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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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睡到大中午才起来,俞承白拿剩下的云吞当brn。

    徐助理按照往常俞承白国外出差的习惯,过了中午就要来接他回去上班。

    洛杉矶的影视投资合作已经谈妥,接下来就是堆积了许久的国内工作。

    他来的时候,俞承白和南池换好外出的衣服,正打算去超市买冰淇淋和其它零食。

    俞承白听了他来意,便拿着自己需要几天倒时差为借口,让他回去。

    徐助理刚正不阿地揭穿:“可是您以前去国外出差的时候第二天就可以上班啊?”

    跟在后头的南池诧异地看了俞承白一眼:“是么?”

    吃饭的时候,俞承白还和她身体不太舒服,想在家里多待几天。

    虽然南池也没看出他是怎么不舒服法。

    俞承白拿着准备去超市购物的环保袋,微顿。他就想多陪南池几天,公司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他不自然地咳了咳:“徐助理,人不是器,是需要休息的。”

    “但是也休息太久了吧?三天呢!”

    公司年收入突破万亿大关的任务还做不做了?!

    平常你可不是这样的,公司同事惯称你拼命三郎的原因你还记得么?

    你现在无非就是想和太太在一起,出这种理由,良心不会痛么?

    难道男人结婚后真的逃不过温香软玉,全副心思在祸国妖妃身上的真相定律么?

    徐助理皱着眉看向看池,而满脸单纯的南祸国妖妃池替俞承白话:“他身体不太好,你担待点。”

    公司老板,老板娘在员工面前卑微请假。如果是以前,南池一定是站在徐助理这边,恨不得骑在俞承白身上,抽打鞭子,让他快点工作挣钱。

    现在嘛有点点不忍心。

    徐助理气愤填膺,一脸自家老板被南池带坏的心痛。

    过了这段插曲,俞承白开着黑色的宾利带她去超市。

    别,贵真是有贵的道理,南池以前做这辆车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但和昨天自己开的那辆不值一提的n一对比,简直和儿童玩具车也没什么区别。

    何姐其实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但不能面面俱到,南池喜欢吃的口味还差了一点。她怕自己忘记漏买,特意在备忘录上写了必需品。

    两人开开心心去,却不想半路上俞承白接到俞宅电话,刚一拨通,对面的声音急吼吼地喊:“老先生住院了!”

    俞宅的管家姓曹,曹叔在电话里着急忙慌了一大通,到最后,南池也没听清楚俞广峰到底生了什么病,只是忽然胸口疼,被送去私立医院了。

    不过还是听起来很严重,南池不自觉染上了曹叔的焦虑。

    然而俞承白冷淡地:知道了。”

    南池:大佬,那是你爸爸诶,一点都不装一下真的好么??

    曹叔和南池想到一块去了,听到他平静的反应,曹叔顿了一下,继续劝:“承白,我知道你对你爸爸没有感情,但是现在在医院陪着的是林霜霜,她也占有公司股份,面子上还是要装模做样一下的。”

    “嗐,要是你妈妈还活着就好了,就可以亲眼目睹这些人的下场,现在就只剩下林霜霜,我看你爸爸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实权。这像什么样,把公司给外姓人,当初可以是你妈妈打下的基础啊。”

    南池:

    南池被这段信息量极大的话搞蒙了,她就是个臭打工的,这种豪门辛密也是她不花钱可以听的么?

    现在看个电视剧都要花钱买vip会员呢。

    她以前隐隐约约感觉到俞承白和俞广峰冷淡,但没想到可以这么冷淡,而且中间还牵扯出上一辈狗血往事。

    所以曹叔是什么卧薪尝胆,安插在俞广峰身边的间谍吗?

    南池抱着,紧张得打了个嗝。

    曹叔立马厉声:“你身边还有人?”

    听他这口气,要不是法治社会,还想杀人灭口?

    但也不是她主动想听的啊!

    南池皱着眉头,无辜地与俞承白对视。

    等红灯的时候,他伸出摸了摸南池发顶,温厚安定,似是安慰。

    淡淡地:“没事,是南池。”

    曹叔似乎在思量,没有话。

    俞承白问:“是不是肚子饿了?”

