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条咸鱼
也许刚才脑子被风吹傻了,南池坐回车上身子回暖,她忽然想到绝佳的答案,按下车窗,喊:“他是我哥的朋友,俞承白,来送我回家的。刚才我忘了。”
俞承白看过来的时候,南池又迅速升上车窗挡住自己,堪堪留下一条缝。根本不敢看他,不用看也知道他脸很臭,心祸及池鱼,被老板开除。
天气预报过两天,冷空气会经由北方,一路南下,到时候南方空气会骤然降温。
南池觉得不太准,明明现在已经冬风乍起,寒气逼人,不然为什么窗外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氛围会如此冰冷?
她扒着细缝往外瞧。
“你好,我是南池的朋友杨临,既然你要送南池回去,方便也送我吗?我们两家住在一起。”
成年男性的魄力不容觑,杨临不像南池迷糊,没有注意到俞承白从车上下来的细微变化,即便都没有笑,可还是让他压力巨大,杨临如临大敌。
杨临保持淡笑,他虽然刚实习,但也知道像面前这样久经商场的精英人士,最在乎虚伪的面子工程,他不过提出蹭顺风车而已。
尽管南池他是南随的朋友,会安全送她回家,他还是不放心。
没想到俞承白敛眉,抿直的唇线清吐:“不方便。”
杨临:
风把两人的对话吹进车里,听得一清二楚的南池:现在精英人士这么不要面子的么?
除了上次在俞宅见他如此怼过林霜霜,这样锋芒毕露的俞承白已经好久没见过。
南池想起南随曾经和她过俞承白这人,他就是一把开刃的宝剑,剑尖直指敌人,势必一针见血;而对纳入麾下的自己人,更多的是收敛锋芒。
这么看来,幸好俞承白没把自己当敌人,不然得被他活活气死。
杨临毕竟年轻气盛,立刻冷了脸。
南池这两天学校公司来回跑,有些累,弱弱地问:“可以回去了么?”
俞承白淡淡扫过一眼,问杨临:“会开车么?”
杨临下意识点头。
俞承白把车钥匙丢给他:“你开。”
着便走到车边要拉开车门进去。
“你为什么不开?”杨临拿了车钥匙后才反应过来问。
“我没有给人当司的习惯。”
杨临:那我有???
俞承白一上车,漏进冰凉的冷风,再次被俞承白冷冷刮了一眼,南池冻得浑身发抖。
三人一车修罗场,感觉什么都会踩雷,不如不。南池当立断,在俞承白上车后,她慢慢把脸挪到另一边,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她这条咸鱼别的不会,最会装死。
车子缓缓而动,暖气释放,冰凉的车厢慢慢回暖,南池如同春天苏醒,空气中浮动着淡淡温润乌木香气。
她知道,这是身边俞承白身上传过来的
就这样,由最初的装死,南池渐渐昏睡过去。
“南池,到家了。”
厚质又毫无温度的声音将南池唤醒,她大概这段日子太累,头一回没有按照本能,车子停下的时候自动醒过来。
南池见到面前放大数倍的俞承白的脸,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有流口水。
“到了。”俞承白面无表情地又了一句。
“哦。”南池摸了摸包准备开门下车,见他毫无动静,她问:“你不一起回去?”
刚完,早就下车的杨临帮她开了车门,催促道:“回家了,南池。”
南池才猛然记起发生了什么,她讪讪应下,“知道了。”
离开前,她弯下腰,冲着俞承白挤眉弄眼:“那我回去了啊。”
俞承白提起想揉揉她饱满的脸蛋,但还是放下了,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军区大院门口有警卫营执勤,里面住的干部家属都是简朴行事的主,谁敢开宾利这样的豪车,今天执勤的是李,透过警卫室玻璃往外看了眼,啧啧两声。
见到南池和杨临从车上下来,不免疑惑,李抱着装满热水的水杯站到门口和他们打招呼。
“李叔叔。”南池乖乖地喊了一声,杨临跟上。
“南池啊,好久没见到你了,听你已经实习了?”
南池和李的关系不错,区宵禁很严,一般到了晚上9点以后就不让外卖员进去,外卖就只能放在外卖台上。
是外卖台,也只不过是张毫无遮拦的桌子而已,特别是到了冬天,外卖很快就冷了。
南池爱点夜宵,好在她嘴甜,李答应她把她的外卖放进警卫室里,警卫室开了空调可以延缓冷却速度。
一来二去,南池就和李熟稔了。两人见面总要唠一会儿。
不过南池今天没有心情,像朵霜打的花似地蔫蔫地点了点头,进去区后,还装作不经意地往回看。
也不知道俞承白走没走。
南池家离区门口大约要走十几分钟,而杨临家在南池家前面。
“南池,那天晚上我让你出来,你没赴约吧?”
