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十九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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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 俞承白要跟着俞广峰回趟老宅。

    看那样子是有话要。

    俞广峰是什么样的人,几次接触下来,南池也有了个大致印象,他是笑面虎也不为过。

    人前端着笑脸, 人后就是托着长脸。

    自从俞承白母亲去世后, 两父子没有好好过话。

    这次让俞承白跟着他回老宅, 估计是没什么好话。

    虽然俞承白主意大,把俞广峰的话向来当耳旁风,但毕竟是他老子,手中还有公司股份, 应该也要被骂个狗血淋头, 讨不到好。

    一想到俞承白要挨骂, 南池便想跟着去, 让俞承白少受点罪。

    可奈何南随紧紧盯着她,她也不能偷跑着去。

    于是南池跟着南随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好像南随拐卖她一样。

    南随是真没想到自家妹妹竟然如此喜欢俞承白那东西, 本来他还想和妹妹他多会扮猪吃老虎,看来无论如何妹妹是听不进去了。

    把她带回去也是吃不好,睡不暖,这些天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就网暴和让南爸南妈认同他这两件事,俞承白处理还算圆融妥帖,效率奇高, 南随低头看到身边的南池,双眼含着一包泪,也慢慢开始接受。

    他大手一挥,闭着眼睛嫌弃:“哪里来这么脏的妹妹, 快找你对象去。”

    南池:

    等回过神,她紧紧抱住南随,情真意切地道:“谢谢哥哥,等过年妹妹孝敬你。”

    她一边跑回俞承白那边,一边对南随挥手:“别太想我,我过几天就回来。”

    冬日的夕阳灿烂得像颗蛋黄,南随看着白色渐渐跑远的身影,像是长大的候鸟飞往自己的天地。

    南随心头感慨万千,不过他要学会放手。

    俞承白刚坐上车,就听到车窗玻璃咚咚得响个不停。

    他抬眼看去,锋利的眉眼如浴春风,顿时化作烟柳,笑意漫上唇角,他立即开了车门,让南池进来。

    南池抱怨手太冷,往他脖子里钻,俞承白生生受着也不怕冷。

    “怎么过来了?不是和爸妈一起回去么?”俞承白轻声问。

    南池不话,眼睛亮晶晶的,就这样看着他,像可口的糯米糍。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出来。俞承白忍不住在她嘴角啄了一口。

    车子很快开到了俞家老宅。

    南池第二次来,上次在家里待了许久,她已经轻车熟路。

    她下车的时候,俞广峰也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他并不知道南池这次也跟着来了,见到南池的时候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让南池在家里多住几天。

    南池看了俞承白一眼,她住不住家里全看俞承白意思,但他既没点头也没同意。

    俞广峰现在越发身体不好,连走路都要让人搀着,林霜霜早就从屋子里出来,扶着他进屋。

    俞承白拉着南池紧随其后,一会儿就跟着俞广峰进书房。

    俞广峰很是满意和南家结成亲家,南家家庭观念很重,一家人和和美美,两个孩子也是在幸福的氛围中长大。

    俞广峰是农村人,尽管年轻的时候做出许多荒唐事,老了就对家庭观念却是看重。

    他年纪大了,唯一希望的就是过上父慈子孝的传统生活。但他也不傻,和南家两次接触下来,并不是看不出来南家对女儿结婚这一事可谓是毫不知情。

    可当初他答应把公司大部分股份交给俞承白的唯一要求就是俞承白结婚。

    所以他儿子这是为了公司股份骗婚?

    是当他老了,拿个东西就能糊弄他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俞广峰沉着声音,压着怒气。

    俞承白很清楚俞广峰为什么叫他进来,和南池结婚这件事的原因只有他最清楚。如果其他人来问他,他或许会,这并不是什么利益交易,但如果这个人是俞广峰,他觉得并不需要。

    俞广峰是传统大家庭的家长,喜欢在辈面前展现权威:“你以为你什么都不,我就不知道。你为了得到公司股份,竟然还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甚至不惜拿着拐杖猛敲地板。

    震动的余波传至俞承白脚下,他倒是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并不把这一切当一回事。

    他微讽地笑了几声,“和南池结婚的原因是我们两的私事,不需要给你交代。”

    “至于公司股份,那本就属于我妈妈的,你忘了当时你们两离婚之前是如何骗她她把股份架空么?”

    俞承白嘴角依旧挂着笑,“你手上剩下的那些股份不给我,难道是想给俞兆棋?还是林霜霜?”

    “你...混帐东西,你听听你的是什么话!”

    俞广峰气得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被俞承白躲开,恰好砸在大门上。

    咚地闷响,吓了门后竖起耳朵的林霜霜一跳。

    林霜霜心有余悸,已经听到了想听的部分,便也不在原地久留,她朝走廊外走去。

    南池原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俞承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熬夜和俞承白通电话,她现在困得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在沙发上睡着。

    好在秉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这是在俞家老宅,来来往往这么多外人,南池在手机上和俞承白了一声,就回了两人的卧室睡觉。

    她和俞承白的卧室在二楼,她凭着记忆上楼,双脚踩在最后一层台阶上,便忽然听到蹦蹦跳跳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孩故意单脚跳立,每一下都很重。

    老宅哪里会有孩?

