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以宣做完之后照例放到了砖缝里，冲着顾衡家的门口学了两声猫叫，这会两个人像做贼一样，很快顾衡听见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

    郑以宣怕□□妈看见也不敢站直了身子，而是躲在墙角听着隔壁的动静。

    等顾衡走过来的时候，她透过砖缝跟顾衡：“顾衡哥哥，你再帮我看看英语。”

    “我觉得做英语还是比较费劲。”

    顾衡把手里攥的东西放到兜里，搓了搓手把卷子抽出去，女孩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现在正是十冬腊月的天气，他穿着棉服还冷呢，一边低头看卷子，一边：“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往外跑？”

    “别冻感冒了，回屋穿衣服。”

    郑以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刚才出来的急只穿了件毛衣，是有点冷，答应着：“嗯，我回去穿棉衣。”

    今天晚上放学后，顾衡跟赵雪生一起往回走，路过一家礼品店的时候，赵雪生看见有同学进去，一脸好奇的跟顾衡：“衡哥，咱也进去看看。”

    顾衡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什么好看的。”

    赵雪生拉着他走：“没准有什么好玩的玩具。”

    一听这话顾衡就更不愿意去了：“你又没钱，又我注意。”

    赵雪生呵呵的傻笑：“不会，不会，今天哥们带钱了，自己买。”

    “真的？”顾衡看了他一眼，跟着他一起进了礼品店。

    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好看的，顾衡往外走马上就要出了屋，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两个女孩子在试头饰，他犹豫了一下拐了过去。

    是两个同校的学姐，看见他过去还声嘀咕着：“这个弟弟好帅！”

    “好像初一的吧，太了。”

    ……

    顾衡恍若未听见一般，绕过她俩走到前边的架子旁，一眼就看中了一只带有蝴蝶结的夹子，心里想着戴在郑以宣头上一定好看。

    顾衡毫不犹豫的拿了下来走过去结账，赵雪生凑凑活活的跟上来把自己选的一个魔方放到了结账台上：“衡哥，一起结，一起结。”

    顾衡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不是自己带钱呢吗？”

    赵雪生嘿嘿笑着：“忘了上次我帮你放哨的事了？”

    “兄弟也是为你两肋插刀的人。”

    一这个顾衡就更来气了：“还好意思，都被老师抓了你还敢！”

    他转头给老板：“就结这一个夹子。”

    赵雪生自己扣出几块钱放到了桌子上，同时在顾衡的身后喊道：“我给你告老师，你送郑以宣夹子。”

    顾衡头也不回的道：“有证据随你！”

    这个是他送郑以宣的礼物，还没给她呢，就已经能想象出来她戴上之后臭美的样子了。

    ……

    这会顾衡看郑以宣回屋穿衣服，拿出夹子放在手心里攥了攥，先把卷子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把错误的地方标出来，等郑以宣过来的时候拿给她看。

    郑以宣扫了一眼，满脸的不高兴：“错这么多？”

    顾衡想了想，道：“以宣，我看你今年新接触的课程都学的不错，你先把那几科的分数都抓住了，至于数学和英语慢慢来，不是一下就能学好的。”

    郑以宣虽然不高兴，可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嘛。”

    顾衡看她心情不好，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还攥着拳头，道：“送你个好东西。”

    “什么？”郑以宣眼睛亮了一下，伸手去接，顾衡把东西放到了她的手心：“看喜欢吗？”

    只觉得冰凉凉的一个东西落到了自己的手心上，郑以宣拿回手看了一眼，竟然是一枚卡子，蝴蝶结的，特别漂亮。

    “送给我的？”

    顾衡点了点，嘴角噙着笑，问她：“好看吗？”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是觉得戴你头上好看。”

    郑以宣抬手别在了头发上，站起身把脑袋伸过去给他看：“好看吗？”

    顾衡：“好看。”

    郑以宣：“你怎么想起给我买礼物了？”

    顾衡：“元旦礼物啊。”

    想到元旦礼物，郑以宣心里有些难过，道：“我给你放书包里一张贺卡呢……”

    还没等她完，顾衡就断了她：“我怎么没看见？”

    郑以宣满是遗憾的口吻，道：“被刘文静那个欠登拿去交给老师了，我本来让王诗语告诉你，她给忘了。”

    的少年皱了皱眉：“这个刘文静真烦人！”

    顿了下，“没事，等上学时我跟老师要回来。”

    郑以宣赶紧：“别要了，到时老师又要生气，等我明天出去的时候再买一个送你。”

    顾衡这次也犯倔了，固执的道：“不行，我就要那个。”

    郑以宣看着她捂着嘴笑：“顾衡哥哥，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顾衡：“……”

    两个人正着，郑以宣眼尖看见李慧琴出来了，赶紧：“我先走了，我妈来了。”语毕一溜烟的跑回了屋。

    顾衡看着她欢快的样子，嘴角弯了弯也回自家屋了。

    顾衡进屋后听见蓝月问他：“以宣成绩怎么样了？”