杨临冷不丁问她,南池在想心事,有些懵,回答得慢悠悠:“啊?你哪天?”
“就是你生日过后那一天晚上,我在星月酒馆等你”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杨临话越来越低,到最后自嘲一般地笑了:“嗐,幸好你没赴约不然就”
不然就在一起了。他在心底悄悄补上。
气氛有一瞬的沉闷,话间已经到了杨临家,他指了指:“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南池点点头。
杨临得轻松随意,转身离开的时候,右紧紧捏着风衣,青白的指骨,还是泄露出一丝不甘。
本该早就清楚的事情,却因为他少年心性,从不开口,默认南池没有来。
直到今天见到俞承白,杨临忽然感觉到紧迫,回家的路上没头脑地问了出来。
和他预想的浪漫场景不太一样,他喜欢浪漫,本想约南池在温馨舒适的餐厅里解释清楚,没想到现实确是在寒风四起的路上。
“杨临,其实我那天去了的。”南池没有走,还站在那里。
脚步忽地一顿,薄瘦的背影有丝僵硬,杨临缓缓转过身来,启唇:“原来你没耍我?”
“耍你?”南池疑惑,“我怎么会耍你?”
南池过生日的时候是梅雨季节,那天晚上照例下着暴雨,她早就爬上床休息准备关灯睡觉,中途却接到杨临的电话,让她去星月酒馆。
她刚洗完澡,外头又在下雨,本来不想去,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想着杨临应该是要回答她那个答案,即使再不情愿,南池还是下床拿了把伞赶了过去。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雨下得比依萍去找她爸爸要钱时候还要大,雨幕遮挡了眼帘,她根本看不清。
b大附近有两家酒馆,一家是新月酒馆,另一家也是星月酒馆,差不多的发音。
但去酒馆的路上,中途出了些差错,费了她好多时间,而且还摔进水坑里,南池不确定是哪一家,也从来没记住过杨临的电话号码,她只能一家一家找过去,只是两家都去了,都没见到杨临的人。
当时回寝室已经是深夜,南池怕打扰其它舍友,直到第二天买了新才给杨临打电话,可惜杨临一直没有回复她。
后来大家都忙着大三期末考试,并且后续出了暴的事情,两人就断了联系。想来也有点莫名其妙。
现在杨临又耍他?真是够奇妙的。大概是觉得她没有赴约吧。
南池其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更在乎的是暴这件事中杨临作为男主角竟然一个回复也没有。
如同巨大的石块沉入塘底,让南池心里发闷。
不过杨临似乎更加在意她有没有赴约的事。
现在开了也好。
即使开了,两人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就算再忘了自己已婚妇女的身份,也不会忘记刚才俞承白的眼神,夸张点,她竟然觉得有些像湿漉漉的狗狗眼!
救命!她还要不要打工了!居然让老板受委屈!
南池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远,被杨临唤了一声名字拉回来。
外面实在是太冷,而且时间拖得够久了。
南池摆了摆,不像平常咸鱼的滑稽模样,姿态轻松又认真地:“快回去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先回去了,外面太冷。以后大冬天可别再只穿一件衣服了。”
她完,便跑着回家。
杨临看着她背影,好久才转身回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南家楼下门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确认杨临不在之后,南池抱紧身子,像颗子弹似地往区大门冲。
*
俞承白其实来过这个军区大院,南随带他来的。
里头有个篮球场,以前他们写完作业后,经常在那打篮球。
外面的人进去比较麻烦,需要到警卫室签名登记,甚至是身份证号码。就算一分钟前刚登记完,只要走出大门想要回来,还得再登记,简直麻烦得不得了。
俞承白都不爱来这玩,不过谁让南随在区里认识的伙伴比较多,打篮球的人自然也多。
他是早就知道南随有个妹妹,只是来了几次,竟然一次也没见着。
南随她这个妹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躺着,最好伸就能碰到吃的,不太爱出来。
确实能吃,俞承白修长白皙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大概是出国后很多年又回到这,大院门口很少有人/流车辆,显得安静,他难免有点异样情绪,车子停着许久未动。
不过也该走了。
俞承白正要启动车子,却在寂静的傍晚听到轻扣车窗声,他连忙转头,只见到车窗外模糊的身影,那人直立着,目光只能在胸口徘徊。
然而只是这一点,就够让他心里的繁杂声音嘈嘈私语,躁动不安。
他按下按钮,车窗徐徐落下,一张圆溶娇俏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像是冬季融融圆月。
南池跑得太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深吸一口气:“我们是要一起睡觉么?”
