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小鲛X溥渊
鲛近些时日夜里总会做梦, 梦到自己的肚子变得大大的,像哥儿怀孩子那般鼓得很圆。
天冷,鲛也愈发懒散。睡醒后卷在毛绒绒的被褥里还不愿动, 几分茫然发懵的脑子还在回味梦里的见到的画面。
鲛伸手往肚子上摸索,这里碰一碰那里碰一碰, 不敢稍微用半点劲, 怕隔着肚皮将里面的东西压坏了。
鲛用饭时多吃了一碗半,他擦擦嘴,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胃口变大许多,平常时候自己分明没那么能吃呀。
越想, 他越欣喜。
哥儿们肚子里揣孩子时, 他们一个人的胃口能顶两个甚至三个, 鲛如今的食量也能顶上两个鲛。
他用袖子遮在身前对着撑起来的肚皮摸索,溥渊收拾碗筷,对上鲛故作出来的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知道鲛又寻到了什么新乐子玩。
卜水虽然落后,但一切原始淳朴的东西都让鲛充满好奇心,一根普通常见用兽牙制成的针都能被他拿起来观察半天。
溥渊只当鲛寻了新玩意儿看, 没多问。
此时鲛已经笑得脸蛋红扑扑的藏进了房内, 他解开柔软厚实的冬衣, 被裹在里衣下的肚子果然圆滚滚的。
鲛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他没猜错,自己又能吃又能睡肚子还这么圆, 肯定是在里面揣了一条鲛啦。
鲛抱着肚子看了又看,看满意了才又重新穿好衣物。
如今他不是一个鲛了, 为了肚子里的鲛, 需要更加呵护身子才是。
鲛轻轻慢慢地走出房门, 在溥渊面前故意慢吞吞转两圈,坐好。
“阿渊~”
溥渊看着满脸写满得意之色的鲛,莫名地好笑。
“何事。”
鲛盯着溥渊的脸看,疑惑道:“阿渊好笨,真的看不出来嘛?”
溥渊连凳带鲛地将鲛抱去另外一处坐好,理兽毯上沾的东西。
鲛垂下脑袋,有几分泄气地抱怨:“阿渊太笨了。”
被无端端指责的溥渊并未露出愠怒,只当鲛吃饱了撑着。
男人伸出掌心摸了摸鲛的发顶,鲛别开脑袋,蹭蹭地跑回卧房。
跑几步,鲛慢下步子,他此刻不是一个鲛,不能像从前那般莽莽撞撞。阿渊还读过那么医书,连他有鲛都不知道。
鲛有些气恼,但决心先不和阿渊置气。既然阿渊看不出来,他就先瞒一段时日,等肚子大到很明显了,到时候再给阿渊一个惊喜。
鲛人的算盘得哗啦啦作响,每日睁眼后和闭眼之前都会将手心贴在个微微鼓起的肚皮上,和里面的鲛招呼。
他的食量依然不减,吃得多,睡得时间也长,冬日本就昼短夜长,鲛能从入夜后睡到翌日傍晚。
鲛前段时日还囔囔要跟溥渊去看野家哥儿的孩子,溥渊想带他出门走走,他就起旽使劲地缩回被褥中,连连摇头道:“鲛不去不去。”
哎呀,阿渊也真是的,野家哥儿的孩子住那么远呢,去那么远的石洞看孩子,还不如看他们的孩子。
可惜阿渊太笨啦,连自己有孩子都不知晓。亏得阿渊还每夜抱他睡觉,他都摸到鲛圆滚滚的肚子了,那么大一个鲛,阿渊居然都摸不出来。
溥渊出门后,鲛蜷在温厚柔软的被褥中对着圆滚滚肚子内的鲛面色忧愁。
数数日子这也过了半个月有余,他的肚子并未故意藏着掖着,阿渊为什么还看不出来呀。
哥儿怀孕时的所犯的症状鲛一样不少,吃得多啦,睡得久啦,胃口泛恶心呀,肚子一摸都是圆滚圆滚的。
傍晚之后黑暗的夜色便笼罩着整个卜水,溥渊推门入屋,屋内黑蒙蒙不见五指。他取出火种点燃各屋的油灯,卧房鲛香馥郁,靠近了那兽褥中隆起的一块弧度,溥渊把在里面睡得天昏地暗的鲛捞出来放在怀里,摸摸那被闷得通红通红的脸蛋。
每逢入冬之后鲛特别能睡,为此溥渊从没要求鲛早起做事。在某一世鲛做了几十年的夫子后,念及鲛的辛苦,溥渊也心疼他,便很少再拎着鲛看书写字,全凭鲛的心意。
宽厚的掌心贴在鲛嫩滑的脸蛋微微摩挲,溥渊低声叫醒还在睡懒觉的鲛。
鲛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曲在被中蜷起来的双腿微微一蹬,手下意识的先捂在肚皮上,梦呓般开口道:“鲛乖哦。”
溥渊:“……”
那双水蓝湿润的眸子斜着瞪了溥渊一眼,继而自言自语:“有个爹爹太笨啦,连鲛都不知道。”
鲛躺在溥渊怀里翻个了身,睡时下意识把手臂拢在肚子上。
溥渊:“…………”
溥渊不是傻子,更没有耳目失聪,他清楚地听到鲛方才过的话。
男人深邃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鲛的肚子上,毛绒绒的被褥缠在鲛身后,睡着的人微微蜷起半身,手心贴在侧腹收拢,一个保护的姿态。
溥渊紧了紧嗓子:“鲛。”
埋在被褥中的鲛昏昏沉沉地挑出一个嗯,他缓慢睁开睡意浓重的眼,忽然想起些什么来。
“啊……”鲛忙捂肚子抓着溥渊的手臂坐起来,“阿渊,鲛方才了什么话哩……”
未等溥渊开口,鲛便又自言自语。
“我把鲛的事情同你了吧,”鲛露出雪白的齿笑,“阿渊,鲛的肚子里有鲛,不信你摸摸看嘛。”
鲛抓起溥渊宽大的手掌贴在肚上,润湿润湿的蓝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人看。
“阿渊你好笨的,鲛的肚子都大了好一段时间,你看到了都没猜到。”
鲛兀自着,嘴角和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肚里踹了个鲛是多么惊人的天大喜事,他都乐坏好一阵子呢。
面颊通红的鲛屏息凝神,悄声问:“阿渊,你摸到了吗?”