    顾衡怔了一下，回道：“还好，今年接触的学科都挺好，就是数学和英语还差点。”

    蓝月忍不住笑了，道：“你们老师挺厉害，能想出这种办法。”

    顿了下，“以宣成绩上去就好了，学习是一辈子的事。”

    郑以宣回去又把英语卷子看了一遍，尤其错误的题直到都背熟练了才去睡觉。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时间。

    毕竟是他们来了初中的第一次大考，态度都比较认真，按时按点的去自己分到的考场考试。

    郑以宣以前光顾着玩，从来都没认真对待过考试，这次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认真起来，心里难免紧张，第一科考数学的时候抓着笔的手指都是抖的。

    她不怕考不好，大不了再被同学嘲笑一回呗，可是害怕明年老师还不让她跟顾衡来往，到时就惨了。

    考完一科出来，郑以宣去找王诗语对答案，发现错了很多，有点伤心，使劲的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道：“唉，都是我太笨了，那两道大题明明看着眼熟，都做过类似的，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做。”

    王诗语安慰她：“没事，没事，慢慢来，别着急。”

    顿了下，“我听班长你别的课程都挺好，你现在先别想那么多，把你会的先做好，反正老师的是名次，也没要求你每科必须达到多少分。”

    “是哦，”这么郑以宣轻松多了，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两个人走了没多远，忽然被人拦住，郑以宣真是越来越讨厌刘文静了，怎么哪哪都有她。

    “又什么事？”

    刘文静阴阳怪气的道：“预定倒数第几了？”

    “哈哈哈，每天看着挺认真的，也不知道能考几名？”

    郑以宣伸手就想她，早就烦透她了，被王诗语及时拉住：“算了，下午还有考试呢，跟她这种人吵架影响心情。”

    刘文静立刻冲着王诗语去了：“王诗语，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喜欢顾衡才跟郑以宣好的，心机婊！”

    这回轮到王诗语要她了，却被郑以宣拉住：“咱们走，不跟她一般见识，”顿了下，回头看着刘文静道：“你等着考完试，看我怎么揍你！”

    不远处顾衡和赵雪生走过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元旦后顾衡去跟班主任要过贺卡，可是贺卡明明就在桌子上放着老师却不肯给他，非什么等考完试看郑以宣成绩。

    那意思要是郑以宣考的不好，他也别想看了。

    心里压着火，顾衡跟赵雪生：“雪生，我爸新买回来一套模型，上次你见过那个，想要吧？”

    “想要，想要，当然想要，”赵雪生眼里发着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想到之前顾衡跟宝贝似得不肯给他，心里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不是逗我玩吧？”

    顾衡跟他勾了勾手指，等他把耳朵递过来声跟他耳语了几句，随后问道：“行不行？”

    赵雪生咬着牙使劲点了一下头：“行，衡哥，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快点去，”顾衡不耐烦的催促他，屁个上刀山下火海，还不是看中他的玩具了。

    赵雪生一脚踢着足球往前走，看着离刘文静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大脚放开使劲踢了出去。

    就看着那个球，直直的冲着前边的人撞了过去，须臾一个人影倒了下去，赵雪生顿了几秒，一边跑过去把球抱了起来，一边跑去跟刘文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你，撞到了。”

    刘文静趴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感觉后背的骨头都快断了，看见赵雪生过来道歉，嘴里呜呜的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刚考完试你踢什么球啊？”

    赵雪生嘻嘻哈哈的笑：“我这不是没看见吗，你能不能起来，不行我给你叫救护车？”

    “吃药针，没准还要进手术室。”

    一想到针，刘文静咬着牙使劲的爬了起来，腿上好像有一块搓破了，不过大冬天的也不能脱了裤子看，只能咬牙忍着，一步一瘸的往外走去。

    赵雪生看刘文静走了，跑到顾衡面前邀功道：“怎么样，出气了吗？”

    顾衡哼了一声：“什么时候我拿回贺卡再，拿不回来下次再收拾她。”

    期末考一连考了三天，一周后出成绩，现在可以彻底放松了。

    郑以宣既盼着成绩出来，又担心成绩不好，心里纠结死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终于到了发卷子的日子，这天大家都去了学校报到，她也早早的到了学校，李慧琴走的时候告诉她中午不来接了，让她自己回去。

    她也没时间多想，这会紧张的手心都发了虚汗，咬着嘴唇忐忑不安的看着老师。

    最先来的是英语老师，把卷子发下来让大家回去改正，并留了一大堆寒假作业。

    郑以宣接到卷子的时候都不敢睁眼，生怕自己像以前那样只考个二三十分，大部分还都是蒙上的。

    王诗语用胳膊肘怼她：“干什么呢，睁开眼睛看看啊，没你想的那么差。”

    郑以宣双手合十放到胸前祈祷了两句，睁开眼睛往评分的地方看去，咦？

    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差，不过也没及格，差了7分。

    接下来各科老师一一都把卷子发了下来，只有三大主科是各个老师亲自来的，其余的卷子都由班主任代发。

    发到生物的时候，班主任还特别提了一嘴，“咱们班这次有两个考满分的，你们知道谁吗？”