南池:
话刚出口,南池就恨不得赏自己两嘴巴,她这一天实在是太累,本来周五想回寝室好好睡一觉,哪里知道闹出这么多事。
但她又怕俞承白今天找她有重要事,她虽然是条咸鱼,但也明白自己既然和俞承白签了协议,就有要好好扮演好太太这一角色的义务。
如果又像是中秋那样,临时回俞宅,她又没去,大约是要惹得林霜霜这些人猜忌。
没想到一话就嘴瓢,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无非就是睡觉而已。
俞承白眼里像是倒映着天上星星,灿烂异常,眼眸闪过一丝笑。
“上车再。”
到了晚上,温度更低,南池上了车,抱紧臂
见状,俞承白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一些。不过等南池坐稳后,他先不着急着问话,而是把车开出去好远才停下。
南池强打精神,往四周看了看:“这不是回去的路上吧?为什么开到这里?”
当然是怕你再被人抢走。
俞承白停好车后,侧过身,大拇指摩挲着中指上厚厚的茧,温声问:“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老板你看起来太可怜!
但南池觉得不应该这样让人误会的话,她撒谎:“我是担心你有什么重要事要我出席。”
“哦,那没有重要的事。”
南池: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是我自作多情好吧!!!
南池恨恨道:“哦,那我走了。”
她着就要开门下车,俞承白及时把门锁上。
他声音少有的雀跃:“今天你可是走不了了,既然为我牺牲这么多。”
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到有什么好东西补偿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南池:哦嚯!还有这样的好事!
“我想要好多好多钻石!好多好多包包!”
“可以!”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追求?”
别的追求?
“那我可以先睡一会儿,明天再去可以么?”
“我像是会赖账的人?”
南池: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在南池的沉默中,俞承白了然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但他今天心情很好,不和她一般计较,许诺道:“我要是骗你,我”
“你就是狗!”南池帮他回答。
俞承白:
“好了,我相信你,行了吧,快回家吧。”
俞承白从没对“回家”二字有什么特殊情感,可今天到底是有些不一样。
“好,回去。”
***
俞承白把车开进玫瑰园里,停在车库里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南池醒来。他下车吩咐好一些事情后,开了副驾驶车门,把南池抱在怀里进了电梯。
一直进了屋子,俞承白把她放在沙发上。
他趁着南池睡着之后,蹲在地上仔细看了许久。
这样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她,睫毛比他想得还要长一些,暖气吹久之后,脸颊红扑扑好似熟透的番茄,一掐全是水。
他们好久没见,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想掐了,但碍于杨临在场,俞承白只好忍住,后来她出其不意地出来找他,他激动得又忘了。
这下,俞承白趁着南池睡着,掐了两把,感很好,像是很有弹性的棉花糖,不过两把就好,不然就舍不得了。
直到现在他都像是偷喝了蜜的熊,眉眼嘴角延展着笑意,他真没料到她还会出来找他。
那颗寒冷的心像是被温水淹没,他沉溺在欢乐中。
***
南池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许久,漫天的飞雪飘落,似乎没有尽头。
她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她的,脚变成的蘑菇,可可爱爱,身上却只是穿着单薄的夏日短裙,衣不蔽体,身上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被冻的。
她急需一间温暖的烧着熊熊火炉的屋子温暖自己,举目四望,只有前方几百米处有间蘑菇屋。
南池冻得没有知觉,用尽最后的力气挪到了蘑菇屋前,还没来得及礼貌性地敲敲门,便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门。
里头不会住着巫婆吧?
怎么看都觉得怎么邪门。
只是那打开的半道缝里,火焰的温度和粗厚木柴的哔剥声不断诱惑着南池。
对温暖的渴望始终不敌心底的那丝恐惧,南池迈开腿踏进门槛,双眼倒映着不断跳跃的火焰。
真是温暖呀。
南池烘烤了好久,才感觉到冰块融化,身体慢慢苏醒,就像春天里冰冻的河流解封。
然而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一声赛过一声。
“想不想吃东西?”
南池背后响起道低沉好听的男声。
“想吃。”南池抽噎一下,斩钉截铁地道。
“如果吃一口食物,你就要多工作一天,你还愿意么?”
