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吊在城门上的两具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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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夕岚这边刚答应要和柏雍回去,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回头一看就见龙渊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这……

    她看了看柏雍又看了看龙渊,然后……犯难了。

    为什么要有两个爹?有两个爹就算了,为什么还得照顾两个爹的玻璃心?

    柏雍见柏夕岚犯难,轻叹了口气道:“算了,爹不好,爹让乖犯难了。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柏雍这话的时候,眼中还有老父亲特有的伤感,用明晃晃的眼神告诉柏夕岚:老爹很舍不得,但老爹很坚强……

    柏夕岚:“……”

    可以,但没必要!

    “那个爹啊……”柏夕岚这边叫柏雍,那边龙渊耷拉着眼皮,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蔫巴巴的,就跟被遗弃了的萨摩耶似的……

    柏夕岚心梗,她觉得这不是个事,这么下去,自己得疯。

    是以,柏夕岚握了握拳,大步走向龙渊,然后在龙渊亮晶晶的目光中,抓着他的手拉着他走向柏雍。

    柏雍见状,一边眉毛又挑的老高。

    他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后,他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只见他家乖一手拉着她爹亲,一手拉着他这个养爹面无表情地道了句:“一起回家。”

    柏雍:“……”

    他抬眼默默看着一脸纯良无害的龙渊。

    这大兄弟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老这么一脸的纯良无害?

    而且,他只想带乖回家,龙渊什么的,他不想见到!

    可眼下如果想要带乖回柏府,那就要带着龙渊一起回柏府。

    柏夕岚可不知道柏雍肚子里的百转千回,她觉得只带龙渊回柏府的话好像也不合适,是以,她又对那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幽冥宫一众美人们:“叔叔姨姨们也一起去柏府住吧。”

    柏雍:“……”

    啊,心口有点疼,呼吸有点困难,手怎么也想抖呢?

    一众美人们刚想点头表示可以时,就接受到自家宫主冷冰冰的目光。

    众人其沉默,随后角宿昧着良心笑着对柏夕岚:“不了宫主,我们还得守着花惜呢。”

    随后,他又对柏雍道:“我家宫主就劳烦柏丞相了。”

    柏雍也昧着良心:“不麻烦,不麻烦。”

    柏夕岚:“??”

    怎么感觉气氛奇奇怪怪的?

    焰姬拎了一个布包出来,看着还挺有分量的。她将布包递给龙渊叮嘱他:“这里面是给阿茹的礼物,请宫主务必转交给阿茹。”

    她见龙渊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就是柏夫人。”

    龙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只见他将手里的布包直接放到柏雍的手里直接:“这是给令正的。”

    柏雍拿着那布包皮笑肉不笑地:“那某代夫人收下了。”

    龙渊微微一笑,拉着柏夕岚的手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而幽冥宫众人则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宫主抛弃他们带着宫主去别人家住去了……

    柏夕岚能回来,杨月茹只是高兴的。当看到龙渊也跟着一起回来的时候,她似乎更高兴了。

    柏雍将自家夫人的高兴看在眼里,默了默将手中的布包放在杨月茹的腿上,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是焰姬姑娘托我带给你的。”

    杨月茹听后便将布包开,就见里面躺着一堆金银首饰,每一件都很精美,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杨月茹盯着那堆金银首饰看了一会儿后,又默默将布包系好让柏雍赶紧拿走。

    她很认真地对柏雍:“你回头将这些首饰都送回去。这太贵重了。”

    柏雍点头。

    早知道在龙宅的时候,他就应该将这个布包开看看。

    太贵重了,不能收。

    宫中,喻京墨对玦纹道了句:“那就有劳玦纹姑娘了。”然后目送玦文离开宣政殿去往安宁宫找太后去。

    “陛下。”严庚立在喻京墨身后低声道:“此事交给玦纹姑娘当真没问题?”

