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招商引资(二更) 基数有了,聪明人多……
薛猛手握东北边城军权, 薛瑜几个月来并没有对军队管理指手画脚什么,最多只是军屯中的耕种和建设、亲卫中有人来邀请常年镇守边关的军卒来讲讲经验,操练起来, 连为东北驻军扬名的改编版《陇头歌》剧目, 都是薛猛自己找上门,和其他人聊的。
外行不来瞎指导内行, 愿意放权给旁人,又有精准眼光, 不服不行。
荆州基本稳定,为东荆从内到外的发展都造成了良性促进,秋日一点点到来,新的一年招兵即将开始,在东荆城中听消息的游侠儿着实不少。过去腾不出手, 得瞻前顾后考量整条战线防御的薛猛,第一次品尝到背后有人夯实了基础的快乐。
人心都是肉长的, 总会对自己更亲近的人有所偏向, 但薛猛在襄王身上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反倒清晰意识到,尽管并不直接听命,但襄王眼中,他们和亲卫没有太大差别。
有没有被当做自己人,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粮草调动、一些紧俏物资调拨、扫盲培训、切磋训练、医生急救等等方面, 和戏曲这些娱乐, 在东荆城里,虽然东北边将并不直属于襄王,但有了好东西,绝不会少了他们的。
农科院研究出来什么新东西, 也会时不时和军屯中交流一二,粮食还没收,但家禽家畜倒是长得不错,实在是沾了光。
东荆城作为齐国东北边城,除了交通要塞外,同样是屯兵所在,只是为了生活,在军屯里多了些人气。而襄王的到来为整个城池,涂抹上了新的光彩。
那是区别于铁血和冷硬的敌对之外的东西。
却也正是那一分柔和,点燃了枯燥生活中的热血。
薛猛看看营帐中挂着的地图,喃喃着划出来北方一圈,“又快到秋天,这次看看是狄罗人的马刀快,还是我们大齐的弓弩快。”
暂时不起来的话,他能做的也就是配合散布探子、巩固城池、认真练兵。
齐国总有一战,从上到下的战争机器运转早已成为习惯,也只有不停地巩固、训练,才有战场上的一争之力。就像襄王随口过的那句,“机会总是有准备的人才能抓住。”
但荆州边线已经隐隐形成,加上东荆略往北些的卫城堡垒背靠山峦,与黎国荆州废城接壤。原本更多的是用来做哨卡,眼下有了资本底气,把兵线推到那里去,完全能达成攻守互助。
琢磨着怎么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搞个大事的将军,像个毛头子似的,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变成那个跟在大兄背后不管不顾的愣头青先锋。
只是过去是知道有人的武勇和兵法会护着他们,如今却是倚仗着趋于平稳的大后方。
薛猛抹了把脸,自嘲地笑一声,眼中的兴奋却骗不了人。
薛瑜对薛猛背地里怎么想,并不了解,知道最近军营中气势强盛,也就放心地没多询问。毕竟,她刚闲下来没多久,就又有了要操心的事情。
三期建筑和商街二期一起建成,二期商街迄今为止只给出了一间,甚至还没开始正式挂牌租赁,竞价的商贾就价格哄抬了不少,但也并不出格,更多的是在竞争自己的铺子能为商街带来什么。
从最初限制下来的经营范围,和竞价要求的不同经营范围已经足以让人看清楚薛瑜画下的规则。
