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给你买的！”郭珍珍神情凝重。

    “啊？”姜珊又是一愣，才听懂了妈妈的意思，“哦！”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回来的比学校放假时间玩了一星期，还心神不宁的！”郭珍珍着就起身要去翻姜珊的包。

    “妈，你干什么？”姜珊慌忙去枪，“别碰我东西！”

    二人僵持不下，郭珍珍一个不查，被姜珊推了一把，手中东西掉落在地，一个哔哔机从包里摔出来。

    姜珊见状忙低头要捡，却慢了一步。

    郭珍珍捡起哔哔机，日国松下牌子的，这东西她知道，一个要三千多块钱，她一年的工资才能买的起一个，“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这东西？”

    姜珊拿不回东西，有些恼怒，“妈，你还给我，那是我朋友的。”

    “什么朋友会给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你这里？”

    郭珍珍严厉呵斥，“还有，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就是在等人联系你！”

    到这里，她突然紧张起来，“你的朋友是男的女的？是做什么的？在校学生还是社会上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姜珊咬了咬唇，“你这是干嘛？审问犯人啊？”

    郭珍珍生怕女儿被人利用，当即不再犹豫，一把将哔哔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还不够，看着里面的被摔出来的电池，零件显示屏等东西还在发亮，她上去几脚，将东西踩得粉碎，才安心。

    姜珊顿时红了眼，上去一把推开郭珍珍，“你干什么啊？”

    郭珍珍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腕处传来一阵绞痛，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哎哟！”

    姜珊却好像没听见一样，扑到地上，捡起被摔裂开的外壳，还有碎了一地的晶体半导体，眼泪都急下来了，“你是不是疯子啊，干什么摔坏我东西，你赔得起吗？”

    郭珍珍起的嘴唇发抖，她捧在手心里，满腹愧疚的女儿，就这么对她。

    “你知不知道岛上不能随意带外人来，这东西不仅能联络，还能窃听，发射坐标，你，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对象送给我的，他看我过年要千里迢迢的跑到这蛮荒岛上陪你，为了联系我，送我的，都被你给毁了，等我回去，你叫我拿什么赔给人家！”

    姜珊眼泪鼻涕一起下来，越越气，摔了手上的黑色塑料外壳，怒吼道：“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窝在这破地方？害的我也要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跑！你学一身本事，你怎么不到首都去，你的学生都能去，你怎么就不能给我长长脸！”

    郭珍珍躲开飞溅起的塑料碎渣，她这半辈子正儿八经的学生也就一个林，如今的陈晓渔。

    “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郭珍珍被这巨大信息量冲昏头。

    “你见过晓渔了？”国家成立地质研究院他们研究所是知道的，就等着晓渔培养一批人才，带过来一起开发南海。

    姜珊发泄完，才恍觉自己漏嘴，忙转过头去不话。

    郭珍珍气的强忍着疼，站起身来，扶着桌子，扭伤的腿虚点着地。

    “我一直以为你还是当年我离开家时那个聪明懂事的女孩，我还对那九年的分离，对你满心愧疚，没想到你如今已经变的叫我完全不认识，我以为你愿意去学地质，就是愿意走我的路子，过我这样的生活。”

    郭珍珍满腹心酸，红了眼眶，声音也哽住，“是首都的繁华迷花了你的眼，还是你那所谓的对象叫你失了本心？还是——”

    她有些不忍，不下去，眼泪落下，又沿着眼下皱纹，斜着流过，真真是老泪纵横！

    姜珊很烦躁，她很慌乱，多年的教养告诉她这是不对的，这是最爱她的母亲，她不能这么伤害母亲。

    可是这几天与对象失联，联络机器被摔得粉碎，不能去首都，坐着对象的汽车，出入高档饭店，被人恭恭敬敬的接待，只能屈居在这简陋潮湿的屋子里，到代销点挑挑拣拣买一些廉价的东西，甚至买农户手里的东西回来穿戴，她真的很难受。

    一想到人中龙凤的对象，外出做生意，面对众多诱惑，她就想暴走。

    郭珍珍见女儿边的这样铁石心肠，心底涌上阵阵绝望，她折腾半生，曾经海誓山盟的丈夫，不出三年就背叛她，家没有了，事业上至今毫无建树，老了老了，唯一的女儿也嫌弃她无用，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人生一败涂地过，悲从中来，捂着脸，老泪纵横！

    过了许久，姜珊慢慢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与平时反差太大了！

    “对不起，妈妈！”她上前，试图拉妈妈的手，没想到被甩开了。

    郭珍珍整理心情，从口袋里掏出蓝白手帕，仔细的擦干净眼泪鼻涕，抿了抿耳边斑白的头发，抬起下巴，冰冷地道：“你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迎合我。”

    她又变回那个清瘦疏离的研究员，“或许，你在怪我，没有给成为更好的人，没有给你更好的家境。那么，从今天起，你可以不必来看我，也不必将我当成你妈妈，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郭珍珍着，环顾一下这间屋，“既然嫌弃这里简陋潮湿，以后大可不必再来，权当咱们母女，当年分别后再没见过。”

    姜珊终于慌了，她早已经没有家，没有爸爸了，如今再失去妈妈，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你别这么我，我心里难受！”姜珊抱着郭珍珍不放。

    郭珍珍刚刚狠下的心肠又软了下来，她的女儿，时候聪明乖巧，一别九年，再见面时伤痕累累，几乎可以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被培养成才，为什么性格会变成这样！

    姜珊心里很乱，未来的人生路，她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她的对象很优秀，可是她一无所有，就连她引以为傲的母亲，也不能拿出来，她觉得很憋屈，又很不甘。

    “你是不是见过晓渔了！”郭珍珍还挂念着她唯一的学生，也是她的骄傲，这辈子，若是事业上还没有进展，可能她的成就也就晓渔和女儿，如今看来，女儿也不是了。

    姜珊缓缓点点头，“她在我们系教海洋地质学，我听过她的课。”

    郭珍珍心中欣慰了几分，只要晓渔加紧步伐，早点培养出人才，带到这里来，他们研究所这些老家伙们也不至于对国家满心愧疚，对半生无所成，心有不甘。

    “晓渔培养出人才，这两年一定会带回南海来，你愿意好好学习，跟她一起过来，为国效力吗？”郭珍珍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