    就算是林霜霜的孩子也才出生几个月,怎么会蹦蹦跳跳?

    而且听声音得起码有个成年人的体重,不然不会有如此重的闷响,那响声似乎只出现在南池头顶,嗡嗡嗡地挥之不去,像蜜蜂似的抽丝般拉伸,南池忽然记起来中秋节的时候,那些亲戚的孩告诉她老宅有僵尸。

    不会真有僵尸吧?

    南池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彻底清醒。

    好奇心牵引着南池往前走,想要一探究竟。

    “南池。”林霜霜骤然出现在三楼的楼道口,声音清幽。

    南池吓得一激灵,好像做贼心虚。

    “大姐。”她弱弱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林霜霜置若罔闻,目光毫无光亮:“你是不是听到声音了?”

    南池和她交集并不多,也不太喜欢这个人,她硬着头皮点点头。

    想来楼上是住着什么人,但她和俞承白结婚这么久以来,除了他们几个,她也没在老宅见过其他人。

    估计是藏着掖着什么秘密。

    “都俞广峰和俞承白的妈妈离婚后,另娶了一位,你用你脑袋瓜想想,你见过我妈妈么?”

    还真没有,南池下意识摇头。

    俞承白不提也就算了,她也从没听俞广峰起过。

    感觉其中有个悠长又乏味的故事,南池兴趣不大,更何况林霜霜话了无生气,像个气若游丝的病人。

    她更想跑路了。

    “这就是寡情薄义的俞家人呐,把我母亲折磨成这样,临到了,他什么好处都占尽了,而我母亲没有利用价值一脚就踹了。”

    林霜霜把目光重新放在南池身上,那新鲜的面孔,和粉色玫瑰花一样饱满。

    和她,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直到刚才,林霜霜还以为俞广峰就算再自私残忍,会看在她照顾他多年的份上,给她留下丰厚报酬。

    看来真是她太天真,不够狠心。

    俞广峰手里捏着的那点股份根本就是想压着俞承白,而不是给她,她以为自己会有那些股份。

    她知道俞广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准备要给他儿子弥补这么多年遗憾的股份,俞承白却压根没当回事。

    她也一样,她那么看重,到头来一无所有,反而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

    头顶的动静终于消失,现场的氛围却有些诡异,南池看着那张枯萎的脸一直盯着自己,像是忽然遇到什么滋养的温床,林霜霜变得鲜活起来。

    就喝她时候看的黑山老妖似的。

    南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你和承白领证结婚没有通知你爸妈,真是太胡闹了。”两家人一起吃饭,林霜霜并没有跟着去。

    “你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娶你吗?”她直勾勾地盯着南池看。

    而南池当着她的面,面无表情地了个哈欠。

    林霜霜又来了,总喜欢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大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有点累。”

    林霜霜轻哼,自顾自话,“不是我危言耸听,听俞承白有个多年的暗恋对象,想想也应该是席家千金席乐薇,你长得和她倒是有些像。”

    “明白了吧,他为什么会和你结婚?”

    过了那点惊悚时刻,睡眠虫继续找上来,南池困得不行,根本就没心情听林霜霜的。

    她这一觉睡到了10点多,模模糊糊间总觉得好像有头毛毛的狗在亲吻她。

    她泡在温柔的泡泡里。

    南池睁眼看到近在眼前的俞承白,挡住顶灯照射,脑袋毛茸茸有着温暖的光晕,南池立刻回吻过去。

    双手搭在他双肩上,俞承白稍微抱着她点,慢慢加深这个吻。

    不同于以往的偷偷摸摸,在向其他人公布两人的情况后,南池正大光明享受着双向奔赴的恋爱甜蜜。

    过了好久,难处胸腔中的空气慢慢耗尽,俞承白才停止,南池在他怀里喘/息,双颊绯红,像是温润的白玉中夹杂着思绪,青丝铺满,胸前的衣服有些乱。

    不仅仅是个吻,俞承白还上手了,南池肌肤有些敏/感。

    双唇水光潋滟。

    “好想把你吃掉。”俞承白哑着嗓子,看来是憋了许久。

    不过没有南池的允许,他倒也不会强迫她。

    两人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南池看到他眼下的暗青,伸出手摸了摸,看来这两天他也不好受。

    “爸爸和你完了么?”她问。

    俞承白点点头,“一个时前结束的,本来想带你回玫瑰园,但你睡着了,今天就睡在这里。”

    他放开她,开始脱衣服洗澡,在甜蜜的热恋时光中,他们总归是温馨居多。

    直到最后一件衬衫,俞承白继续解着扣子。

    他以前可不这样啊!

    “臭流氓。”埋进被子前,南池压着声音臭骂了他一句。

    “我们是夫妻,南池。”他温和地笑。

    之后便听到俞承白渐渐走远,南池藏在被子里,脸颊发烫,舌尖确实在回味俞承白的夫妻二字。

    总像是有颗方糖在缠绕。

    很快俞承白也进了被窝里,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香气,他一把捞过南池,两人依偎在一起。

    想起上次中秋过来,两人还分床睡。

    现在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两人都累得很,稍微了几句话就抱着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