎因，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我好开心，我想你应该也?还记得?你童年最好的玩伴的名?字？”哈莉奎茵把□□枪口朝后?，吊儿郎当地架在肩膀上?，单手将他从海中捞了起来。

    布鲁斯站在岸边上?，看着四周的地貌，这里?是礁石中一处隐蔽的洞穴，而组织集会的那一处海岸在高处，这里?刚好的视觉死角。

    “……谁？”

    “哦，不会吧，我们三个时候可?是在印斯茅斯玩得?最好的~提示，开头是J~”丑女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将它倒转过来。

    “丑？”

    “Bingo！他让我在这里?接你，快上?车!”丑女指了指一旁那辆骚粉色贴满亮晶晶彩钻的老爷车。

    布鲁斯：“……”

    恕他直言，这配色实在是太过于魔幻了，以至于和整个梦境昏暗的色彩格格不入，让他的SAN值顿时都恢复了许多。

    丑女已经兴冲冲地坐上?了主驾驶，此刻正兴奋地催促着他。

    布鲁斯只得?上?了车。

    “呦吼，哈莉号出发！”丑女用?力踩下车里?油门，一个掉头冲进了这昏暗的地下洞穴当中，她似乎对这里?轻车熟路，非常自在地在除了车前?灯以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行驶着。

    “你们是商量好的？”

    这点飙车对于久经沙场的蝙蝠侠都不是事儿，布鲁斯镇定地坐在副驾驶，还有时间刺探情报。

    “你我和艾薇还有猫咪吗？是的，我们好了，艾薇去救那些女孩们，而猫咪则去集会上?牵制其他鱼头怪们。”

    她们的女孩应该是还没有被深潜者基因污染的印斯茅斯人?的后?代，听丑女描述，她们似乎是被关押起来了，原本如果布鲁斯和哈维没有来到集会上?，祭品应该是她们。

    如果他被救出来了，那奥斯瓦尔德会不会对哈维不利？

    “我们要回去。”布鲁斯低声道，语气很坚决。

    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梦境当中，他都不是那种会弃别?人?于不顾的人?。

    “什么？”哈莉不解，她不满地尖叫起来，“为什么？”

    “哈维还在那里?。”

    “哦，别?担心那个家伙了，奥斯瓦尔德根本就是在诈骗你，哈维·丹特身体里?已经有了鱼头怪的基因，虽然不是很多，也?许他以后?会变成半个鱼头怪？谁知道呢……”

    半个鱼头怪？布鲁斯眼神?有些微妙。

    “我们要去哪儿？”他又问。

    “是个你熟悉的地方哦？猜猜看？”丑女投来一个兴味的眼神?。

    “你不是谜语人?。”布鲁斯拒绝和她虚与委蛇。

    “哈哈哈哈！你的笑话还是再这么好笑，只比J先生差一点点。”丑女开心地拍?着方向盘，这令她的粉色老爷车差点擦到石壁，但她以一个非常惊险的漂移闪避过去了。

    在山洞中飙车，也?只有丑女这样的疯子才干得?出来。

    “注意开车，哈莉。”布鲁斯淡淡道。

    “抱歉。”哈莉满不在乎地道了个歉，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我们在去阿卡姆的路上?，那里?是这个幻梦境和现实唯一的交点，有点像一个缝合的异空间。”

    “阿卡姆……”布鲁斯重复着这个他滚瓜烂熟的名?字，但更令他惊讶的是，丑女在这个梦境中居然是清醒的。

    难道，她也?是……

    “不不不，我才不是现实世?界的那个哈莉呢，我就是印斯茅斯的哈莉，但是疯狂的人?往往知道更多的真相，不是吗？我知道这是你的梦境！是幻觉！而我此刻正享受地在蝙蝠侠的幻梦境中飙车！”

    一阵颠簸过后?，老爷车以不科学的姿势冲出了洞口，来到了一条路上?，路开着开着，便变成了公路，而哈利的老爷车，也?变成了一辆玫红色的超跑。

    “哦豁！”

    骤然提升的车速显然令丑女眼前?一亮，更加开心起来了。

    她的没错，伴随着他们离开印斯茅斯，梦境的力量正在减弱，直到他们来到阿卡姆病院熟悉的铁门。

    “我就不进去了，我还要去接我的好姐妹们，你自己进去，J先生在等你~”

    但布鲁斯却没有急着下车。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蝙蝠？”丑女关切地把脑袋凑过去。

    “你们……现实世?界的你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啊，你在担心这个。”双马尾的女人?勾起唇角，“丑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才会得?到爱的奖励，不是么？”

    “面罩英雄可?比哥谭首富好玩多了。”她道。

    布鲁斯·韦恩盯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没有撒谎。

    “哦，对了，还有这个。”她将一把钥匙从胸口抽出来，丢给男人?，“瑟琳娜让我给你的。”

    布鲁斯接过那把原本被他放在衣服内袋中的钥匙，转身下车。

    丑女给了他一个飞吻。

    “心点，别?死了！”她完便毫不留情地绝尘而去。

    ……

    布鲁斯转过身，看着阿卡姆疯人?院那老旧的招牌和摇摇欲坠的铁门，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这里?似乎确实如丑女所?，是梦境和现实的交点，至少和蝙蝠侠记忆中的阿卡姆疯人?院别?无二致，只是更加老旧，破败，像是许多年前?还没有被韦恩建工返修的时候。

    在走廊的最深处，有个血红的J字，那里?就是丑的牢房。

    布鲁斯·韦恩走到牢房门前?，看着门上?的锁孔沉默了片刻，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把钥匙，插了进去。

    锁扣对上?了钥匙的齿刻，刚刚正好。

    咔哒一声，门开了。

    “布鲁斯？”

    然而出乎意料，他听见的却是一道熟悉的、怀念已久的女声。

    男人?抬起头，瞳孔骤然放大。

    “母亲……”

    作者有话要：高估了进度，看来还没能清醒过来，不过下一章应该可以了。

    Q：乖乖在片场板凳上等候自己的戏份。

    迪克：递过西瓜。

    Q：接过西瓜乖巧啃瓜。

    两人排排坐看老父亲飙戏。

    为啥子这几章没有什么评论咧，哭哭，大家快来rua羊，和本羊互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