    喻京墨笑了笑淡声道:“只有玦纹姑娘最合适不过了。”

    多年前,他在宫中见过花惜。那时的花惜身着宫女衣裳,跟在徐太妃身边。

    那时,喻京墨并未觉得徐太妃身边的这位宫女有什么不对。宫中宫女诸多,不是每个宫女喻京墨都是见过的。

    现在想想……

    喻京墨叹了口气,暗自摇头。

    结合上次边杭叶在观楼前的那些话,喻京墨有理由怀疑观楼下面的那些黄金是与徐太妃和花惜有关。

    也可以怀疑,那位磁兖和亲公主的死,也是与她二人有关。

    花惜是幽冥宫的人,今日龙渊已经明确表明是不会将花惜交给朝廷的。

    喻京墨也不是那种不大度的皇帝。这花惜是他喻家的仇人不假,但也是幽冥宫的仇人。

    龙渊不愿将花惜交给朝廷,倒不是不想花惜死什么的。他只是想要亲手杀了花惜罢了,不过在杀花惜前,他还要用花惜去做些别的事情。

    对于喻京墨来,他只想要花惜死,然后再将她的骨灰撒在北疆的疆土上,用来祭奠自己的皇兄。

    既然花惜已经注定要死,她在哪死哪儿一点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最后将花惜的骨灰给他。

    “行了。”喻京墨叹了口气对严庚:“江湖的事,就交给江湖人去处理吧。朕如今要考虑的事,是安亲王进京的事。”

    如今,无从得知安亲王是否知道徐太妃真实身份,也无从得知,安亲王这次进京到底是为了与徐太妃团聚,还是另有目的。

    眼下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翌日……

    宁静的清被一道尖锐的惊叫声破,只见南城门上挂着两具……骸骨!

    那两具骸骨身上的衣服虽已破旧,可也难掩其华丽。

    守城门的士兵将两具骸骨心放下,发现其中一具骸骨身上藏了新。

    他连忙将信拿去交给自己的上峰,上峰看了信后脸都白了。

    他二话不,就拿着信去找巡城禁军统领于肃。

    于肃看了之后,脸色也白了。

    他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逐渐染上了愤怒。

    他去了皇宫将那封信呈给了喻京墨,喻京墨看了以后怒极反笑道:“好啊!好的很啊!”

    宣政殿中的宫女太监立刻跪了一地。严庚也跪了下来,忙道:“请陛下息怒!”

    那信上只有一句话:景亲王夫妇遗骸,望笑纳!

    喻京墨如何不怒?怎能不怒?

    城防大营中,那两具遗骸停在那宽大的院子中。

    周围的禁军站得笔直,神情皆是肃杀。

    若着两具遗骸当真是景亲王夫妇的,那这就是挑衅,也是羞辱。

    景亲王对于大业的军人来,是神一样的存在,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如此亵渎景亲王夫妇遗骸的歹人,绝不能饶恕。

    喻沅白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却也沉重。

    当那两具遗骸跃入视线中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于肃走了过来,看着喻沅白欲言又止。

    喻沅白闭了闭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朝着那两具遗骸走了过去。

    于肃跟在他身后低声道:“两具骸骨,保存完好,你……”

    “阿肃。”喻沅白叫了一声。

    于肃愣住了。

    喻沅白很少这般正色叫他的。

    他听到喻沅白:“让他们都出去吧。”

    于肃张了张嘴,随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院中的禁军全部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喻沅白和那两具骸骨了。

    他来到骸骨旁蹲了下来然后静静地注视着。

    少顷,他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其中一具骸骨上,看着那滴血缓缓融入骨中。

    “呵。”他轻笑了一声,眼底渐渐泛起了猩红,随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悲戚。

    笑声戛然而止,喻沅白喷出了一口血来,落在了骸骨上。

    他连忙用袖子去擦那些血,可奇怪的是血越擦越多。

    是啊,血怎么越擦越多了呢?喻沅白的眼中满是茫然。

    “沅白!”喻京墨的身影忽然传来。

    喻沅白愣了一下,循声而望。他朝着喻京墨挤出一抹笑容来,像一个放了错的孩子一样,心翼翼地对喻京墨:“我、我不是有意弄脏爹娘的骸骨的,我……我也不知道这血怎么越擦越多……”

    喻京墨满目惊骇地看着喻沅白。

    而他身后的严庚惊叫了一声:“王爷!”

