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记得，贺余年同志。”晓渔手指绞着衣角。

    这时候又传来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雪人没到声音先到了，“晓渔姑娘！”

    刘晓川见了忙道：“她饿了。”

    雪早料到了，“那我去给你拿吃的，方才的鸡汤泡饭还有呢，还是你想吃点别的？”

    “还能点菜？”晓渔受宠若惊。

    “旁人不能，你肯定可以啊！上头单独给你拨了营养餐。”雪老实讲事实出来。

    晓渔有些惶恐，“算了，还是鸡汤吧！”

    “行吧，再给你点米饭。”雪了然，转身要走。

    “哎！”晓渔不好意思的开口叫住雪，“多装点。”完脸就红了。

    刘晓川见状又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见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替她描补，“她时长要下水训练，消耗大，体力耗费的多，双份的，给她补补。”

    “好嘞，没问题。”雪爽快应下，这才走了出去。

    晓渔揉揉鼻子，摸索着想要坐下，刘晓川忙上去搀扶，引她到椅子方向，嘴里絮絮叨叨地道：“你现在是个伤患，要有伤患的自觉，有任何事都要拉绳子喊护士在帮衬一把，就像刚才，要是我不来，你鞋子都摸不到，这会儿也是，刚才护士在的时候你就应该让她扶你坐下，而不是等她走了自己摸索着坐，你看，这里有个痰盂，不心绊倒了就要摔跤，旁边还有桌子，万一摔倒磕到桌子上，就要伤的更严重了，那你又要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了……”等她摸到椅子，才放心撒手。

    晓渔觉得刘晓川跟老妈子也差不多了，她被阿爷带着长于高山海底之间，从到大也没被这么紧张过，她深觉不摔，就不会有这一身本事。

    怕刘晓川又啰嗦，她都不敢反驳了。

    好在雪做事靠谱，不一会儿饭就送来了，刘晓川在一旁又是递桌板又是递毛巾，殷勤周到。

    吃的差不多了，晓渔摆摆手，让雪别喂了。

    晓渔指指饭菜方向，“把剩下的给隔壁的贺余年同志送过去吧！营养好，伤口长得快。”

    雪更关心晓渔，“你吃饱了？”

    晓渔比手刀做抹脖子状，“不怕姑娘你笑话，我已经吃到这儿了。”

    「噗嗤」雪和刘晓川都忍不住笑起来，“那行，那我送过去了，你要有什么事，别自己干，拉绳子叫我啊！”雪难掩笑意，收拾了茶饭，端了出去。

    刘晓川帮晓渔擦了嘴，顺手又擦了手和脸，从床边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在晓渔脸上抹了抹。

    晓渔只觉得刘晓川一个大掌，将油腻腻的东西糊了她一脸，“你给我脸上糊什么东西，油腻腻的！”

    刘晓川见晓渔心中无事一身轻，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瓮声瓮气地道：“防止皮肤皴裂的歪子油。”

    晓渔摆摆手，“下回别涂了，我时候涂过抹香鲸的粑粑，这些东西都用不上。”

    随后又想到这是医院为她准备的，唔，不能浪费了，“那什么，我用不上也不能浪费了，你给我收着，等我回家带给晓茶用，她还没见过这个呢！”

    刘晓川震惊，“为什么要抹粑粑，不恶心吗？”

    晓渔翻翻白眼，眼睛疼得她差点倒仰，“没见识！我阿爷那叫龙涎香，以前都是上供给皇帝老子用的，我浑身都涂过，下海就不用担心皮肤被泡皱溃烂了，你要不要，下回我们再出任务到深海，我下去给你找。”

    刘晓川忙摆手，又想起晓渔看不见，赶紧补充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晓渔用指腹轻轻揉了揉眼角太阳穴，刘晓川看时间差不多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啊！”

    “等一下！”晓渔抓着椅子扶手，抓的有些紧。

    “怎么了？”

    “晓川哥！”晓渔抿紧嘴唇，下了下决心。“你刚才，贺余年同志的伤因着咱们这边条件有限，治好了也会瘸，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听听，去哪里能治好，不瘸？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刘晓川拧眉，他自认比较关注晓渔，她与贺余年，应该没什么交集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晓渔抠着椅子，“唔，他曾经帮过我，阿爷欠人情要赶紧还上，你就帮我听听吧！”

    刘晓川虽然疑惑，但是也理解晓渔的想法，沉吟片刻，“要医术最好的，肯定是在首都了，我记得张营长就是首都人，他父母爷爷都在首都，回头我去请他托人拿着余年的病案到首都医院问问这方面的医生。”

    晓渔点点头，张廉虽然对她没好感，但是挺维护刘晓川的，应该比别人都靠谱，“那就麻烦你了。”

    一个丫头，如此知恩图报，刘晓川心中怜惜更甚，伸手揉揉晓渔凌乱的脑袋，“叫我一声哥，就是我妹子了，不麻烦。”

    转身离开病房，张廉来探望他的两个下属这会儿或许还在呢，转身去了隔壁病房碰运气去了。

    病房恢复安静，晓渔心中没牵挂，顿觉无聊，她从没这么悠闲过，起身摸索着，找到刘晓川刚才用的抹布，把病房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又扶着墙去外面洗手，顺便熟悉一下地形。

    走到隔壁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几个青年在话。

    “排长，我已经给你家里拍电报了，让你未婚妻来照顾，队里也跟上头摇了电话，给弟妹安排了火车票，只等她拿着介绍信去取就行。今天出发，估计最晚后天早上就能到了。”

    只听贺余年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多谢你了，如果他们今晚出发，能坐明早早上的火车过来，差不多明天晚上能到福州，你们谁得空，帮我去接一下，趁着这几天天气好，每天都能走船，带她坐后天早上的补给船来。”

    刚开始的青年出声道：“成，我回去就让团长再摇个电话，跟福州火车站一声，如果提早到了，让他们照顾一下，我再乘今晚的船上岸，去车站等。”

    贺余年点点头，腿上的伤痛，在期待未婚妻到来的喜悦中也缓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