“愿愿意吧。”南池纠结了一会儿,不太情愿地。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顿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你想吃什么?”
话的人从黑暗中步入光明,相貌俊朗,皮肤白皙,那双凤眼摄魂夺魄,南池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
没想到森林公园里还住着男巫婆?
还是这么帅的!
只是这巫婆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的背白皙,映着火光,隐约有橘子和乌木的清香。
南池饥肠辘辘,脱口而出:“吃你。”
听吃一口男巫婆最是滋养,不知道帅一点的巫婆肉会不会更加有效!
下一秒,嘴唇上有柔软的触感,像是果冻最外层透明的胶质,有些凉,不经意间带有柑橘的清香。
甚至舌尖舔了舔南池的嘴唇,酥酥麻麻的触感,难道是男巫婆再给自己下毒药?南池居然对这毒药有些上瘾,还想要更多。
这时候男巫婆往后撤回一些,疑惑地问她:“是这样吃?”
嗷嗷嗷嗷嗷嗷,我要杀了你!
南池一个翻跃,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灯光也瞬间亮了起来。
她的屁股好疼。
“做噩梦了?”俞承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南池刚才睡着了,眯着眼睛好久才缓回来,看到俞承白放大的脸,惊吓地捂住脸,都忘记揉屁股。
“你怎么会在我宿舍?”
俞承白表情平静,“看清楚再话。”
五只指分开,南池从指缝中往外看,思绪也慢慢回拢,记起前因后果,冷漠地哦了一声。
她记起来了,在大院上了车后,俞承白并没有有什么任务,只是让她休息,她浑身轻松之后,便昏昏欲睡。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她刚睡醒有些糊涂,就直接问了出来。
“当然是我抱你上来。”
“是公主抱么?”在梦里,她可是蘑菇公主呢,公主不得要公主抱?
南池只是随口,没想到俞承白嗯了一声,这下尴尬的就是南池。她抬头朝俞承白看去,才发现俞承白与梦中的男巫婆重叠在一起。
她居然梦见俞承白亲自己呢。他的嘴唇一定像梦里那样好啃。
哄地一下,脸瞬间烧起来。
天啊,我一条女大学生咸鱼整体在想些什么黄色的内容?真是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培养。
而俞承白并不知道南池在想什么黄色废料,他只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到底是见过风浪的成年人,很快自洽。不过只是抱她上楼而已。
他把南池抱在沙发上后给她拿了毯子,自己则坐在另一侧沙发上查看财务报表,不过也根本看不进去,更多时候还是安静看她睡觉。
也许是太过安静,也许是南池睡得太香,俞承白也睡了过去。
高个子坐在沙发上睡觉不太舒服,俞承白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南池,你有些重,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他特意了些俏皮话好缓解南池的尴尬的情绪。
果然南池:闭嘴行吗?老板。
俞承白又问:“肚子饿么?我去烧。”
吃过中饭之后,南池就吃了一点关东煮,那时候她困得要命,食欲也差了不少。
听他一,肚子果然空荡荡的,有些饿。她厚脸皮地点点头。
俞承白走到厨房:“你先洗把脸,换件衣服。”
南池坐回沙发上,摸到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半,从坐上车到现在也睡了五六个时。
“要不点外卖吧。”这个点再做饭有些折腾,而且让老板干活不太好吧?
“我让周叔买的都是半成品,半时就能搞定。”俞承白从厨房里露出个半个身子,“衣服都在沙发边上,何姐拿来的,先拿了一部分,你整理整理,等会儿可以吃饭了我再叫你。”
“有两间屋子,你随便挑。”他有条不紊地吩咐。
厨房暖色调下的俞承白竟然有不可多得的温情,南池想。
沙发旁边立着两大袋子,南池蹲下来随便翻了翻,全都是她的衣服,连她成套的内衣裤都有。
还挺周到,南池心想。
只是这内衣裤怎么只有薄薄的一层!