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整个白露城要形成一体。
是的,白露山下称之为街道已经不再准确,三期建设工程结束,连不远处的农科院都已经有了灰瓦红墙,更别确定要做商铺的二期,和看建筑风格明显是住所的三期了。大片同样风格的建筑群连成一片,以山阳一面为圆心画半圆向外扩散,给这里深深上了襄王的烙印。
商街竞价和房屋租赁之类的事情,已经有了一次范例,薛瑜操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不过,也和商街有些关系就是了。
二期的开放租赁消息没多久就挂在了商事管理大厅内,但重点却不是租赁,而是“东荆城招商引资项目倡议书”。
起初还有人为着二期商街只外租半条愤愤不平,觉得襄王的确是在恶意搅乱,被一通新词砸下来,发懵的人不在少数。
但仔细一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几乎是把道理掰开揉碎了讲,实在不认得太多字的,也能听着旁边一遍遍不厌其烦念告示的声音,理解这个消息。
总结下来不过两条:
有手艺能开工坊,想在东荆买铺子或是卖产品的,要是东西入了选,又能签下雇佣和教导手艺的契书,想在哪里设工坊,在哪里定铺子,以襄王名义担保,会让你用最低价格租下,并且缺钱的还能给你钱花。
有钱有粮但是自家庄子压根没有出彩东西的,可以来大厅看看,在襄王带人筛选出来的工坊里投钱,年底拿分成,襄王查案查税的手段在这里,总不会有假账蒙人,遇到骗子也能找襄王求救。
细分下去,缺钱的来拿到钱,想赚钱的有了赚钱的路子,想来做工的,除了襄王的产业和日渐趋于饱和的官方建设工地,也有了新的去处。强制要求的雇佣人手条款虽然严了些,但谁来开铺子开工坊不需要人?不过是提前有了安排罢了。而令人心头不安的要求教导手艺的一条,并不强求,只是半年内起码要有一个学徒,实际上也是保证传承的事。
这样看下来,襄王拿出半条商街的铺子来鼓励产业发展,实在是大手笔啊!更别还有为双方担保这种事!
对薛瑜来,她只出土地和铺子,让租铺子的商贾或手艺人们成本降低,这笔钱在租金里仍能收支平衡,实际上也是无本的生意。在这个节点引进手工业等等产业进来,稳住发展得已经有些过热的商业,才不会让制造业一直畸形下去。
商业交流发展太盛,趋势都是去做行商贩子了,实业可不就没人做了?
薛瑜忙碌的,正是在雪花一样飞来的自荐里,做最后的筛选。
半条商街虽然是互惠互利的安排,但公益性质也强,审核上马虎不得。
薛瑜是真没想到,通知才挂出去两天,管理大厅就能收上来十几份自荐。其中还有两份是一期商街上的商户递来的。
一份来自听了薛瑜的想法,卖过毛绒坠子的商户,一份来自先前雨夜卖过伞的商户。
第一份倒好解决,不需要二期商街铺子,而是想抢一个招商引资计划下的工坊落成机会。对方主要是由坠子引发了新的想法。毛绒坠子意外地受人喜欢,而毛绒做出来的动物和香包,只要皮毛处理得够好,气味淡而毛绒舒适,反倒比整块皮子赚得多。
缝纫和拼接坠子原材料的过程中,他雇了不少人来做工,做完了也就没了活干,这次是想专门建一个供货的工坊,把零工变得更正式起来。
或许是因为想法最初来源于薛瑜,皮毛客商一点也没藏着掖着,连赚了多少钱、怎么做这件事,和卖得最好的几种坠子香包样式一起,都写在了自荐中。