    只见喻沅白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不断有血往外流出。

    “沅白、沅白!”喻京墨直接朝着喻沅白跑了过去。

    在喻沅白即将倒下的时候,喻京墨接住了他。

    “来人啊!”喻京墨狂吼。

    禁军很快就跑了进来,于肃看到满脸都是血的喻沅白时,脑子里一下子就空了。

    怎么会……

    喻沅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爹娘,爹爹在教他功夫,而娘亲则靠着树满目温柔地看着自己。

    画面一转,他就看到的自己被爹爹扛在肩上站在高高的山上看着脚下的大好河山。

    爹爹:“再过几年,白就能和爹爹一起守住咱大业的北疆。”

    那时,他真的好想一夜之间就长大,长得像爹爹那样大。那样的话就能和爹爹一样身穿甲衣,挎着长刀,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守好北疆这片土地。

    就在他沉浸在梦中的时候,梦境出现了裂痕,像镜子一样一下子裂成了碎片,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喻沅白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抬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只手,然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上满是惊喜。

    “喻沅白,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就连声音都充满了惊喜。

    这是……柏夕岚。

    柏夕岚见喻沅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神色又充满了担忧。

    “玦姨!玦姨!”她转头朝外叫道。

    少顷,玦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谷宴。

    “怎么了?”玦纹纹道。

    柏夕岚道:“喻沅白醒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对。”

    “醒了?”话的是谷宴,他满目惊喜,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床边。

    喻沅白松开柏夕岚的手又看向谷宴。

    而柏夕岚则将手中的帕子放到一旁的铜盆中。

    她刚才是在给喻沅白擦脸。

    谷宴将喻沅白检查了一遍,玦纹也将喻沅白检查了一遍。然后二人同时摇头道:“毒性稳住了,这子总算挺过来了。”

    “真的吗?”惊喜再次出现在柏夕岚的脸上,她高兴地:“那真是太好了。”

    五日前影卫背着满脸都是血的喻沅白冲进了柏府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影卫一声:“救命!”刚落下,玦纹就冲了出来,让影卫将喻沅白放下封住了他几处大穴后,直接把龙渊拉过来,借他的内力将喻沅白体内已经开始往心脏逼近的腐心之毒给压下去。

    原本腐心的毒已经稳住了,喻沅白因景亲王夫妇遗骸的事,情绪过于悲痛,内息乱窜,导致腐心的毒失去了控制直逼他的心脏,本就花白的头发瞬间白了大半。

    喻沅白的影卫和侍卫们都慌了,而喻京墨虽镇定,但脸色也发了白,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喻沅白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柏府,柏雍过来看了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连忙派人将喻沅白醒来的消息传去宫中。

    喻京墨听到这个消息后,二话不直接出宫去了柏府。可他到的时候,喻沅白因还很虚弱的缘故又睡着了。

    “他真的醒了?”喻京墨有些不信地问道。

    “醒了,但精力不足,又睡过去了。”柏夕岚解释道。

    “当真?”喻京墨再次确认。

    “当真!”柏夕岚无奈点头。

    喻京墨只得相信,他点点头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喻沅白的情况没能瞒住宣太后,宣太后听后一个急火攻心当场就晕了过去,风邪入体直接病了。

    如此一来,宫里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现在喻沅白醒来,所有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而太后娘娘的风邪,想必很快就能好了。

    喻京墨走出了喻沅白暂居的卧房,步伐明显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