    他着威严的寻视了一圈，看大家都屏气敛息的看着他，继续道：“别觉得学习有多难，现在你们是同一个起跑线，只要肯努力就算最后一名也能考第一。”

    郑以宣一直看着老师，心里羡慕的想，谁这么厉害竟然能考满分？

    其中一个肯定是顾衡了，那另一个呢？

    要是她该多好啊！

    只听老师开始念两个人的名字了，“第一个是顾衡。”

    郑以宣心里想，果然没猜错，就是他。

    “第二个，郑以宣。”老师一字一顿的完，还冲着她点了一下头。

    郑以宣：“……”

    瞬间傻了？

    刚才是真的听见自己名字了，还是梦幻了？

    不是老师故意磕碜她的吧？

    直到王诗语推她，“愣着干什么呢，怎么不去拿卷子啊？”她才反应过来，起身去拿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关系，双腿还有些颤，大脑也晕晕乎乎的，好像做梦一样。

    她从老师手里接过卷子，看了又看，确认上边是她的名字，后边鲜红的一百二划得的特别清晰，她才确定了自己不是做梦，她真的考满分了。

    而且全班就俩，是她和顾衡啊！

    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忍不住在心里欢呼雀跃起来，眼睛里被浓浓的雾水蒙上，她都快看不清眼前的试卷了。

    郑以宣回到座位，王诗语也替她开心，道：“恭喜啊，考这么好。”

    郑以宣擦了擦眼睛，有些不知道什么好：“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能考满分。”

    顿了下，“这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

    等所有的成绩都发下来了，郑以宣等着听自己的名次，她还回头看了眼，顾衡正在给她竖大母子。

    顿时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班主任从第一名开始念，毫无疑问顾衡肯定是第一了，郑以宣为顾衡高兴，同时心里惦记自己的名次。

    一直到第10名还没听见自己的名字，郑以宣心里的紧张可想而知，她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耳朵恨不得伸到讲桌前，又恨不得立刻看见自己的名次。

    “第17名，郑以宣。”

    哇！

    郑以宣激动的捂上了嘴，她成功了！

    她成功了！

    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郑以宣半起来身子往后看去，顾衡正用双手给她竖大拇指，那意思好像在：以宣好棒！

    班主任念完名次开始布置作业，又嘱咐了一些寒假注意事项，初一上学期终于接近尾声了。

    班主任最后了一句：“好了，放假了。”准备离开的时候郑以宣起身追了过去：“老师……”

    班主任停住脚步，“怎么了？”

    郑以宣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你之前我考了前20就让我和顾衡坐回同桌，现在呢？”

    田禾犹豫了几秒，好像在回忆自己的话，皱着眉头：“没有吧，你肯定听错了，我的是前五。”

    顿了下，他强调道：“对，肯定是前五，等你考进前五我才会给他调回去。”

    郑以宣：“……”

    忽然就心凉半截，哽咽道：“老师，你话不算话，你明明前20就让我俩做回同座的！”

    田禾：“你肯定听错了，”顿了下，“你不是喜欢去教育局告我吗？”

    “要是不服气你可以告我啊！”

    郑以宣抿着嘴，气的胸口起伏，就没见过话不算话的老师，最后气呼呼的问道：“那他的班长呢？”

    “总该能恢复正式班长了吧？”

    田禾若有所思的道：“我考虑考虑吧，主要得看你寒假作业做什么样，要是能一字不漏的做完，可以让他当回正班长。”

    郑以宣口气很冲的问他：“这回我没听错吧？”

    田禾笑了：“没听错。”

    郑以宣找完班主任，顾衡又去找了他，不等顾衡话，田禾已经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贺卡递到他面前：“要这个是吧？”

    顾衡点了点头，有些感激的道：“谢谢老师。”

    田禾默了几秒，道：“你明天就要去培训基地了吧，今天就给你放个假，去找郑以宣吧。”

    顾衡有些意外：“真的吗？”

    田禾点了点头：“这还能骗你。”

    顾衡：“可是你刚才跟郑以宣……”

    田禾：“你也看到了，郑以宣很有能量的，以前你们都瞧她了，这回她用自己的成绩证明自己了吧？”

    “她还是挺有潜力的，我看好她，下次班级前五预定她一个，前提是你不能跟她，还有要好好鼓励她。别人都能击她，你要好好帮她才行。”

    顾衡用力的点了点头：“谢谢老师，”他是诚心感谢老师的。

    郑以宣和王诗语磨磨蹭蹭的往外走，王诗语问她找班主任的事，郑以宣一边抱怨一边气愤不平的把详细经过描述了一遍。

    王诗语听完想了想：“其实要你考到前五也不是多难的事，只要你把英语和数学提上去就差不多了。”

    郑以宣可不那么认为：“我觉得这次已经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了，下次不掉下去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