商街就那么点,看一期商街的样子,完全是僧多肉少,这样放低的态度,也不奇怪。
薛瑜对这种分包计件式零工的出现,还算看好,正式工和零工相结合,能将时间更零碎些的人的时间利用起来,不管是孩赚钱,还是病人、老人、女人,对弱势群体来,都一样是一份助力。
她在帖子上画了个圈,放在待定区域,让流珠去通知陈关留下的情报副手,调来这个皮毛商人盘下铺子后的所作所为,印证后,就能从待定转为“通过”了。
陈关不在,先前积累下的情报并不会随之消失,存在感浅淡的青年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侍卫,却也是薛瑜暗中的触手。整个白露山上下,就是核心中的核心,选进白露商街的第一批铺子,自然也会被留下观察档案。
如薛瑜所想,制作坠子和缝纫香、玩偶之类的活计,即便在后世也是用低廉的人力换钱、补贴家用的一大收入来源,在如今的东荆也不例外。
能出苦力气下工地或者进入工坊的人,大多并不稀罕这笔钱,但也有不少人专门从附近村子赶来卖山货和普通材料的时候,会留在这里多完成些手头上的活。皮毛商人与对方熟悉了,还有过给出原材料,对方领料过些日子再回来交货的流程。
哪怕是一两杂粮谷子,一文铜钱,也是攒下来的向上努力的变化。
在档案里,皮毛商人所为并不是第一例,商街上雇人编苇席也是一门生意,还有收竹子、收各色材料的,围绕着更精致些的白露商街,更大的集市交换在外面诞生。在薛瑜放手观察运转的这段时间里,白露商街已经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运转逻辑,融入了整个环境中。
从收购材料,到中间制作,再到买卖货物同时也是消费,基本有了流通雏形。
薛瑜心情颇好,把这份画了勾。
不过这样的生意只是一家的生意,倒是可以以计件工的思路,在商事管理大厅设立任务栏,像类似的不需要长期雇佣、零碎、却也简单到没有含金量的零工,通过资源互换,以任务的形式促成合作。
改进的思路写成条子,与这份自荐一起,送去给江乐山,薛瑜拿了主意,后面的处理和细节,就由长史带着人逐一落实。
另一份的自荐来自做竹制品、木制品的商户,也是编苇席的事里雇了人、比皮毛商人还有生意头脑的一人。东荆来的人多,需要的铺盖和遮风挡雨的苇席草席都多,他雇人编的草席,总是不愁卖。
竹制品商户原本在商街上就只占了半个门脸,和旁人挤在一起,这次递来自荐,是愿意将自己的手艺教出去建立略大的工坊,换来二期商街的一间铺子。
他的技艺分为两种,一种是竹编、藤编,出产苇席和编筐等等,经久耐用,一种是竹伞,产量极少又昂贵,一把伞前后起码要做半个多月,上次雷雨天卖掉的伞已经是长期留下来的库存,再多的就没有了。
薛瑜看中他的自荐,主要在于既有高端产品,又有中低端产品,形成工坊,甚至可以考虑和清颜阁联动。当然,对方的手艺比不上皇室匠人,但在伞上,也有独到之处。
大概唯一的问题就是,东荆并不盛产竹子。要建立工坊,一年等不到原材料,那算什么事?对方选择不自己干的原因,也落在了这里。
造纸工坊的竹子原料来自安阳城附近圈起的山中,更多的竹子则来自梁州,但这两处对东荆来,原料都离得太远,也未必合适。
薛瑜把此人资料来回看了看,忽地笑了。
果然是动静越大,聚集来的人越多,基数有了,聪明人多了,藏龙卧虎还远吗?