臭流氓,色鬼!南池使劲把这些内衣裤往里头塞了塞,恨恨地拿去卧室挂衣服。
吃饭的时候,南池盯着俞承白,眼里只剩下臭流氓,哪里还有刚才他去做饭时的那点感激。
但现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总得收敛脾性。一副敢言不敢怒的样子。
俞承白觉得南池像他五岁侄女看的猫和老鼠里头,被老鼠欺负的猫,虚有其表。
南池一边夹菜,一边用余光盯着他以防万一。
“干嘛夹辣椒?”俞承白平静地问。
南池低头看,果然夹了一筷子辣椒。
“辣椒能治病,平时没事多吃吃辣椒,强身健体,老太太一口气都能爬99层楼梯。”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在俞承白的目光下,她镇定地全吃了进去。
南池是南方人,吃饭做菜不怎么放辣椒,最多加一些为了好看。也不知道这碗菜里怎么有这么多辣椒。
辣椒素直冲天灵盖,五感神经比平时灵敏。
脸上出了不少汗。
“水水水。”南池辣得都快哭出来。
俞承白倒了杯冰水给她,南池咕咚咕咚狂灌下去。
“以后还是别靠吃辣椒强身健体了,看着不靠谱。”俞承白以一种科学家检测试验结果口吻冷静地。
南池:还要你?怎么,你很牛?
俞承白盛了碗汤给她:“喝口这个,能降火。”
汤里放了苦瓜,南池吃饭的时候碰也不碰。
俞承白:“这道汤不苦,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南池:用她的话来嘲笑她,好笑么?
半信半疑,南池就着碗喝了一口,汤水刚在舌尖蔓延,南池就苦不堪言。
她着急着站起来去卫生间。
“吐了没零花钱。”
咕咚,她又吞下去了。
*
魔鬼啊魔鬼,资本家啊资本家。
俞承白他就是个杀千刀的。什么温情,果然是她眼瞎看错了。
南池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成一团,在心里把俞承白骂了百八十遍。
竟然硬生生逼她喝了一碗苦瓜汤,尽管喝完之后,她确实不辣了,浑身舒坦了。
可是舌尖还是泛着苦味,就连刷两三遍牙也去不掉。
辣椒和苦瓜就好比b药丸能解a毒药,可b药丸本身也是种毒药,无论吃哪种都要死。
白天睡得太多,南池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也快没电了,她打开台灯,下床,把上班背的书包拿到床边。
她上班背的是黑色书包,南池从最大的袋子里摸出根数据线,就要在抽离的时候摸到硬质的东西。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很快反应过来是结婚证。
将充上电后,南池把结婚证拿出来,仔细在灯下看。
南池摸了摸俞承白的脸,真的,他的骨相真是好看,即使以后老了也不会皮塌肉陷,头身比很好。
原来他是笑着的。
不像她,红色的背景里南池一脸懵圈,好像临时被拉来照一张相还没准备好。
她是第一次这样细致地看两人结婚照,以前觉得这张证书犹如洪水猛兽,看一眼她就恨不得藏到最隐蔽的地方。
俞承白送她的钻戒项链都放在保险柜里,只有这张结婚证,放在那种地方像是放进婚姻的坟墓里,当然也不好随便放在学校,南池只好藏在书包最里面。
她看了眼现在住的屋子,抽开床头柜的抽屉,南池现在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郑重其事地把它放了进去
“咚——”
很轻地一记闷响。
是从外面传来的。
南池从床上起来,心翼翼地拉开门,那道窄窄的门缝里,她见到俞承白往后拖开凳子,弯腰捡起桌下的充电器。
原来是充电器掉在地上了。
吃饭的时候她没注意到俞承白换了衣服,来朝闻社接她的时候还是大衣衬衫,现在早就换上的薄薄的灰色毛衣,显得很居家。
他刚才做饭的时候是穿了围裙么?
好像是的,南池记起来那是件卡其色的绑带围裙,他从厨房把菜拿出来的时候才脱下。
他其实和南随口中描述的有很大的差别。南池看着他捏了捏脖子,不禁想。
在南随口中,俞承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警惕性很强,可一旦成为朋友后,很值得信赖。
就和白天他面对杨临一样,浑身是刺。
南池还记得南随有一次鼻青脸肿地回家,怕南爸南妈发现,偷偷让南池去外面药店买双氧水,药膏纱布,并且让她打掩护。
她给南随上药膏,南随痛得嗷嗷叫。
“这么痛,你还去打架。”南池气不打一出来。
明明南爸是部队里的,南随却不是硬汉风,反而有点软,不擅长打架。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还不还?”然后接下来十几分钟,南随骄傲地向南池描述了他和另一个伙伴是怎么把其它两个高年级的学生按在地上打。
“你知道么,妹妹,起初我也是想走掉的,但是我朋友,他忽然就把篮球掷出去,刚好打破了人家的玻璃。我都有点懵,他比我成绩还好呢。”南随想起来就有点激动,但消毒水一碰到伤口,他又痛得龇牙咧嘴。
“轻点,妹妹。”
南池哼了一声,反正她对男孩子打架没什么兴趣,反而奇怪为什么男孩子热衷于这么累人的行为。
要是她就躺在地板上哭几下,让南爸南妈收拾。
“这么厉害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南池随口问。
“叫俞承白,我的好朋友,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玩。”
可惜,南池这人很懒,连女孩子的活动都懒得参加,更何况和南随出去玩。
以至于在进到ymg公司前,南池从没有见过俞承白。
俞承白在公司里一直被称为铁面无私,而在南随口中是个会打架,而且很会打架的学霸。
南池其实很想和他哥哥一句,这个学霸还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
电光火石间,南池感觉到俞承白扭头朝这边看过来,她连忙把门关上。
哆哆嗦嗦地上了床,连同脑袋双脚都团进被子里。
轻声念:“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
房间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
“南池?你睡了吗?”
