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中华终于开口，话却得挺莫名其妙的：“那件事儿你没和曲延斌过，曲延斌也没跟我过，你们啥都不知道。”

    称乎很奇怪，平时他们都叫斌哥或斌子，几乎从来不连名带姓的叫。

    内容更是出人意料，连林欢颜都都有点儿费解了，没弄明白他想啥。

    孙立文跟着点头：“对，就是，林总你和斌子都和这事儿没关系，你们啥都不知道！要是真查到咱们了，就我和我弟，还有华子，咱仨就是你这儿雇的临时工，早就给开除了。”

    孙立行也：“嗯，我们有个远房亲戚，就是我三叔伯他们家的老丈人家，原来就是住大湾村的，他们家人搬走了，可祖坟还在那边没挪。前年听祖坟被人动了，就是那个张二癞干的，所以我们仨是给亲戚家出头，跟咱公司跟你们都没关系。”

    这下不只林欢颜，曲延斌也听明白了。

    “昨晚上真是你们干的？”曲延斌问。

    一提这事儿蚊子可精神了，咧着大嘴，笑得跟打了场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似的：“对，就咱仨！华子在外头把的风，我和立行进去的。就他们家那墙根本连梯子都不用，我一蹿就进去了。半夜两点多，那瘸子睡得跟死猪似的，我们事先没考虑周全，就带了绳子，没带堵嘴的东西。还好我弟聪明，顺在他家桌子边上捡了块抹布，直接塞嘴里，然后就给绑上了。”

    他哥提了个头，孙立行立刻按照平时的习惯，跟上来：“本来我们就打算把他另一条腿废了，让他两边平衡点儿。可去之前我们和我爷唠嗑，他都知道大湾村有这么个货，挖祖坟敲寡妇门啥绝户事儿都干，我们就又加了点儿利息，给他胸骨打折了几根。”

    孙立文：“我打的腿，直接在大胯那下的，肯定接不上。肋骨是我弟下的，别看他平常一打架就总拖后腿，还得斌哥你们护着，昨天那可是老果断了，下也够狠。这些年没白跟咱们一起混，出息了，嘿嘿”

    边还边拍拍他弟脑袋，一副老怀大慰，看着一辈终于成长起来了的模样。

    “不是一只的指头还都折了？”林欢颜问。

    “那是华子干的。”孙立文抢着，“我们俩都出来了，把里边的情况和华子了，本来都准备走了。华子不知道咋想的，转身又回去了，让我俩在墙外头等着，他又自己进去了。”

    “拿的我腰上的铁管，借他用一下。”孙立行。

    林欢颜转向冯中华：“我是交待斌子让他再断一条腿，他俩多打几下是因为听着张二癞办的那些不是人的事，临时加的。你又是为啥？”

    孙立蚊这回反应挺快，赶紧：“不是，不是，这事儿不是你交待的，跟你和咱公司所有人都没关系，我们早好了，是吧，华子哥？”

    完看向冯中华，显然的确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华子一策划的。

    冯中华这次没再话，从兜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林欢颜：“只把风不行，我也得动，跟着一块干。”

    欢颜打开，是一份写的“事实明书”。

    内容不多，言简意骇，欢颜很快就看完了。

    大意是承认大湾村张二癞是他们三个人打残的，时间地点怎么动的，都交待得十分清楚。

    至于缘由，自然是之前孙立文的，张二癞挖了他们亲戚加的祖坟。

    另外还加了两句，为民除害、路见不平之类。

    这三个人的年纪刚好是热血冲动的时候，再加上之前好勇斗狠的名声，一时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倒也得过去。

    底下是三个人的签名，还都按了印。

    看完“认罪书”，林欢颜抬头，看向面前三个人。

    都有点儿紧张，谁也没话，都在那直直地看她的反应。

    抖了抖里的信纸，林欢颜问冯中华：“你写的？字儿写得不错，行文用词也工整，你怎么就和他们混一块儿了？上学的时候上上心好好学学，不准还能考上个大学呢。”

    曲延斌在一边挺捉急，想伸头去看那纸上的字，却又不太好意思，这时候指了指那纸：“能，给我看看不？”

    欢颜很随意地把那张纸递给曲延斌。

    曲延斌一目十行，看完了问冯中华他们：“你们，这是啥意思？”

    冯中华只答了三个字：“投名状。”

    孙立文一向话多，急忙接上去解释：“这是我们给林总的投名状！从打我们五个进到公司，跟着林总干活以后，林总对咱们是都挺好，可一直都是有区别的。她真正信任的其实就你一个人，让咱们把货款带在身上好几天，又派咱们出去走代理商，其实那都是试探，林总她其实就是对咱们不放心。”

    边边梗着脖子，脸上明显写着不甘不忿。

    冯中华比较理性：“其实我们也理解，之前不识不认的，而且咱们这些人也没啥值得人信的，以前也都是些街溜子，混混。”

    看了眼曲延斌，又补充了一句：“你对斌子奶奶有救命之恩，和曲奶奶又接触过一阵，对斌子了解的比我们多，更信得着他一点儿，也正常。”

    曲奶奶并不是欢颜信任曲延斌的最大原因，可真正的缘由，她不能。

    孙立文继续梗着脖子：“那还有昊子呢。让他在公司值夜班，把这里那老些货都让他看着，后来还带他去外地，就他和斌子，都没咱们份儿。”

    孙立行在那使劲儿点头，边点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去干啥了！”

    曲延斌一听这话就急了——去魔都赚的那钱可不是数目，林总一再强调不许告诉别人，连公司其他股东都不能透露口风。那是林总的私事，也是她自己私下赚的钱。

    这怎么连孙立行都知道了？

    “我们去干啥了？你！”曲延斌瞪着眼问孙立行。

    “就是”孙立行一时语塞，“反正就是干的大事，不能让咱们参与不让知道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