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袖，撒娇道：“妈妈，我想喝酸奶。”

    苏妙回过神来，便带着果果回房间去了。她们母女住在1001室，就在虞雪岚她们楼下的楼下。

    在电梯里，苏妙蹲下来问果果：“你知不知道1201是什么呀？”

    “前台的姐姐了，是岚姐姐住的房间。”果果乖巧地答道。

    “嗯，果果要记住咯。”苏妙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她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果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1201号套间的浴室里，一只塑胶黄鸭被扔进了浴缸里，水花四溅。

    “来，然然，我来帮你脱衣服。”虞雪岚坏笑着靠过来。

    肖亦然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摆，不让她有机可乘。

    “我自己会洗的，你可以出去了。”

    “然然好冷漠，用完了就要把人家赶出去。”虞雪岚嘟起嘴，摆出一副受了委屈似的表情。

    到底是谁受了委屈啊？肖亦然很不忿，明明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腰酸背疼的，这会儿居然还好意思来装无辜。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人不吐骨头！

    可她那楚楚可怜的语气，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气来。虞雪岚的那张脸长在了很多人的审美上，不光是肖亦然，相信就算是别人见了也会心生爱怜的。

    只要她撇撇嘴，撒个娇，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撒两遍！

    “然然，姐姐，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她装模作样地擦起眼泪来，一边偷偷地瞄着肖亦然。

    撒娇真是她的杀手锏，肖亦然立马就缴械投降了。

    “好好话，我就和你一起洗。”

    “好的姐姐，我先脱为敬。”着虞雪岚就利索地把自己的T恤给脱了。

    “虞雪岚！你——流氓！”肖亦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呀？干洗吗？”虞雪岚不但笑嘻嘻的，还很理直气壮。

    她蹲在浴缸边用沐浴露泡泡，看样子是算把泡澡弄成了泡泡浴，甚至还试图把泡泡抹在肖亦然脸上。

    “然然，我想——”

    这句话一开头，肖亦然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没好事，于是果断拒绝：“不，你不想。”

    “姐姐~”

    “住！”这事没商量。

    “好姐姐~” 虞雪岚在那边扭来扭去，像蚕宝宝成了精。

    “你清醒点！”肖亦然很想把身份证甩在她脸上，都三十岁的人了，精力太过旺盛可不好！

    但这在虞雪岚的眼里，可不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么。呵，女人！我承认你有吸引到我。

    于是洗澡时间生生延长了两个时，肖亦然的手指头都被泡皱了。

    她一脸的幽怨，任虞雪岚用浴巾把她裹着抱出了浴室。

    “你别这样看我，我会想吃一次的。”虞雪岚举着吹风机笑得倒灿烂。

    肖亦然虽然体力消耗过多，但也不甘示弱，一个抱枕正中对方的面门。

    此时无声胜有声，虞雪岚好像已经听到她的心理活动了。然然莫不是想奋起反攻吧？

    “别激动，我开玩笑的。”她单膝跪在沙发边缘，开吹风机帮肖亦然吹头发。

    然然的发质居然还没有她一个僵尸的发质好，仔细一看全是分叉。可能还是营养没跟上吧，虞雪岚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然然吃好喝好养好身体。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怎么能干大事呢？好吧，虞雪岚承认自己又有点想歪了。

    两人在换睡衣的过程中又闹了一番，才磨磨蹭蹭准备上床睡觉。

    “我睡不着。”肖亦然拿被子蒙住半张脸，一对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白天在车上早就睡饱了，现在当然是不困的。

    僵尸的睡眠反正也不是必要的，只要然然明天白天不会犯困就行。

    虞雪岚想了想，道：“那——我给然然讲睡前故事吧？”

    “嗯，你讲吧。”肖亦然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此时当然也不拒绝。

    睡前故事一般都是童话吧，她是会讲灰姑娘还是人鱼的故事呢。

    就在肖亦然的满怀期待中，虞雪岚开始讲了：“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湖边有一幢古老的公寓楼。”

    等等，童话故事里为什么会有公寓楼？肖亦然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人，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虞雪岚搂住她，继续：“据里面困着可怕的恶灵，搬进去的人每到午夜时分，就会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和轻轻的敲门声——”

    如果虞雪岚去广告，广告词应该是这么写的：半夜睡不着怎么办？快来段提神醒脑的鬼故事吧，保证让你精神百倍。

    “别讲了。”你明明知道我怕鬼的。肖亦然缩在她怀里，气鼓鼓地看着她。

    “那你来捂住我的嘴，我就不了。”