南池紧张得双脚绷直,过了好久,故意沙哑着话:“干干什么?”
“给你拿了热牛奶。”
南池把头发揉乱,去开门,打了个哈欠,话也懒洋洋的:“我都睡着了,怎么还给我送牛奶。”
话是这么,却没闲着,主动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挺好喝的。”
俞承白把她头发柔顺:“快去睡觉吧,很晚了。”
“哦。”她故作骄矜地关上门。
门关上前,轻声地:“你也早点睡吧。”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南池又猛地拉开门,心翼翼问:“我们明天是会去买钻石买包包吧?”
俞承白忽然笑出来:“我可不会骗朋友。”
南池:谁是朋友啦。
关上门后,她骄傲地挺了挺胸,朋友有这么大的胸?
*****
俞承白还是信守承诺的人,到了第二天果然带了南池去买了钻石。本来想换家品牌,但南池还惦记着想买上次看中却被陈雨然打扰后没买的链。
因此又去了同一家品牌店。
至于买钻石这件事,俞承白这个花钱的人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正南池挺开心,品牌经理更加开心。
又可以拿好多提成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一阵子同居生活,南池本来还担心屋子里多了个陌生人还需要磨合习惯,必定会产生矛盾,没想到俞承白回家吃完饭后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哪里还有什么矛盾。
然而每天加班对于咸鱼池来不可理喻。
对此,南池对生活很是满意,除了每天早起上班这件事,毕竟到了冬天,咸鱼已经开始冬眠。
周五的时候俞承白要来接她下班,南池同意了。
为了避开人群和不必要的麻烦,南池特意磨蹭了十几分钟。
走出朝闻社大门的时候,南池转了个弯去了干货铺买了一袋糖炒栗子,之后就去找俞承白。
俞承白换了一辆保时捷,比之前的宾利低调不少,但在众多的车流里她还是一眼认出来。
因为俞承白的车子就和主人一样,鹤立鸡群。
南池自觉地坐进副驾驶的位子,一脸沮丧疲惫样,差点就“我捡垃圾回来了”,然后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俞承白有些担心,以为她在职场上受欺负。
俞承白好像永动,不需要休息就能一直工作,自然不明白南池往往只到了中午,几乎累得连话都不想的心态。
“周末了,去不去逛街?买个包?买个钻?”
其实也还是可以挣扎着两句。
南池想了一会儿:“我能不能先回家休息一下,然后再去买包买钻?”
俞承白撇了南池一眼,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晚饭呢?”
南池没多想:“等我睡醒了再吧,如果你饿了,可以先吃,不用管我。”
俞承白点点头。
“你真好,”经过几天的实习,南池明白偶尔拍老板几个马屁能让工作更加顺利的道理。
她从糖炒栗子的袋子中摸出两只猪玩具,摆在置物架上,“这是我下班之后在商店特意买给你的,可爱吧?”
