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秀娣
昨晚多激烈的场面,村里没几人看到,但第二天大清早便有村民发现了李秀琴,还听到了李秀琴认错的声音,专门回头给大家伙讲。
“我叫李秀琴,我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何建成,我们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生产队的人闻言都惊愕不已,没想到李秀琴不仅不是待嫁的黄花闺女,还是那被村里赶出来的寡妇。三十多岁的年纪,全靠男人的滋润,看着比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还水嫩。这几年在生产队原来除了何建成,大刘,还勾引过几家有妇之夫。只是那几个男人都是脱了裤子叫心肝,穿上裤子不认人的臭男人,也不敢为了李秀琴,惹了家里的正室。
这下都给捅了出来,几家热闹几家愁,被戳破窗户纸的那几家汉子,被自家媳妇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何家的事确实成了大家饭后的谈资,便是林书在大伯家吃饭,都能听到大娘和大伯在那里起何建成,何慧珍,李秀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顺便还提起了李秀琴勾引他爹不成,恼羞成怒上门来闹的事。
林书家的野鸡孵出来鸡了。野鸡长到两个月后,才能辨别雄雌。这会他先给大娘送了三只野鸡过来,大娘乐得合不拢嘴。
“哎呀,这鸡崽真好啊。”
大娘捧着三只鸡崽,专门找了个椭圆的漏筛,放了几件不穿的破衣服,给鸡安置了个鸡窝,又找了不用的陶瓷盘,每天给鸡准备清水和拌菜叶子的饲料。
林书带了一刀刚宰杀的新鲜羊肉过来,爱国和卫星在学校念书,中午大娘煮了羊肉火锅,林书家四只和大伯家四口人,围着圆桌吃火锅。
火锅底料是林书自制的,利用菜园和后山的现有材料,去供销社代销点买了些香料回来,加入羊肉熬煮的时候,还可以放些菊花清火。羊肉偏燥,容易上火,菊花能清热解毒。倒春寒的天气,一家人围成一桌吃火锅,热闹又安逸。
大娘给林书夹了块羊肉,道:“狗蛋儿,这娃子可是你从后山捡回来的,那他的户口咋整?我听你大伯,你算秋季开学的时候,让彩凤和这黑娃去学校读书,这下好了,可以和超英和超美一起上学。”
林书看了眼吃得正香的黑娃,摸了摸黑娃的头,道:“我找了唐队长和村长,是给了证明,可以入学。”
大娘又道:“要不就入了我们老林家,记在国柱名下,这名分上,也是你的亲弟弟了。”
林书摇头道:“他有他的家人,我不想剥夺这一切。等到我替他找到家人,我会送他回去。”
“那你不是替别人养孩子了。”大娘撇了撇嘴,“这养大了,你又还给人家,人家要不认你,你不是白养了。”
“黑娃不会的。”林书笑着道。
大娘还要再,被林国胜一筷子敲在碗上,“吃你的饭,多嘴。”
大娘瞪了眼林国胜,又开始叭叭地:“狗蛋儿,生产队都在传,黑娃是那萧禹冬的儿子。当初那顾家姑娘生的儿子,可不就是落了气被丢在了后山,刚好你又是在后山捡的黑娃,这一下就让人猜到了这孩子的身份。你也看到了,这娃子脸可不就是萧禹冬的翻版吗?现在还没人当面,都在背后议论,要是长大了,脸也张开了,那可就彻底不清了。”
“我你还是去镇上找找顾家,问他们要不要认回这个儿子,至少人家现在健健康康长到了五岁,又被你养得白白胖胖,我这顾家其实是白捡了个大胖子,要是我都乐开花了。”
林国胜无语道:“你会不会话?什么叫是你就乐开了花?你想生个夭折的儿子啊?还是你想失去儿子变成疯婆子?顾家现在就只有顾老医生在镇上的诊所看病,顾家那姑娘多好的人啊,都疯了这么多年了。就靠着这么一个老人家。要是黑娃真是顾家的孩子,那还好。要不是,那顾家还经得起折腾吗?”
