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天溟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调侃，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好让自己能够熟悉眼前这张脸，毕竟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时时刻刻地面对着了。

    “我以为你还会易容成上次那个样子。”

    “才不要！”凤清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只要一想到程烟汐曾经顶着那张脸，像张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轩辕天溟不放，她就恶心得再也不想用了。

    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轩辕天溟识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你以前也参加过这样的聚会吗？”

    “嗯。”凤清扬点点头，把自己以前有过的经历，挑挑拣拣地跟他了，“其实这种聚会每次就名头不一样，内容都大同异，总结起来就是特别无聊。”

    轩辕天溟好奇地问道：“这次是什么名头？”

    “慕云庄的庄主过五十大寿，也是传位大典。”凤清扬靠在他怀里，一边把弄着他的指一边跟他解释，“他们有个奇怪的规矩，就是庄主的年纪不能超过五十，超过了就要传位给下一任。”

    “为什么？”轩辕天溟奇怪地问道，他很少过问江湖上的事，对这些自然也不甚了解。

    凤清扬撇撇嘴巴，“我哪儿知道，大概是天命告诉他们，如果再继续做庄主的话，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她这话的时候一脸正经，可轩辕天溟却看出来她是在开玩笑，只是借用了“五十知天命”这句话，忍不住抬起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调皮！”

    “谁叫你问这么刁钻的问题了？”凤清扬拉下他的，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到时候亲自去问他们呗，问到了顺便也告诉我一声。”

    夫妻俩时而亲昵时而斗嘴，这一路上倒也并不觉得无聊，中午的时候正好经过一个城镇，不赶时间的他们干脆停下来找了家酒楼吃午饭，等吃饱喝足之后再继续赶路。

    就这么一路悠闲自在地游山玩水，等他们终于到达沔城的时候，第二天就是慕云庄庄主的五十大寿了，也正是聚会开始的正日子。

    慕云庄这次很是大笔，早早就把沔城大大的客栈和酒楼全都包了下来，专门给前来为参加聚会的江湖人士提拱食宿。

    不过凤清扬他们并没有住进事先安排好的客栈，而是一到达沔城，就被药王楼的人接了过去，住在提前准备好的独门院里。

    虽然这里比鱼龙混杂的客栈好多了，但跟王府比起来，还是寒碜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凤清扬带着自家男人参观了一圈，有些抱歉地对他道：“委屈你了，我的王爷。”

    “娘子的什么话？”轩辕天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真以为我是养尊处优的主儿，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

    “不然呢？”

    轩辕天溟牵起她的，一边往主屋里走一边回道：“我曾经在边关待了好多年，前几年都是跟那些士兵们同吃同住的。”

    “那个时候你不是皇子吗？先皇怎么舍得把你送到边关去吃苦啊？”凤清扬不解地问道。

    轩辕天溟曾经亲自带兵去打仗的事，她当然是听过的，只是一直都没有问过缘由，今天正好到这里就顺口问了出来。

    “不是他送我去的，是我自己想去。”

    那个时候轩辕天溟正好刚成年，他的众位兄长为了各自的利益，纷纷朝他投出橄榄枝，想要把他拉进自己的派系里。

    他不想站队，也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人夺嫡的一个筹码，所以就干脆向父皇请命去了边关，正好躲个清静。

    听他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凤清扬又是心疼又是庆幸，毕竟早些年参与夺嫡的那些王爷们，在皇上登基之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只有他一个人安然无恙，甚至还赢得了皇上的信任。

    “真是辛苦你了！”

    “不这些。”轩辕天溟摇摇头，拉着她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晚点儿出去逛逛，看到底有多少江湖人来参加这次的聚会，我也好让他们调驻军过来防守。”

    “好啊！”

    两人休息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这才牵着去了街上，因为明天就是慕云庄庄主的五十大寿，很多江湖人这会儿都已经赶到了，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执长剑的江湖人。

    “幸好我把你的脸遮起来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不少长相柔美、风姿绰约的女子，凤清扬忍不住感慨起自己的先见之明来，这些江湖女子可不比大家闺秀那样懂得矜持，光看程烟汐就知道了。

    轩辕天溟笑着握紧她的，“娘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

    “什么我没有自信，还不是怪你太招人？”凤清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是懒得跟那多么人抢好不好？”

    “不用抢。”轩辕天溟体贴地接口道，“不管有多少人，我都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

    他这话让凤清扬的心里熨帖了不少，也不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拉着他又逛了一会儿，随便找了家酒楼坐下来休息，顺便打听明天聚会的消息。

    他们的运气很不错，刚坐下来旁边就多了几桌江湖人，而且这些人明显已经去慕云庄拜访过了，这会儿正大声地议论着：

    “本来这次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不定还能带个媳妇回去。”

    “你这话得未免太早了一点儿吧？”

    “就是，那是谁媳妇还不准呢，你也大话闪了舌？”

    “干什么干什么？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而已，最后的结果不是还要比武才能确定吗？”

    “要我，这慕家也真是够省事儿的，老爷子过大寿不算，还把儿子女儿一块安排了，也不知道这福气最后会落在谁的头上？”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凤清扬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人道：“你明天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