    南池没好意思把碗云吞根本就不够她吃的,扭扭捏捏地摇摇头。

    毕竟,除了咸鱼,不会烧饭之外,她不想再在他面前留下大胃王的形象。

    俞承白稍微侧了点身子,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藏室,里面装了一点饼干,面包。

    “吃吧。”

    南池惊讶,她坐这辆车也有几十次了,之前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呢,现在居然还有零食了。

    这种惊喜程度不亚于读学的时候,南池下午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结果她的同桌忽然得意地伸出一包饼干给她。

    南池毫不羞涩地从储藏室拿出面包撕开包装,低头,两耳像是屏蔽,全心全意地吃东西。

    直到吃完,听到俞承白:“知道了,曹叔,我现在就去。”

    然后,俞承白当场给南池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现在就去”。

    私立医院的名字南池以前听过,在下个岔路口往左拐,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俞承白往右打方向盘,去了超市。

    南池:

    他们在超市买了自己要买的东西,之后俞承白又带着南池去吃了美食,大约快要晚上四五点的时候,他们还在商场逛,逛得南池想抱住他的胳膊:“大佬,求求了,快去医院吧。”

    俞承白才:“你这么想去?那好吧,满足你。”

    南池:大佬开心就好。

    到了医院,很快就有个头发花白的医生带着他们去病房,南池听见周围人喊他院长。

    进到病房,没有想象中的各种冰冷医疗器械,俞广峰状态还算良好地半坐在病床上。

    除了他们刚进来时候的声音,现场如同按了一样沉默。

    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俞承白和俞广峰,希冀着谁能先破冰点话,然而父子两,都板着张脸,跟见了仇人似的,一个比一个严肃。

    南池逛商场的时候,走得累了,要是再不坐坐,腿都要废了。

    于是她甜甜地喊上一句:“爸爸,您身体怎么样了?”

    坐到了俞广峰身侧的凳子上。

    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同进来的院长开玩笑:“老俞,这是你儿媳妇吧,一收到通知就来看你,有福气哦。”

    南池: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听,俞广峰舒坦不少,觉得自己在儿子心里还是有些分量。他知道俞承白的牛脾气,得意地哼骂:“也不知道这脾气像谁。”

    俞承白问:“席伯伯,我爸病怎么样了?”

    院长抬了抬眼镜,算不上轻松的口吻:“之前的老毛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下午的时候居然晕过去,幸亏好送医及时,不然大脑缺氧太久,恐怕”

    后面的严重后果自不必。

    俞承白点点头,“知道了,之前的心脏搭桥没出现问题吧?”

    院长摇摇头。

    像南池这样的医学白痴也听懂了,俞广峰有冠心病,之前做过术,不知道下午出什么事了,就忽然晕过去。

    南池把这个想法问了出来,院长也看了过来。

    提起这个,俞广峰忽然生气,指着俞承白骂:“还不都是你这个不孝子,我都不好意思在南池面前把这件事出来,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清楚。”

    南池忽然懵,俞承白天天和她待在一起,怎么就把他老子气成这样?

    “爸,吃饭了。”林霜霜从外头进来,打断了他们。

    跟在她后面的是一辆推车,上面摆满了清淡的饮食。

    医生不让俞广峰今天出院,要在医院住上几天,林霜霜忙着张罗住院续和陪护人员,刚才不在。

    其实这些东西大可叫管家去办,但她喜欢亲力亲为,博得俞广峰开心。

    俞广峰确实也吃这一套,见着林霜霜进来,怒容全消。

    院长趁此会出去,林霜霜以主人身份自持,和请来的护工把饭菜摆在病床上。

    显然是刚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叫骂声,她笑着劝俞广峰:“爸,你就少生点气吧,承白来看你还不高兴,心你一生气就把他气走。”

    这话得南池和俞承白面面相觑。

    俞承白还站在门口,和林霜霜忙上忙下地对比,被映衬得跟个外人似的,知道点内情的南池觉得他有点像没人要的狗子。

    她扯了扯俞承白的衣角,仰着头无声地:“坐。”

    那双杏眼明眸水睐,宛若黑夜中的星星。

    俞承白勾了勾指头,顺应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这一切都被俞广峰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这个媳妇不错,人美心善。

    “我才不要他来,他不来我还不会生气呢。好好一个家,竟让他折腾的,得把家弄散才开心。”

    南池真的好奇俞承白究竟是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才能有如此评价。

    “南池——”

    她正侧眼研究俞承白呢,听到俞广峰喊她,过了许久才意识到她是故事中的女主角。

    俞广峰没有吃饭的兴致,侧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个黑色丝绒盒子,笑着给南池。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盒子有些重量,拿在里沉甸甸的,她依言打开,翠碧翠碧的玉镯陈列其中,颜色漂亮得不行,南池第一眼就被它吸引。