“你们这些女人,只会背后编排人。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像谁就是亲儿子啊,也没点文化知识,我看你就是没素质。”
大娘不乐意了,尤其是当着几个孩子的面被数落,扫眼过去,几个孩子都低了下头吃饭,她又气又尴尬,委屈地埋怨道:“又不是我的,你我干什么?生产队里都这么,黑娃的爹是萧禹冬,还趣韩玉梅白捡了个儿子呢。”
大伯道:“哼,你们是半斤八两。”
大娘砰得将筷子摆到桌上,“林国胜,你是要造反啊,我都没你,你们昨天好好的挖水渠,怎么跑去村口了?村口那树上的女人缠住你的心了还是缠住你的腿了?”
大伯面红耳赤地瞪了不可理喻的大娘一眼:“胡八道。”
大娘圈着手臂,理直气壮道:“我没胡八道,咱们村里的女人可都是统一战线,谁家男人现在敢跑去村口睡那女人,咱们都是一清二楚。”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那女人一下,你就别进这个屋,到时候我也学何慧珍离婚,爱国卫星,超美超英可都要跟我,你自己一辈子的光棍去吧。”
林国胜反驳道:“我儿子女儿才不会跟你。”
“嘿,你还不信。”唐翠花当场开始问超英和超美,“乖女儿,你们,爹娘离婚了,你们要跟谁?”
这口头离婚把戏,娘最近是越喜欢使了。超英无语地看了眼她姐,道:“我们谁也不跟,我们跟狗蛋儿哥哥。”
超美也掷地有声道:“是,你们要是离婚,我和超英立即搬到狗蛋儿哥哥家。”
“嘿,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大娘插着腰道。
林国胜夹了块羊肉进唐翠花碗里,“行了,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尽让孩子们看笑话。”
林书带着三只从大伯家出来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王大牛的娘,也就是韩玉梅。
“狗蛋儿,去大伯家吃完饭了啊。”
林书点头,问候道:“韩婶。”
韩玉梅走了过来,提起一篮子的果子,拿了好几个分给彩凤几个,又看了眼黑娃的脸,意味深长地笑着道:“狗蛋儿,这黑娃是哪家的娃子,你可知道?”
“我也不知道。黑娃是我从后山捡回来的,从跟着狼崽子长大。”
“黑娃啊,真可爱。”韩玉梅使劲儿地捏了捏黑娃胖乎乎的脸蛋,黑娃不喜地甩开她的手,得韩玉梅轻嗤了声,手臂上立即有了红印子。
林书赶紧赔礼道:“不好意思韩婶,黑娃他认生。”
“没事,你们回去吧。”韩玉梅笑着走过,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淡淡地勾起唇角,讥讽地低声道:“没娘教的野孩子。”
这话她以为没人听见,可林书听见了,黑娃也听见了。
回家的一路,黑娃都不开心。林书猜出了家伙的心思,抱着黑娃坐在草地上谈心。
黑娃问道:“蛋蛋,为什么黑宝没有爹娘?”
林书戳着家伙的婴儿肥脸蛋,一戳一个肉坑,软到了他的心坎上,连声音也软了下
来,“黑宝有爹娘。”
黑娃又傻乎乎地道:“那黑宝爹娘在哪?蛋蛋是黑宝的爹吗?”