前面是个红绿灯,俞承白开车经过干货店停下车,他是亲眼看见南池在这家干货店买的糖炒栗子。
干货店旁边告栏上写着:糖炒栗子买一斤送一只猪玩具,多买多得。
可见,南池总共买了两斤。
他的价值也不过是两斤糖炒栗子。
不过看到闭着眼睛歪着脑袋休息的南池,俞承白也没揭穿。
俞承白接ymg公司后,在工作上很是拼命。有些事情下的员工处理不来,非要他出马的时候,哪怕是快要入睡,俞承白也是点开电脑,照做不误。
所以,和南池生活过一段时间后,俞承白对南池的咸鱼生活有了清晰总结,并且偶尔震撼到。
工作日成了南池最难熬的时间,每天下班到家都很疲惫,用她的话她自己就是苹果,越充电反而漏电更快。
只有回到家像r猫狗一样地摸摸她的钻石宝贝们,心情才会好点。
周末不到早上十点不会起床,洗漱后先是和姐妹或者爸妈煲电话粥,一煲就是两个时起步。
下午的时候,他在书房办公,南池会点好零食蛋糕奶茶外卖,有时候还会顺带问他要不要,一切都准备好后,开始窝在客厅沙发把积攒了一周的电视全都刷掉。
美名其曰为了不影响他,还会戴着耳看。
而且据俞承白不完全统计,刷剧的时候,她最爱吃麻辣味的鸭脖和某个品牌的珍珠奶茶,点了不下十回。
到了晚上,她会给自己安排泡澡按摩,敷面膜,穿着白色法兰绒睡裙,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洗净脸后,南池会对着镜子悄悄地喊:“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咸鱼的美人。”
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她的就会传出:“是你,是你,南池公主,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咸鱼公主。”
这样处理完,才算她的完美周末。
周五的时候她最开心,因为有两天休息时间等着她,周日的晚上最e,因为第二天又要上班。
俞承白处理完头上的工作,对着慢慢暗下去的电脑屏幕暗自摇头,精致的唇角慢慢勾起,有些好笑。
现在是晚上点,像他这样试试亲为的哪里是老板,反而是打工的。
为南池打工。
放空一阵后,他站起来去卧室洗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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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请问是南姐么?您点的外卖已经送到,两单都到了。”
南池压低声音交代:“千万不要按门铃,你放在门口就行了。”
南池回来睡了一觉后,已经和俞承白吃过晚饭。周五是所有打工人的狂欢蹦迪夜,不搞点夜宵吃吃是对周五的不尊重。
但俞承白经常管着她不让她晚上多吃,南池只能偷偷摸摸点外卖。刚才她已经听到俞承白进了卧室,她才大着胆子点了两单。
并且在外卖单上疯狂备注:家有恶犬!请勿按门铃!
现在离胜利的果实只剩下出去拿外卖这一步骤,反正他不会进自己的房间,到时候再趁他不注意,偷偷处理掉外卖盒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她从床上下来,轻轻脚地下床,出卧室,再继续垫着脚尖走到门口,她几乎是提着气开大门。
这房子似乎很长时间没人住,每次开门的时候都会发出点细微的声音,南池有点掩耳盗铃的架势,希冀于自己没听见就相当于别人也没听见。
两样外卖静静地躺在地上,南池真的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捡起来后,又秉着气把门关上。
拜托各路神仙,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稣观世音菩萨,俞承白千万要睡着。
南池做偷似地鬼鬼祟祟垫脚回房间。
十里红军走长征,就差最后一步,胜利在望。
偏偏就在这时,幽幽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南池,”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房间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是老房子,隔音不太好。”
南池:知道我在心里疯狂骂你吗!狗男人!
“上什么东西?”
南池:我是明天的早餐你信么?
过了晚上2点吃的东西能叫夜宵?那叫第二天的早餐!
南池一直为自己的歪理邪据理力争,奈何俞承白就是不听,招招,让她把外卖送过去。
俞承白翻了翻外卖单,是一碗鸡丝过桥米线和烧烤。
大概率会像以往被扔掉做处理,南池难过,心痛。
事情发生转折,俞承白把外卖放在餐厅桌上,开始撕包装袋,像是要吃。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不是吧?不是吧?
然而俞承白的实际行动恰恰证明就是她想的那样。
湿漉漉还带有水汽的头发垂在额前,比平时多了一些温润清秀,气质单纯,不再凛冽锋芒毕露。
俞承白似乎有些嫌弃上的一次性筷子,他挑了挑眉:“去厨房拿两副碗筷。”
南池:我点的外卖你叫我拿?
不过南池怂得很,乖乖去了厨房拿两副碗筷,两人分了一碗热乎乎的米线。
分好后,俞承白用眼神示意:“就这样?”
“不然还有哪样?”还要我喂你?