    摸过,一片冰凉,当摸久了能感受其中的温润,南池的被衬得牛奶似的白皙光滑。

    “爸爸这也太贵重了。”这又不是几万块的钱,南池拿着有些心虚,里没劲,很快放回去,怕拿在上就碎了。

    估计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这是俞承白妈妈的。”

    南池:啊!那就更不敢要了

    她紧张得马上侧头看向俞承白。

    还好还好,大佬还沉得住气。

    她以为俞广峰一提到他妈妈,就会像个高中生发脾气呢。

    “这是她当初留着要给儿媳妇的,趁我现在还有几口气可以喘,正好把这东西给你,不然我就算到地下了也不安心啊。”

    南池顿时觉得上的东西千斤重。

    “爸,你可别乱,院长你只要养好病,一定会长命百岁。”林霜霜横/插/进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俞广峰笑笑,“承白,我呢年轻时候做错事,让你妈妈伤心,到死的时候也不原谅我。所以我还是要劝告你几句话,南池是个好女孩,不要学我的老路,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你。”

    身侧的紧紧握起,南池离他很近,能感受到他不受控制的愤怒颤抖,他强忍着。

    怕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南池没多想,握住他的,温暖的掌心很快包裹住冰凉的表面。

    “爸,我相信承白,他不会的。”南池脱口。

    再这样下去,今晚怕不是变成她老板的大会。南池无条件地坚定选择她老板。

    俞广峰目光如炬,“好,你是个好孩子。爸爸也信你。”

    “霜霜啊,你先带南池出去吃点东西,我还有话要和承白。”俞广峰吩咐道。

    南池知道他们要私密话,走之前,握住俞承白的,郑重担心地:“不忍则乱大毛,忍住!”老板。

    像是有股柑橘香甜的暖风,拨云见日,俞承白眼底盛着好玩的笑意。

    “去吧。”他拍拍南池圆圆的脸颊。

    *

    跟在林霜霜屁股后头,南池还在纠结是“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大毛”,走在走廊上,她恍然大悟自己错成语了。

    林霜霜忽然转过身,转起周身冷空气,南池差点撞上。

    她变色龙似地变成冷淡样子,全然没有俞广峰面前的温柔意,“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她知道南池坚定站俞承白,是俞承白那边的人,收买不过来,林霜霜也收起了讨好的心思。

    南池收敛笑意,摇摇头:“不用了。”

    随后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她打算等俞承白出来,两人再一起吃晚饭。

    林霜霜穿着驼色大衣,里头是黑色的高领毛衣,衣带轻轻一扎,有种随意的氛围,但给人精于算计的印象,她比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瘦点。