林书乐不可支,前世我倒是生的出你来,这世我可生不出你。
“不是。”
“呜哇哇哇。”
黑娃一听,顿时呜哇一声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心肝颤抖,从撅着嘴巴,哭到张开牙花子,怎么丑怎么哭,哭得林书又好笑又心疼,抱着安慰了半晌,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
母锦鸡孵化了十几只鸡,送给了大伯家三只。从孵化到破壳,黑娃三只一直守着母鸡,孵化出来了,林书还专门给鸡们做了房子。房子保证空气流通和温度,里面放置了软和的棉花和热水袋,现在终于一个月了,可以带出来晒晒太阳。
每天彩凤,黑娃,幺儿下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开房子的门,将鸡们放出来,在院子里晒太阳。
锦鸡是红腹锦鸡,还没有巴掌大的身子,脑袋上铺满金黄色的绒毛,彩色羽毛格外漂亮,像只精灵鸟,尾巴羽毛比一般家养的鸡长。
刚孵化的时候,毕竟难养,差点因为温度冻坏了一只,还好被他们几人抢救了过来,现在每天晚上,彩凤睡觉都要抱着那只弱弱的锦鸡。有几回林书醒来,发现他的枕头上,有一股怪味,原来是鸡拉了一枕头的鸡屎。从那以后,林书再不准彩凤将锦鸡抱到炕上。
彩凤给那只弱弱的锦鸡取名“彩虹”,每天都要穿上新裙子,带着彩虹出去漫山遍野的跑,林书从后山回来,都能听到几个孩子欢乐的笑声。
哥哥,黑娃带着灰狼又进后山猎去了,彩凤和幺儿上午就用篮子提着锦鸡,在山坡上玩耍。
春天万物复苏,山坡上长满了柔嫩的青草和野花,天气变暖,彩凤爱美,早早就穿上了碎花裙,戴着镶嵌着蕾丝纱花边的草帽,和幺儿在山坡上,你追我赶地玩乐。
彩凤刚和幺儿来到山坡,就看到好几个放牛娃,也在山坡上玩耍。
今天正好放周假,山坡上有牛蛋哥哥,还有二伯家的胜利哥哥,富贵哥哥,三伯家的慧娣姐姐,他们都坐在一起,玩纸牌游戏。
这游戏是狗蛋儿教彩凤的,彩凤又教了村里的孩们,这些放牛娃天天都喜欢玩纸牌游戏。
纸牌游戏两人一组,牌上写了封神世界的各路神仙,分为两组,洗牌分发下去,两人对垒,每次出牌只能以强敌弱,比如对方出天蓬元帅,自己只能出比天蓬元帅厉害的,如孙悟空。直到手中的牌先出完为胜。
秀娣和村里玩得好的姐妹菊花一起玩,富贵和胜利一起,彩凤见牛蛋坐在那里形单影只,便掏出自己的纸牌,走到牛蛋的面前。
“牛蛋哥哥,一起玩纸牌吧?”
牛蛋正捧着书本看,抬眼见一个仙女闯入视线,呆愣得不会话来。
这天,天空像水洗过一样,淡蓝澄明,干净得不可思议,微风吹过山坡,野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呼吸一口都是清甜的空气,却不及仙女粉嫩白皙的脸颊上,那弯迷人的酒窝甜。
牛蛋红着脸蛋,傻乎乎地看着穿白色碎花裙,梳着麻花辫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在他跟前的草地上坐下,然后拿出一副纸牌,那双纤细洁白的指头灵活地洗着纸牌,放到他们中央。
“牛蛋哥哥,来抽牌咯。”
牛蛋红着脸,连忙放下书本,傻乎乎地抽起纸牌。
“不能偷看哦。”彩凤笑眯眯道。
两人很快抽完牌,彩凤抢先道:“我先出,喏,哪吒。”
牛蛋出:“鸿钧老祖。”
“嘻嘻,牛蛋哥哥果然不会玩,老祖宗可是最大的牌,他竟然第一回 都给出了,看我不将他杀个片甲不留。”彩凤心底乐不可支,继续让牛蛋出牌,然后自己出,两人几回对垒,果然牛蛋输的丢盔弃甲,最后全剩下了牌,一张都不出去。
“呵呵呵。”
“我赢了。”
彩凤激动地站起来,在山坡上转圈圈,有蝴蝶和蜻蜓飞过野花间,也朝着彩凤飞来,美好得充满童趣。
对头玩纸牌的菊花,羡慕地看着彩凤身上的白色碎花裙,还有那粉红色的皮鞋,自己却穿着土不拉几,黑咕隆咚的大哥穿不了的衣服。
“彩凤的裙子可真好看,我要是能穿上那么漂亮的裙子,我天天去赶集。”
菊花又抬眼瞧秀娣,道:“秀娣,你四伯家是不是老有钱了,我看彩凤有穿不完的裙子,狗蛋儿不也是你哥哥么,他怎么不送你花裙子啊?”