    随后肖亦然抬起的手被抓住了，虞雪岚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用手哦。”

    她当然知道她的是什么，这不就是变相索吻嘛？

    虞雪岚见她一直没动作，作势又要接着讲。肖亦然赶紧凑上去，不情不愿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这下行了吧，就会欺负我。”肖亦然也学起了嘟嘴，还有点可爱。

    两人熄灯躺下准备睡觉，也许是太过敏感，在卧室里隔着两扇门都能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

    肖亦然把身子又往虞雪岚的怀里缩了缩，声问道：“为什么会有脚步声啊？”

    “酒店的走廊上有脚步声很正常呀。“虞雪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肖亦然快要进入浅睡眠时，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虞雪岚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于是准备起身去看一下，不料有一只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服不让她下床。

    回头一看，原来是肖亦然醒了。

    “然然，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呜呜呜……”看得出来她很怕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有些发白。

    “可能是工作人员吧，让我去看看？”虞雪岚摸了摸她的脸颊以示安慰。

    “那，一起去。”肖亦然是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卧室的，不在虞雪岚身边她会更害怕。

    房间的门很厚重，门外的人好像没使劲似的，敲门声轻飘飘的。

    “到底是谁呀？”肖亦然压低了声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可是这么轻的敲门声，还真有点不像人敲出来的。

    虞雪岚慢慢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可门外却什么也没有。

    敲门声还在继续，甚至还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肖亦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难道是睡前故事里的恶灵跑出来了？

    “是谁啊？”虞雪岚抬声问道。

    抽泣声变大了，能听到一个女孩断断续续地在：“岚、姐姐，是我——”

    虞雪岚过去开门，原来是果果，肖亦然见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她的个子太矮够不到门铃，难怪刚才在猫眼里也看不到人。

    “怎么了果果，怎么哭了？大晚上的跑出来很危险的哦。”虞雪岚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果果却也不接，一头栽到她怀里大哭起来：“妈妈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虞雪岚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妈妈去洗澡了，然后就没有出来了。”

    “嗯，果果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呀？”虞雪岚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是没和任何人起过自己的房间号的。

    “妈妈之前去问了前台姐姐……”

    听到这话，虞雪岚火气有点大，这苏妙真的是个疯子，为了接近她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但这股情绪不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她还是耐心地问道：

    “那妈妈的助理姐姐她们呢？”

    “她们住在别的酒店里。”

    “个电话给爸爸呢？”

    “爸爸出国了。岚姐姐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果果鼻涕眼泪蹭了虞雪岚一身。

    “这……”苏妙叫她过去肯定没好事，虞雪岚看了看肖亦然，征求她的意见。

    “去看看吧。”肖亦然当然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可果果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那好吧，果果，你带路吧。“

    虞雪岚起身，一手拉起果果，转头对肖亦然：“然然也一起去吧。”

    “我也去吗？” 她愣了愣。

    “不去也行呀，可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有鬼嘛？”虞雪岚这种时候还不忘趣她。但她心里很清楚，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而是人心。有些人可比鬼要可怕多了。

    肖亦然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后面，果果领着两人去坐电梯。酒店的设施很完善，电梯里有残疾人专用的按钮，孩子也按得到。

    凌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1001的房间门大开着。

    虞雪岚踏进房门之前，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儿灰尘味。按理走廊里放着熏香，每日也有专人扫，不会有这种气味的才对。

    果果急切地拉着她进到卧室里，苏妙母女住的房间格局和虞雪岚她们的是一样的，浴室在卧室的一角。

    和果果的一样，房间里四处都没看到苏妙，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浴室的门把手从里面反锁了，虞雪岚上前拧了拧，又拍了两下门，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果果你站远点。”虞雪岚嘱咐完果果，后退两步冲着门就是一脚，门应声而开。

    只见苏妙坐在浴缸里，头靠在一边，果果冲过去叫她也没反应，应该是暂时失去意识了。

    “我去叫人，果果你在这里别乱跑。”

    虞雪岚走出卧室才发现从进门到现在不超过两分钟，先前跟在她身后的肖亦然就不见了。

    套间的客厅里也开始弥漫起了灰尘味，不仔细闻不到，可刚才明明是没有的。

    她心里暗叫不妙，抬脚便循着气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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