    俞广峰住的是豪华病房,很是宽敞,感觉这半边楼都被他包下,走廊上除了几个站得远远的保镖,只有她们两个。

    有人破过来,把电话递给林霜霜,南池不可避免地听了一耳,好像是家里的育儿嫂打来电话,是孩子不愿意喝奶,一定要见见妈妈。

    林霜霜颇有母爱地和家里视频,嘴上着一般母亲会的话,哄着孩子。颇有母性的光辉。

    几分钟后马上有了效果,育儿嫂那边主动挂了电话,要喂奶去了。

    她拿着屏幕暗下去的一角,在中转动,目光盯着南池不放,准确地,是看着那黑色丝绒盒子不放。

    大约在林霜霜十岁的时候,就见过里头碧绿色的镯子,那天中午她写完作业,她妈妈是要带她去买蛋糕吃。

    那时候家里很穷,她有个酒鬼爸爸,除了喝酒之外就没赚过钱,不过她也有一个很体贴的母亲,她母亲不算漂亮,但是做事麻利细致,讲话也温柔体贴。

    周边的邻居都谁要是娶了她妈妈,家里一定是有福气的。

    她爸爸没有福气,但林霜霜后来知道,俞家是有福气的,而且还有钱。

    就是买蛋糕的那天,她见到了戴着一副碧绿色镯子的女人,从她们的谈话中,林霜霜隐隐约约知道了她母亲做了三。

    不是被男人骗的那种,而是她从头到尾知道对方有家室,甚至知道对方太太还刚怀孕的知三做三。

    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秘书,处理生活上的很多事情,早就把男人的家庭情况摸透。

    而她母亲带她来也不是为了买什么蛋糕,是为了壮胆,并且好让对方站在道德高地的同时,见到她身边还带着个细细瘦瘦的孩,好于心不忍,不会打骂她太过火。

    然而她妈妈还是高估了那个女人的段,那女人还没什么话呢,她妈妈就夸张地认错,甚至跪在地上哭闹着求饶,让她不要打自己。

    她故意把姿态放得很低,低到尘埃里,不惜让自己毫无颜面,头发都被自己抓得乱糟糟的,蓬头垢面,额角青筋暴起。

    动静大得很快吸引了旁人的目光和讨论。

    那个女人似乎从没经历过这种不堪场面,被吓得夺门而出,身上的衣服空空落落,衣袂翻飞得让幼时的林霜霜以为是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那上碧青翠绿的玉镯子仿佛是天上之物,是仙女的法宝,漂亮得她垂涎,她盯着看了好久。

    和她母亲故意疯疯癫癫,装疯卖傻,有着云泥之别。

    林霜霜心里不断反胃想吐,以至于跟着她妈妈住进俞家,见到俞广峰的时候,林霜霜一直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赢得半壁江山,却还是改不了农村老土帽审美,眼光如此粗鄙。

    究竟是什么样的恶趣味才能不要仙女,要她妈妈这样的人。

    不过后来,林霜霜开始恋爱结婚,也慢慢懂了: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能让下/半/身振奋,谁还管身下的人美丑与否,是品德高尚,还是蝇营狗苟。

    偏偏可笑的是俞广峰到了晚年竟然比任何人还要享受天伦之乐,想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

    特别是他看中的儿子俞承白,一定要家庭幸福,团团圆圆,他想要弥补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把这一切美好愿望压在俞承白身上。

    俞承白确实不负所望,和眼前的弟妹看起来举案齐眉,甜甜蜜蜜。林霜霜目光不自觉往上抬了几分,盯着南池白嫩的肌肤看,那眼光中萃出嫉妒的毒液。

    但谁让她和俞承白站在对立面,挡了她发财的路呢。

    她代替她妈妈,照顾了俞广峰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什么都没有,之前她想指望着弟弟俞兆棋,哪想到这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谁都靠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

    嘴角抹出一弯锋利的弧度,在寂静的长廊里,林霜霜率先开口:“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在病房里这样的话么?”

    南池早就察觉出她的目光盯着自己,像是条蛇在盯着仓鼠。

    不过她都闭着眼睛当作全当作没看见,现在林霜霜主动开口问话,南池犹豫要不要应话来显示自己良好的家教。

    不过她好像也不存在家教这种东西。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继续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

    林霜霜:

    她轻笑一声,旁若无人地自自话:“不是装聋作哑就能当作事情没有存在的,爸爸这么生气的原因还和你有有关,难道你没有想过原因?”

    “俞承白去美国出差这么久,而且像他这样优秀的人,还是公司老板,就没有别的女人贴上来?你都不在意的么?”

    俞承白出差了几天,南池和他就打电话联系了几天,好像就是最后一天在里听到过疑似甘暮云的声音。

    不过看林霜霜分析这么起劲,大有替她捉/奸的势头,不过是想激怒她,挑拨她和俞承白的关系。

    南池:但是,她和俞承白也并不算真正的夫妻,她只是打工仔而已啦!

    诶呀!这还怎么和俞承白争家产啊!

    猪一样的脑袋。

    南池依旧面无表情。

    而且以她和俞承白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来看,她有理由怀疑自家老板是个性/冷淡。

    就算有美女姐姐妹妹想要贴上来,他那方面也不太行吧。

    不然怎么会有传闻席家的千金是因为嫌弃老板那方面不太行,所以才取消订婚的呢?

    这件事在她ymg公司实习的时候就传得沸沸扬扬啊。

    林霜霜这都不调查,还怎么从狐狸一样的老板下抢钱啊!

    嗐,对也太弱了,

    南池微微叹气,林霜霜以为自己反策成功,心底冷笑,又再次下定结论:就没有不会怀疑老公偷腥的女人。

    只要她成功在南池心里埋下疑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闹得他们鸡犬不宁。

    她倒是要看看,这艘承载着俞广峰厚望的船会不会翻。

    到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身边最好的人还是自己。

    林霜霜轻松许多,话也多了起来:“你知道你里的镯子还有一只在哪儿么?”

    南池在这时候睁开眼。

    她不知道这镯子是一对儿,还以为是单只呢。

    林霜霜见鱼上钩,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正要呢,病房的门就此打开,俞承白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