鲛一副完全真得不能再真的口吻让溥渊哑口无言。
男人的掌心一手贴在鲛肚前,另外一只搭在鲛人那截细暖的手腕子,并无喜脉之向。
溥渊与鲛共享寿命后彼此陪伴着生活了数年,数不清的光阴岁月中,他对鲛的身子变化状况比对自己的还要了解,若鲛有身孕,他如何会不知晓,又哪能任由鲛傻乎乎的独自拥有这个喜讯。
解释的话停在嘴边,鲛已经快乐得不行,抱紧溥渊的脖子这那。
鲛已经被自己营造出来怀孕的假象冲昏头脑,他若真的生不出这个鲛,往后如何溥渊无从得知,然而此刻溥渊解释清楚,空欢喜一场的鲛怕只怕会挺长一段时间不理自己。
溥渊无奈了,破天荒的感到头疼。
鲛确实很快乐,每日自己对肚子里虚无的鲛故事,还要拉上溥渊一起。顿顿饭吃得比谁都多,生怕饿到肚子里的鲛。
溥渊陪鲛演足这场假孕的戏,往时镇定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对鲛沉浸的乌龙戏短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鲛怀孕后没把消息外传给旁人,但他要溥渊每日带他出去散步,手心规规矩矩地搭在男人掌心要扶要撑,怕累到自己也累到鲛。
放风的空挡,鲛哎呀一声,故作惊讶。
溥渊挑眉:“怎么了。”
鲛仿佛生气一般,语气轻快地道:“它在踢鲛的肚子。”装的的确像有那么一回事。
溥渊:“……”
鲛抓住溥渊掌心:“阿渊你快它嘛,如今不听话,等以后要生它可还得了~”
溥渊无奈。
鲛低头朝自己肚子冒出叽里咕噜的一大堆话。
渐渐暖和的时候,鲛的胃口不似寒冬是那样好了,从顿顿三碗饭变成一碗,多吃半碗都咽不下去。
天一暖,他就坐不住,时时刻刻想出窝去外头玩。
鲛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有那么重的玩心。
那日他例行摸肚子,惊奇的发现肚子似乎没那么圆了,原来微微鼓起的地方只剩一层软软润润的肉肉。
鲛哎一声,跑去找溥渊,愁眉苦脸的,一副要急哭的样子。
“阿渊,你帮鲛看看,鲛的肚子怎么变了?”
鲛拉起溥渊的掌心贴在肚上,又要他给自己搭脉,急得脑门都是汗。
“鲛为何变了啊?是因为鲛饭吃少了吗?”
溥渊摸摸鲛的额头,抱起他放在怀里固好坐稳。
“鲛,你先听我把话完。”
鲛闷闷咬着腮帮子嗯一声。
溥渊道:“你没有怀孕,并无喜脉之向。”
鲛:“哎?”
他连声解释:“可、可是我的——”
溥渊握住鲛挥舞的手,掌心抱住他的手心放在嘴边亲了亲。
“鲛入冬后胃口好,加之天冷了爱睡觉,又受野家哥儿怀孕生子的影响,心中隐隐有了暗示,便一直朝这份暗示做些让你误以为自己也怀孕的事情。”
鲛哑然,噎住。
“可、可鲛的肚子……”
溥渊掩唇:“那日是我留的东西太多。”
“还有鲛近些时候吃的饭食也不少。”
鲛:“…………”
鲛不想话,还慢慢地生气,眼尾斜飘出一抹红。
溥渊抱紧鲛,防止他乱跑。
“不要生气。”
鲛:“…………”已经生气了。
怀孕的事变成一场大乌龙,鲛又伤心又失落,晚上睡觉死活不愿意躺在溥渊怀里。
溥渊捞起使劲往里缩的鲛,亲亲他的眉眼。
“不生气。”
鲛抿唇,郁闷又委屈。
溥渊无法,只得把鲛剥干净。
鲛平坦的肚又鼓了起来,他哭得眼泪抽噎,抱怨着:“没、没有孩子……”
溥渊抱紧鲛:“那就多努力,指不定以后真的有。”
鲛:“阿渊骗人。”
溥渊没话,只用行动去填鲛的肚。
鼓着涨着,不定万一哪天真的有鲛呢。
没有也没关系,让怀里的鲛从假孕的低落中转移注意力才是重要的。
鲛抽噎哼哼:“好难受……”
溥渊亲亲鲛的眼:“乖,还有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