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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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靳五便归来复命。

    “禀王爷,纪姑娘此去并未与人透露您的消息,属下也不曾发现有京城的探子在城中徘徊。”

    缪靳等了两息未等到下文,便冷冷抬眼看去:“与何人见面。”

    靳五虽是直脑筋,但也能察觉到主子的气息变化,只是不知道是因何不悦,便老实答道:

    “回王爷,纪姑娘入城后便与今上门的书生分开,随后便进了四海茶楼,与一位叫做百晓生的书生对坐交谈许久,随后便去了城中一家玉颜坊待了半日,又去药房待了半个时辰便与那书生一道返回。”

    他已将今日所见事无巨细的出,可屋内冷然压抑的气氛却不曾轻减半分。刻板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又接着道:“王爷,我听纪姑娘与那位百晓生约聚似是在找什么人,那人就在我们北疆领地凤凰城里。还有--”

    听到这里,缪靳的脸色本是已经有所和缓,心里已经在思索安排人手替她找人之事。却在听到还有二字时,神情已然凌厉。

    “还有何事。”

    “那位百晓生与纪姑娘举止亲近,相谈甚欢,分别时,纪姑娘与他荷包,吊坠互送。”

    话音落下,屋内温度骤降,安静得落针可闻。

    靳五单膝跪着听令,却一直没听到叫起,也没听到问话。不经意抬眼间,就见站在王爷后面的靳一和靳三正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他,他愣了愣却如何也猜不透,便又重新低下头老老实实跪着。

    此间之事,外人并不知情。

    两日后到了拆线之日,纪妤童刚一露面,就被一个同样穿着黑衣,面无表情但长相俊秀的男子快步接走药箱迎了进去。

    而相对她较为多见一面的那个气质憨憨的黑衣大汉却不见人影,她下意识四下看了眼,便在柴房门口寻到人影,正一剑一个劈柴呢。

    她虽然疑惑但并未多想,便脚步一转进了卧房。

    七日不曾过来,再进到这屋子里时,便猛然感觉这里大不一样。明明家具还是那些家具,但却因为用的人不一样,物品摆放的位置不一样,好像整个屋子都变了。变得肃然,凝重,令人下意识心神收敛不敢造次。

    从门口到床前不足十米,纪妤童却已经想了很多。她在现代时虽然没有接触高官巨贵,但电视里新闻联播上却没少见过,拥有能够改变气场气势的人,绝非一般人。

    可她到底对天昭国了解不深,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何身份,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多余的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安安稳稳的把人送走最重要。

    所以她只是极为疏离客套的问了他这几日的情况,便不再多言,低下头一心都扑在处理伤口拆线的工作上。

    而缪靳却在两日前听靳五回报那句疑似她与旁人交换定情信物后,便一直存着不快。好似自己的囊中之物被人觊觎,凭空多了些不可控因素。再见她又恢复成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时的生疏客套,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心里那口郁气便越加的深。

    但他向来心思深沉,如何也做不出质问她因何态度有变的幼稚之事,便只用幽暗的鹰眸寸寸不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一个动作。

    这样极具侵略性,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纪妤童就是再迟钝也感觉的出来。但她下定决心少与他们接触,便硬是顶着灼灼的似要将她看穿的视线,僵硬却不出错的将他身上的线一一拆了下来。只是这么拿捏着动作一番下来,不免浑身僵痛,额头和后背也出了汗。

    她舒了口气收好东西拿帕子试了汗,才侧过身对上他的目光:“靳公子身强体壮,伤口愈合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话近一个月还是要忌食发物,另外,如伤口瘙痒属正常情况,无需多虑。”

    听到她体贴关怀的话,缪靳幽深冷暗的眼神才松动些,便也稍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正要话,就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冷如寒霜。

    “多谢靳公子所赠的雪玉膏,药效确是比我配的药药效佳。待回去后,靳公子不妨再请这位大夫复诊以保万一才是。”

    纪妤童出这番话后背都湿透了,实在是这人目光太过锋利。希望她顶着压力的话他能够明白。

    缪靳当然明白!

    他是要走不错,可却没想到她竟然催着他走。

    他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轮廓分明的下颌因为咬牙的动作而更显深刻。本就幽暗的眸子更添了三分火光,他动作利落的自床上起身,也不管因为拆线而大敞的寝衣,径自裸/露着健硕的胸膛朝着她大步走来。

    在她有些受惊的眼神中,大掌紧紧握着她未曾受伤的右臂,一手握在她纤细白嫩的后颈推向自己,微微俯下身,带着药香和男子特有的气息瞬息将她整个人罩进去。

    深邃俊美的脸庞在离她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下,幽深灼亮的双眸紧紧逼视着她,华贵低沉的嗓音紧贴着她响起:“你在赶我走?”