竹制品商户的帖子是请商街上卖墨锭砚台的铺子写的,最近这间铺子也兼职了代笔一职,赚得反而比正常生意多,薛瑜前面扫过的几个自荐帖子里,也有几封是来自他们的手笔。但这里透露出的不是笔墨铺子的意思,而是竹制品商户的试探。
东荆不产竹,剿匪跑过许多个山头的伍戈写回来的详细战报里,却提到了荆南大片产竹的几座山。竹制品商户是黎国信州人,却不如是逃走的荆州人。
商贾们对通路还是敏感的,尽管对荆州态度更偏悲观,但抱着一点期待,就会对荆州蠢蠢欲动。
“竹料可供,制伞可安排型工坊,编制等工作则参考上一例为准。”薛瑜写好这份处理批示,允了荐书,继续将重任分给江乐山。
后面还有十几份没看,叩门声响起,在旁一起处理琐事的流珠迎出去,通禀是伍戈回来了。薛瑜停了笔,“进。”
伍戈推门进来,推金山倒玉柱般一撩甲裙单膝跪倒,抱拳行礼,“臣伍戈,领第二卫五百人守荆南,返回五百人,听凭殿下差遣。”
听上去留下的人数极少,但加上工匠和训练得有些样子的民兵,就是另一回事了。想在第二卫离开后偷家,也得拿出真本事才行,但大军调动,大概率被探子观察到,回防也来得及。
伍戈不是离开后第一次返回东荆,但上次回来十分低调,这次却是大摇大摆从东荆城东城门带队进来,穿戴完整,从厮杀中磨砺出的凶悍锐利感扑面而来。却只是展示自己的强大,让薛瑜能清晰感觉到,这把剑并不会伤及握剑人的手。
“伍将军一路辛苦,起吧。”
薛瑜让人落座,目光停在伍戈银光闪闪的甲胄上,分神想了一瞬,以玄刀寨身份血祭荆州亡魂,坐实了他们的出身的第三卫,却在伍戈的话音里回过神。
“殿下,臣带回来的夜明珠矿,是不是少了些?”
伍戈语带调侃,薛瑜瞟她一眼,“是少了些,连送去京中都不够格,不就得留下来自己用?”
荆州矿区的事,并没有大肆宣扬,运回来的材料也迅速补进了日常使用中,煤炭和石灰等普通材料东荆城一天能从各处运来十几车,又变成其他东西运往各个地方,一点也不起眼,也没引起人注意。
但新发现的夜明珠不一样。一条矿脉里采出的十几斤萤石,出产并不多,薛瑜听描述猜测应该是伴生矿之类的存在。东西好,照常理,一点点卖出去也价值甚高,但的确太零碎了些,离作为珠宝的价格相差太大,薛瑜干脆把东西留下来,作为三期建筑的宅前灯特殊设计了。
绿光有些吓人,但看在夜明珠的份上,大概没人会为这个纠缠。宅子一租一卖,不比卖萤石赚多了?
薛瑜算盘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旁人并不知道内情,被她的大手笔吓了一大跳。三期宅子售卖租赁活动与二期商街招租消息同时公布,在正式到了宅院门前,转了一圈后,天色暗下来时,有心在离襄王近的地方置产的士绅们看着门前,瞠目结舌:
拿夜明珠当门前灯笼?!这可真是太奢侈了!
背地里流传起来的感叹不绝,在薛瑜初来东荆时送过礼的众人,这才道:难怪襄王看不上我们的礼!
各种风声都在情报部门的引导之中,薛瑜并不需要操心。她看着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的的伍戈,淡笑着提醒:“要是十五演武那天,你们让我发现偷懒了,那送多少夜明珠可都没用。”
“当然不会!”伍戈神色一肃。
东西本是从荆州地里挖出来的,她只是带人运回来罢了,成与不成,其实都不重要。但要是在殿下面前演武失利,那她简直是丢人丢大了!
被薛瑜一提醒,刚赶回东荆的伍戈也不多留了,匆匆告退,生怕事到临头出了什么纰漏。薛瑜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想起之前遇到她时那个轻声细语的女郎,身姿同样曼妙,却像是被释放了压抑的天性,透着几分恣意。
“殿下,京中来信!”