秀娣也羡慕地看着彩凤身上的花裙子,再看自己的行头,还是她娘穿剩下的,听彩凤秋天就要上学了,娘也没让她念书的话。
“我又不是他妹妹。”她憋屈地了句。
“你怎么不是他妹妹了?”菊花不解道:“狗蛋儿是你四伯的儿子,你四伯和你爹可是兄弟,那你和狗蛋儿就是兄妹。狗蛋儿也太偏心了,只对他亲妹妹好,对你们这些堂妹,连根头绳都舍不得送,这还是一家人嘛。”
秀娣轻笑道:“人家看不上我们。”
“我娘这就是有了钱就看不上穷亲戚了,我过年最不喜欢去外婆家,外婆家就我娘嫁的不好,嫁给了我爹这么个穷鬼,每次回娘家,都要看人眼色,别我不懂,我虽然年纪,可心底是明明白白的,每回都能听到我娘的抱怨。”
秀娣看向才彩凤,眼底露出艳羡。半年前,彩凤过得比她们还不如,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漂亮的花裙子,结果这不到半年,彩凤已经和她们判若两个世界。
她羡慕地看着彩凤,彩凤转过身来,秀娣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却见彩凤也咧嘴朝她一笑,兴奋地跑过来,拉着秀娣的手。
彩凤的手好软,好白,好干净,不像她的手,乌漆嘛黑,冬天的冻疮还没好全,这下被彩凤拉着手,让她受宠若惊,又害羞地抽出了手。
等秀娣抽出手,才反应过来,顿时紧张道:“对不起,我。”
彩凤笑了笑,抱着秀娣的手臂撒娇道:“秀娣姐姐,好久都没看见你了,你都不理彩凤。”
秀娣也笑起来,“我这刚看到你过来。”又道:“你们来山坡做什么?”
“我们带着咕咕来晒太阳啊。”彩凤跑到幺儿那里,提着一个篮子过来,激动地开给秀娣瞧,“秀娣姐你瞧,咕咕们已经长大了一点呢。”
“哇,这是鸡鸡耶。”菊花兴奋道。
女孩子看到软萌的动物,格外欢喜,就忍不住去触碰。
“我可以摸摸它吗?”菊花按捺不住欣喜道。
“当然可以啦。”彩凤笑眯眯道。
彩凤又朝着秀娣献宝,掏出藏着她口袋里的彩虹。
“这是我最喜欢的咕咕,叫彩虹。”
“彩虹,来和姐姐个招呼。”
彩虹:“咕咕。”
菊花已经可以用两眼冒星星来形容了。
“哇,好可爱。”
彩凤看着掌心的彩虹,戳了戳彩虹的红嘴,掌心放了几粒米,“喏,吃米米。”
彩虹咕咕两声,嘴巴夹起一粒米,就咽了下去,乖巧又听话。
彩凤捧着彩虹,就要起身,秀娣突然试探道:“彩凤。”
“嗯?”