    “啊--”

    纪妤童被迫着扬起头看着他,她用力挣扎,可男女体力悬殊,根本动不了分毫。清澈沉静的眸子此刻有些慌张的闪烁着,全身都紧绷起来,感觉到他话时温热的气息佛到面上时,更是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想要求助,余光却发现刚才还在屋内的两个黑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不见了人影。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用唯一可以活动的左手徒劳用力的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却被手下炽烫的温度惊到,又连忙收起。只好去抓他紧扣着自己右臂的大手,手肘自欺欺人的在胸前格挡着。

    长睫微微扇动,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深吸口气,那双清亮的眸子重新抬起直直的看向他,“靳公子请自重,你这样的行为与登徒子何意,不要让我后悔自己救了你!”

    缪靳却对她的娇声厉喝不以为意,这样近乎抱着她的姿势让他心里那股火气消降不少,而她脸上方才那些变化和手上慌乱的动作也让他沉郁了几日的心情大好。

    眸子里的暗色越加浓重,俊脸不退反进更向前进了些许,高挺的鼻子只差点点就能碰到她的。薄厚适中的唇愉悦的勾起:“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是在赶我走?”

    纪妤童从未与人如此近距离相处过,上学时忙着学业,工作后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更加没有私人空间,她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此刻这样过分亲密的氛围令她非常不适,非常没有安全感。便更加用力的挣扎着,脖子尽全力向后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可恨这人力气甚大,任她如何推拒挣扎竟是连一分一毫都不曾动过。如此一番也只让自己蹭乱了头发,凌乱了气息。

    既然如何都是徒劳,她便也不再挣扎,彻底冷下眸子瞪着他,也不想去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会不会得罪他,不闪不避的正面答道:“是!现在请你放开我!”

    缪靳听了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却奇异的没有任何不快,他甚至有些遗憾她停止了挣扎。但放开,是绝无可能的。

    “我要你。”

    “什,什么?”

    缪靳握着她后颈的手微微摩挲了下,这种细软腻滑的触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得到她的决心。

    他眸中添了暗光,微哑着嗓子坚定的对她:“我要你!”

    “你疯了!”

    纪妤童不可思议睁大眼瞪着他,真觉得不是他疯了就一定是自己疯了。怎么可能,他们之间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医患关系,她也自认从未对他做出过任何暧昧,或者可能引起他误会的言语举动。现在他竟然要自己?他简直有病,病得不轻!

    可现在他强她弱,她又势单力薄,激怒他明显是不智的行为。便极力忍下心中的愤怒,深吸几次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放开我,你,掐得我很痛。”

    缪靳仔细审视她白净的脸上所有的神色,到底是不想真伤了她,便微微松了力道,但下一瞬感觉到她骤然用力挣扎想要离开的动作又猛地收紧,重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这下子二人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一起,他迅速换了下手,左手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却扣着她的右手握在两人中间以禁锢着她的左手,又不至碰到她的伤处,而右手则已然重新握着她的后颈,托着她仰着脸送到自己眼中。

    这样的动作比方才的姿势更加密不透风,纪妤童整个人被束缚住登时怒红了脸,

    “你!”

    缪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羞红的娇颜,高大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捆缚着她,直到她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却,他才有些遗憾的继续方才未完的话。

    “我是要走,但是你要跟我一起走。”

    “不可能!”

    纪妤童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什么冷静,什么理智,什么周旋 统统被怒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缪靳和颜悦色的表情也因为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冷沉下来,锐利的眼近距离盯着她极力掩饰,却仍能被轻易看出怒色的眼。

    想到靳五回报的事,他眯了下眼,压着气息道:“你我早已有肌肤之亲,我自要对你负责。不跟我,那你想要跟谁?跟--”他收了下面的话,下意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之前派人跟着她的事。

    纪妤童都要被他气笑了,“靳公子,白了我与你不过是陌生人,我要如何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毫无半点关系!还有,我是大夫,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病患,当日便是大哥带了其他人来求助,我一样会救治。现在请你自!重!放!开!我!否则即便你是我大哥的朋友,我也对你不客气!”

    缪靳圈着她的手猛地一紧,轮廓深邃的下颌线倏地绷紧,纪妤童腰和后颈被他紧箍得呼吸一滞,却仍然毫不退缩的怒视着他。在他越来越深的眸色中,她突然心中一凉,飞快的偏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