一声通传刚来,就听外面又响起一声,“殿下,护卫崔使君回去的队回来了,带了黎国崔氏带来的贺礼。”
薛猛含着怒意的声音紧随其后,“殿下,边境石勒部贺礼今日抵达东荆北卫城。”
薛瑜一怔,无奈摇头。
事情忙碌,她本是忘了八月中旬还有什么私事的,但从上旬结束后开始的送礼大军,让她不得不想起来自己生辰将至这码事。
原本年纪还的人是不过寿的,生辰也只是家中宴庆祝一下罢了,但这个规矩,放在一地之主身上,就完全不成立了。虽不至于像皇帝过寿那样引来各国使臣,但下一层的贺礼也不会少。她可以忘记,但有的是人提醒她。
要不是薛瑜明言拒绝得早,现在整个东荆和东荆周围聚集的人,怕是光送礼都能堆满白露山上襄王府。
崔齐光走得早,当时完全没提过这件事,算算时间,约莫是到了黎国都城后没两天就带着贺礼上路了。
薛瑜捏了捏眉心,先处理薛猛带来的事,让人给他上了两杯凉茶消消火,才道,“石勒部的礼我让人拦回去,将军近日巡城多注意些为好。北部恐有大动作。”
阿白阿莫带着人没休息几天再次北上,几乎和被留下了一半士族子弟的清颜阁为主的商队前后脚离开,一北一南,两边都同样并不太平。
东荆北卫城往前就是边境线,没几天,派出信使的石勒都烈就见信使怎么去的怎么回来了,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串狼牙项链,又长又雪亮的牙锋深处还有残血,让人可以想见,在被斩下狼牙前,这匹狼该有多么嗜血凶狠。
“襄王不要?”
信使清楚自己没办好差事,擦了擦汗,嗫嚅着:“是、是……”
石勒都烈除了略深的轮廓,极似汉人的面孔上,一双眼珠动了动,“怎么的?”
信使:“齐人‘殿下年少,寿礼太重,心意到了便是’。”
被派出去的信使有一口流利的汉话,甚至能听出雅音痕迹,比大多齐人得还要好些。
石勒都烈翻起唇,露出一个狼似的笑,压迫感十足,“哈!”
他想起那两张相似的面孔,那个孱弱又令人惊艳的少年,挣脱了死亡,瘦的身躯里燃烧着勃勃雄心,让他看到这群围猎的狼里,牙长身形却,乍一看没人会把它当做狼王的那只狼,就想起了她。她可比另一个家伙有趣多了,只是,她并不愿意接受草原的友谊。
也不一定。
石勒都烈:“去把灵宝真人派来的人叫来。”
还在营帐里的信使擦了擦汗,不太确定自家主将到底要干什么,哆哆嗦嗦问道,“那位仙师,您、您不是让人锁起来了吗?万一一松手,他回到大都,我们……”
抓都抓了,虽然瞒着多数人,他心里也忐忑,但现在怎么好像又要放出来?放出来,他们这些不敬仙师的人还有命在吗?
虽然搞不懂中原人的仙师到底是什么,但草原的萨满地位崇高,灵宝真人能胜过大萨满一头,在简单的代换里,他就是比大萨满还要接近神的存在,信使恐惧也情有可原。
石勒都烈把狼牙项链了个结,放回盒子,从架子上捡起弓,“那就让他飞。他能比鹰飞得还快?还是上天下地?我张弓能射鹰眼,这把弓,还没杀过神仙。”
信使激灵灵了个哆嗦。想劝,身体又诚实地往外退去,赶紧去给主将找人。
石勒都烈张弓搭箭,瞄准帐篷中的卷轴,一根箭呼啸而出,在极近的距离里射穿了羊皮卷,去势未减,硬是穿透了搭帐篷的木柱,只剩箭羽在外面颤颤。
羊皮卷上,被豁开大洞的地方,用狄罗语写着“塔休”。
石勒都烈摸了摸穿出木柱的箭头,摇摇头,喃喃自语,“还是不对。不是因为距离,不是因为臂力,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射出贯穿四肢……是他们用的箭不一样,还是弓?”
对战争器械最敏感的,只有一线使用者。
刚刚带人回来的下属在他沉思时没有出声,却很清楚石勒都烈的是什么。塔休部战死后,捷捷部部分人死里逃生回来禀报的消息,就包括了详细的战斗经历,初听没什么,但仔细去分辨,就能发觉里面处处问题。
玄刀寨不算什么,但他们有了利器,恐怕就要影响对峙拉锯的边境了。或许,塔休部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