秀娣笑着道:“我可以带彩虹回家玩一晚吗?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啊。”
秀娣听生产队的孩,彩凤很大方,她也想要和干净漂亮的彩凤玩,要是彩凤愿意将她心爱的彩虹借给她玩,那彩凤是不是也会想要和她玩。
彩凤纠结了会,脸蛋蹭了蹭彩虹毛茸茸的脑袋,彩虹咕咕地张开翅膀,也很享受彩凤的亲昵。
“那秀娣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彩虹啊。”
秀娣使劲儿地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彩虹,明天早上给你送来。”
“那好吧。”彩凤不舍地将彩虹放到秀娣的手上。
秀娣捧着彩虹,牵着牛回家,看到她娘后,不乐意地坐在板凳上。
刘春芳性子散漫,心高气傲,看不上搞生产的农民,自己也做不了,真应了那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嫁给了当农民的林国强,却做不了农活,这十几年嫁进老林家,就没去赚过一天的工分,就连放牛,都懒得经常使唤秀娣去放。
“这鸡是哪来的?”刘春芳在院子里晒太阳,见秀娣捧着一只鸡,新奇又激动道。
秀娣看了眼她娘,便收回视线。
刘春芳不满意道:“问你话呢,哑巴啦。”
秀娣进屋偷摸抓了把米装进口袋里,然后走出来,道:“彩凤的。”
刘春芳问道:“你去狗蛋儿家了?”
秀娣摇头:“没有,放牛遇到的。”
刘春芳挑眉:“那这鸡是彩凤送你的?”
秀娣还是摇头:“不是,借我玩一晚。”
刘春芳冷笑一声,不话了。
秀娣抬头看向她娘,“娘,我。”
刘春芳不悦地道:“啊,吞吞吐吐的。”
秀娣咬唇,声音愈低:“我也想穿裙子,不想穿……”
秀娣话还没完,刘春芳就走过来,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你多大脸啊,还想穿裙子,我还想穿裙子,谁给我买?你想都别想。”
刘春芳训完秀娣,就进了屋,秀娣蓦地就委屈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滑落,逼都逼不回去。
她抹了把眼泪,将委屈咽回去,声音还算正常,“娘,彩凤今年就要上学了,超英和超美也要上学了,家里就只有我还没念书,我都六岁马上七岁了,比彩凤都还大一岁呢,彩凤都……”
刘春芳愤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彩凤彩凤,你什么都彩凤,你四伯家有钱,你爹有钱吗?要不是你大舅子给咱家拿不要钱的包子,咱家连吃饭的粮食都不够。”
秀娣咬着唇,还没话,就见地上有一堆花生壳,是刚才刘春芳坐在院子里吃的,这么半天也不知道扫,要是爹回来,肯定又要数落她不扫地,什么又成了她的错。
秀娣顿时就来了气,道:“那还不是因为娘你太懒了。”
这句话刘春芳听到了,当即就从屋子里冲出来,指着秀娣,怒斥道:
“你什么?”
“你再一遍!”
见到门口林国强回来,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你爹都没过我,你凭什么我?我生你养你是为了让你气我?”
“我养你这么大,我容易吗我?”
秀娣难受地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林国强的声音。
“干什么呢?秀娣,谁让你又惹你娘生气了?”
林国强走过来,抱着刘春芳安慰,又板着脸,瞪着秀娣道:“去煮饭,你姐马上放学回来了。”
秀娣委屈地将眼泪逼回去,赌气地站在院子里没动,而这边林国强哄着刘春芳,两人在屋子里关上门温存一会,等到林国强出来后,才见秀娣还站在那里。
“还站在那干啥?让你去做饭没听到啊。”
秀娣不动,心底的委屈因为林国强这一声大吼,给彻底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没逼回去,只能低着头。
林国强拿起扫帚走来,“还不动是吧?我看你是少挨了的过。”
啪得一扫帚棍子在秀娣的大腿上,春□□服单薄,大腿上没有多少肉,疼得秀娣尖叫出声,没忍住哭了出来。
“呜呜呜。”
“爹,别了。”
“我疼。”
林国强棍子刚要停下,就听屋内传来刘春芳的声音,“这秀娣啊,在家老是惹我生气。”