俞承白用比划:“你之前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有个东西可以看视频?”
ok,get。
还缺个pd。
南池出来的时候忘摘了头上的兔子发箍,跑起来有些蠢萌,从卧室拿来平板电脑,在饭桌上支起。因为平板电脑不太大,两人不能平时一样吃饭坐在对面,只能坐在一起。
这样的吃饭模式俞承白有些陌生从没试过,时候住在外公家,虽然也不至于食不言寝不语,但总归是不会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且不要注意仪容仪表形象之类的,难免影响消化吸收。
不过,他适应性很强,从一开始僵硬不自在也很快自如起来,甚至有样学样,一口米线一口肉。
余光瞟见这一幕的南池:救命,我这是在做什么孽。
俞承白虽然不是高冷的人物,面对她可以是亲切,但也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精英!
老板,能不能不要这么接地气?!
我这是在带坏你!
然而俞承白毫无察觉南池的怨念,南池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并且在心里许诺,就算以后离婚了,也绝对不会在丁冬这一类颜粉面前爆料她偶像曾经一口粉一口肉的黑料。
因为并排坐在一起,两人胳膊肘之间难免会轻轻碰在一起,两人浑然未觉,因为都被pd播放的电视剧所吸引。
当然吸引更多的是南池,俞承白更多的是觉得好奇新鲜。
“这个男演员为什么要哭?”俞承白指着食指问。
南池吃得上头,看电视剧更是上头,很自然而然地和他解释:“这是男二呀,之前没有好好珍惜女主,和女二暧昧不清,害得女主怀孕流产。现在女主和男主相爱,现在又哭哭啼啼,有什么好哭的?早干嘛去了。”
解释完,气氛有一阵沉默,因为这样的场景实在太接地气,姐妹情深。
这和南池以前在寝室看电视,丁冬偶尔瞄一眼问她这集在演什么有什么区别??
俞承白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僵硬地嗯了一下。
南池打圆场:“我换一个电视看看?”
换一些刺激商战戏?厚重的历史题材影视?或者严肃认真的纪录片,讲大国纷争的?
俞承白替自己挽尊:“不用了,我就是想试试看你的生活,我之前没有体验过。”
原来是这样,南池原来还奇怪他为什么今晚要一起吃夜宵。
如果是为了体验不同生活,这样也不是不行。
南池心翼翼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吃完后应该会和你之前一样产生罪恶感,因为晚上吃东西很容易发胖,而且也不健康。”
南池:闭嘴吧,求求了。是我让你吃了吗!
南池淡淡道:“哦,那你明天别吃了。”
俞承白接上:“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徐助理照例上门给俞承白送文件,最近他已经习惯周末来老板家送资料。
俞承白开了门,让徐助理进来。
一进来,徐助理就闻见饭菜香,
俞承白让徐助理把文件放到书房,要进书房,肯定是先经过餐厅和客厅。
明明闻到菜香,徐助理经过餐厅的时候却没见到饭菜,然而再往前走了两步,在客厅桌上,徐助理见到了中午饭菜,再往前一扫,对面幕墙上放着电视,如果没看错的话,这电视还是他们公司投拍的。
傻眼了的徐助理:这和我乡下的爷爷奶奶有什么区别??
正在美滋滋吃饭的南池和徐助理打招呼:“徐助理,你来了?吃了没?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南池是什么样的人,徐助理是知道的,不用想也清楚把饭菜搬到客厅吃的主意是南池出的,没想到自己老板竟然被南池带坏。
怪不得今天早上9点多给老板打电话的时候他刚醒来,要知道以前,老板比他起的还早。
可恶,老板在咸鱼的路上持续南池化!
徐助理顿时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俞承白眼神淡定地指了指书房:“放下就走吧。”
徐助理点头,几乎是快走着把文件放到书房,根本不想在此地久留,然而他从书房出来,被南池拦住。
“徐助理,有什么办法把电视搬到客厅么?”南池着指了指俞承白:“这个人偏偏要把饭菜搬到客厅吃,是这样吃才香,但是客厅的桌子太矮,吃饭也不方便。”
本来南池都了在餐厅吃饭,两人看看pd就行了,俞承白还嫌pd屏幕,没有电视舒服。
这人也太龟毛难伺候了!
南池正等着徐助理回话呢,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精明能干的徐助理愣在原地,半天才:“我去问问物业。”
俞承白冷淡道:“徐助理不是家里有点事么?”
徐助理: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有事
随后反应过来:“对对,我家里有事。”
南池送他出门后,见着徐助理神秘莫测的表情,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夹了一块肉的俞承白抖了抖,继而淡定吃进嘴里,摇摇头:“不知道。”
一直到吃完饭,两人把餐盘放进洗碗里,南池后知后觉:“他不会觉得是我提议要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吧?”
正在洗的俞承白又抖了抖,不话。
南池怒:是我么?!是我么?是你这个真香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