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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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观在山正中和山巅,郁郁葱葱的山林路遮住了所有可往上走的途径,偶然往旁边的草丛里一看还会担心有蛇类和兽类出没。

    进了熟悉的人类社会久了,楚羿已经适应不了之前在十万大山中穿梭的野人生活,这会儿任劳任怨的往上攀爬。

    走了半个多时,眼看远远能够瞧见一点道观的房檐了,脚上忍不住颤颤地停下。因为再往上就是更加垂直的路了,将会更加累。向来他从前最烦爬楼梯,上学的时候年纪永远在最高一层,宿舍也是最高。不过这段时间下来磨炼了他的意志也锻炼了身体,竟然不是那么的累。

    白月牙脸色越发苍白如纸,柯山直接将玉石横着挂在怀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道:“师姐,我背你吧。”

    白月牙迟疑了一会儿看着他的后背,人还有点急速的喘气,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孱弱的身体,俯身趴上去。

    柯山倒是没什么感觉,颠颠的背着人跑得飞快,之前还顾虑着等着她,实际早就想背着人省事了。

    白月牙自尊心强,又倔强,他是断断不敢明言的。

    林隐轻轻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着柯山已经跑上去很远的背影,他回头道:“不着急,累了就歇一歇。”

    “你不能使个法术把我变上去吗?空间之门?”

    “整个山上都设下了禁制,若是我破坏了禁制,也会被察觉。”林隐。

    楚羿叹了口气,转身任劳任怨的继续爬。

    足足爬了一个多时的台阶,终于他们看到了真一门的宗门外面。整个气势磅礴、积威深重的道门出现在眼前,七十二级台阶宽阔、庄严,一层一层往上是一座森严的宫门。石阶下面有一块几米高的青石,上面的“真一门”三个字笔画锋利流畅,旁边写着‘锁心’二字。

    好家伙,原来是创始人。

    楚羿想的是,都走到门前了,还有这么高的台阶,真是麻烦。

    他已经怕台阶怕yue了,现在看见台阶就烦。

    正想着,柯山放下白月牙,手上快速捏了一个法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钟声响彻山林,一时间群鸟惊飞,兽类逃散,动静着实不。

    楚羿被这浑厚的钟声吓了一跳,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宛如实质般晃得他往后退了一步,被林隐伸手扶住腰身。

    他奇怪的看向身边的林隐:“这是?”

    林隐声:“是柯山在向他们招呼,远来贵客,要他们出来迎接。”

    楚羿斜晲了柯山和白月牙一眼,这钟声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蕴含了某种灵力,刚刚那一下威力不,实际是为了震慑。白月牙银牙紧咬,脸色有些难看。

    楚羿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下,发现她的灵魂受了一记冲击,有点受伤了。

    柯山收了招式,面沉如水。

    “怎么样?”他轻轻握住白月牙的手腕,往里面输送灵力。

    她紧闭双唇,咽下喉头的腥甜,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候眼前的大门轰然开,一个身着玄色道袍、头戴白月冠的道人手拿拂尘跃然从道观内出来,堪堪停在台阶之上。

    “何人到访我真一门?”

    因为白月牙的事,柯山面色不虞,朗声道:“白邕国祭司柯山。”

    那道人停顿了一下,一甩拂尘再次确认道:“巫觋?”

    “是。”

    二人的声音都不大,但是彼此都能清楚地听到,柯山话音落地,道人身后的大门完全开,里面的全貌出现在眼前。

    道人年纪有些大,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端正的行了作揖礼,朗声道:“贵客降临,有失远迎。”

    楚羿一看这情况还挺好,但是面对这么大个宗门他多少有些怯场,心中紧张地跟在林隐身后。

    进去了他们就被引到了正殿,一路上亭台楼阁,没有多余、新奇的装饰,略微有点普通却庄严的建筑,许多到演武场有不少身着低级道袍的弟子在修炼。对于他们的到来偶尔投来一道目光,而后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这样的地方才真正是修道大派,没有那些吸引外界花里胡哨的噱头,甚至连一些俗家门客都不曾有。

    真一门才创立百年,名声却已经在玄门中位列前茅,没有身后的底蕴文化和来头,唯有在实力方面不落于他。

    真一门氛围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他们日常修炼、管理弟子的前观,另外就是坐落在山巅,由掌门和几位长老修炼居住的‘星观’,在山巅,有星宿中主要星位、众位之主的涵义。

    接引他们的掌管整个前观的观主,也是长老之一,管理这前观的一切事宜。

    他先是给四人招待好了茶水,一边询问来意,态度谦和有礼。

    楚羿默默喝茶,没有出声,看着柯山与他交谈。

    简单诉来意后,柯山直接问道:“不知当初那人可有留下遗训供后代了解?”

    庆丰老道抚了抚白髯,沉吟了片刻,徐徐道:“你所的那位道人,是我派开山先祖的道号,若是所言不虚的话,我派门训中定然是有这部分记载的……此时事关重大,待我知会掌门一起商讨。”

    柯山手中拿着骨瓷茶杯把玩,一口未入,闻言将杯子放在桌案上,“可。”

    谈话到这里一切都还顺畅,庆丰完就掏出一枚黄纸折成的——蜻蜓。

    查询到楚羿的目光,他笑了笑解释道:“徒顽劣,将传讯符折成如此模样,友见笑了。”

    楚羿抿了抿唇,友善的笑了笑。“令徒定是个心灵手巧之人。”

    庆丰老道嗤笑一声,道:“不过是孩子玩意儿,不学无术。”

    话随这么,他还是将纸蜻蜓捧在手中,低着额头输送讯息。最后看着它飞出掌心,消失在门外。

    在场几人都多少送了一口气,白月牙这时候才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贴着淡色的唇抿了一口。

    楚羿眼尖发现一点顺着紧抿的唇缝溢出来的鲜血,在淡青色的茶水中晕染开来。

    她垂着眼眸,十六岁的少女正是稚嫩的年纪,不知是不是清瘦了许多的缘故,脸颊瘦削,侧脸的弧度像一尊冷清的神像,有着完全不符合外貌的强硬气场。看起来竟与从前的柯山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